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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硯璃來法之後，除了蘇衍穆經常性打來電話詢問他情況，蘇惠隻來過兩次電話，囑咐他照顧好自己，還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你哥哥學業忙暫時顧不上你”這樣話，至於蘇明起則是一點擔心意思也沒有，這些事情蘇硯璃不在意也沒有時間在意，因為自從老喬治和燕青說了塞爾雅畫展事情，他和燕青就徹底忙於創作了。
方啟深在一開始搬進來時候就特意給蘇硯璃準備出一個畫室，無論是采光還是大小都非常不錯，蘇硯璃看過了之後也難得流露出驚喜，對於這個今後徹底屬於自己小天地喜歡至極，以至於現在方啟深基本上要見蘇硯璃都必須去畫室，少年除了那裏基本上不會去其他地方了。
時針指向十一點，方啟深輕輕推開門，畫室裏燈光很明亮，坐在畫板前少年此時眼光異常認真，就連偶爾蹙眉思索表情也很是生動。
悄無聲息走進去，方啟深把牛奶放在桌子上，然後走到蘇硯璃身後看他畫，蘇硯璃很喜歡素描，可以一絲不差把描繪對象縮影在畫布上，可是就像是燕青告訴他，哪怕是一模一樣，他畫裏還是缺少了一些必須東西，例如情感。
“很晚了硯璃，該休息了。”
把手搭在蘇硯璃肩上，方啟深聲音很低沉。
蘇硯璃難得在人前露出困惑表情，把畫筆有些賭氣扔在一邊，皺著眉開口“我把畫拿給老師看了，老師說不好。”
“哦？”
“老師說我畫裏麵缺少東西，可是明明就是一模一樣啊，還缺少什麽？”
方啟深看向蘇硯璃畫，很精美筆觸，可是卻有著不可忽視冰冷感。
“硯璃，你為什麽喜歡畫畫？”
少年眼裏慢慢都是不解，似乎是自己也弄不懂這個問題“……我不知道。”
也許隻因為孤獨時候這是唯一陪伴？也許因為這樣可以忘記空蕩蕩房間裏難以消滅冰冷？很多原因，可是卻難以說得清楚。
方啟深俯下---身子，用寬大手掌輕輕按住蘇硯璃眼睛，把纖細少年整個攬進懷裏，蘇硯璃不自在動了動，對方呼吸噴在他耳朵上感覺很癢。
“暖麽？”
男人低沉聲音在耳邊響起，蘇硯璃點了點頭。
方啟深低低笑了兩聲，手掌溫柔撫過少年頭頂，語氣裏帶著隱隱霸氣認真。
“那就為了這樣溫暖而畫吧。”
——那就為了我而畫。
你不懂得，那麽就由我來給你一個理由。
在蘇硯璃耳後輕吻了一下，把已經溫掉牛奶塞進蘇硯璃手裏，方啟深表情很是意味深長。
“喝完了就去睡吧，明天休息，我帶你去寫生。”
蘇硯璃眨眨眼，抿了口牛奶，低低應了一聲。
回到房間時候蘇硯璃還是有點昏昏然，方啟深說話時表情時不時在腦海裏閃過，讓他心不自覺多跳了兩下。
為了……溫暖？
他想起那時候男人給自己擦頭發時手指在發間穿梭溫柔觸感，用外套為自己擋住雨寬厚寵溺，來到法第一眼看見對方時眼裏不可忽視喜悅……
還有很多，很多。
站在落地窗前，少年眼裏一片星光璀璨，澄澈動人。
燕青吹了吹勺子裏粥，遞到病床上人嘴邊，輕輕哄著“來，慕嵐，張嘴。”
人兒彎起眼睛笑起來，聽話把粥吞進去，等燕青喂完一碗粥站起來要去洗一下碗時候，慕嵐卻執拗扯住他衣袖，一臉泫然欲泣。
“乖，我馬上就回來。”燕青無奈想把慕嵐手扯下來，可是對方眼裏淚眼看著就要落下來，弄得燕青站在原地不知道怎麽辦。
“燕先生，我去幫你洗就好。”小護士笑笑走過來把碗什麽拿走“他現在隻粘你一個人，你還是多陪陪他吧。”
無奈對小護士道了謝，燕青又坐了回去。
似乎是覺察到燕青對於自己不耐煩，慕嵐小心翼翼扯著衣角晃悠，磕磕絆絆叫著“燕……燕……”
“好了，要吃蘋果麽？”燕青拿過一邊放著水果開始削皮，慕嵐看著長長垂下來果皮很有興趣一樣盯著看，燕青正要開口說什麽，口袋裏電話卻突然震起來。
把水果刀小心收好放在慕嵐拿不到地方，燕青把削了一半蘋果塞到慕嵐手裏，讓他先啃著，走到窗邊接起電話。
“喂？”
“燕青，是我。”
燕青深深皺起眉，聲音裏帶著不可忽視怒氣“霖山！你怎麽搞？！慕嵐變成這樣你怎麽消失連影子都不見了？他現在在法，你快點過來。”
“燕青……抱歉，可是我和他早就分手了。”
“你說什麽？”燕青聲音剛一提高就看到床上慕嵐露出懼怕神色，急忙把聲音低下來“霖山，他現在這個情況，你告訴我說你們分手了不想過來？”
“他選擇我時候也隻是為了氣你，其實說分手也不盡然，因為我們從來都沒有在一起過。”霖山聲音有點不耐“當時是你情我願，更何況還沒發生什麽呢你就回來了，自那之後我們就沒有聯係了。”
燕青頓了一下“……我明白了。”
“還有，我馬上就要結婚了，以後他事情不要再來找我，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麽關係。”
霖山說完就把電話掛掉了，燕青頭疼靠在牆上，深深歎了口氣。
那時候他和慕嵐剛剛在一起，慕嵐張揚肆意樣子還很清晰可以回想起來，然後霖山出現了，他被嫌棄沒有對方浪漫沒有對方善解人意沒有對方體貼……再然後，就是那兩個人在床上交纏樣子。
他至今還沒有辦法忘記霖山那時候嘲笑調侃話，圈子裏人，玩玩而已嘛，你這麽認真做什麽？慕嵐則是在一邊一點都沒有愧疚樣子，不耐說他小題大做。
對……他小題大做，他自作自受，所有容忍都成了對方背叛自己理由，他要怎麽原諒？！
袖口被輕輕拉扯，燕青煩躁看過去，慕嵐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了床，捧著那個蘋果小心翼翼遞過來，嘴裏喃喃著“燕……吃……吃……”
瘋了慕嵐有了什麽好東西都喜歡給燕青留著，每次他也會笑一笑接過來，可是這次，燕青心裏湧上巨大憤怒，一把把慕嵐甩開，眼中滿滿厭惡就這麽赤--裸--裸看著慕嵐，然後頭也不回開門走掉。
蘋果“咕嚕咕嚕”滾到一邊，慕嵐縮手縮腳爬過去把髒了蘋果抱進懷裏，還是小聲自言自語，可是卻不知為什麽掉下淚來。
“留給燕……不髒……不髒……我洗幹淨了……別說我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