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酒色貪杯

生日派對就那麽結束了,顧小夕沒有去找那個邵廷之去道歉。

反正阿姨也說沒有關係,畢竟邵廷之負了全責,也請了專門的護理人員,顧小夕倒是能安心上班,每天晚上上班前去探望阿姨一下,買點水果牛奶什麽的。

“最近上班忙嗎?”阿姨輕聲問。

“不怎麽忙。”顧小夕在一邊削蘋果。

“唉……”阿姨忽然歎了口氣。

“怎麽了?”顧小夕抬頭。

阿姨看了顧小夕一眼說:“我總覺得你工作的那個地方不太好,太複雜,別人都說那裏容易學壞。”

顧小夕笑起來,把削好的蘋果遞給阿姨:“你看我有沒有學壞?”

阿姨接過蘋果:“可是那些地方不三不四的,總不是長久呆的地方。”

顧小夕想象著魏笑語聽到阿姨這麽說,會有什麽表情,然後笑出聲來。

“我跟你說真的啊,”阿姨不滿的說,“我覺得你還是先找個文職的工作,反正你字也好看,電腦也不錯,雖然錢少點……”

“是少很多,”顧小夕打斷她,“我兩月夠文職幹一年呐,現在正是存錢的時候。”雖然估計……存不下多少,畢竟現在母親的醫療費用又要去繳交了。

阿姨皺皺眉頭:“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辭職,我們苦點也沒有關係的。”

“阿姨……”顧小夕拖長尾音,一副撒嬌的樣子,“別擔心,我會好好的。”說著裝模作樣地眨眨眼睛。

阿姨被逗笑了,摸了摸他的頭,沒有再說什麽。

“阿姨,明天晚上我不過來了,有些事情。”顧小夕過來靠在阿姨的肩膀上,撒嬌般蹭了蹭。

阿姨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自己乖一點就好。”

“一定的啦。”顧小夕扁扁嘴說,“別這樣不信任我嘛。”

不知道為什麽,醫院的生意竟然總是那麽好。

顧小夕看著醫院裏走來走去的人群以及排得長長的隊伍,不禁歎了口氣。

搭乘熟悉的電梯來到熟悉的樓層,然後輕輕地敲開司徒尚嵐的辦公室。

一如既往地整潔,坐在辦公桌後麵的男人正在柔聲細語地告訴麵前的病人需要注意的事項。

對麵是個年輕的女人,眼神緊緊地盯住司徒尚嵐,估計他說的事情一樣沒落到她耳朵裏。

那個女人眼裏的愛慕不必明言,顧小夕就站在窗戶旁邊等他們講完。

等司徒尚嵐送走那個女人,顧小夕才過去坐在女人剛才的位置上,笑眯眯地看著司徒尚嵐:“醫生,我來了。”

司徒尚嵐將銀邊眼鏡拿下來,伸手將桌子上的台曆翻過來,讓日曆對著顧小夕:“今天是最後一天。”

顧小夕好心地將日曆仍舊翻過去對著司徒尚嵐:“你也知道我現在在給人打工,湊出那麽一大筆錢很不容易嘛。”

“你上次不是說秋生本來有比錢在你那裏嗎?”司徒尚嵐笑著問。

顧小夕扁扁嘴:“什麽嘛,你知道我以前都沒有積蓄的。”

司徒尚嵐歎了口氣看著顧小夕:“是不是我不發消息給你,你就不來找我?”

“怎麽會呢,我最近很忙哎,我阿姨被撞傷了,我一直照顧她呢,”顧小夕的手指玩弄著日曆光潔的紙張,“而且我媽在你這裏,我一直很放心啊。”

司徒尚嵐歎了口氣,低頭在本子上寫些什麽東西,顧小夕繞過巨大的辦公桌,蹭到他旁邊去看。

看起來似乎是一張病曆。所有的醫生的字都潦草到無法辨認,沒想到連國外回來的司徒尚嵐也是如此。

顧小夕看的眉頭一皺:“什麽破字?”

“是你媽的病曆。”司徒尚嵐簽上名字和日期以後放到抽屜裏。

“我媽怎麽樣了?”顧小夕湊過去問。

“還是老樣子……要是你媽醒來看到你——這個樣子,你媽會不會受刺激?”司徒尚嵐喝了一口茶問。

“喂,不要小看我媽好不好,”顧小夕一隻手撐在桌子上,人整個靠著桌邊,“我媽神經超堅強,接受能力比你強多了。”

司徒尚嵐笑起來:“那你錢帶來沒?”

“……能打折不?”顧小夕諂媚地眨眨眼。

司徒尚嵐支著下巴說:“晚上陪我吃飯的話,我考慮一下。”

顧小夕點頭:“你請客就行。”

“我請客,”對麵的男人柔聲說。

顧小夕伸了個懶腰:“噢,好久沒去藍色眼淚了。”

“……我又不是什麽大款,隻是一個醫生而已。”司徒尚嵐抗議道。

顧小夕眯起眼睛看著他,朝他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用甜膩的聲音撒嬌:“我就是想去藍色眼淚嘛。”

司徒尚嵐笑起來:“你別讓我以為鬼上身。”

顧小夕回過身坐在沙發上,一副痞子的樣子:“那就請客唄。”

“好,”男人溫柔地回答,“等我下班。”

頓了頓,司徒尚嵐又問:“你今天休息?晚上不用上班?”

顧小夕搖搖頭,沒說請假也沒說休息,司徒尚嵐也沒有再問。

顧小夕去的時候是下午,雖然醫院大廳裏人挺多的,但是這裏的病人卻不多,看起來司徒尚嵐也很清閑。

陽光落在他身上,讓他看上去既溫柔又充滿書卷氣。白色的衣服折射出淺淺的光暈,他握著筆正在上麵流暢地書寫著什麽。

當顧小夕還是葉秋生的時候,就這樣望著他。那時候想,也許正常人,普通人就是這樣,幹淨單純。經常宅在家裏,偶爾和自己出去喝喝酒,天南地北地飛一圈。雖然沒有女朋友,單身的日子一個人過著也挺自在。

不過,顧小夕可不這麽想,也許葉秋生一輩子都覺得他隻是個醫生,但是顧小夕卻了解,這個男人比表麵上要可怕很多。

仿佛是感知了顧小夕的視線一樣,司徒尚嵐轉過頭,柔聲問:“怎麽了?”

顧小夕搖搖頭,若無其事地轉過視線。

“是不是很無聊?”司徒尚嵐忽然問。

顧小夕抓抓頭發:“還好啦,我去看看媽,等會過來。”

司徒尚嵐點點頭,接著低頭寫,顧小夕一時好奇,湊過去看他寫的東西。

“這是什麽?”顧小夕問,上麵是英文,寫的很潦草,看著也不太像一個個單詞,可是似乎也不是其他國家的語言。

司徒尚嵐頭也沒抬,繼續寫著,字跡是漂亮的,但是顧小夕看不懂。

“單子。”司徒尚嵐輕輕地說。

顧小夕忽然明白他說的“單子”是什麽意思。他知道司徒尚嵐正在做些什麽生意,他一點兒不像他表麵上表現出來的那麽無害。

“你說警察看到會怎麽樣?”顧小夕威脅似地按住那一角。

“你不會的。”司徒尚嵐繼續寫著,對顧小夕的話一點兒也沒放在心上。

“為什麽?”顧小夕不滿起來,從司徒尚嵐手裏把那張紙抽出來,在空中揚了揚,“這在中國可是違法的。”

司徒尚嵐放下筆:“你真的會去嗎?”

顧小夕手裏的紙潔白而有細致的暗紋,上麵是秀麗而略潦草的鋼筆英文字。

顧小夕把它對著陽光,紙質很好,微微地透出光線:“這是密碼吧?密碼本在哪兒?”

“1972年版的聖經。”司徒尚嵐誠實地說,“可是你不會的。”

“我喜歡別人表揚我。”顧小夕孩子氣地笑起來,黑色的眼睛看著司徒尚嵐,漆黑的眸子是說不出的風情。

“對你沒好處的事情,你不會做。”司徒尚嵐歎了一口氣,把紙從顧小夕的手裏拿出來。

“我已經不再是葉秋生了。”顧小夕不滿地說,又把紙拿了過來。

司徒尚嵐笑了笑,從椅子上起來,繞過桌子走到顧小夕麵前。

顧小夕看著那雙曾經那麽熟悉的茶色眼睛,有些不自在地將視線移開。

“也許每個人都會想要重新開始一次人生,記住過去那段失敗的,或者說讓自己覺得不太完美的人,然後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再開始一次,”司徒尚嵐柔聲說,慢慢靠近顧小夕。

顧小夕直覺得後退,也許以前對司徒尚嵐隻有親切或者友誼什麽的,但是現在,卻隱隱有一絲害

怕,直到推到牆壁,他才知道自己一直在往後退,他抬頭看到那雙漂亮而帶著點憂鬱的眼睛,賭氣地回望他:“你是什麽意思?”

“你以前就是一個很倔強的人,我知道你想做和以前不一樣的人,”司徒尚嵐的手臂輕而易舉讓顧小夕圈在自己的懷裏,“以前的葉秋生可能讓你覺得恥辱,但是,你不能用現在的一生來和上輩子賭氣。”

“我有嗎……?”顧小夕迷惑地瞪著司徒尚嵐。

“你說呢?”

“沒有啊。”顧小夕撇過頭不去看司徒尚嵐。

“你在賭氣,對著鏡子裏的葉秋生,做完全不同的事情,好像現在的人生就是為了證明自己和以前已經不同了。”司徒尚嵐冷冷地說。

顧小夕愣了愣,回過頭看司徒尚嵐,沉默著沒有說話。

“就像麵對鏡子一樣,就算行動是相反的,你還是你,”司徒尚嵐柔聲說,“你還是葉秋生,靈魂還是一個,其實所有做事的原則都沒有變。”

“你胡說八道什麽?”顧小夕一把把司徒尚嵐推開,“滾開!我要走了!”

司徒尚嵐被他推開,但是一把抓住顧小夕:“秋生……”

顧小夕用力掙紮卻沒能掙脫開,瞪著司徒尚嵐:“你要再這樣叫我,以後你再也不會見到我。”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寫這章的時候也有點混亂,顧小夕到底有沒有能做成顧小夕,還是不是以前的那個葉秋生。如果不在是以前的那個葉秋生,是不是靈魂也同樣改變?嗚……我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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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非常感謝颯颯鬆上雨親寫的長評~寫地很好~瓦很雞凍~撲倒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