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美味關係
當小周姑娘跟隻耀武揚威的小螃蟹似的,抱著枕頭坐在安然的床頭,齜著尖利雪白的小虎牙露出寒光閃閃的笑容時,安然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隻怕今晚這關可是難過嘍,她拍拍自己依舊脹鼓鼓的肚子,多少覺得心裏有點兒底了——人是鐵,飯是鋼,麵對周芳華同學的殘酷逼供,她就是需要一種鐵鋼般的意識和神經。
如同與李彩鳳的那場“女人之間的對話”一樣,在這場“女孩之間的對話”中,安然很有眼色不用小周姑娘上手段,自己積極主動的先招了,即把能講的都講了,不能講的一點也沒講,但很好的掩蓋了。
在這場談話之前,安然其實比較猶豫,她不知道該不該把內心的一些想法說給周芳華聽。
她擔心自己和江傑雲這次早戀怕是會給朋友們帶來很大的影響,本來都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以前因為環境和老師家長們的嚴防死守,讓他們在這方麵沒有開竅,幾乎不往這方麵想,現在有了他們倆的例子在,隻怕會真的開始對感情好奇,也許還會想有所嚐試。
也就是說,從思想到行為,都會給朋友們帶來一些或多或少的轉變。
這樣的轉變結果是好是壞,安然有些說不準。
對於早戀,安然的感覺也比較複雜。
她既帶有李彩鳳和一般家長老師一樣的顧慮,怕這個年紀的孩子處理不好感情與學習的關係,對感情的態度不夠成熟,會影響學習,也會在感情上受到傷害。
但同時,作為一個剩女,她又覺得,感情這種事,有一定的經曆並不見得是壞事。很少有人生來就能在感情問題不上犯錯誤,人總是在錯誤中不斷的積累經驗,失敗是成功之母並不是隻說得裝X的。事業如此,感情也是如此。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幸運的一開始就找到對的那個人,多嚐試一下,有一定的經驗和成熟度,有時反而是好事。就像她上輩子那樣,念書的時候白紙一張,出了社會,到了年紀,家長和周遭的人都認為她已經到了婚齡,於是毫無經驗的匆忙上陣,說起來可悲,別說談戀愛,她連怎麽更好的與男人相處都不懂。
在中國現有的環境下,很多被家長老師們嚴防死守的少男少女,隻怕並不是孤立的特例。在相親的道路上手足無措,或者在社會和家庭的壓力下稀裏糊塗的匆忙走入婚姻,或者就像她一樣,一直剩下去。
猶豫良久之後,安然覺得無論如何,還是應該坦然相告,她不能仗著自己心理年齡一大把,就把周芳華當成什麽都不懂的小傻瓜——雖然她在人小周姑娘這個年紀的時候,確實是小傻瓜。她應該相信自己的朋友,能夠做出最好的判斷。
再說,就算有所偏差,她這個朋友當然不會就在一旁白白看著,無所作為。
隻是這樣一來,如果將來周嬸要是知道,怕是要氣得夠嗆吧?
小周姑娘一個花季少女自然和李彩鳳這個當媽的關注點有所不同。
與李彩鳳女士那關注全局,投眼長遠的戰略思想嚴重不同,周芳華同學更注重那些細節,尤其是那些黏黏乎乎的細節,安然剛講了個開頭,就聽小周姑娘十分不滿在她耳朵邊上叫嚷著,“停,停,停!”
安然莫名其妙的看著她,用目光詢問,幹嘛?什麽意思?她可不敢猜想著小周姑娘會對她的戀情突然失去了興趣,那時做夢夢不到的好事。
“你的態度相當有問題,安然同學!”小周姑娘的語氣充滿譴責,鼓著臉,單手掐腰,手指都快點上了安然的鼻尖。
安然無辜給她看,她比竇娥姐姐學冤好嗎?天地良心,她的態度從來就沒這麽老實過。
小周姑娘深感自己正麵對是一頭傻乎乎的牛和一塊爛得掉渣的木頭,怎麽可以這麽沒有領悟力呢?還是說某人在故意裝傻?
某人表示,她是真傻。
周芳華這會兒顧不上計較跟吳澤榮同屬變態隊伍的安然是真傻,還是裝傻了,幹脆利落的直接指示,“細節,臭安然,我要聽細節!”
安然回她一臉懵懂,啥細節?難道她做一個外號叫小老太太的人,在敘述上還不夠磨嘰?難道小周姑娘這是直接讓她變唐僧?還是大話西遊版的?
小周姑娘是個痛快人,也是個機靈人,見這頭叫“安然”的牛如此缺乏溝通能力,指望她主動要求進步是沒有什麽希望了,於是,她改變策略,開始實行更簡單的,更易於操作,也更符合她風格的方法——逼供!
然後,安然也就自然而然的知道小周姑娘口中的所謂細節到底為何?
周芳華同學所謂的細節,跟安然認為的細節出入甚大,概括的說就是她們關注點根本不一樣。詳細一點的說就是小周姑娘目前對安然的心路曆程,糾結過程興趣不是特別的大,她更感興趣的是那些黏黏乎乎的細節,越黏乎,她就越感興趣。
比如,安然講著江傑雲的初次告白,作為一個比較內向的人,她在敘述的時候很自然的就略過江傑雲那特獨的,行動派的告白方式。
可在敘述過程中,想略掉一處情節容易,想略掉多處不甚關鍵的情節也容易,但想略掉多處關鍵情節就難了,小周姑娘敏銳著呢,想對她有所隱瞞可不那麽容易。
周芳華立刻就發現安然意圖蒙混,含糊其詞的不老實行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威脅性的一齜,“臭安然,你放老實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黨的政策,你滴明白?”
安然對這丫頭嘴裏黨派的具體名稱十分存疑,百分百不是共、產、黨,從這位小姑奶奶的口吻和態度看,更像日本的三口組。
想讓安然就這樣輕易就範也是不太可能的,雖然她也知道,在經過小周姑娘的一番逼迫後,她最後也得多少說一些她所感興趣的細節,但是一上來就老實交代,隻怕這個小丫頭會采取得寸進尺的策略,所以,討價還價的過程是必須的。安然可沒打算對周芳華這個小八婆合盤托出。
當然,小周姑娘自認她也不是那麽失理滴人,所以,她隻是想在合理的,守禮的範圍內,盡可能的多知道一些。
但是這多一些,到底要多多少,具體又多在什麽地方就很有學問了。
就這樣,安然和周芳華兩人打起了攻防戰。
小周姑娘使出她各種看家的逼供手段,十八般武藝輪流上演,各種方式變化莫測,演練得純熟無比。
安然呢,多年以來,在應對周芳華同學的逼供上也有了一套熟練的應對措施,什麽時候咬牙硬挺,什麽時候服軟裝熊,也是成竹在胸。
不過,到底是小周姑娘技高一籌,安然在一再被她收拾得渾身發軟,乖乖躺平後,不得不鬆開咬緊牙關,吐吐吞吞的說著她所感興趣的細節,也就是那些黏黏乎乎……嗯,情侶間的親密行為。
“嘿嘿,看不出來,安然同學,你們倆還真挺那個啊~”小周姑娘笑得賊兮兮的,一臉的心滿意足,眉飛色舞,榮光煥發的蕩漾模樣,不知道還以為開始早戀的是這位此時顯得格外漂亮的小姑娘呢。
再看那位真正陷入早戀的貨,早已被身邊那位漂亮小姑娘給搓磨蹂躪得可憐兮兮,蔫蔫巴巴,小臉發黃,出的氣多,進的氣少,眼瞅著就要斷氣的節奏。
芳華同學可不吃她這套,一點沒有憐香惜玉的念頭,反而一臉壞笑的說著風涼話,“不要朝我露出這麽一副惹人憐惜的模樣,我明白滴告訴你,臭安然,沒用滴。嘿嘿,我是不會手下留情噠。不過,你得領我的情,臭安然,我之所以這麽狠下心腸對你辣手摧花,就是為了明天早上讓江傑雲好好的疼愛憐惜你這朵嬌花,我這是在為你們倆製造機會和情趣。”她說著,將雙手交握在下巴下方,擺出一副少女祈禱狀,半閉著眼睛,搖頭晃腦的自我感歎著,“啊,我是多麽的善解人意啊~”她老實不客氣望向安然,求表揚,“快來感謝我吧,小安妹妹~”
安然死氣沉沉的撇了她一眼,這孩子越來越不學好了,你看看這無恥的行為,再看看這流氓的腔調,哪還有當初那個可愛單純的周芳華的影子喲。
安然表示很惆悵。
就在這種逼供與反逼供,討價與還價的反複進攻防守的折騰中,等到小周姑娘把她想盤問的,能盤問的都盤問完畢,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個小時。
然而,這場“女孩兒之間的談話”距離真正結束還有頗為遙遠的一段距離。
安然看著興致不減反增的小周姑娘那雙閃亮的大眼睛,揉了揉發脹的腦門,苦笑著舉手申請中場休息,“請問周芳華同學,你餓了沒?我現在做宵夜好不好?咱們吃完再談唄?”
小周姑娘很有氣勢的小手一擺,慨然同意,“嗯,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