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白衣男子(求訂閱)

蘇雲到底也沒走,一直悶在那輛奢華的馬車之中,除了吃飯洗漱,基本不下車。

等到她終於想通了,打算繼續纏著袁朗。卻聽說,袁朗已於兩日前便帶著幾個親衛騎馬先走了。

蘇雲無法,隻得繼續跟著大隊。這裏有紫雲的兵將,袁朗籌到了糧草,還得他們這些人押運回紫雲,她就不信那人再也不回來了。

這一日,車隊來到一處不大的郡縣。整個郡隻有一處驛站可供歇息,蘇雲沒精打采跟著眾人進了客棧,探聽得那人早在三日之前便離開此處往南而去了。

驛站的驛丞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青麵無須,臉色有些不正常的蒼白,對一眾軍爺倒是十分殷勤。自己花銀子置辦了一桌上好的酒席,說是犒勞前方打了勝仗的英雄。

酒宴間,更是天花亂墜的將本地的風俗特產,山川地理說了個遍。特別提到此地有一種斑淚烏木,其質硬而韌,經過烘烤能夠製成各種斑淚烏木的器皿,很特別的是經過製作的斑淚烏木其色墨綠如玉,且上有滴滴水痕若美人之淚,十分精美,是本地特產,最是饋贈之佳品。還特意說了一個叫慶隆齋的地方,說那裏的斑淚烏木製品最是齊全考究雲雲。

蘇雲近幾日精神萎靡,心亂如麻,本沒有注意這男人所說,卻無意間看到那送菜小廝似乎對著自己眨了眨眼睛,她是練武之人,感覺何其敏銳,怎會察覺不到。

她心中警覺,便不再如前般頹廢,待入夜歇息,卻是並無什麽異常。她心中不禁疑竇重重,想起之前種種,越發覺得睡不著。

此時更漏聲聲,已是敲過了三更。蘇雲斂息而起,換上了一襲夜行衣,輕輕出了門。

四周萬籟俱靜,除了幾聲狗吠,皆了無聲息。

蘇雲鬼使神差躍上了客棧屋脊,辨清了方向,向著那驛丞所說的東南方慶隆齋而去。

隻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她便已站在了這慶隆齋的門前。

這店鋪規模不小,看起來經營了也不止一代。門前盆栽的各種花卉開得正是熱鬧。這在荒蕪的北地確是很難得了。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圍的環境,施展輕功輕飄飄落在了那店的屋脊之上,向著內裏望去,竟然發現後麵便是一排排整齊的院落出現在眼前。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竟是直接在店鋪的後麵蓋起了一個四進的大宅院。倒是個殷實之家。

蘇蘭想了想,鬼使神差飄落於院中。

定睛看時,這院落倒也修得齊整。佳木蘢蔥,奇花爛漫,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瀉於石隙之下。潺潺流水,假山池塘,竟是別有一番風貌。

突然,蘇蘭右手扣住了腰間的長劍,剛要轉身,便聽得背後一男子聲音輕柔傳來:“不知在下陋室可入得姑娘慧眼,”

那聲音溫柔儒雅,仿似那石下的流泉般悅耳動聽,蘇蘭聽得這人聲音,倒也不慌了,手扶著劍柄慢慢轉過了身來。

麵前卻是一個一襲白衣的年輕公子。他滿頭墨發束於發頂,僅以一支白色玉扣固定,渾身上下再無裝飾。一張臉在月光照耀之下,如玉盤般細膩,眉眼如畫,笑容恬淡。竟比之袁朗也不遑多讓,甚至更添了幾分儒雅和飄逸。

有輕風吹來,那烏黑的發絲便隨著微風輕輕蕩漾著,他衣襟之上用銀線挑絲織就的流雲便在月華映照下流光飛舞,更襯得他氣質若仙。那高貴由內而發,直令人有目眩神迷之感。

可是,在這偏僻邊地小城,怎會有如此出色的公子。蘇雲手捏劍柄,絲毫也未敢放鬆。

那男子見蘇雲隻是警惕地望著自己,雲淡風輕的颯然一笑:“姑娘,相逢便是有緣,今夜,月華如水,涼風習習,不知可否請姑娘移步後園,共賞月色。”

說完,這神秘男子竟微微笑了笑,轉身徑直向著後園而去。

蘇雲被這男子的舉動弄得愣住了。心裏猶如電轉一般。不明白這男人的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怎麽好似對自己了如指掌一般……

鬼使神差的,她的腳比她的心更快做出了決定,竟是沒有幾息,便追著那男子的身影而去了。

姹紫嫣紅的後花園,比之前院更加的精致考究,更兼此時各色的琉璃宮燈掛滿了院落,將一室的芳華照射的更加得七彩斑斕。

在蘇雲的麵前霍然竟擺著一桌酒宴,那菜色精致,酒器考究,顯然是精心準備已久。

蘇蘭一雙眼由狐疑而變得冷厲,她冷聲道:“你究竟是什麽人,因何要引我至此,”

男人灑然坐於主位之上,淡淡笑道:“姑娘差矣,今夜非我引你而來,而是姑娘不請自到。今夜本公子本欲請一位多年不見的好友,特備美酒,可她卻因故未來,不想卻有姑娘到訪,自然欣然相請,既全了主人的待客之道,也不枉費了這一桌的美酒佳肴。”

男子抬眼望著麵前女子,神態自然,全無一絲做作之色,灑然端起酒杯:“有緣千裏來相會。姑娘若是不嫌酒宴粗糙,便請隨意,江湖兒女又何必拘泥於小節,莫辜負了這良辰美景才是。”

說著,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精致的眉眼在燈光下,更添了幾許神秘。

蘇蘭思忖良久,卻並不舉起手中酒盞,那男子也不生氣,起身緩緩走近蘇雲麵前。

蘇雲直感覺那人一步步向著自己走近,一抹幽淡的蘭花香便隨著他的走近慢慢盈滿了鼻端。那人含笑出色的眉眼越來越近。令得蘇雲的一張麵頰無端端泛起了兩朵紅雲,心跳在不知不覺間竟也是越跳越快。

男子終於在蘇雲的案幾之前停了腳步,慢慢俯下了身子。

蘇雲此時心頭便似小鹿亂撞,手指緊緊捏住了衣襟,生怕自己的一個不甚唐突了那神仙般的人。

可那人卻隻是俯身端起了那蘇雲麵前的酒杯,對著蘇雲微微淺笑著,一仰首將那酒飲盡了,將酒杯又輕輕放置在案前。眼中的瀲灩波光竟像是盈滿了深深的情意。

“姑娘放心,我無惡意的。隻是夤夜孤寂難眠,想要找個人傾訴一二,絕無它意。”

說著,那神仙也似的人竟是自麵上泛起了一抹淒婉愁色,與這如水夜色之中,竟讓蘇雲生出了無盡憐惜。

那男子轉身負手來到了旁邊的一處矮幾,不知何時,那裏竟是擺放著一架古琴。男子修長手指隨即輕彈撚動起來,那如水般清亮婉轉的樂音便在夜色之中緩緩蕩了開來。那水波輕柔婉約,卻讓人聽得出十分得傷感,那絲絲縷縷的思念便纏纏綿綿的將人緊緊包裹了起來。

蘇雲看著這絕美男子優雅撫琴的身影,聽著這纏綿悱惻的琴音,想起自己的癡情空對,不禁淚盈於睫,潸然淚下。一曲終了,竟是兩廂無語,齊齊陷入了彼此的心事。

男子自顧自轉到了近旁九曲回廊之上,低低耳語便響在了蘇雲的耳邊:“你怎可對我如此絕情,你我相識數載,傾心愛戀,就算是再大的風雨也共同經曆過。如今鈴蘭花依舊年年盛放,你卻已經成為了他人的新娘。可知我夜夜枯守苦盼,寂寞淒涼,心如死灰,此生再無所戀……”

男子不知是不是睡著了,半晌那回廊上便再無動靜,蘇雲鬼使神差緩緩起身,向著回廊而去,卻不料想看到那長廊之上卻是掛滿了人高的畫軸,一張張整整齊齊竟是掛滿了一條長廊,那男子正對著一汪碧水揮毫潑墨,竟又在畫那美人。

蘇雲十分驚異好奇,如此芝蘭玉樹般的男子,到底是什麽樣出色傾城的女子竟然會狠心移情別戀,她不覺對著那畫像望去。隻一眼便如遭雷劈一般。

她一把拉起了一卷畫軸,湊近了燈火來看,分明便是那個女子:“這……這女人……”

男子抬頭狐疑望向了蘇雲,麵上不覺有了絲薄怒:“姑娘,請莫對著她做出不雅之舉。”

說著,疾步走到蘇雲麵前,輕輕將那畫軸擺好,扶正,手指輕輕在那畫中人嬌顏之上緩緩劃過。眼神似是置身於情海汪洋,那癡情和淒涼交纏,讓人見之心碎。

蘇雲莫名的覺得心中痛攪又起,自己隻心戀那人,卻如對冰潭,那多少年癡戀無望的痛苦瞬間被這一幕刺激得飆升而起。

“陳九兒有什麽好,你們這些男人一個個都如此愛她。她便是天上的仙女,又怎麽值得你們這樣一個個的癡心愛戀。她分明就是一個妖女,一個是男人就勾引的****。”

那男子猛地一把捏住了蘇雲的肩膀,表情扭曲猙獰,手指骨節凸起,竟像是要生生將女人的骨頭捏碎,他眼中瘋狂地湧起了黑色的巨浪狂濤,像是要生生將女人吞沒。

他嘴唇哆嗦著卻似是說不出話,一張臉青白變幻,一會兒竟猛然放開了女子,頹廢後退了數步,靠在廊柱上,低垂了眼眸,輕聲道:“就算她是個妖女狐媚又怎樣,我隻是……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心。”

他突然以手撫麵,淒然長嘯起來,那聲音撕心裂肺般,讓人聞之淒然。

蘇雲突然便不忍起來,扭頭就想離了這傷心地。卻在走了兩步之後,又回過了身來:“她如今人在紫雲,你為何不去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