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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王府內,王妃、孫芸連同才出嫁兩個月的安泰郡主三人,俱都焦躁不安的等候著劉銘回來。
今天早上王府突然接了那樣一道聖旨,然後接著劉銘便被大內總管請去了宮中。也不知道皇上此番是要安排他去做些什麽危險事情。
安泰郡主本不應出現在王府中,可她公公是二品懷遠將軍,早朝時聖旨未發皇上便已經向文武百官宣布了決定,雖然蔣邕擅自出兵之事暫不予追究,但卻要派劉銘去嶺南做監軍,代皇上監督西北軍與嶺南軍聯合抗敵之戰。下了早朝出了宮,田慕飛便連忙讓人把這消息送回了府中。安泰郡主哪兒還坐得住,連馬車也坐,騎著快馬就趕回了王府。
“娘,不如我也進宮去吧。我去找祖母,找皇伯母……”安泰郡主實在受不了這樣低沉的氣氛了,起身便往外走。
王妃連忙一把抓住她胳膊將人拽了回來,一手指頭戳在安泰郡主的腦門上,恨聲道:“你啊你啊,怎麽嫁了人也沒學沉穩點兒呢?聖旨都下了,你去找誰都沒用!你還想讓皇上收回成命嗎?”
“可是朝上人那麽多,幹嘛非得讓我哥去啊?我哥又不懂戰事,皇上這不是胡鬧嗎?”
“你這丫頭才胡鬧!”王妃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在安泰郡主的腦袋上,罵道:“那是皇上!是你能胡亂編排的嗎?皇上派你哥去,那是器重你大哥!你以後給我注意點兒,這張嘴不要什麽話都往外吐。就算你們以前你們跟煜兒是堂兄妹,可現在不同了。他現在是皇上了,你要學會敬重、敬畏,明白嗎?”
安泰郡主抬手揉著腦袋很沒形象的衝王妃翻了個白眼,低聲咕噥:“那你自己不還煜兒煜兒的叫嗎?”
“你說什麽?”王妃又要生惱,卻見自己女兒躲到了兒媳身後,隻得端正了坐姿饒了她。她總不能在兒媳婦麵前,不顧形象的追打女兒不是。
“芸芸,你一定也很擔心我哥吧。”安泰郡主抱著孫芸的手臂,跟她擠進了一個座椅裏,輕聲與她咬著耳朵:“唉,自從你嫁給我哥以後,他就恨不得每天都呆在府裏陪你。就算有差事不得已出門,也不曾有過超出半月的情形。這一次,我哥要是真去了嶺南,怕是一年半載的回不來咯。芸芸,你想不想跟我哥一起去嶺南啊?”
孫芸轉頭看向安泰郡主,目光糾結的歎了一聲道:“我很想跟世子一起去,可是孩子怎麽辦?況且……”
安泰郡主瞄了旁邊臉色越來越焦急的王妃一眼,湊到孫芸耳邊低聲道:“有父王和母妃呢,你還怕他們不好好幫你帶孩子嗎?”
“可是……”孫芸還是有些為難:“就這麽將孩子交給父王母妃,是不是太不孝了?而且,世子這次是以欽差的身份去的,我能跟著一起去嗎?”
“這是小事兒,隻要我哥想帶你去,皇上一定答應的。”安泰郡主極力慫恿著孫芸:“芸芸你可想清楚啊,要是就這麽讓我哥自己一個人去嶺南,等那邊打完仗後,他說不定會帶著一群小妾回來的。你要知道,這天下的男人都是一個德行。他們可沒有為了女人守節這種想法的。”
孫芸目光複雜的看著安泰郡主,語氣無奈的道:“郡主,世子是你親哥……”
“那你還是我親嫂子呢。再說了,咱們還是好姐妹呢,我哪能光向著他不向著你啊?”安泰郡主揚起下巴說道。
“郡主……”孫芸才不會被她這樣的甜言蜜語迷惑,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關鍵:“你是不是也想跟著世子去嶺南啊?”
安泰郡主麵上露出一絲尷尬,隨即又義正言辭的道:“就算我有私心,可我剛剛的話可都是為了你著想的!”
“你倆嘰嘰咕咕的說什麽呢?”王妃瞪著安泰郡主問道:“安泰,你是不是又攛掇著你嫂子做什麽壞事呢?”
“沒有,我正勸嫂子跟我哥一起去嶺南呢!”安泰郡主鬆開抱著孫芸的手,重新湊到了王妃跟前:“娘,我是這麽想的,我哥這次去嶺南,沒個一兩年是別想回來了。要是嫂子不跟著一起去,他這麽長時間的生活起居,不就沒人照顧了嗎?”
“有下人呢,哪就能苦了你哥?”王妃不甚讚同的搖頭:“你哥這次可是欽差,萬事都不能大意的。你嫂子跟去了,怕是不太妥當。”
“不能跟著一起去,那就追在後麵過去就是了。”安泰郡主轉頭瞅了神情糾結的孫芸一眼,回頭湊近了王妃低聲繼續勸道:“娘啊,你想想大哥在家裏時的那些個臭毛病。要是沒有大嫂,誰能將他伺候舒坦了啊?再說了,就一群小廝跟著去了,大哥未來一兩年的日子怎麽過?你還真打算讓他弄幾個上不得台麵的小妾帶回府裏來啊?”
王妃聽得眉頭皺了,不自覺的也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說的也是。要是你哥與你嫂子沒那麽深的感情也就罷了。可他倆感情這樣好,這麽猛地分開那麽長時間,確實不是好事情啊。”
“對啊對啊,要是大哥真弄來幾個小妾啥的,就以我嫂子的個性,怕是會帶著孩子回娘家了。人家可是尚書令府上最寵的女兒呢,到時候怎會願意繼續待在咱家受這個委屈啊?”
“他尚書令府怎麽了?當我怕了他嗎?”雖然王妃對自家兒媳婦很滿意,但她對親家老爺很不滿意。因此說到這個,她就忍不住要來氣。
“母妃,不知父親何事做的不好,惹您生怒了?兒媳先替他給您陪個不是……”孫芸反射性的起身對著王妃施禮。幾年的相處,她早已摸清了自家婆婆的性子。某些時候隻要適時的服個軟,她這位婆婆便是有再大的氣也都會消了。
說到底,慶王妃是個心軟的人。她連忙對孫芸擺手:“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又想差了。我覺得你妹妹說的對,你就跟著銘兒一起去吧。你若不跟著,我這心裏還真放不了心。那小子被我們寵壞了,那些小廝怕是伺候不順心他。”
孫芸怔住了。這就決定了?她自己還沒想好要不要去呢。她並不像王妃與郡主那樣對戰事一點不懂,自然知道劉銘他們這次去會伴隨著諸多凶險。這樣的情況下,她跟著去也隻會成為累贅罷了。況且,他們還有孩子要照顧呢。她拋不下孩子們。
不過,一想到劉銘這次去要麵臨很多危險,孫芸的心中又有很大的衝動想要跟他一起去。如果他這次真的出了什麽事情,未來的人生就隻剩她一個人麵對……她猛地搖頭,不願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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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銘回來時,已經是過午了。
雖然王妃她們都擔心著急了他多半天,但見到他平安回來後,她們卻很有自覺的沒有多問什麽。王妃迎上去將劉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確定自己的寶貝兒子沒有受什麽傷害之後,好似鬆了口氣一般連聲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安泰郡主一臉無語的看著自家老娘,歎道:“娘,你說的好像宮裏是龍潭虎穴似的。”
王妃轉頭瞪了女兒一眼:“蠢丫頭,你懂什麽!”罵完安泰之後,她又滿麵堆笑的對劉銘問道:“銘兒,皇上讓你們什麽時候去啊?能在家裏呆幾天嗎?不能呆的話也不怕。我讓兒媳婦都把該收拾的收拾好了,你們隨時都可以出發。”
劉銘眉頭一挑,問道:“我們?娘,你又要打什麽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