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美味關係

別看安然總是冒充文藝少女,成天附庸風雅,在投稿裏極盡煽情之能事,但在現實生活裏,讓她正兒八經的說這種抒情勵誌意味特別濃重的話,她就覺得矯情很,十分別扭,本來就不好意思,現在被江傑雲這麽一笑,某重生人士立刻惱羞成怒,伸手照著江傑雲胳膊就捶了一拳,不去瞧他閃亮的雙眸和笑意盎然的臉,眼不見心不煩,隻把眼瞪向家的方向,也顧不上摔不摔跟頭了,直接拽了大步就往前衝,凶巴巴的叫著丟下一句,“笑什麽?不許笑!回家,回家!”

卻被江傑雲兩個大步趕上,“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慢點走。”他忍著笑意,心情愉快地拖住她的手,放軟了聲音,溫柔地哄她,“我們一起回家。”

如此這般的風雪寒夜,“回家”的字眼總是讓人說來動情,更何況還有個心疼你的人,一路伴你同行?

在這樣大雪的路況中走上四十多鍾,要比平時多耗上兩倍甚至更多的體力,走的時候還不覺著怎麽樣,可真的進了家門,往沙發上一坐,渾身頓時軟成了一灘爛泥,不過,即使這樣,安然也沒忘了催著江傑雲趕緊去郵箱裏查看郵件,雖然說他們從辦公室離開的時候剛看完,可萬一在他們回家的這段時間裏,薑成卓或是趙真旭就碰巧來了郵件呢?

這兩人目前處於被圈禁中,手機、電話全部被切斷,做為一個上輩子的網蟲,安然對網絡還抱著一點點可憐的幻想,不過,她也知道,既然手機和電話都能被控製,網絡八成也一樣會被掐斷。

“收到小胖他們的郵件了嗎?”

江傑雲搖了搖頭,安然的疑慮也正是他所擔心的,既然能斷了電話,自然就能斷了網絡。

安然是懷抱著希望而問,得到的卻是失望的答案,不敢將失望掛在臉上,隻能故作輕鬆開著玩笑,“看來,以後我們得養些信鴿,高科技有時還不如原始的方法更保險,更靠得住。”

“有道理。”江傑雲一本正經的點頭。

安然沒想到此時的一句戲言在第二天真成了現實。

隻不過,這種所謂的原始方式,不是通過信鴿,而是通過人。

下午兩點多鍾,一個身著本城久負盛名的一家老字號餛飩店工作服的小夥子匆匆推開了安家彩票站的大門,當時午間銷售的小**已過,正是下午的冷清時段,幾個老彩民和安國慶聚在一起正對著牆上的走勢圖,一臉深沉的指點江山,李彩鳳則趁著空閑時候,上樓料理家務去了。

小夥子見放置打號機的桌子後頭沒人,轉頭看著幾個神神叨叨的中年人,搞不清楚哪個是老板,也沒時間細細分辨,他也是趁著送外賣的空隙跑過來的,時間很緊,便幹脆高聲叫了起來,“老板?老板在不在?”

“在呢,在呢,老板在這兒呢。”安國慶轉過頭笑嗬嗬的應著,“小夥子,想賣幾注?是自選呐,還是機選?”說著就往放打號機的桌子邊走。

小夥子卻搖頭,“我不買彩票。”接著看了他一眼,“老板,你就是安國慶吧?”

安國慶點頭,有點訝異,“你知道我?找我有事?”

小夥子也不說話,直接從工作服的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封折起來的信,遞給安國慶,口齒伶俐地快速交待著,“有個叫薑成卓的,讓我把這個親手交給你。還讓我給你帶話,說接到信以後,馬上給叫江傑雲的打個電話,告訴他你接到信的事,讓江傑雲抓緊時間回來看信。”

小夥兒又接著補充了一句,“好了,就這些了,我的話可帶到了,日後那個薑成卓問起來,你可得給我作證,別說我作人沒信用。”說完,也不等安國慶從突然接到被關了禁閉的薑成卓的手裏輾轉地接到信這件事裏回過味來,就又風風火火地推了門,跨上自行車飛快的騎走了。

安國慶接到信,尤其是聽到外賣小夥兒捎到的那個薑成卓特意囑咐過的口信,知道這信裏寫的內容怕是十分關鍵,當下不敢怠慢,立刻給江傑雲打了電話,氣也不喘的把外賣小夥兒轉告的話又對著江傑雲複述了一遍。

江傑雲等到了一直在等的消息,也不多說,隻應了一句,“知道了,叔兒,我這就回去。”便掛了電話,大概也是急著往回趕。

信是封在一隻質地考究厚實,外觀高檔大方的信封裏,信封正麵是薑成卓那一手飛揚的字體“老大親啟”,封著口,還特意在封口處印了一枚指紋,並寫上了他的名字,安國慶知道這肯定不是防著他們夫妻倆的,想必是防備被那個送外賣的小夥兒中途好奇拆開,或是怕是被什麽人截獲篡改而作的措施,可見薑成卓對這封信的看重程度。

隻怕這次事件的謎底就在這封信裏!

有了這種猜測,這封信在安國慶的眼中,它的重要級別都快趕上抗日戰爭時期遊擊隊傳遞緊要軍情的雞毛信了——後來,等事情全部都塵埃落定,大家再議論到此處的時候,幾人聽了安國慶的這番比喻都笑得打跌,安然和趙小胖一起壞笑著吐糟稱,由鐵公雞找人傳出來的信,可就不是雞毛信麽?

安國慶坐立不安的等待著,在不大的彩票站裏來來回回的背著手,兜著圈子,手裏卻還不放鬆的捏著那封重要的“雞毛信”,似乎生怕錯一錯眼,這信就讓狗漢奸狗特務給偷走交給日本鬼子一樣。幾位老顧客見他這樣,知道是心急的,立刻都體諒的溜了邊兒,貼著牆根或站或坐,給他留出轉圈的地兒,以免發生“交通事故”。

得知收到了薑成卓的信,李彩鳳也幹不下去家務活了,一會兒一開門跑到門外去駐足遙望,不知江傑雲現在在哪裏,將從哪個方向回來,她就幹脆站在馬路牙子上,扭著頭左一眼右一眼的來回觀望。

江傑雲接到電話時正在跟一位要求退貨和補償的客戶談判,盡管他心裏著急,想立時走人,可架不住客戶難纏,不答應,等到他好容易把這人打發走後,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他不再耽誤,放下手邊需要處理的大批事務,打了車往回趕。

還沒到地頭,就透過前方的車窗看到了站在寒風裏抱著肩,往相反方向望個不住的李彩鳳,江傑雲立刻讓師傅停了車,並探出頭叫了一聲“嬸兒,我回來了。”然後迅速的與司機結了車費,推開門往李彩鳳的身旁跑了過去,摟著她的肩膀趕緊進屋,進了屋差點撞上正在轉圈的安國慶。

安國慶見了江傑雲,話也不顧上說,連忙就把信往他的手裏塞,然後才說,“趕緊的,傑雲啊,快看看,看看。”

江傑雲點頭應了,卻並沒有馬上拆封,而是從一旁的置物架上拿了暖瓶給李彩鳳倒了杯熱水,遞給她暖手。

李彩鳳以為是他口渴了想喝,哪想到這孩子這種關鍵的時候還顧著給她倒水暖手,又是感動又著急,直接瞪了眼推著他,將他往小門的方向趕,“唉喲我的小祖宗誒,這種時候你還顧得上這個,麻溜兒上樓去看信去,想把你嬸兒急死啊!”

江傑雲被李彩鳳推得直笑,依言帶了信,走了後門上樓回家。

安然放學後一進門,就聽安國慶和李彩鳳對她說起公雞兄的這封由送餐員捎來的信和口信,知道這封信裏的內容十有八、九就是這一場波折的緣由,也是既高興又有些提心吊膽。

高興的是不管怎樣,總算是知道了一直隱藏在背後的那個對手和他的目的,總算是看到了解決的希望和曙光。擔心的是即使真的知道了是什麽人在背後算計,也知道了他的目的,卻依然找不到妥善的解決辦法。

之前把她憋得瞅著天上飛的信鴿都快紅了眼,可就是沒想到叫外賣的主意來,雖然這招兒也談不上多麽的高端,可是簡單,有效,事實證明還挺好用。

估計薑成卓是給那位外賣小夥兒付了點錢,讓他幫忙送信順帶捎口信,又不是給外國特務份子送情報,那小夥兒大概也是覺得這種順路的錢不掙白不掙。

要說還是公雞兄這家夥機靈,腦筋轉得溜溜兒快,要是換了她這種心眼實,腦子笨的主兒估計得叫人圈死,也不會想到叫上一碗外賣餛飩就把事辦得了。

當然,估計薑成卓的家裏也是沒打算對他怎麽嚴防死守,對他二十四小時全方位無死角的攝像監控,隻是將他的手機,電話,網絡一掐,把這些明麵上的傳訊工具給廢了,身邊又沒有人給他傳信,就以為他隻能在家裏老老實實的待著,說來說去,大概還是對他不夠重視,沒把他的能力放在眼裏,根本就沒防著他這一手。

江傑雲拿到信上了樓之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家裏,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