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天賦
每個人都是自己故事的主角。——李子飛
李子飛覺得,就算自己重生了,從原來的都市生活小說,自己也不會是什麽主角。
所謂主角就應該像齊明浩的兄弟那樣,有著特殊的身份,有著特殊的經曆,而李子飛自己也隻不過是那個主角的朋友的朋友而已,所以他應該過著屬於自己的平凡的生活,上上班,帶帶孩子。
別嘲笑李子飛什麽胸無大誌,他的大誌在前世都用完了,最後的結果是家破人亡,所以這一世他便不要這大誌,寧可守著自己的這一畝三分地過著快樂的生活。
可是,顯然命運之神並不是那麽照顧他的,既然選擇讓他重生了,自然也有屬於他自己的舞台,做他自己故事的主角。
接到物業電話的時候,幸虧尉遲文儒還沒有走,李子飛隻好把孩子交給他,然後開車去那正在裝修的門市,電話裏說他家發水了。
李子飛已經打電話給裝修頭了,他們也正在往回趕。
等到李子飛到的時候,水基本已經處理幹淨,還好這上下五層都是自己的,淹了也是自己的損失,旁邊家稍微有些滲水,不過還好,那家沒裝修呢,沒有什麽損失,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忙活到九點半左右,李子飛疲憊著開車往家趕,打算著今天讓尉遲文儒住下來。抄個進路,小區裏頭無燈的胡同,隱約看見旁邊停著一輛黑色轎車,在車前燈微弱的光下,看出來好像是車禍以後停在這裏的。
不知道為什麽,李子飛打個冷戰,在心裏不停的告誡自己要馬上走,不能停留,可是眼光不經意瞟到了車牌號,好熟悉,最後兩位更是如此。
“啊!這個不是裘鬆海的車嗎?”因為最後兩位和天賜的生日一樣,所以李子飛記得尤其清楚。
咽口唾沫,李子飛覺得緊張的抓不住方向盤了,慢慢的駛過汽車,發現車內一個人都沒有,不由的鬆口氣,又一看,發現車座上都是血,手下一個不穩,差點又撞上了裘鬆海的車。
怎麽辦?李子飛覺得腦袋上麵都冒著涼氣,這前幾天齊明浩兄弟剛傳來死訊,這今天就看到了被撞的鮮血淋漓的空車,李子飛是無神論者,可是重生的事都發生了,再堅定的無神論者也不會認為這是宇宙洪荒的量子學理論吧!
走!李子飛現在隻有這一個想法。可是車子都開出一個車身了,卻又停了下來。
雖然李子飛和裘鬆海隻有一麵之緣,但是卻對他有著不錯的印象。那個人雖然是黑社會但是卻彬彬有禮,一點也沒有港劇裏演的那種街頭老大的痞勁,一身戾氣卻並不是殘暴的人,也不像想象中的那麽霸道,總之如果不是知道了他的底細,怎麽看這人也不像是黑社會的。
心裏鬥爭了一段時間,李子飛覺得如果他就這麽走了,自己一定會後悔的,咬咬牙下了車,在裘鬆海的車上鼓搗了一陣,便循著血跡找到了兩個平房拐角處,從外麵看堆著各式各樣的東西,根本看不到裏麵。
李子飛猶豫了一下,向裏麵走了兩步,忽然變感到渾身冰冷,就好像打開冰箱的一瞬間,寒氣衝著自己而來一樣。
緊張的吞口唾沫,李子飛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朝著裏麵喊話:“裘鬆海嗎?我是李子飛,你需要我幫忙嗎?”李子飛覺得就這兩句話比他簽訂的幾億的大單子還讓人緊張。
停頓了一會,裏麵沒有什麽動靜,不過李子飛明顯感到涼意沒有剛才那麽明顯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殺氣?
搖搖頭,這越想越玄乎了,李子飛鍥而不舍的再次叫了一聲。果然不一會,就聽見裏麵西索的移動聲。
“你的意思是讓我進去嗎?”李子飛沒有聽到裘鬆海的聲音,想來是他的傷勢嚴重,這時候也不管什麽危險不危險了,李子飛直接走了進去,當看到倒在血泊裏睜著一雙野獸般眼睛盯著李子飛的裘鬆海時,李子飛覺得今天這個決定錯了!
李子飛雖然死了又重生了,但是像這種事情確實兩輩子第一次遇到,慌張的不知道應該把手放在哪裏。
“我現在應該怎麽辦?”李子飛隻能求助的看向裘鬆海,可是裘鬆海仍然不言不語的盯著他看。
李子飛納悶,小心的問:“你該不會不記得我了吧?”李子飛現在才想起來,雖然裘鬆海對於他來說是記憶深刻,主要是裘鬆海的身份,比較驚悚,但是李子飛對於裘鬆海來說也隻不過是滄海一粟根本就是擦肩而過的過客,人家能記住才怪。
想到這裏,李子飛更加的窘迫,自己迫不及待的來救人,結果人家根本就不認得你,整的自己好像上杆子想要拍他馬屁似的。
“呃……我不是什麽壞人。”李子飛想要解釋,忽然想起來裘鬆海好像是黑社會,說自己不是壞人那不正是裘鬆海的對頭了嗎?連忙改口道:“不,我也不是什麽好人……”
好吧,李子飛自己都覺得自己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低沉的悶笑聲從裘鬆海那裏傳了出來,隨即便聽到他呼痛的聲音。
“你怎麽樣了?你必須馬上止血,不然會流血過多休克的!”感覺兩人之間有所緩和,李子飛急忙蹲了下去,本來想要查看一下傷口,可是黑黑的胡同裏,什麽都看不到,隻有撲鼻的血腥。
“怎麽辦?能去醫院嗎?電影裏不都演著,你應該給手下打電話,然後他們一堆人來接你嗎?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過一會警察應該領著警犬找過來了。”李子飛舉著手,想要碰又不敢碰的樣子。
“嗬嗬……”這一回裘鬆海忍著痛也要笑出聲來,“你以為拍電影呢!我可不是殺人逃走,還警犬呢,你以為販毒啊!我的手機壞了,我告訴你一個號碼,你直接讓他來處理就好,我們確實得馬上離開這裏。”
知道裘鬆海是在笑話他,不過李子飛這時候也顧不得了,先是給那個號碼打了電話,不過講電話的人是裘鬆海,隻說了三句話,“我出事了。”“在XX路。”“等我再聯係你。”
李子飛愣愣的收回手機,這黑社會真的很酷啊!
扶著裘鬆海走出了胡同,李子飛擔憂的總是低著頭。
“怎麽了?”裘鬆海虛弱的問道。
“這血跡怎麽辦?”李子飛擔憂的看向裘鬆海。
“你還挺明白的嘛!放心會有人來處理的。”拍了拍李子飛的肩膀,兩人繼續向前走。
走過裘鬆海的車子的時候,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隨即皺了皺眉頭。李子飛也隨他看了過去,馬上就注意他的視線停在哪裏,恍然回答道:“你的車牌子被我摘了。我怕被警察查出來,所以幫你把車牌子摘了。”
裘鬆海差異的看向仰著頭有些驕傲的李子飛,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你認為沒有車牌子警察就看不出這車是我的了?還是你認為我會用自己的名字來辦這個車牌?”
聽出裘鬆海話裏的調侃,李子飛覺得雙臉燒的厲害。
“不過,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你還能這麽冷靜已經不錯了,你很有天賦,要不要跟我幹?”
李子飛翻個白眼,“什麽天賦?犯罪天賦?我可不想過著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生活。”
“你很聰明,真的!”裘鬆海有些讚賞的看著李子飛。
李子飛看了看車後座上的裘鬆海的車牌,聳聳肩說道:“好吧,我會認為你這是讚賞。那麽現在你去哪裏?你們不是應該有個專門的處理這些事情的醫生嗎?”
裘鬆海輕笑,“不會又是從電影裏看來的吧。”
李子飛啟動車子,讚賞的看了他一眼,“你很聰明,真的。”
在車上裘鬆海用李子飛的手機給一個醫生打了電話,然後讓李子飛去接那個醫生,並沒有像李子飛所想的那樣是個醫院,而是直接在李子飛的車上醫生給裘鬆海縫了幾針。
傷口是刀砍得,整的李子飛還直納悶為什麽不是槍傷,裘鬆海又說他電影中毒太深,中國哪裏來那麽多槍。
醫生長的很普通,年齡40歲上下,一看就是個老練的外科大夫,不過好像他們這些人說話都酷酷的,那個醫生從上車到走人,一共說了兩句話,“車不要停。”“就在這停吧。”李子飛一度認為黑社會的都有語言缺乏症。
“你把我送回去,然後你打車回去,把你車裏的東西該拿走拿走,這輛車我會幫你處理,明天早上你會在你家樓下停車場裏看到它的。”裘鬆海閉著眼睛倚在玻璃窗上,車內已經沒有血腥味了,取而代之的是刺鼻的藥水味。
“處理?我這車子可是才買不久啊!”李子飛差異的看向裘鬆海。
裘鬆海又笑,“你剛才的聰明勁哪去了?你車子沾上這麽多血,不會想去洗車場洗吧!就算洗幹淨了警察也能查出來的。”
李子飛啞然,看來他的天賦和裘鬆海的經驗比起來還差得遠呢。
於是可憐的李子飛本來救人一片好心,卻最後落得丟車丟人的下場,不能不讓他鬱悶之極。
等到他回家以後,都已經下半夜一點了,三個孩子都睡了,尉遲文儒也倒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嗯……才回來?發水很嚴重?”聽到聲音尉遲文儒掙紮的坐了起來。
被尉遲這麽一問,李子飛才想起來今天晚上是想要去做什麽的,被裘鬆海的事情一鬧哪裏還記得那件事。
“恩,還行,幸虧旁邊也沒裝修,不然有的賠了。”從冰箱裏拿出一瓶果汁喝了一口。
“恩?我記得你走的時候不是穿這件衣服的?”尉遲看著站在冰箱前麵的男人疑惑的問道。
李子飛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衣服早就沾滿血跡,這是裘鬆海的衣服,看看其實人家也挺不容易的,不但要幫自己換衣服,還要幫自己弄車子,多麻煩啊!奇怪了,那麽他為什麽不和那個他打電話的人走呢?非要坐自己的車子呢?
李子飛這才反應過來,裘鬆海跟著自己根本就是本末倒置,根本就不是最佳選擇,那麽他這麽做究竟是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