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鴻門宴

聽到趙炅做出如此決定,楊業和折賽花無比驚異。他們尚且能夠看出遼軍的陰謀,精明如趙炅這般的人又如何會看不出來呢?很明顯,趙炅是想讓楊寧羽去送死!

“皇上,此舉萬萬不可!一旦楊副將去了,那可就是九死一生啊!”折賽花言辭懇切的想請求趙炅收回成命。

趙炅當然是不肯收回成命的,對於他來說,這分明就是除掉楊寧羽的一個好時機,如此一個完美的借刀殺人之計,他又豈會不用?所以他裝作若無其事的笑了笑,然後說道:“可是遼軍都已經發出了邀請,若我們不派人去,那豈不是讓二十萬遼軍看了笑話?我怏怏大國,又豈會膽小至不敢赴宴呢?更何況這不過是一頓普通的敘舊宴請,也不一定就是鴻門宴啊!更何況以楊副將和那遼國皇後往日的交情,朕料想楊副將定然能夠全身而退的!愛卿就不必擔心了!”

這時候,另一邊的遼軍卻按捺不住了,之前的那個近衛遠遠的扯著嗓子喊道:“沒想到你們宋軍竟是些無能鼠輩,居然連一個簡單的赴宴都不敢派人前來。早知你們這麽膽小如鼠,那還打什麽仗,你們還是趕緊回家抱著媳婦的屁、股生孩子去吧!”說完,整個遼軍的陣營裏發出一陣哄笑。

誰知這近衛話音剛落,便見宋軍的方向射出來一隻羽箭,直奔他而來。眼見那羽箭近在咫尺了。在這危急關頭,他條件反射的將腦袋往旁邊一偏,羽箭這才穿過氣流。穩穩的插在了那近衛身後的一麵軍旗杆上!

近衛回過頭看著身後的那支羽箭,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好險好險,要是剛才再遲一會兒,那支羽箭插的可就不是那根杆子,而是直直的插入他的腦袋了!

沒想到宋軍中,竟然真的有這種能夠百步穿楊之人!

近衛順著那羽箭射來的方向看過去,隻見宋軍陣前。一個30多歲的中年男子騎著一匹雪白的戰馬,那模樣俊逸非凡。而那男子的手中。還拿著一柄弓箭。想必,剛才百步穿楊想要射殺他的人就是這個人了!

“閣下的騎射功夫果然了得,請問英雄遵命大名!”差點被擺了一道的近衛心裏自然是十分的不服氣的。

“楊寧羽!”楊寧羽氣宇軒昂的說道。

那近衛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為之一震。楊家將的威名遍布中原大地。他又怎麽會沒有聽說過呢?楊折兩家世代為將。自楊業和折賽花結合之後,楊家將的威名更是威震四海。可以說,若是之前北漢沒有楊家將做支撐,那北漢早就不知道被滅國多少年了。而如果那個中年男人真的是楊家的人,那有這樣百步穿楊的箭術,也就不足為怪了!

就在近衛發愣的這一會兒,楊寧羽亦大聲吼道:“爾等欺我大宋無人,今日我就好好來會會你等!看看到底誰是無能鼠輩!”

說完,楊寧羽扯動韁繩。然後策馬向著遼軍的陣營奔來。

“羽兒!”折賽花沒有想到楊寧羽竟然會如此衝動,她想出手阻止他,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看著楊寧羽的身影越行越遠。

那白色的馬兒跑的倒也極快。不一會兒,就載著楊寧羽從宋軍的陣營跑到了遼軍的陣營之前。

臨風而立,楊寧羽掃視了遼軍眾將一眼,隨即將目光放在了燕兒的身上。

這個闊別已久的人,這個他心心念念的人,現在終於重逢了。隻不過可惜的是居然在這樣的場麵重逢。

他和她之間。從前隔著萬水千山。

而現在,他和她之間。隻隔著短短十步的距離而已。

造化弄人。初遇時,他們還是青春年少。曾經他們是那樣的快樂。他們曾經發誓,要做彼此的那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現在闊別了十多年之後,彼此的臉上都已經落下了歲月的痕跡。而她的身邊,也已經有了名正言順的丈夫。就是這個大遼國的皇帝,這個大遼國的最高統治者,在十幾年前以晉陽城數萬百姓的性命就要挾,從而從他的身邊帶走了她。

他的目光,漸漸的從燕兒的身上,移到了耶律賢的身上。

耶律賢也早就不是從前的那副樣子了。從前他高大威武,貴氣十足。可現在的耶律賢,雖然身穿鎧甲,卻仍然掩蓋不了他身上那揮之不去的病氣。看來這些年,耶律賢的日子也不好過。

真是報應啊!世間萬物皆有報應。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耶律賢咳嗽一聲,然後郎朗說道:“楊將軍,好久不見啊!”

楊寧羽的唇角扯出一條弧線,然後淡淡的說道:“是啊,是夠久的!”

“朕念在楊將軍和皇後乃是故人,所以特意在營中設了酒宴,還請楊將軍一定要賞臉啊!”耶律賢意味深長的笑著說道。

“貴國的皇後娘娘邀請,在下又怎麽敢推遲呢?”楊寧羽的笑,比耶律賢的更加意味深長。就連燕兒,也看不清他笑容裏麵所包含的深意。

“那就請吧!”說罷,耶律賢扯動韁繩,讓馬兒調了個頭。

楊寧羽隨後跟上。

而燕兒在一幹侍衛的護送下,也緩緩跟上。

她看著前麵楊寧羽的背影,心裏頓時感慨萬千。這麽多年了,她終於能夠有機會再一次這樣正大光明的看著楊寧羽了。那一次,他偷偷潛入大遼皇宮,他們匆匆見了兩麵。雖然距離比現在要近很多。可說到底,那都是偷偷摸摸見的。還生怕被人看見,會被人抓到把柄。

而這一次不一樣了。這一次是耶律賢要將人邀請到遼營。而且還是以她故人的名義。

就算是別人想抓些她的把柄,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手。畢竟這是耶律賢親許的!

她靜靜的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她有太多年沒有見過他。所以此時再次看見他,她甚至都有些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衝動。

在那些分開的日日夜夜,她的腦海裏無時不刻的都在想著他。想著他現在過的好不好,想著他現在在做著什麽,想著他現在是否已經娶妻,想著他現在是否已經生子!

關於他的一切,都是她想知道的。可卻又是她所不能知道的。她的身份太過特殊,她的一舉一動隨時都可能引來其他人的猜疑。所以,她唯有將那份念想,好好的放在心裏,不對任何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