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醫院不比地方醫院,因為不接納眾多的病人,所以醫院本身並不是很大,更多的是充當的軍醫研究實踐的場所,最高的住院部也隻有三層樓。
蕭強在病床上躺了一天,再也躺不下去了,再說他這也不是病,而是神秘空間對靈魂的牽引力過大,隻要他不動用異能,雙方達成平衡,對他就沒有一點影響,於是他吃過飯,和文容說了一回兒閑話,下樓送老媽走後,也不即回病房。
再清閑的醫院裏,總是會充滿了消毒劑的味道。
蕭強在前庭小水池邊上坐了一會兒,水池處於半幹枯狀態,隻淺淺一層水覆蓋著池底,無甚好看,便站起身來,在醫院裏隨意閑逛。
道路兩旁,都是修剪整齊的萬年青,在落日餘暉的映耀下,肥厚的葉片表層閃爍著一層墨綠色的油光。
萬年青圍就的空地之間,叢植著一株株的海棠。
海棠是喬木,也是園林適宜的觀賞樹種,花枝纖細繁茂,在4、5月間開花,9月果實成熟,時近10月中旬,花期早過,果實也已掉落,然而他的枝幹清奇婉約,也足以讓人慢慢欣賞。
蕭強沿甬道緩步行來,跨進一個小院。
說是小院,其實也無圍牆相隔,這裏是醫院後麵,軍區醫院本就坐落在軍區後勤部內部,除少數保密單位及庫房等,許多內部單位之間多是用植物間隔,因此此處是否還是醫院屬轄,也著實難分。
小院清靜,內中花木更多,猶如一個小型的園林,梅竹銀杏,諸般園林觀賞植物都有,角落之處還有樹根雕塑,或是一兩盆假山盆景。
這些植物,蕭強盡都認得,小院景致優美,環境幽雅清靜,他也閑庭信步,細細觀賞把玩,樂在其中。
眼前是一處*女貞子圍成的綠牆,約有一人來高,頂端長著一顆顆橢圓狀的果實。
女貞子的果實要11至12月間采完全成熟,現在的果實還呈嫩綠色澤,偶有少許早熟的果實呈深紫藍色,點綴其間,甚是好看。
越過這道樹牆,就是一個小小的草坪,周圍有灌木成牆,圍繞相隔,很是僻靜,邊上有一兩株桂花樹,此時正是開花時節,枝間朵朵淡黃色小花,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角落處還有三五株紫竹,叢掩著一張石桌石凳,微風從頂掠過,搖晃著竹葉發出輕微的聲響,好一個淡憩休閑所在。
草坪上原有一位老人在打拳,蕭強也不以為意,就在石凳上坐下,聞著桂花香味,品味一下身邊的紫竹,樂在其中。
老人所打的拳並非常見的太極拳,但見他動作舒緩,張弛有度,拳意綿綿,也是一套舒活筋骨的養生拳,隻是蕭強不認識,唯覺高雅古致,遠非現代拳術以爭勝搏擊為目的,一時間也是看的興致勃勃。
蕭強看了一會兒,忽覺老人招式轉換之間,自己體內氣息仿似也在隨拳意而動,筋脈遊走不停,泊然不絕,隻不知是拳意帶動了氣息流動,還是此處幽靜環境改變心境的錯覺,恍惚之間,那老人已收拳立身。
老人穿的是一套洗得發白的老式軍裝,又在此間,自然是一位老戰士,但見其發鬢如雪,然滿麵紅光,動靜之間,皮膚色澤光潤,仍富彈性,遠非普通老年人之晦暗枯槁,更無一點老人斑痕,眼睛開闔之際,時有精光閃現,淩厲非常,現在雖已老邁,顧盼之間,仍是神威凜凜,顯見其退休之前,必然是一員斬將殺敵的鐵血虎將。
蕭強在軍區大院長大,見慣了此等離休首長,倒也不是很在意,見到老人收式,微笑著向他點頭示意,並不過去招呼。
這些老人一身正氣,最恨那些拍馬屁走後門的人,如若過度親近,反遭對方輕視,大家隻是選擇了同一塊草坪休息,也無必要主動上前。
老人收招之後,並未馬上離開,瞟了蕭強一眼,也不言語,閉目凝神站在草坪中間,似乎在做收勢氣功。
坐了一會兒,看看天色將黑,蕭強起身,準備離開。
“你是那邊醫院裏的?什麽病?”身後老人說話了。
蕭強收腳回身,向他禮貌地一笑:“首長好,我是在軍區醫院住院,也沒什麽大病。”
老人斜睨他一眼,哼了一聲:“孬兵!”轉身就走,也不給蕭強解釋的時間,顯然是看出蕭強身體健康,居然跑到醫院窩著,很是看不起他。
蕭強麵目一滯,苦笑了一下,也不好追上去解釋,自己並非士兵,搖了搖頭,循舊路回到病房。
第二天上午,醫生們照例為他作了一番檢查,依舊沒有找到蕭強發病原因,這也是理所當然,病理出於異能,他們找不到原因也沒什麽好奇怪的。順便也寬了蕭強的心,既然通過儀器都說他身體健康得象頭小牛犢,那就說明隻要他不當眾使用異能,別人無法看出他與眾不同的地方。
住院的日子是很無聊的,特別對於身體健康的人來說。
沒有電視,就是有,也隻有寥寥一兩個台,也沒有那麽多的期刊雜誌,昨晚老媽帶來的幾本雜誌也是《鍾山》《文匯》等純文學書籍,直到現在,文學界還在流行著以反思文革為主題的傷痕文學,也有幾篇反映改革開放後農村包產到戶的小說,總體來說,文章的內容顯得陳舊滯後,沒有什麽趣味性,看得人昏昏欲睡。
這也是這個時代的特征,別說他正在住院了,就是回到家,貧乏的娛樂方式,也是讓人無以消遣。
蕭強在病房待得無聊,和護士說了聲,借了份本地的省城晚報,直奔昨晚的小草坪。
白天這裏沒有人,老人也不在,十月的太陽不再像夏日那麽灼熱,沐浴在陽光之下,顯得暖烘烘的,自然而然就有一股慵懶的味道。
蕭強先是坐在石凳上,後來索性就躺在草坪上,報紙舉在頭頂。
報紙總共隻有八個版麵,頭版是南疆自衛反擊戰英模報告團巡回本市的消息,二三版則是英雄們的具體事跡報道。
他略過了這些報道,先看其他版麵,半個版的國際新聞、其它都是本地新聞,看了不多會兒,在和煦的陽光下,人開始覺得有些困倦起來。
當他反過頭來,再看南疆英雄報道的時候,這份困倦頓時煙消雲散,一字一句看得都十分仔細,待他看完所有的報道,眼睛裏已是包滿了淚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是淚流滿麵。
南疆的自衛反擊戰開始於1979年,最激烈的大規模戰鬥也就是頭一個月,此後邊境時有衝突,斷斷續續持續到今,差不多有十年了。
自衛反擊戰與其說是一場領土戰爭,不如說是為了維護大國的尊嚴。
從古自今,古代地理勘測條件限製,中央王朝的邊界向來就是大處斬釘截鐵,小處模糊不清,漫長的曆史歲月中不時要麵對異族入侵,邊界維護的力度始終有心無力,這也使得於王朝接壤的國度習慣於采用小規模侵吞的模式,逐漸蠶食邊界。
因此自新中國成立以來,為了維護曆史上完整的邊界,先後和好幾個國家發生過武裝衝突,這也不足為奇。
但是和其它邊界衝突有所不同的,南疆的戰鬥純粹是忍無可忍。
南疆鄰國是一個極富戰鬥經驗的國家,為了民族解放,從1945年到1975年,先後和法國、美國展開了長達三十年的戰鬥,在這個過程中,除了本國軍民的浴血奮戰,也浸透了中國幾十年貫徹始終的支持。
要人給人,鋪路、修橋、後方防空掩護等等;要物給物,糧食、彈藥,從不間斷。
就是在鄰國解放戰爭最低潮的時候,中國也沒有放棄對朋友的援助,幫助他們培訓了一批又一批部隊,為他提供了全副裝備後才送他們回國,甚至派出軍事顧問團,替他們出謀劃策,更是親自指揮了邊界戰役、平原三大戰役、西北戰役、老撾戰役等一係列戰役,摧枯拉朽地消滅了大批法軍,中方軍事顧問團展示了高超的指揮藝術,為他們培養了一大批富有戰鬥經驗的戰士和指揮員,並最終取得了奠邊府戰鬥的大捷,為最終將法國人趕出領土,做出了最大的貢獻。
1954年,美國人出於勢力擴張的需要,主動介入,南疆鄰國自恃已經建立了一支強軍,並且懷著對中國的強烈戒心,拒絕中方派出地麵部隊參戰,隻是不斷要求大批的物資補給。當時本著世代鄰國的友好情誼,中方哪怕是在三年自然災害中,也是全國上下勒緊褲腰帶,將一車又一車的鋼材、水泥、武器彈藥等運往鄰國,那一包包白花花的大米,每一粒都是數億人民從嘴裏省下來舍不得吃的,一顆顆一粒粒都浸泡著大家對“同誌加兄弟”的深情厚誼。
而那個時候,全中國幾億老百姓都還在饑餓線上掙紮!
當最後一架美軍直升機離開西貢上空,抗美戰爭的硝煙還未完全散去,此時已經完全投靠蘇聯的南疆鄰國就開始對這昔日的“同誌加兄弟”動槍動炮,從承認中國對西沙南沙的領土主權,到侵占南沙島嶼,來了個180度大轉彎,大規模在國內展開了反華排華行動,大批華僑被剝奪家產、趕離家園,無數的中國邊民倒在對方的槍口之下,血染邊疆。
南疆鄰國政府並公然宣稱:中國政府是最直接、最危險的敵人!撕下了最後一塊遮羞布!
與此同時,接受了美軍遺留下的100億美元軍火的越南軍隊,為了完成其東南亞霸權的目的,對當年並肩抗擊美軍的柬埔寨、老撾下手,妄圖建立“印支共和國”,叫囂著他們是全球第三軍事強國,一個越南士兵可以打敗十個中國士兵!
中國人最恨什麽,最恨白眼狼!
軍委主席在訪問美國的時候,哈哈一笑:他們不聽話,我們要教訓他們一下!
二十萬中國士兵,就此越過邊境,展開了對越南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