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首次行醫
楊煜聽得廟門外的動靜，心裏暗驚，卻原來竟是那個有些蠢萌的小姑娘。
男人歪著嘴，邪氣十足地嗤笑了下，便慢慢挪回了榻上。
就聽廟門“吱呀”一聲打開，滿滿的陽光便從門外傾瀉而入，頓時把廟內照了個透亮。細小的塵灰在陽光中起飛舞蹈，空氣中更是帶進來一股似有若無的馨香味道，隨著女孩自廟門外的走進“忽忽悠悠”飄了進來。
男人被陽光刺了眼，眯起了眼睛，一雙冰眸似有利箭，冷冷望向來人。手和腳擺放的位置也早起了細微的變化。隻若是高手前來，便一定會發現，這人此刻卻是擺出了一種極高明的防禦兼進攻的架勢。如若有人突然來犯，便會遭到他無情的轟擊。
可楊煜突然發現那奇怪的女孩仿佛忘記了廟中還有一個他，乍一見到自己，那一瞬間變得古怪的表情和卡在嗓子眼兒裏的聲音，都令男人不覺好笑，心裏忍俊不禁，心情卻仿佛終於放鬆了下來，好了許多。
女孩剛才又救了一個人，正在高興，隨口哼唱著前世的流行歌曲。一看到男子倒嚇了自己一跳。才想起自己是做什麽去了。
趕緊放下背簍，解下了竹製的躺椅，放在了門外，回頭來攙扶男人，卻見男人似笑非笑地瞅著她發呆。
這男人眉眼長得真俊，女孩呆了一下，不敢再看，低垂了眉眼，撓了撓頭，“那個，竹椅放外邊了。要扶你過去嗎？”
男人低低地“嗯”了一聲。女孩趕緊過去，還像昨天一樣，架起男人慢慢挪到了外邊。
女孩安頓好了男人，進屋又開始收拾了起來。今天她買了桌子回來，想了想，把桌子挪到男人的身邊，又把新買的茶壺茶杯洗幹淨了，把自己前些日子在山上采來曬幹的菊花，枸杞和新買的紅棗泡了一壺，放在了男人手邊，自己去屋中收拾午飯去了。
男人端起茶壺聞了聞，有股菊花的香氣，不濃還很清爽，掀開壺蓋一看，裏麵紅的黃的綠的煞是好看。看看材料倒是一目了然，可從來沒人這麽衝泡過。小心嚐了嚐，有些微酸，後味兒還有點兒回甘，口中倒也清爽，不覺便一口口地喝了起來。
女孩又燒了兩葷兩素，燉了雞湯，端上了桌。自己把昨晚還剩下的好些菜燴在了一處，跟米飯一起拌好了正準備吃。聽得那男人叫：“怎麽不來吃飯？”女孩便端著碗坐在了桌前。
男人緊皺著眉頭，瞪著女孩的碗，“你那是什麽東西？”
女孩自然道：“是昨晚的剩菜，倒了可惜，我拌了米飯來吃，可香了。你要不要嚐嚐。”
男人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了，這剩了一晚的飯菜放在自己府裏，那些有臉麵的下人也是不會吃的。隨即說道：“你沒錢可跟我來拿，吃那些作甚？”
九兒一愣，看了看自己的飯碗，這要是加點酸甜醬再蓋個雞蛋，那就是棒子國的拌飯。在末世前，要賣二十塊一碗呢。
咽下了嘴裏的飯菜，抓起手帕擦了擦小嘴道：“你不知道，有個地方的人，專門喜歡這麽吃，再配上點醬料，那就是一道名小吃呢。挺好吃的，你不信，嚐嚐啊！”
男人到底沒勇氣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皺著眉看女孩吃了飯。收拾了東西，才從懷裏摸出了一錠約莫四五兩重的銀子扔給女孩，道：“先拿去添置東西，再莫吃那亂七八糟的東西。”
九兒撇撇嘴，心裏嘀咕著，我那怎麽就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了，不過有錢拿也不錯。想著自己那已經是幹幹淨淨的錢袋，笑嘻嘻的接了銀子，又對男人說道：“下午沒事，我到山上去采些藥材回來。”
男人看了看她，心裏想，這女孩知道藥材，不知懂不懂醫術。便問道：“看你牆邊堆了那麽多藥材，你可會醫術？”
女孩躊躇了一下，想來原身應該是會的吧。隨即點了點頭。看這男人路都不能走，一看便是傷了腿腳的，就是人太冷了些，自己不好湊上去，若不是他自己開口，她才不會平白的自己去觸黴頭呢。於是道：“你腿腳上的傷給我看看吧，也沒見你換過藥。”
九兒還真說對了，這男人隨身的行李早弄丟了，那應急的藥瓶也丟了好些個。這療傷的藥粉也已經被他用完了，他又不敢進城去買，正不知如何是好，聞聽這女孩會醫術，登時一喜，點點頭道：“好。弄得好了有賞。”
九兒心裏嗤了一聲，什麽都要錢買啊？要不是看你可憐，才不管你呢。心裏不忿，手裏卻沒怠慢，她小心地撩開男子的褲管，隻見那層層包裹的白布已經被膿血染得看不出本來的麵目了，硬硬的更像石頭一般。
九兒心道不好，這是化膿了！卻不知是什麽樣的傷勢，回身找了剪刀用開水煮過，小心地剪開了白布，當下一看那傷口便不覺倒吸了一口冷氣。口中不禁罵道：
“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都爛成這樣了你也不管，想當殘廢嗎？這分明是中了毒箭了。幸好你服了解毒的藥劑，可就算如此，不及時挖掉爛肉，它也會一直的爛下去的，到時候你這條腿就要廢了，你知不知道？！簡直是個冷血動物，你都不知道疼的嗎？”
說完也不看男子的反應，看著傷處，徑直伸出一隻小手道：“先把我的銀兩支給我，我需要買些手術的工具。”
男人被她突然冒出的幾句罵弄得愣在了當場，還沒等他發火，就看她伸出一隻小手，不耐煩地盯著他，心裏的火氣竟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消散了。
他愣愣的就摸出了一個精致的荷包遞給了女孩。那女孩看著那麽大的一個荷包，有些吃驚，隻從裏麵取了三錠銀子，把荷包又丟還給了男人，轉身向著山下跑去。
此時九兒根本沒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些什麽，隻一門心思地想著。若是再耽擱下去，等不到她買回東西，城門就要關了。
男人看著女孩兒跑遠，嘴裏喃喃道：“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