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一隻大花貓

安然無奈,這死混球就吃準了她肯定不會把他們的相片真的扔到垃圾桶裏。

將手裏的相冊暴力的照著某飯桶的腦袋上輕輕一拍,然後認命的幫他們整理照片,不過在相片旁貼的紙條上,可就沒什麽好話了。

比如在江傑雲,薑成卓和趙真旭的合影旁,某小心眼的整理者是這麽標注的:三隻巨型飯桶的合影,攝於某年某月某日。

又比如某整理者自己與江傑雲三人的合影,旁邊的小紙條則寫上:安然與三根狗尾草的合影,攝於某年某月某日。

……

如此種種,越寫越順溜,越寫越吐糟,寫得安然心情大好,“文思如泉湧”“壞水像井噴”,自己一邊寫一邊笑得東倒西歪。

見她笑得哈皮,趙真旭拎著一口袋零食踢踢踏踏的一路跑過來,好奇的伸頭探看,“安妹妹,你笑什麽呢?”

還沒等安然回話,江傑雲閑閑的拿起那隻巨大的茶杯,灌了兩大口,搖頭道,“唉,真是沒長大的小丫頭,幼稚!”

安然哼了一聲,也不回嘴,心想,本阿姨忙著呢,沒空跟你這小鬼一般見識。繼續拿著一大疊照片自娛自樂。一邊樂也一邊拎了一口袋零食,加入到消滅存貨的隊伍當中。

趙真旭在一旁看著安然在小紙條上胡說八道,也不生氣,還噴著零食渣子幫忙出謀劃策,尤其是遇到薑成卓的照片時,那注示就不勞安然動手,他自己張著油乎乎的爪子,叨著著塊牛肉餡小酥點,龍飛鳳舞的寫了好長一篇某隻鐵公雞的“先進事跡”,都快成一篇小短文了。

其用詞之陰損,遣句之刁鑽,讓安然在一旁看得一邊壞笑連連一邊拍手起哄叫好。

小胖子很得意,吭哧咬掉多半塊小酥點,一邊大嚼一邊將手放在胸前向安然裝模作樣的行禮致謝,禮還沒行完,就被聞聲趕來的薑成卓靳住了脖子,一口點心正卡在嗓子裏,差點沒翻了白眼。

公雞兄一手靳著使壞的小胖子,一手拖過他那胖肚子上的相冊,一看他剛才寫的那篇“陰損毒辣壞”的短文標注,掐住趙真旭又是一頓亂搖,“你個死胖子,死胖子,居然敢在如此重要的曆史證據麵前造我的謠!哼!來而不往非禮也!”說著便擼胳膊挽袖子的露出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挺胸膛,鼻孔朝天,牛氣十足的對著安然一伸手,“來,安妹妹~”

安然聞言,連忙將手裏的筆遞到該隻公雞兄的手上。

哪知薑成卓接到筆後直接往自己的嘴裏送,送到嘴邊發現手感不對,一扭頭氣勢全消的哭喪著臉,硬著舌頭,跟京劇念白似的朝安然“哭訴”,“哎呀,安妹妹,你怎麽恁地狠心,給我筆這是做什麽?”

安然從他的動作裏就知道這家夥原本的打算,頓時有扶額的衝動,卻故作胡塗的裝無辜,“咦,你不是要寫標注嗎?不給你筆還給你什麽?”

薑成卓一臉悲憫的道,“哎呀呀,安妹妹,你怎麽可以如此的不解風情呢?你怎麽能如此的沒有領悟力呢?你怎麽能獨占著好吃的一口都不給我吃呢?”

說到最後總算是把實話給說出來了,這回也不用安然遞了,直接一把就把擺在趙真旭和安然身邊的零食盒子都摟了過來,埋頭狠吃了一氣,才又拿起筆來,表示,他經過這麽半天的補充營養之後,靈感終於得以迸發了!

接下來的整理一如既往的演變成了一場雞飛狗跳吱哇亂叫的打鬧掐架,而且照安然看,這兩個家夥現在的功夫越來越精進了,居然還能一邊打一邊吃一邊鬥嘴一邊互相在紙條上寫壞話,手,眼,嘴,胃,腦全方位運動,沒一個零件閑著的。

開始還隻是他們兩人的混戰,後來也不知怎麽的,江傑雲也加了入進去,再後來,就連在一旁看熱鬧撿樂的安然也不幸被卷入了戰局,沒一會兒一頭長發就散了開了,被不知江傑雲還是哪個混球飯桶用油爪子揉了個亂七八糟,還掛著若點心渣子,狀若瘋顛的乞丐婆子。

安然不像江傑雲江大少爺,是個潔癖份子,但她自打重生之後,她已經正式進化為臭美份子,就她那一腦袋毛,可沒花時間,下功夫,下定決心,排除萬難,誓要養出一頭流水樣柔軟飄柔的烏黑長發不可。如今被吃貨們用油爪子給“玷汙”了,還掛上了那麽些點心渣子。某臭美份子頓時乍毛了,尖叫一聲,伸出十根“纖纖玉指”,呈九陰白骨爪狀,奔著江傑雲那三隻飯桶就武力全開的衝了上去,房間裏又是一陣吼吼亂叫。

一陣鬼哭狼嚎之後,戰狀愈見慘烈,小胖子頭上頂了隻香蕉皮,鼻子尖上還掛著一塊香蕉泥,不知是誰趁亂下的黑手,他倒是渾不在意,直接用手指把那塊香蕉泥抿進嘴裏,一點都沒lang費,看得另外三人啊啊做嘔,一起叫道,太惡心了!

薑成卓被剝成了半裸,上衣皺皺巴巴的,卻還健在,但是褲腰帶不知是被誰給扯掉了,褲子被扒到了小腿彎,大概“凶手”顧慮到畢竟有安然這個女生在場,這才手下留情,沒把該隻鐵公雞扒成**,給他留了一條內褲。

安然這才知道這小子是個小悶騷,居然偏愛顏色鮮豔的四角褲,真稱得上花團錦簇,倒真挺像雞尾巴的。

不過後來安然才知道這完全是個“美麗”的誤會,之所以該同學的內褲如此色彩斑斕,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樣的內褲一般都是從早市裏買的,而且還是被人家挑剩下的,大概愛好花色鮮豔內褲的人太少,不好賣,所以格外便宜,因此也就格外對某隻鐵公雞的胃口。

江傑雲這個潔癖份子也遭到了報應,潔白無暇的衣服胸前被印了半隻油爪印,最讓安然笑個不停的是他的那條白褲子,後屁股上是一隻完整的油手印,簡直就像是他被人占了便宜的明晃晃的證據。

潔癖份子看得大怒,朝笑得東倒西歪的安然“怒喝”,“死丫頭,笑什麽笑,這肯定是你幹的!你居然敢摸本大爺的屁股,你不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的道理嗎?”

安然當然不會承認,事實上戰況雖然混亂,但她可不記得自己調戲過這個大少爺,更沒有在他雪白的屁股上印巴掌印,她才不做那種沒品的事,她都是伸出自己的“纖纖玉指”直接撓來著。

現在麵對某潔癖份子的“欲加之罪”,安然表現的還是很大度的,舉著自己的爪子慨然說道:“哦,其實我是很冤枉的,你看,你屁股上的手印可比我的手印要大。但是呢,既然你已經提出你的疑問,我也不好空口無憑的硬說是我沒幹,不如這樣,你把屁股給本姑娘撅起來,我再摸一個,比較一下好了,這樣比較有說服力。”

江傑雲連忙抽身逃離開安然八丈遠,一臉正人君子的怒叱曰,“一邊去,女流氓!”

女流氓頂著一腦袋亂毛,正要得意,卻見對麵的潔癖份子忽的指著她的臉大笑起來,“哎呀,好一隻大花貓啊!”

另外的兩隻飯桶聞言也紛紛轉頭看向身邊“大花貓”的臉上,不看不要緊,一看也嘻嘻哈哈的笑開了。

安然情知不對,砰的一聲,一頭衝進洗手間,三秒之後,一聲極富穿透力的尖叫聲從其中傳了出來,“討厭——!!!”

外麵的三隻飯桶一齊抬手搔了搔自己的耳朵,笑嘻嘻的嘖嘖感歎,“哎呀呀,女高音呐!這嗓子門子簡直跟女老帕似的。”

安然這麽激動是原因的,也不是哪隻混球,把彩筆的顏料蹭到了她的臉上,左臉頰上四道紅色,右臉上兩條藍道,別說,雖說不是特意描畫的,但還真就挺對襯的,要不江傑雲怎麽把她形容成“大花貓”呢?

畫已經畫上了,也不是故意的,沒別的招兒,趕緊洗吧。

可是洗了兩下安然才發現,這個看似簡單的,很容易就能解決的問題,其實解決起來卻並不簡單,更不容易!

為什麽?

因為它洗不掉!

也不知道是那彩筆的墨水質量太好,兼具了防水功能,還是安然重生後把自己的臉皮伺候得太精心,就跟上好的宣紙似的,特別吃墨。

反正她這會兒仔仔細細地洗了一遍兩遍三四遍,把兩腮都搓紅了,其結果也就是顏色稍稍淡了一點,但是打眼一看便可以毫不費力的看到她兩頰上那幾道紅胡子藍胡子,就差在腦門上再畫個王,她就可以真的去扮大花貓了。

安然對著鏡子裏的“大花貓”欲哭無淚,這可怎麽整,難道就帶著一臉的花道出去丟人現眼,讓人圍觀?

絕不!

好麵子的臭美人士繼續低了頭跟臉上的彩色胡子較勁。

外麵的幾個犯罪嫌疑人漸漸感到了不對。

就算愛臭美,這清洗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一些吧?水流的聲音就一直沒斷過,就算是洗澡也該洗個囫圇了,安然怎麽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