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肩挑兩房
說起錦好之母,莫家的二夫人姚氏,那也是大戶人家出聲,祖上乃是官宦人家,隻是到了姚家老太爺這一輩已經敗落下來,不僅沒有為官者支撐場麵,家業也敗落殆盡,也隻剩下零零碎碎的五百畝良田維持生計。
再加上家裏沒了功名,苛捐雜稅層層剝落下來,一年中的收成又去了三層,落下來的也就夠一家子溫飽。
而姚老太爺又是個要麵子,自命清高的,總守著姚家的那點底蘊,根本就瞧不上商賈之流,也就未曾想過經商開流,更不許家裏的子孫沾染商賈之道,所以這一大家子的生計都落在了姚老夫人的手中。
可憐這姚老夫人一介女流,出身雖然算不得顯貴,卻也是大戶人家,在娘家也不過學些相夫教子之術,哪裏懂這些經商開源的道理?
盡心盡力,費盡心思,也隻能在勤儉節約之上做些文章,盡力炮製那些田地。
若是遇上豐年,一家子衣食無憂,還能支撐一家子的生計,還能附庸點風雅,忙讀詩書,閑看山水。
可是一旦年成不好,就難免捉襟見肘,日子難過,更不用說幾個孩子的親事,也都是普通人家。
好在姚家二爺爭氣,中了秀才,免了稅賦,這日子才好過一點,以至於,下麵的最小妹子江氏的親事才有了著落,攀上了莫家。
要說這莫家,那可是真正的名門望族,詩書之家,一門三傑,狀元府邸,那在史上也是少有的。
莫家老太爺乃是曾經名聲赫赫的探花郎,莫家老大更是不得了,皇上欽點的狀元,莫家老二,即錦好的父親,那也是進士出身。
一門三傑,可謂是真正的清貴之流,尤其是狀元之才的莫家大爺,那真是炙手可熱,多少雙眼睛盯著,想將這狀元拐回家。
誰知道天妒英才,這才中了狀元,一場風寒要了性命,隻把莫家老夫人哭的肝腸寸斷,莫老太爺亦是傷心欲絕。
老夫妻二人傷心過後,做了一個決定,日後從下麵的三個兒子中,挑一個出來,為大房延續香火,總不能日後他們走了,讓最為驕傲的大兒子在下麵冷冷清清,連個供奉的人都沒有。
於是挑來挑去,就挑了莫二爺出來,肩挑兩房,這也是沒落的姚家能攀上莫家的原因,畢竟真正的大戶人家,這心裏都有點膈應,誰想讓自家的女兒一進門就受這份委屈。
莫家雖然沒有以前那麽輝煌了,但名門大家的底蘊在哪裏,以當時莫二爺的身份也總不好娶個上不了台麵妾生的女兒回來。
這不,姚氏身份最是合適不過。
正巧說親的那年,天幹地燥,雨水稀少,莊稼欠收,姚家的日子不好過,而姚氏也到了出閣的年齡,但是哪有什麽銀錢置辦體麵的嫁妝。
這就成了姚家的一塊心病,而莫家此時上門,話裏話外暗示著不問嫁妝,單是看重姚氏的賢淑,再加上,莫二爺一表人才,儀表堂堂,看起來亦非池中之物。
而莫家的家世在那裏,雖然有點小委屈,但對姚家來說,這也算是非常不錯的選擇了,於是應了婚事。
而說起莫老太爺和莫老夫人給大房挑選的媳婦,那是王家的小姐,要說這王家,那也是個人物,商賈之家,生意遍布南北,在生意場上說一不二,端是厲害。
將王氏嫁進莫家,為的不過是莫家那官場上的名聲,再說了,商人逐利,這點臉皮,倒也算不得什麽。
姚氏和王氏同一日進門,王氏的嫁妝抬了二百一十六抬,那是貨真價實的顯眼,而姚氏卻隻是稀稀落落的六十六抬,這進門的底氣就沒人家足,日後腰杆子自然硬不起來。
再說了,姚氏出身詩書之家,說好聽點,叫知書達理,說難聽點叫懦弱怕事,所以進門後一直被大房壓得死死的。
再加上,大房那邊肚皮字爭氣,一連生了三個,二子一女,她這邊才不急不慢的出了個女兒,為此,沒少受莫老夫人的白眼。
好在丈夫得力,甚是寵愛與她,日子亦算不得難過,隻是也不好過罷了。
錦好邊走,邊想,想到自己母親的處境,不由得歎息一聲。
大伯母這些年幫著管家,雖然明麵上不曾苛刻她們母女,但那暗地裏小動作可不少,母親卻隻是一味忍讓。
但,她綜合自己前世的淒慘遭遇得出了一個結論:一味的忍讓,不會激起對方的憐憫,隻會助長對方的氣勢。
這一世,她不但不會隱忍懦弱,也絕不容許母親再懦弱下去。
萬不能再走老路,那些令人窒息的日子,錦好絕不想再過,即便是和王氏撕破臉皮,她也要保住母親,父親,保住他們的幸福。
心中有了決斷,眼底就多了一份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