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期未考試在一天天的局促不安中到來，除了個別對自己成績非常有自信的尖子生外，其他同學都在為考試做準備。
開始製作古往今來，所有考試最有用的道具：小抄。
同學們的小抄五花八門，有的藏在衣服袖子裏，有的裝在筆筒裏。有的切開橡皮，把中間挖空放到橡皮裏，有的放到削筆刀的塑料殼裏。最狠的莫過於夏達，他竟然買了瓶礦泉水，將包裝紙換成自己精心製作的小抄，猛然看上去，還真有幾分以假亂真。
夏達同學外表英俊內裏草包，初中考高中靠走體育，到了高中實在別無他法，隻好走藝術線路。學了整整三年美術，從而愛上這個偉大而光榮的學科。結果到了大學為了就業學了平麵設計，對審美有著獨到眼光的美術生做平麵設計方麵自然有自己的高瞻遠矚之處。
試卷發下來，葉燁開始填答案，初一的試題對他來說非常簡單。第一場是語文，他的語文成績一直是班裏最好的，尤其是作文。估計他現在寫初一的作文完全可以在整個學校裏當作例文來讀了。可恨的是，夏達這廝竟然連語文都要做小抄。中華五千年文明，就是毀在這樣一堆敗類手裏了。
由於語文試卷發揮性很強，許多閱讀理解都沒有標準答案，全靠自己揣測。所以葉燁隻將那些名詞解釋，以及有標準簽案的試題答案寫下來，趁著監考老師不注意扔到夏達的桌子上。夏達一直練體育，別的特長沒有，就是眼疾手。一手抓住紙條，埋頭苦抄了起來。
據葉燁的估計，這些答案也能夠他及格了。仁川中學的初考製度很苛刻，能幫一把就幫一把，而且老師在監考方麵也相對較為寬鬆。再說，夏達這廝雖然平常總拉他去做啦啦隊，其他方麵還真是沒話說。有什麽事隻要一句話，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葉燁提前半個小時就將所有答卷寫完，提前交卷操場上叼根狗尾巴草抬頭四十五度望天去了。而夏達抄完以後也是百無聊賴，其他的他不會做，答案也就隻有這些，反正差不多能及格，索性也交了卷子跟在葉燁的屁股後麵一起去望天了。
葉燁剛到操場，看到梁寒似乎也提前交了卷子出來，遠遠的望了他挺拔的背影一眼，小心肝又開始抽痛。上輩子欠了誰？讓他唯一一次感情不得善終。這輩子又欠了誰？暗戀總要有個極限吧！偶像是用來崇拜的，不是用來暗戀的，這段感情必須扼殺在搖籃裏。低頭歎了一口氣，心癢難忍啊！
“嘿，哥們兒，想什麽呢？跟死了老婆似的。”夏達拍了他一下，也學著葉燁的樣子叼了一根狗尾巴草。
“死老婆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我現在的心情，無法言喻！”
夏達一屁股坐在他旁邊：“說得那麽嚴重，大冷天的跑來操場幹什麽？草都死了，葉也落了，沒有風景讓你欣賞。”
葉燁支起兩根手指，用手指比了一個畫框在空氣裏，透過畫框看向天空，然後把畫框移到夏達的眼前：“有時候，風景就在你的眼前，隻是你不懂的欣賞罷了。”
對於連語文都沒學好的夏達來說，葉燁的這番話無疑很深奧，他撇了撇嘴：“我發現你現在怎麽跟高中部的那個麵癱這麽像？沒事總拽一些大道理。對了，我聽說你參加了征文活動還獲獎了？了不起啊！”
葉燁將嘴裏的狗尾巴草吐掉：“隻是初選入圍，能不能獲獎還不知道。不過冠軍是得不了了，唉！”
夏達是個比較直爽的孩子，但是鼓勵人也鼓勵的非常直接，他拍了拍葉燁的肩膀：“別灰心啊同桌兒，我看好你，我代表我們全家看好你。”
葉燁滿頭黑線，這種感覺怎麽像是在說我代表我們全家問候你似的？到底是在鼓勵他，還是在威脅他？夏達這個孩子，怎麽還是一副難以駕馭語言的樣子。
交卷的鈴聲響了起來，葉燁拍了拍屁股站起身來：“走吧！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鴨血粉絲湯。”
夏達緊走兩步跟上他：“別呀！你給我傳答案我還沒謝謝你呢，要不我請你吧！”
“就你一個月那點零花錢還請我？算了吧！留著買你的學習機吧！”
“你怎麽知道我想買學習機？”
當然是根據初中時的記憶知道的，夏達一直以來的願望就是買一台學習機打冒險島。可惜，直到初中畢業上了高中這個願望也沒能實現。
學校附近的小餐館，雖然算不上高檔，但是看上去整齊幹淨。葉燁和夏達便走進了一家鴨血粉絲湯的小店，小店的鴨血粉絲湯很出名，經常顧客爆棚。比如今天，外麵一個位置都沒有了。
葉燁喊了一聲：“老板，還有包間沒有？”
“有一個，裏麵已經有一個客人了，如果不戒意的話你們可以拚一下。”
葉燁沒心沒肺的抹了一把鼻涕：“不戒意，不就是吃個飯嗎。”於是在老板的帶領下，葉燁和夏達一起走進了一個清靜點的小單間。
真是，越怕遇到誰就越遇到誰，冰冷疏離的眼神掃了他一夏達一眼，繼續低頭吃碗裏的鴨血粉絲湯。
葉燁的感覺是，唉，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緣份？
夏達的感覺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也吃鴨血粉絲湯？
夏達摟過葉燁的肩膀，豪爽的吼了一聲：“看，咱們高中部的學長，真巧啊哈哈！”
梁寒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夏達吐了吐舌頭，知道會吃憋還主動打招呼，唉，真是自討沒趣。於是手下意識的拿下來，不知道該放到哪裏，於是停在了葉燁的腰上。跟這種冷冰冰的人相處，夏達真的覺得無所適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葉燁好像看到梁寒的眼底掠過一絲不悅，似乎是在夏達將自己的手放在自己腰上的時候。他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騰起那種不悅的。是因為他最討厭同性戀？看到夏達這樣摟著自己就自動將我們兩個代入為同性戀了？這似乎不太可能，因為這個時候同性戀非常隱晦，他不可能想到這一層。
葉燁故意將頭擱在了夏達的肩膀上，狀似撒嬌的問道：“小達，你要不要加辣？”
夏達天生粗線條，根本不會把葉燁這個細微的動作放在心上，於是他沒心沒肺的說了一句：“隨便。”還順手在葉燁的腰上拍了拍。
“啪”的一聲，筷子應聲而斷，梁寒站起身，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吃飽了，你們慢用。”然後便朝門口走去。
葉燁不死心的追問了一句：“還有半碗呢，吃這點能吃飽？”
梁寒站住，緩緩的轉過身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葉燁覺得他的唇角勾了勾。眼中的神色依舊是冷漠的，而唇角的動作卻透著點邪惡。這種邪惡，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他印象中梁寒的臉上。可能有理智，可能有疏遠，可能有瀟灑，可能有成熟，唯獨不會有的就是邪惡。
他緩緩的走到葉燁的麵前，抓起葉燁的衣領，低頭望著他的眼睛，然後臉就這樣壓了下來。
葉燁感覺到唇上的濕潤後，才敢確定梁寒是親了自己。然後他如同幻聽般的聽到一句話：“上次你親了我，這次我討回來了。”隨後，留給他一個遠去的背影。
身邊的夏達驚呆在那裏，伸著一根手指瞠目結舌：“他……他……小，小葉……他，親了你……”
葉燁緩緩的點了點頭：“是，我知道。”
“可是，可是，他是男……的呀！”
葉燁再次緩緩的點了點頭：“是，我知道。”
夏達指指門口，再指指葉燁，最後指了指老板剛端上來的鴨血粉絲湯。結果，第一次，看到鴨血粉絲湯沒命的夏達，隻吃了半碗。
三天後，期未考試成績公布出來了，葉燁考了全年級第一，梁寒也是全年級第一，這兩個第一一時間成為學校的風雲人物。同時入圍全國“新生代文學作品征文活動”，同時考了Z市國立中學仁川高中全年級第一。這在學校的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輝煌。
葉燁的考試成績多多少少讓何青意外，因為在他印象當中葉燁並不是個多麽努力學習的孩子。而且他在上課的時候聽音樂，寫小說，下課的時候從來不複習，也不溫習。但是他不知道，葉燁第一次讀初中的時候，複習、溫習、預習、練習，做得要多認真有多認真，現在再讓他重新學一遍，根本沒有必要再這麽努力。之前的他是個乖孩子，現在的他，是個天才。
期未後是寒假，寒假後是新年，新年前有一個重要的事，那就是征文活動頒獎。
葉燁在放假後第三天被通知去Z市那時候唯一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參加頒獎典禮。媽媽聽說葉燁參加征文活動入圍後很開心，給他買了一件小西裝作為頒獎典禮的禮服。雖然不一定會得獎，可媽媽覺得他能入圍就很了不起，就該得到獎勵。對於葉燁，葉媽媽沒有半分吝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