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公公笑笑,聲音又高又細,“怎麽?不願意被咱家碰?覺得咱家惡心?看把這小臉嚇得,咱家不過是個宮人,能把你咋的?”
這丁公公,說話語調,渾身上下,都讓人惡心,隻覺得渾身起了一層細小的皮疹,“你到底想怎樣?”
丁公公也不搭腔,“小的們,給顧姑娘看幾張照片,讓她看看曉年怎麽傻得,學的乖一些。”
一看她一身絕塵的容貌,捏在手中,用好了,那可是一把鋒利的刀,殺人不見血的刀,這就是女人的力量啊!
丁公公想著想著,自個兒也笑出了聲。
越發顯出他的變態。
一遝照片被砸在地上,散開在她眼前,刺紅了臉,這些人太無恥了!
這一刻,她隻覺得穆念慈就那麽死了,真是便宜了她,挫骨揚灰也不解恨!
丁公公,而你,你弄不死我,我遲早要了你的命!
怎麽可以這樣對曉年?
怎麽可以!
恨得淚水都掉下來!
為什麽白墨城當時沒有對她說,為什麽?
他不可能沒有看出來!
啊!
她一掙紮,綁在身上的繩子要勒進肉裏麵一樣,痛的血淋淋的,當年曉菱那樣的畫麵和曉年的遭遇比起來算得了什麽!
他們竟然給曉年嗑藥,還這樣毀了曉年!
那肮髒的畫麵,她都不敢去看第二眼!
隻覺得她好傻,好傻!
這些年,為了報仇為了白墨城,都沒用好好地陪在他們的身邊。
曉年!姐姐該死,姐姐對不起你!
一想起那天看見曉年呆呆無神的看著天的模樣,他是在問老天為什麽要這樣無情、這樣殘忍嗎?
好心痛!
一時間,嗓子裏就像卡了一把鋒利的刀子一樣,讓她喘不過氣來,陣陣難捱的痛。
渾身都僵硬,僵硬的沒有了知覺,兩眼怒睜。
曉年絕望的、無助的眼神,狠狠刺痛著她的心,讓她顫栗的厲害。
她似乎聽見他痛苦掙紮的聲音,他的哭喊,他的歇斯底裏……
耳中一陣刺痛,瞬間耳鳴的厲害,丁公公說了什麽話,她都聽不見了,隻是看見他嘴皮不停地動,什麽都不聽見。
她都沒有陪在曉年的身邊,她無法想象曉年是怎麽康複的!
那是和惡魔在抗爭啊!
她什麽都不知道!
什麽都不知道!
她就是個傻瓜!
淚水酸蝕著心髒,再想起,曉年甜甜的喊她姐姐,喊白墨城姐夫的樣子,越發的難受。
可是那一聲姐夫,他配嗎?他配嗎?!
白墨城,你真的好殘忍!好殘忍!
在我最愛你的時候,在我把所有都沒有保留的交給你的時候,他抽身離開!
你怎麽對娘和曉年下得了手!
你好殘忍!真的好殘忍!
她從來都沒有像今天一樣恨過他,那種恨,恨的心也碎了,撿起來捏在一起,又碎了!
這是怎樣的殘忍!怎樣的狠心!
丁公公尖聲笑著,那笑要刺黑夜一般。
“顧姑娘,你就好好考慮著,咱家等你的好消息。”
他撚了蘭花指對著周旁的人點了點,“都散了吧,都散了吧,誰都不許打擾顧姑娘思考,誰要是壞了咱家的規矩,咱家可就……”
丁公公雖然不說完,可誰能聽不明白,誰犯了事,這丁公公最喜歡就是使用宮刑,毀了人家**,沒不怕他的。
每天有人定時的給顧傾城送飯,定期的有大夫來為她瞧病。
這日,丁公公也來了,突然一腳踩翻了那大夫的藥匣子,將他踢了一腳,尖聲罵到,“你這沒用的東西,讓你除了個疤,這麽長時間都除不掉,怎麽當的大夫?這美人兒的身子可是金貴著呢!一點都不能損了美感,你這算什麽男人?一點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要男人那貨幹什麽?來人,拖下去,老規矩辦了。”
這陰嗖嗖的話聽的顧傾城渾身不自在,哪怕是心理再強大的人,也受不住丁公公吧!
再說她如今恨這老賊入骨。
她隨性不搭理丁公公。
他卻自個兒問上了,“顧姑娘,你這幾天,想得如何了?有沒有結果?趕明兒咱家給你請個好大夫,保準你的傷一點都留不下疤來,你的身子那可寶貴著呢!一定要好好養著。”
總有一張密密麻麻的網,保護著這顧傾城,要不是那天那幫兔崽子打了個茬,有人給他放了風聲,這好事咋能輪到他手裏呢!
這幾天,這老賊,格外的優待她,衣食住行都是絕好的,確切的說都是當年宮裏的禦品。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丁公公尖叫出聲,“鑰匙,咱家要鑰匙!這事急不得,就等你,咱家等了這麽多些年,自然要等你養好了身子,咱們慢慢的從長計議。”
顧傾城冷笑出聲,“我幫你找鑰匙,等著你拿我打開寶藏?”
“怎麽回呢?咱家一向對美人格外的優待,顧姑娘難道沒有體會到嗎?你這每天的吃喝用度,可趕上當年乾清宮的皇後娘娘了。咱家那些年,當大總管,可沒少落下好處,攢了那麽多,都舍得給力用,掏心窩子了。”
說著他拍了拍手,“來人,把咱家給顧姑娘做的幾件雲錦袍子拿過來,讓顧姑娘瞧瞧。”
雲錦袍子被放在那裏,顧傾城一眼都沒有瞧。
“林家當年的雲錦可是可著你們娘們用,但是那料子和花樣、手藝和民間的一比是上品,但是和宮裏娘娘們用的一比,連做襪子的料也比不上,當你,賞給林家的,還是出自咱家的手,雖說是皇室特供的,也是最次等的,咱家給你挑的可是從當年皇後那裏抽出來的,上上等的。有句詩說的好:江南好,機杼奪天工,孔雀妝花雲錦爛,冰蠶吐鳳霧綃空,新樣小團龍。這質地,上上好的了,富麗典雅、質地堅實、花紋渾厚優美、色彩濃豔莊重,大量使用最好的金線,用料考究,織工精細,圖案色彩俱佳,宛如天上彩雲般的瑰麗,觸手滑嫩,柔軟異常,世間難得。這冠上皇後娘娘名號的雲錦,打它出世以來,就沒有一匹流落在民間過,這是咱家壓底的好貨了,咱家相信這雲錦配顧姑娘,那是錦上添花的美事。以後總用的著的時候。”
顧傾城也沒有出聲,或許這東西,在有些人眼裏貴重,可是對她來說不過就是一片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