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9,江小布頭
因為死亡如此的殘酷,無論你在逝去的親人死去之後,怎樣的悲慟欲絕,怎樣的悔不當初,那都隻是讓活著人感到稍微好過,或更加難過而已,對於已經不在世上的人沒有半點用處,無法道歉,無法彌補,無法追悔。
所以,才要更加的珍惜,更加的善待身邊的親人和朋友,不要等到他們不在了的時候,才想起來要做些什麽,到那時無論做什麽,都沒有了用處,所有一切的活動,無論是金錢上的,還是感情上的,都隻對活著的人有意義。
不過,給活著的人的思念找一種寄托方式,還是很有必要的,否則那麽多那麽多的想念和悲傷要在心裏如何安放?
堆積得太多,早晚是要出問題的。
江傑雲他們在周遭撿到了更多的閃光雷、魔術彈等類煙花放空了的紙棒,並給了安國慶一支,大家沉默的蹲在火堆邊用手的紙棍子將那些紙堆翻動著,攪散著,讓它們充分的,一寸寸的燃燒殆盡,後半夜的風愈見凜冽,火的溫暖也愈見明顯,就像是人們心裏的思念,無論時間過去多久,也許悲傷在隨著時間漸漸淡去,人們不得不對親人已經逝去的事實進行接受,但是那些記憶和懷念卻總能在翻動的時候讓人感到溫暖和安慰。
終於,在確認過最後一點紙片也被充分燃燒之後,大家站起了身,,在這一點上,安然認為,哪怕國家質監局專門為此成立一個部門,其中的技術標兵也不會有他們的公雞兄做得更好,更認真。
在他們的附近,遠遠近近的又燃起了不少的火堆,空氣裏都是黃紙燃燒的味道,與還未完成散盡的鞭炮的氣味混在一起,還有與錦嶺不同的海水的味道,這是津源除夕過半的味道。
有人像他們一樣默默無聲的點著火堆,有人在低聲喃喃著對親人的想念,不知何處還傳來了模糊,卻讓人為之心酸的哭聲……
這樣的時候,這樣的夜晚,這樣的火光,這樣的味道,總是讓人在肅穆之餘,心生惆悵。
霧氣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更濃了幾分,一簇簇火堆邊的人影更加的看不分明了。
“我們也回家吧。”
盡管他們應該回的是旅店,但安國慶仍是習慣性的這樣說。
而對他們來說,隻要有親人在的地方,其實就是家,這樣說,也並沒有錯。
於是,怕冷的狗熊安小姐帶頭跑了起來,不過就她的速度來看,與說她是在跑,不如說是在快步的走,而事實上,她此時跑步的速度甚至還比不上她那長腿兒男友的快步走的速度,這真對穿得如此臃腫的安然同學來說,真是個令人感到悲摧的現實。
更不要說她跑起來的姿態,那因著身物太過厚重而一扭一扭的德性,實在是讓她的老爸望著她的身影莞爾,反正在此位二十四孝老爹的心裏,他閨女無論做什麽動作都遭人稀罕,做得好看,那是我姑娘長得好,做什麽美。做得難看,那也是我姑娘長得好,做什麽都可愛,就連眼前跑成如此笨拙的傻相,那在老安同誌的眼裏也是怎麽看怎麽俏皮,沒辦法,這位老同誌就是屬黃鼠狼和刺蝟的,看自家的孩子那是又香又光。
另一個有此類似感想的是狗熊小姐的男盆友,不過,在他的眼裏,他的女盆友既不是小黃鼠狼,也不是小刺蝟,比這兩種生物可高端多了,她是西施大美人,大美人自然是做什麽都好看,都可愛,都讓他感覺著迷,別有魅力的。
至於在場的其他兩名男士,這二位卻是立馬響應好友的號召,追在她的身後開跑,並馬上就嘻嘻哈哈的超過了她,在這倆貨的眼裏,狗熊小姐幾乎是沒有性別的,她的性別隻有在他們需要鬧成一團打鬧,或是與他們家老大膩膩乎乎的時候,才稍微有所體現,平時,她就是他們的好友,而好友這種定位,在他們的眼裏,與性別無關。
有這三位急性子的胡鬧份子在前麵帶頭,安國慶和江傑雲也在不知不覺中加快了腳下的步伐,霧氣在他們的麵前蕩開,又在他們的身後合攏,很快,旅店的大門就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這個三十他們關於守夜這一項做得並不好,至少沒有往年那麽好,一方麵是由於旅途和過年的一係列準備工作和玩鬧讓他們在不同程度上的感到勞累,另一方麵,明天還有長長的一天,他們要用來遊玩,享受這次的假期旅行,所以,這個晚上,他們注定不會熬到天明時分,而隻是圍坐在被收拾幹淨的餐桌前,開著餐廳裏的電視機,有一耳朵沒一耳朵的聽著那些歡樂的節目,一起要了兩把撲克,然後安國慶和李彩鳳照例給孩子們發放了押歲錢,又說笑了一會兒,便上樓準備休息了。
安國慶帶著三個跟班,在睡前將旅店的門窗再次確認檢察了一遍,保證在他們可活動察看的範圍之內,一切都很牢固安全之後,關了餐廳的燈,上樓回房間睡覺。
對於安國慶,薑成卓和趙真旭三位來說,睡覺是件很容易很麻利的事,最多就是在上床前,刷刷牙,再衝一個熱水澡,接下來,把自己扒光,換上睡衣,爬上床,掀開被子,鑽進去,躺在枕上,閉上眼睛,開睡,簡單,而且簡捷。
但對於另位一位,也就是江傑雲同學來說,其步驟和過程顯然要更加複雜一些。
首先,這位現在擁有一位女盆友的同學要為他那位特別愛臭美的女盆友攪拌她的麵膜。
麵膜是安然事先在家裏就配好的,每份麵膜的材料都分別用紙包或是帶密封條的小塑料袋裝好,寫上麵膜的名稱,再隨身帶上裝在袖珍小罐頭瓶裏的蜂蜜,這項準備工作基本就算完成了。
使用的時候,可以視需要打開不同功能的紙包或是塑料袋,找一隻幹淨的小碗,將原料倒進去,或是加入蜂蜜,或是加水,或是加牛奶、酸奶等可以就地取材的配料,有的最好還需要加熱一下。總體來說,還是非常方便的。對於稍微有些條件的旅行者來說,尤其是如此。
不過,相對來說,安然此時臨睡前想敷的一款比較麻煩,這是一款功能在於是補水,鎮靜,又可煥發皮膚活力的麵膜,安然用過無數次,效果極好,這是她在旅途中備帶的一款麵膜,不過,它在製作時並不是簡單的將中藥粉末兌入牛奶和蜜蜂即可,而是還需要稍微加熱一下。
問題就在需要稍微加熱一下。
倒是沒有什麽技術難度,但由於一次麵膜的量很少,哪怕安然總是連脖子也一起照顧到,但它在總量上依然不多,所以在加熱的時候,就不能像煮粥一樣,時不時的稍微照顧一下就行,而是必須守在旁邊,不斷的用筷子攪動,以免麵膜全產糊在鍋底上。
現在的問題上,安小然同學在經曆了一天的折騰之後,尤其在經過了一場小醉,後來又任性的喝了一小杯啤酒之後,再從外麵小小的跑了一場回來,真的有點累了,於是,開始耍起狗熊來,這個耍狗熊的對象是她的男盆友,也隻能是她的男盆友,,她倒是想向老媽老爸耍,問題是不敢,老安同誌倒是對小安同學一向有求必應,對女兒的撒嬌撒賴從來照單全收,歡迎之至,但是,李彩鳳可不客氣,不慣安小然的臭毛病,尤其是在她喝了酒的前提下。
還好,現在人家也是有了男盆友的人,所以也就多了一個理直氣壯的撒嬌撒賴,老媽在一定程度上也管不著,甚至有些樂見其成的對象。
於是,安小然便開始對男盆友強調,她的臉皮對他的重要性,以此來達到支使該位同學幫她去加熱麵膜的目的。
在經過一天的旅途之後,安小然倒也使不得讓她家男盆友過於勞累,不過,該位同學身強體健,加熱一下麵膜神馬的就隻是舉手之勞了,也是情侶間的一點小情趣。
要是讓李彩鳳說,安小然這叫什麽累?還有精神頭跟人撒嬌耍賴,那根本就不是累,完全就是想拿累當借口來
撒嬌耍賴。
不過,江傑雲顯然對女盆友能對他撒嬌耍賴這件事很享受,但並卻不肯痛快的一口就答應下來,忠犬攻從來不是江大奸商的風格,這位爺的愛好就是捉弄女朋友,在把她逗急了之後,讓人踹一腳,擰兩把,再罵兩句,他才屁顛屁顛的去執行他家女盆友安小姐的命令,說白了,這位同學很有點受虐狂的傾向,不打不踹不擰不罵不舒服。
所以,有時候,他家喜歡腦補,還特善於跑偏的女盆友就常想起傳統相聲《賣布頭》裏的一段話,恰好可以用來形容她家男盆友,,禁蹬又禁踹,禁拉又禁拽,真是結實耐用,便宜實惠,因此,安小然同學有時就在心裏管這位先生叫“小布頭”或是“江小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