第十七章 笑談老師是與非
未長生平生收到的這第一封情書就以這麽俗不可耐的俗套結局漸漸收尾了，隻是到了最後的關頭，還是會有好奇的魚在有意無意中遊進來。
“怎麽就你們兩個在教室？在說什麽嗎？”沈雋飛走進來，眼光疑惑的掃過正回頭跟未長生傻傻笑著的孫韶英，目光對正未長生，表情很疑惑。
未長生抬頭看了看他，沒有說話。孫韶英則沒那麽好脾氣，直接轉頭看向他，很衝的開口：“關你什麽事嗎？要不要去問問班裏別的人為什麽這會兒都不在教室？”說到這裏似乎看清了他的長相，“啊”了一聲拍了拍頭：“我想起你了，不就是早上那個放話要跟我比賽的家夥嗎？怎麽樣？這會兒還敢不敢比了？”孫韶英是那種典型的運動男孩個性，雖然剛經曆過被班主任訓斥，被告白的人拒絕，但是一遇上別人要挑戰自己擅長的領域，馬上就開始進入備戰狀態了。
沈雋飛本來是因為疑惑而問的，但是他這不善的語氣一出口，他就有些生氣了。因此斜過眼橫了未長生一眼，聲調很冷清：“好啊，你想到要比什麽了嗎？想好了盡管跟我說，咱們找時間比，怎麽樣？”
隻要是男生，沒人喜歡別人在自己麵前耍威風擺高傲的臭架子，更何況孫韶英還是那種從小學起就威風慣了的人。因此看見沈雋飛那有些俯視的姿勢跟態度，不禁又氣又怒，忍不住冷笑了聲道：“好啊，那你就等著吧！我想好了，會通知你的！”說完瞪了他一眼，氣衝衝的往教室外麵去了。
未長生搖了搖頭，沒好氣的看著他：“剛開學，你沒事兒找什麽事兒啊？有什麽好比的？又不是贏了就能怎麽樣似的。無聊透了！”
沈雋飛瞥了她一眼，還是那副冷冷的口氣：“那又關你什麽事？隻管看你自己的書好了，別管那麽多！”語畢也不理她，徑直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未長生於是皺了皺鼻子，對著他往後走的背影吐了吐舌頭，然後轉過身翻自己的課本去了。前世倒不知道這死孩子居然還有這麽固執的一麵，倒是有些意外了。不過他盡管固執他的，她可早不是前世的她了。前世會因為他的一顰一笑而在日記上畫個沒完，翻來覆去的猜測那皺眉與揚眉間的深層含義，這一世也並非沒有一絲悸動，但是當初的熱情卻是真的有些找不到了。大概人都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逐漸讓執念變得逐漸消失吧，從某種方麵說也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但是從另一方麵來看，其實算不得什麽好東西。不過人在成長的過程中總是要得到一些東西，同時也失去一些東西的，對於這一點，未長生目前並不是很在意。
過了大概十分鍾，就有吃過飯或在外麵陪朋友玩兒的同學陸陸續續的進班了。程淺予跟林小恬拉著李向黎的手笑著走進來。一看見未長生就嘻嘻哈哈的開始跟她講剛剛吃飯時候聽來的笑話。
“呀，長生，你沒聽到簡直太遺憾了！原來咱們語文老師這麽矬，簡直要笑死了。”林小恬捂著嘴巴，還是難忍笑意。
“就是，太搞笑了！真沒想到咱們語文老師那麽寶！上午上課的時候看著挺嚴肅的，沒想到私下性格居然是這樣的！居然怕老婆！哈哈哈哈哈！”程淺予搖著腦袋，也是樂不可支。
因為前生沒被這個語文老師教過的關係，未長生的好奇心確實給激發出來不少，於是好奇的轉過頭看向李向黎：“快說！快說！別賣關子！不然，以後我聽來什麽消息也不這麽爽快的告訴你們！”
李向黎於是深呼吸了一下，強忍住心頭的那股笑意，轉過頭看向未長生：“是咱們上一屆的學姐們說的。我們晚上吃飯的時候跟那幾個學姐坐對麵，聊著聊著就說起老師來了。正好有一位學姐上一年是咱們語文老師那班的，於是就講了語文老師的這麽一個段子！”李向黎說到這裏，實在忍不住了，笑了一下，停頓許久才又笑著繼續了，“咱們晚上不是有晚自習嗎？上一屆他們班的教室不在這裏，在操場擷英樓附近。正好咱們語文老師也住在那裏，他總是習慣沒事兒就去教室那裏轉一圈兒再回家。或者是回家吃過飯看會兒電視再偷偷去教室裏轉轉。結果有一天，笑話就來了。”李向黎說到這裏，似乎真的很好笑一樣，竟然又“嘿嘿嘿嘿”的笑開了。而且這一次可不像剛才那樣，停頓一會兒就開始說了。居然一直這麽“哧哧”的笑著停不下了。
程淺予跟林小恬也好像回憶起了那一幕一樣，目光對碰一下，又嘰嘰咯咯的笑開了。未長生在旁邊很摸不著頭腦的看著她們笑，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直等了大概三分鍾李向黎才漸漸平息起來，穩了穩呼吸，又繼續下去：“有一天，語文老師跟他老婆吵架。他老婆你或許不認識，也是咱們學校的老師，教初二英語的，據說平時很文靜的，不愛說話的樣子。沒想到跟她丈夫吵起架來居然那麽狠。”李向黎說到這裏搖了搖頭，很不可思議的樣子，“那一天，咱們語文老師跟他老婆吵架。具體誰贏了大家不知道，不過語文老師跟他老婆吵架的消息卻傳遍了全校，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未長生奇怪的皺起眉，前世並沒聽說這麽一段傳說啊，“是不是吵架聲音太大，給他們班的學生聽到了？”
“不是。”李向黎搖搖頭，隨即又笑了一會兒才開口，“是咱們語文老師跟他老婆吵完架以後去教室巡班了。先是把教室最後排說話的男生叫到講台上訓斥人家。結果那個男生不是剪了最時興的鄭伊健的發型嗎？前麵劉海老長了，那個男生性格又很倔強，於是就隔著劉海從頭發的縫隙裏斜眼瞪他，結果被他發現了。他居然直接掏出了自己鑰匙串兒上的小剪刀直接把人家劉海給剪了，實在幼稚之極！若是隻是這些，也就罷了。他還得瑟自己的剪發技術好，跟前排的女生要了個小鏡子要讓那個男生看。結果從鏡子裏一看到自己的模樣就尖叫一聲從教室裏逃跑了。你能猜出來為什麽嗎？”李向黎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望向未長生，本來長得大大的眼睛這會兒擠成了一條線，看起來實在是爆笑到了極點。
能是什麽？難不成還能從鏡子裏看見自己變成了伏地魔？紅色的眼睛，鼻子扁平得跟蛇一樣？嘴巴裏還發出嘶嘶的聲音？或者像韓劇裏最火的那個《秘密花園》一樣，突然從鏡子裏看見自己變成了自己的夫人？胸前長出了不該有的東西，而身高突然縮水許多？若達不到這樣超凡的想象力，拜托請停止笑容吧！未長生搖搖頭，吐了口氣道：“為什麽？”
無奈李向黎仍然嘰嘰咯咯的笑自己的，絲毫不理她。還是程淺予搖了搖頭笑著接口：“之所以知道咱們語文老師跟她老婆吵架了，是因為他老婆好像一氣之下拿起麵瓢扣了他一腦勺麵粉。真的，據說從頭頂一直到脖子裏，滿滿的都是麵粉！因為那時候是冬天，大概語文老師不是很介意，就直接甩門從家裏出來去巡班了。因為他是氣勢洶洶進班的，一進班就揪了最後一排的那個學生去訓斥，所以班裏也就沒人敢告訴他。直到他拿了班裏學生的小鏡子看見了自己的尊容，這才尖叫著從教室裏跑出去了。”程淺予說著又搖了搖頭，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你能想象出那種情景嗎？一個總是在學生麵前不苟言笑的嚴肅老師，板著臉進了教室，頭上頂著一頭跟他老婆大戰的傑作。這時候，人老人家還不知道自己這造型有多滑稽，直接佛門獅子吼、鷹抓功齊上陣抓了學生就往講台那裏訓。還掏出了獨門暗器小剪刀把人家最時髦的發型變成了半禿瓢，正要得意洋洋的將成果展示給人家看的時候，不小心在照妖鏡裏看見了自己的原型。啊哈，居然頂著一頭白發，像是為情所困的白發魔女或者神功大成的雷震子。咱們語文老師一高興，就尖嘯了一聲施展絕頂輕功飛往天山絕頂去了！哈，多精彩！”程淺予也是個武俠迷，看她歌本上收集了那麽多港台武俠劇的歌詞就知道了，隻是聽她講述的時候，那麽繪聲繪色的添加些武俠術語，連未長生這個自認見多了世麵的回爐人士都禁不住笑出了聲，旁邊圍觀的也禁不住開始哄然大笑了。直到上課鈴聲響了，那笑聲也沒停下來。
小索在前麵的章節裏就說到過，天下無人不八卦，得八卦時且八卦。尤其上剛開學，在什麽都還不熟悉的情況下，學生之間最常進行的就是八卦老師的各種傳聞。像語文老師這樣的軼事，自然不會有人會錯過。
未長生晚自習結束後，還忍不住這份八卦之心，又把這故事跟未長平和宋天晴講了一遍。搞得兩個人也是笑個不停，把自行車都騎得歪歪扭扭的。
回到家，未長生拿鑰匙打開門，然後嘻嘻哈哈的想要將故事說給未爸爸跟未媽媽聽。卻見未媽媽有些忸怩的坐在那裏，看見她們回來了略帶些尷尬的笑了笑，直到兩人拿奇怪的眼神看她，才忍不住深呼吸了一下道：“長生，長平，你們回來了！我，我有事情想跟你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