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美貌的書呆子

另一麵,謝夙卿提議在今夜悄悄上山,明日天蒙蒙亮的時候動手。百度搜索(饗)$(cun)$(小)$(說)$(網)XiangcunXiaoshuo .com這樣可以趁著對方還未睡醒,精神意識最薄弱的時候,給敵人重重的一擊。

那知府本來是想著裝模作樣一下,然後就把那兩個孩子要回來,沒想到這個蘇青是要來玩真的,真的讓自己去攻山剿匪了,沒有法子,自己隻能聽從她的吩咐。

夜晚上山,曲折陡峭的山路需要很小心,張大哥和二狗子的父親上了山,其他人都留在了山下,畢竟是弱女子,謝夙卿很有自知之明。

這一夜,謝夙卿沉沉睡去,而皇宮中,在她動用那塊玉佩的時候就已經得到了消息,他背手站在窗前,這個方向,正對著山北夾道,他望著那片天空,心想著謝夙卿也會在此時望著同一片天空吧。

清晨的硝煙彌漫,謝夙卿一手促成的剿匪在進行當中,她自然是知道這個知府與黑風寨之間有勾結,也知道知府肯定是不願真的動刀動槍的,但是知府不願是不關謝夙卿的事的,到頭來還是得打起來,謝夙卿隻想給這些人一個教訓。

小寶和二狗子在小黑屋裏,一聲火炮的聲音砰的一聲響徹了半邊天空,震得屋子都好像顫了顫。小寶立馬從睡夢中驚醒,看見二狗子還在睡,暫時沒有叫醒他。

直到他聽見一群人來的腳步聲,這才叫醒了二狗子,嘴角一片笑意,他就知道,不會有事的。

……

紅色的火光掩映了半片天空,像夕陽西落時天邊似錦的朝霞,小寶麵前的門被重重推開,原來是他的父親一腳踹在了門上,門上的栓子都落了下來。

小寶的眼睛頓時變得紅潤了,不知是那火光的作用,還是他眼裏的濕潤,或者兩者都有,他即使再堅強,也隻是一個孩子,誤入了賊窩,他自責,他害怕,這些之前都沒有表現出來的情緒,在見到爹娘的這一刻,突然噴湧而出了。

而一旁的二狗子連身上的灰都不拍,直接往他娘身上蹭去,嚎啕大哭,這一次,他可真是受到了驚嚇。

門外,謝夙卿在風中佇立,冰眸閃爍著精光,不知是不是與楚胤待在一起久了,她的身上也散發了一種叫控製者的氣息,冷靜的判斷形勢,冷靜的做出決策,正如這一次,她沒有單槍匹馬的上山剿匪,而是借刀殺人,找尋當地官員去解決這件事情。

她自然是不會強迫那官員真的燒了整座山,她告訴那官員,倘若他連樣子都不做做,那麽朝廷那邊,百姓那邊,都沒法子交代,所以該怎樣行事,他自己思量。

所以這場大火,隻是燒了黑風寨裏幾間屋子,還有被推出來的幾個小鬼罷了,總是要有人犧牲的。

夜在這一晚對謝夙卿改變了態度,他一直以為這個女人隻是一個空無內涵的花瓶,隻不過是生了一副好容貌,頭發長見識短,隻有婦人之見,可是他見識到了,謝夙卿並非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謝夙卿的判斷以及度的把握,收縮有度,一點也不似京城中那些就知道擺弄風情的女人。

謝夙卿竟不知道,自己無聲無息的就憑借著人格魅力,在某暗衛隊隊長的眼裏提升了一個等級,她是該高興呢?還是高興呢?

小寶有一顆執拗的心想要去京城看看,可是他的爹娘不願,謝夙卿便拂了拂小寶的發,對他輕聲細語地說道:“你若真的要去,便等一年之後,姐姐帶你去好不好?去京城,就要自己能管的好自己,不然後果不是由你自己來承擔,而是你的爹娘一起承擔。你可明白?”

小寶若有所思,張大哥張大嫂感激的看著謝夙卿,直到小寶鄭重地點了點頭,他們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四人領著兩個孩子回到山中去了,而謝夙卿沒有和他們回去,而是直接從山北夾道出發,一路向北。

“主子,那林夜一直跟著咱們嗎?”走在路上,彩玉四處看了看,四處無人,隻有風吹過的痕跡。

謝夙卿笑了笑,道:“是啊。”正當彩玉點頭點到一半的時候,隻聽謝夙卿又說了,“下一站就甩了他。”

彩玉看見謝夙卿狡黠的笑容,不由為林夜擔心了一把,主子每次露出這樣的神情,就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他是皇上派來保護你的。”彩玉又想到,她們兩個弱女子行走江湖是很危險的,沒有林夜的保護,還真是沒什麽安全感。

謝夙卿挑了挑柳葉細眉,一雙靈動的眸子滴溜一轉,看彩玉的目光也變的似笑非笑了,她道:“那便不趕走他了,留他在什麽也挺有趣的。”

彩玉一下子變得神采飛揚了,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雙眼流光異動,明眼人都能從中察覺出來什麽。

謝夙卿笑的更深了些,卻沒再言語。

楚胤,謝謝。

謝夙卿在知道林夜的存在時,心裏就隻有這麽一句話要說出口,謝謝楚胤,一直都在她的身邊守護,謝謝他,對自己的無限關懷。

出了山北夾道,前方是一道岔路口,岔路口分為三支道路,一路向北,一路向西,一路向東,向西可以看見漫天的黃沙,向東可以看見蔚藍的大海,可是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向北,因為她曾經答應過一個人,要去草原看看,看牛馬群流,看綠草如茵,看細水長流,遠眺高山,可以看見碧藍如洗的天空,夜裏還有繁星綻放,整片土地,整片天空,仿佛都是他們的。

上回太皇太後的壽辰,謝夙卿隻見了烏魯拉和阿卡蘭一麵,之後他們沒有在京城待多久,便回草原去了,據如今已經有一個月了,他們這時候應該正巧到草原境內了吧。

洛城,黃河水運的重要樞紐,黃河一條最大的分支叫洛河,就是從這裏發出的。

洛城的牡丹花是西楚開的最美的,於是洛城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牡丹花城”。

彩玉到了洛城,很明顯興奮了許多,看起來她很喜歡這個滿是花香的地方,車水馬龍,繁華的街道幹淨整潔,路旁鋪子的賣家臉上都掛著和煦溫善的笑容,小巷裏裏裏外外圍了三層的白發老者,不是傳出“吃你的馬”、“將你一軍”的話語,原來是老者閑暇時來此聚集下棋。

謝夙卿與彩玉一路從巷頭穿到巷尾,彩玉的左手拿著兩串五彩繽紛的糖葫蘆,右手拿著糯米果子,嘴就沒有停過。她張口口齒不清晰的說道:“主子,我發現出來走走真的很棒,原來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麽一天,逍遙自在。”

“是啊,什麽都不用想,人生苦短,需及時行樂呀。世界如此精彩,我們要多多體驗才行。”謝夙卿拿絹帕拭去彩玉殘留在她嘴角的糖漿,笑道。

問了問路人,洛城最有名的酒樓在哪裏,他們指了一個方向,說那條最寬敞,也是最繁華的街道,裏邊中段就有一家酒樓,名曰“攬月樓”。

攬月樓是整座洛城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的酒樓,慕名而來的遊人也有很多,路途遙遠而停留在洛城的也有很多到攬月樓來,再者就是洛城中有些名氣的文人學士,還有高官權貴之類的人物,總之,魚龍混雜,紛繁複雜,裏邊的人物形形色色,讓人看著都會眼花繚亂。

謝夙卿還聽說了,攬月樓的老板是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同時也是洛城中,最大最出名的勾欄院的老板娘,那座勾欄院叫胭脂樓,位置在洛河河畔,臨江而建,風景優美雅致,頗有情調,那裏夜夜笙歌,往來賓客絡繹不絕,就像身後滔滔不絕的洛河,生死不息。

於是謝夙卿決定晚上在攬月樓用過晚膳之後,再順便去看看洛河邊上的胭脂樓,看看一名女子是活的怎樣風生水起的。

攬月樓的掌櫃是一個長著八字胡子的中年男子,兩撇小胡子俏皮可愛,謝夙卿第一眼看他,就覺得他是一個非常精明的人物,不是那種眼裏見到金銀就發亮的人,而是圓滑老練,在道上混了很多年的人物。

謝夙卿被一個熱情的小二領進門,她自從在山北夾道的黑風寨演了那麽一出,就覺得男裝實在比女裝方便,一直到現在都是一身男裝,月白的長衫,領子整齊的交疊在一起,共有兩層。

她進門的時候,那掌櫃的停下了手中劈裏啪啦作響的算盤,抬了抬頭,看了謝夙卿一眼,笑了笑,這一笑笑的謝夙卿心裏慎得慌。

她總覺得,那掌櫃的有一雙能夠看穿別人的眼睛。

小二將二人領至二樓靠窗的地方,攬月樓裏沒有雅間之分,都是統一開放的,不管是什麽身份的人物,都是坐在一起用膳的,這一點,謝夙卿得感歎那為女老板了,因為來這裏的人魚龍混雜,放在一起會比有等級之分要好得多,大家都在明裏,也就會減少衝突和陰謀暗箭了。

鄰座的是一名書生,書生的麵前擺著一壺酒,一盤香噴噴的醬牛肉,還有一小碟炸的油油亮亮的花生米。書生翹著腿,一手抓著書在看,一邊看也不用看的就能準確的夾起花生米來。

說他是個用功之人也算是用功之人吧,不然在用飯的時候也不會拿著書看吧,可是看著也實在不像,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讀書人要不羈多了,本來想象中的讀書人是個安靜的書呆子,可是眼前這人,明顯不符合這種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