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南楚與現代的雲南大理有些類似,風景怡人,民風淳樸,經濟也效為富足,南楚皇室奪嫡之爭如火如荼,但老百姓的生活依然散漫而舒心,皇家的爭鬥似乎與他們沒有關係,他們隻關心柴米油鹽醬茶,關心自家孩子有沒有學好製茶的手藝,關心鎮南王爺有沒有招女婿。
白家小秋是鎮南王爺家一個小丫頭,在王妃屋裏當差,這天,王妃常用的桂花油沒了,便與媽媽一同上街,邊逛邊買些回去。
平素王妃常用的桂花頭油是刀家鋪子的,這是家老字號鋪子,上百年的曆史了,在南楚也是數一數二的胭脂鋪,連皇室都隻用他家的桂花油。
往常到刀家鋪子來,總要排隊,因著他家的桂花油是限量的,一天隻賣五十瓶,超過數量不賣,所以,小秋和媽媽來得比較早,就怕晚了會賣沒了,明兒王妃沒頭油用。
果然早早兒來了,隊伍還是排得長長的,小秋數了數前麵的人數,怕是超過五十了,心裏就急:
“媽媽,怕是買不到呢?您瞧,前麵擠得滿當當的。”
刀媽媽也道:“是啊,王妃明兒再用不到頭油,非打你不可。”
小秋就想著跟前麵的人商量商量,能不能讓他把手中剛得的桂花油高價賣給自己,王妃脾氣暴躁,一點子不如意就會打罵下麵的人,昨兒個就沒頭油用的,明兒再用不上,自己這頓打非逃不了的。
貴一點,頂多自個貼錢,總比挨打強吧。
拿桂花油的女孩子跟她年歲差不多,隻是眉眼很靈動,清麗動人,她正拿著桂花油聞了又聞,似乎還皺著眉,一臉嫌棄的樣子。
小秋走過去道:“這位姐姐,你不喜歡這瓶桂花油?”
女子道:“味太濃了,抹在頭發上,也不怕熏著人麽?”
小秋的臉色就不太好看,這可是南楚京城最好的桂花油了,人家排隊還買不著呢,她卻嫌棄,不過也好,這樣她可能更會讓出來吧。
“姐姐若是不喜歡,賣給我可好?我可以多出兩文給你。”小秋笑道。
“這麽難聞的東西,你要?真想不通,為什麽這些人都排著隊搶他家東西,害得我也跟著排了好久,結果,費老大勁,得了這麽個沒用的。”
女子問完,隨手往身上一扔,那小小的白瓷子便砸在牆上,撞了個粉碎。
她的話原就讓仍在排隊的人聽得刺耳,如此一來,所有的人,買著和沒買著的全都向她看過來,眼中有著憤怒與指責。
小秋也生氣,吐槽道:“你這人真是的,不喜歡讓給我多好,幹嘛砸了啊。”
想著自己今天還不知道能不能買上,小秋眼圈就紅。
“壞東西不砸了留著熏自己啊,還南楚最出名的胭脂鋪呢,我瞧是浪得虛名。”女子罵罵咧咧地拍拍手往人群外走,根本不在意大家憤怒的目光。
小秋氣不過,揪住她的衣袖道:“你不喜歡就不喜歡,何必這般糟踏嫌棄人家的東西,咱們南楚人,就喜歡他家的,你這樣是在貶低咱們大家麽?”
“是啊,你說刀家的桂花油不好,你倒是拿出一瓶好的來瞧瞧啊,說得好象見過多大世麵似的,南楚的桂花油,就是大錦京都也未見得有哪家比刀家做得好吧。”刀家鋪子的夥計早聽見了動靜,先是礙著身份,不好與客人爭吵,如今見小秋先開了口,趁機附言道。
“拿就拿,有什麽關係?隻是這裏全都充斥著劣質桂花油的味道,會把我的精品好油蓋了去,你們誰不服跟我來啊,瞧瞧你們一輩子也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姑娘說著便從人群裏往外走。
“還真是吹大牛,走,咱們就跟她去瞧瞧那一輩子也沒見這的好東西是長什麽樣兒。”夥計氣急,幹脆把門關了,親自跟在她身後。
排隊的人也不急了,都跟著夥計去。
就在刀家鋪子一拐彎的另一條巷子裏,一麵容冷峻俊小夥子正推著一個大大的貨架站在牆邊,一見姑娘帶著一大幫人過來,一臉驚訝,瞧他這樣子,該是等了許久吧,貨架前,冷冷清清,一個人也沒有,肯定沒人光顧。
姑娘興奮地走到賀要前,拿出一個精致的透明瓶子,有見過世麵的人就道:“那是玻璃瓶呢,東西好不好不知道,光這瓶子可就比刀家的要稀罕。”
隻見那姑娘將瓶子打開,大家隻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離得遠的,連這點子香味也聞不到。
小秋擠在最前頭,伸手:“給我聞聞,別隻吹大牛,得拿東西服人。”
那姑娘也不含糊,隨手給了她一瓶,卻道:“我這瓶子都是小二錢銀子,你要賣不起,可莫要亂拿。”
小秋到底是鎮南王家的,還從來沒被人這般嫌窮過,氣道:“二錢銀子就二錢銀子,你這東西若是不好,我就砸了他再賠你二錢就是。”
說著,放在鼻間,先隻是輕輕吸了一口氣,那香味淡雅輕幽,似有若無,卻沁人心脾,聞之令人心神舒適安寧,還真是好頭油,比起刀家鋪子的油來,要上檔次多了。
臉上頓時有了喜色,想要倒些在手上時,瓶子卻被那姑娘給奪了去:
“聞過了,是不是比刀家鋪子的好?”
小秋不喜歡她這種態度,眼睛盯著瓶子,嘴裏卻不肯示弱:“好什麽好,都沒聞到香呢。”
那姑娘冷哼一聲道:“原想著送你一瓶的,既然你不識貨,那就算了。”隨手把瓶子遞給小秋身後的一位中年婦女:“大嬸,你聞聞,是不是比刀家鋪子的好。”
那中年婦女早就聞到了,隻是隔得遠,聞得不確切,這會子拿在手裏,深吸之下大讚:“嗯,好東西,確實是好東西,以後我塗在頭上,我家相公再也不會嫌棄我的頭油熏人了。”
說著就把瓶子捂在懷裏,象生怕別人搶了去:“你這怎麽賣,我要買了。”
“不賣!”那姑娘卻道。
小秋早心疼得不得了,正差點打自己一嘴巴子呢,沒事嘴硬做什麽?白白得一瓶好油回去,既交了差,還可以省得銀子自己得,這會兒好,沒了。
一聽穆清瑤說不賣,更急,大聲道:“你拖個這麽大的貨架來,就是賣東西的,為什麽不賣?”
“我家這頭油是特製的,祖上傳下的手藝,不認價錢,隻認有緣人,不懂香的不賣,不識貨的不賣,品性不好的也不賣,現在,你們可以輪著聞聞這瓶香,誰要是能說出一條我家香油比刀家香油好的地方,這瓶頭油就送了。”
是不賣,人家是送。
大家一聽,頓時熱鬧起來。
最先把瓶子拿在手裏的中年婦女道:“我先說,我先說,你家頭油,對了,姑娘你姓什麽?”
“大嬸,我姓穆,我夫家姓夜,我開的就是夜家商鋪。”姑娘就是穆清瑤,而黑沉著臉替她守攤的正是驚雷。
“哦,你夜家商號的香比刀家鋪子的香,淡雅,好聞。”大嬸道。
“哦,淡雅,這一條不錯,大嬸,那瓶油是你的了,拿走吧。”穆清瑤手一揮道。
還真有啊。
一時間,小秋也急了,“我先聞的,你家的頭油不止是淡雅,聞著舒心,比起刀家鋪子的桂花洞來,要雅致得多。”
“舒心,嗯,這條也不錯,夥計,拿一瓶給她。”
大錦頂尖殺手嫌暗衛,武功出類撥箤,卻被穆清瑤用來當夥計,驚雷的俊臉就沒亮過,一直黑沉沉的,滿心不情願地拿了一瓶遞給小秋。
小秋正值青春,這家商號不止香好,連夥計都長得這麽俊秀,花癡眼亮閃閃地盯著驚雷,一時忘了去接。
驚雷的臉更黑了,暗衛平素是潛在暗處,輕易不被人發現的,突然被這麽個丫頭象餓狗看見熱包子一樣的眼神盯著,實在難受得很,將那瓶子往小秋手裏一塞,冷冷地瞪眼過來。
淩厲的眼神卻沒讓小秋回神,反而她更害羞了,拿著瓶子嬌羞一笑,遞了個秋波給驚雷。
驚雷起了一身雞皮,大聲道:“還有誰要?不用說香味的優點,隻有十瓶,誰先來誰先得,拿貨好走不送。”
說著,也不管穆清瑤了,端起紙盒子就開始分派,大家一聽隻有十瓶,急了,都往前擠,把個穆清瑤也擠到了一邊去,有些人力氣小,擠不到前頭,就把前麵的人往後揪。
驚雷也不含糊,一個縱身,跳上牆頭,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麵擁擠的人群,他自個挑,順眼的,就扔了瓶給那人接著,不順眼的,跳得再高也不給。
瓶子到了半空中,個子高的就跳起來搶,有的一瓶好幾個人搶,誰都沒搶到,就掉地上摔了。
驚雷玩得興起,故意角度扔得刁鑽,好幾個人同時往一個方向去,頭都撞在一起來,偏生瓶子沒搶著,又摔碎了。
十瓶香扔完,好些人東西沒拿到,還撞也一頭包來,有的人就摔得腰酸屁股痛。
整個巷子裏滿是淡淡的,雅致的幽香。
而沒搶到香的,開始氣罵。
一會子回去,家裏主子肯定要奇怪,沒買到頭油也就算了,怎麽弄一身傷回來?
不到兩個時辰,肯定整個南楚京城都會開始議論夜家商鋪的香。
驚雷這法子還真不錯,比自己就這樣送香效果要好多了。
刀家夥計也沒搶到香,氣得罵罵咧咧的,心裏卻更是擔心自家的生意,也不知這夜家商鋪的人從哪裏冒出來的,連個鋪麵也沒有,卻能調製出如此高清的香料來,得趕緊打聽打聽,回去也好跟掌櫃的交待。
“喂,你這不是耍我們大家麽?你說你家香好,把我刀家的香給比下去了,可不能隻有十瓶啊,你也說個法子,今天得不著,明天再得也是好的啊。不會隻有這十瓶吧,許是泊來品,根本不是你家自個做的。”
“當然有鋪麵,就是南街上,夜記商行就是,你們想要香的,明天來店裏吧,一天也隻有十瓶,多了不賣。”穆清瑤朗聲道。
一聽說明天還有十瓶,生氣的人又安靜下來,明天早些去夜家鋪麵排隊去,早早兒排,許是能搶得一瓶,有人就問:“你家的香多少錢一瓶,太貴我們買不起啊。”
“一兩銀子一瓶。”穆清瑤道。
刀家的香油就是這個價,她家的油精致多了,竟然價也不高,聽了這話,買香的夥計丫環們都大喜,慢慢散了去。
驚雷推的貨架上,其實還有其他別的貨,香胰子,雪花膏,洗衣肥皂,大多都是穆清瑤從大錦運過來的,今天鋪子第一天開張,穆清瑤想盡快打開紅豐祥的市場,便想出了這麽一招。
人漸漸散了之後,兩人便推著車回了驛站,兩人是化妝成平民出現在南楚的,夜笑離先去找言若鴻了,自己就帶著墨玉和驚雷幾個開鋪子,墨玉和驟風守在鋪子裏,她就和驚雷來了大街上找最快捷的打開銷路法子。
現在小齊在南楚做成什麽樣兒了,穆清瑤並不清楚,她打算先在南楚先安定下來再說,阿離不讓她去參與政治爭鬥,那她就做回自己的老本行好了,經商。
隻是人手不夠,就隻能拿著驚雷和驟風兩個當夥計了。
兩人走後不久,剛冷清下來的小巷子又有了人氣,不少南楚的貴人小姐們尋著香走到巷子裏來:
“真香啊,太好聞了,誰家的香油這麽好?以前怎麽沒聽說過?”
先前參加搶香的人就把剛才發生的一幕繪聲繪色,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哦,真有這麽一家商行嗎?在哪裏?明兒一定要去買一瓶回去。”
“說是在南街,以前也沒聽說過,該是新開的鋪子吧,小姐明兒怕是要早去,說是一天隻賣十瓶呢,比刀家鋪子還摳。”
“人家是好東西,當然要限量,當是誰都能用的麽?”
那小姐傲氣地說完走了。
接下來,繼續有人尋香來到巷子裏,一時間,夜家商行,還沒現麵,名聲就在南楚驚城裏傳開。
鋪子裏,墨玉正在埋怨驟風:“都跟你說了,這個要貨要碼在這裏,世子妃說了,香要擺在最顯眼的地方。”
驟風不管不顧地繼續按自己的想法碼著,墨玉就氣:“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悶葫蘆一個,自個句話也不說,人家說你又不聽,這活沒法幹了,麻煩你到店門口去守著吧,我來就好。”
驟風一聽,立即放下手中的東西,難得聽話的去了店門口,雙手抱胸,一尊大神似的守在店門邊。
不多時,就有人來光顧,一臉喜色:“這就是夜家商行?還真是新開的呢?喂,你家有香油嗎?”
墨玉大喜,沒想到鋪子才開就有人登門,忙道:“香油?有啊有啊,你要幾瓶?”
那人愣住:“不是說一天隻賣十瓶麽?你們有很多貨?”
墨玉也愣住,香油多了去了,爺親自調的,世子妃來時,趕製了幾大箱子呢,說是隻買五錢銀子一瓶……
她正尋思呢,驟風已經拿了兩瓶香油往那女子手裏塞:“三兩。”
“不是一兩一瓶麽?怎麽兩瓶三兩?”
“不要拿來。”驟風手快,那人還沒恍過神來,手中的香油又被拿走。
不由愣愣地看了眼這個高大英俊的夥計,還真是俊秀,隻是他家的夥計都這麽冷冰冰的呢,先前那個還有一絲不耐煩,這個根本就沒無表情,根本不拿正眼瞧人。
忙道:“三兩就三兩。”掏了銀子就去要貨。
墨玉高高興興地另外拿兩瓶給她,笑咪咪地送出門:“好用再來啊,記得我這是夜家商行。”
那女子趕緊地拿著香油回去顯罷了,人家搶都搶不到,她一下子買兩瓶,運氣不要太好才是啊。
穆清瑤回來,正好看見這一幕,苦笑道:“我剛定下的銷售策略,下子就被你們兩個給破壞了。”
“也沒有壞,以後想要兩瓶的,就三兩銀子,想要三瓶的,就五兩銀子,高價才能多得。”
驟風麵不改色道。
“人家零售才貴,批發便宜,你倒好,完會反著來。”穆清瑤無奈笑道,知道這兩尊神不耐煩做生意抵觸情緒大呢。
“那就按他的來吧,反正咱們也不會長久在南楚呆下去,也不知道小齊現在怎麽樣了,那孩子……”墨玉跟小齊在一起也有一年多,以前著實喜歡那孩子,很疼他的,原本乖巧懂事的人,突然發現心機深沉不說,還手段狠辣,到現在她還有點不敢相信。
第二天,墨玉一大早來開門,鋪子前麵已經等了好大一群人,她快嚇到,偷偷溜後門進去,對跟在身後的穆清瑤道:“主子,這些人都是來買咱家香油的?”
“可不是麽?”穆清瑤笑道。
“一天隻賣一瓶出去?”
“是啊,還是一個人隻能買一瓶,多一瓶不賣。”
“那咱們的香油要賣到時幾才能買完?”
“不是兩瓶三兩麽?”穆清瑤道。
墨玉瞪大了雙眼:“又說多一瓶不賣?”
“是多一瓶不賣啊,多兩瓶就賣,三瓶五兩。”穆清瑤道。
門一開,果然客人開始擁擠起來,拿著銀子在手裏晃。
“排隊,排隊,一個一個來。一人一瓶,十瓶過後,明天再來。”墨玉大聲吆喝著,驚雷和驟風兩個就維持秩序,看到有人插隊擁擠的,直接拎了往後麵扔。
十瓶不過一息之間就賣光了,沒買到香的就守在店鋪外麵不肯走,墨玉笑道:“大家進來看啊,我家雪花膏也是一天十瓶哦,先來先得,過期不候。”
墨玉拿個樣瓶給大家試用。
她家香油既然這麽好,雪花膏肯定也不錯,有人便試了一下,果然香味和香油有的一拚不說,塗在手上也不顯油,卻潤潤的,滑滑的,皮膚立馬變得嫩滑起來,試過的頓時就喜歡上了,趕緊的先要了貨。
又不到片刻時間,十瓶雪花膏又賣完了,墨玉照例推銷著自家的香胰子,洗衣肥皂,還有唇膏,每樣隻賣十瓶,基本能將她家貨買齊的,也就一兩個,都是拿不到雪花膏的就買香胰子,買不到香胰子的就買肥皂,再就是口紅唇膏。
沒多久,店裏所有的商品全讓人買了一遍,隻是明明存貨還有很多,外麵的客人也多,就是不肯再賣了。
客人不肯走,著急,墨玉更著急,可穆清瑤卻一臉老神在在的,一點也不著急。
到了午飯時,就有商家登門了,來的正是刀家鋪子的。
掌櫃四十多歲的年紀,一看就是個精明的,在穆清瑤對麵坐下,對穆清瑤左右看不發熱,這麽年輕的姑娘家,怎麽就可能製得出那麽好的香油和雪花膏來呢?
“掌櫃的來找我是為何事?”前一天,刀記鋪子前還人滿為患,隻隔了一天,就冷冷清清了,南楚京城人都在議論新開的夜家商行,都愛上了夜家製的東西,哪裏還會去刀記啊。
這掌櫃估計自家生意會做不下去,腦子倒是活,先來探路了。
“瞧姑娘不象本地人,東西這麽好,卻隻在南街這偏避的地方開家小店,是沒想著要長駐吧。”掌櫃笑道。
這掌櫃好利的眼,一下子就看出自己的意圖來。
穆清瑤不動聲色道:“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家的東西好,不怕偏。”
掌櫃道:“話是這麽說,姑娘來南楚,難道不是想把自家的東西打開銷路的麽?雖然你家東西是好,但也頂不過地頭蛇吧,若是每天來一群人砸店,你家生意再好怕也做不下去呢。”
這是明果果的威脅啊。
雖然不怕,不過,穆清瑤本就誌不在零售,要找個有實力的代理。
“聽掌櫃的語氣,在南楚應該是豪門貴族吧,不然也不會隨便威嚇我這個外地人,不過,你還不夠資格在這裏跟本夫人嘰歪,我確實不打算做零售,想找個代理商,我隻管供貨,你銷售分成就是,但是,南楚做胭脂的多了去了,我為什麽非找你不可呢?你家主要若想賺大錢,就請他自個來,否則,免談。”穆清瑤說完,端起茶。
掌櫃沒想到她氣勢如此強橫,也怒道:“不過一點小生意罷了,還無需勞動我家主人,姑娘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話音未落,人就被驚雷拎在手裏,一甩。
嘭地一聲悶響,夜記商行門外就多了一大堆肉,刀家掌櫃摔在地上半晌也沒動靜,夥計嚇得去扶人,他手一甩道:“叫人來,砸店。”
夥計也顧不得他了,轉身回去搬人手。
穆清瑤看著好笑,從前世活到今生,還沒人敢砸過她的店。
外頭原就有不少前來想買貨的客人,一見如此,便有悄悄勸穆清瑤的:“姑娘,他可是有後台的,攝政王的小舅子開的,可得罪不起啊。”
攝政王的小舅子,不是那位姓殷的官員麽?
“他是殷家人?”殷家不就是小齊的母舅麽?
“是啊,現在攝政王死了,原本失蹤多年的小世子卻突然就回來了,正要靠自家舅舅呢,所以殷家人越發得意囂張起來了。”那人小聲道。
正愁找不到小齊下手呢,就從殷家人開刀好了。
穆清瑤冷笑,又問:“那誰是殷家人的對頭呢?他們在南楚一家獨大麽?”
“自然不是,不然現在朝堂上也不會鬧得不可開交了,離開多年的皇太子也回來了,正與世子爺爭呢。
”那就沒人站在太子爺這一邊,幫他麽?“
”也不是沒有,隻是有的還在觀望,能與殷家有得一拚的,自然是鎮南王,隻是鎮南王是鐵帽子王,向來不參與奪嫡與黨爭……“
隻要有對頭就好辦,鎮南王麽?參與黨爭不願意,賺錢總願意吧。
穆清瑤滿意地笑著,讓墨玉賞了那人二兩銀子。
刀計夥計果然叫了一大幫子人來,一個個拿刀執劍的,陣勢很嚇人。
穆清瑤讓墨玉端了把椅子來,自己往門口一坐,等著看戲。
那群人凶神惡煞,撲上來就砸,可人剛到店門口,刀還沒砍到門框,驚雷一個旋踢,一下放倒一排,後麵追得緊的,被前麵的人壓倒,叫嚎聲一片。
驟然也不等他們爬起來,飛身過去,見人頭就踢,連環飛腿,一時間,隻見吐血的吐血,暈倒的暈倒,隻是兩個回合,一大幫子人就全放倒了,哭聲喊聲鬧得沸反盈開。
那胖掌櫃瞪大眼睛不可思義地看著穆清瑤,這才明白,今天碰上硬茬子了,這個女人,一點也不象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吆喝著眾人,灰溜溜地跑了。
穆清瑤吩咐墨玉:”貼告示,明天每樣貨隻賣五瓶,賣完不售。“
墨玉怔住:”為什麽啊?“
穆清瑤淡笑,對驚雷道:”走,會會鎮南王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