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婷尚未想好該怎麽在人前高調一下呢,蔣家又迎來了一場熱鬧。不是蔣邕回來了,而是又有人來求親了。

而且讓蔣婷覺得無奈又煩惱的是,這回來求親的人,她還真沒辦法直接讓溫氏拒絕。因為,來求親的人是嶺南郡之主,景王爺。

要說景王爺也是個奇葩了。來到京城後,他先進宮見了皇上一麵,然後也沒去找兒子,就直接帶著人來蔣府求親了。當然,他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劉曜求親沒錯。但他這一趟過來,劉曜壓根兒就不知道呢。

蔣府的男主人不在,隻能由張管家暫時接待。好在景王爺這一趟來,並不是正兒八經的來提親。按他話裏的意思,就是先來跟蔣府通個氣的。不能到時候他請了媒人帶著聘禮來下定時,被蔣家人拒之門外不是。

就在在張管家聽得目瞪口呆的時候,景王爺喝完了來到蔣府後的第二杯茶,然後說了句:“你們主子快回來了不是嗎?等他回來,你可不要忘了跟他提一提這件事。我打算著等皇上封賞完後,就讓人來你們府上下定的。”

說完,景王爺麵帶微笑的起身,揮了揮衣袖,又帶人走了。

聽了張管家的稟報後,溫氏和蔣婷相對無言。她們俱都愣了好久,卻也還沒想明白這位景王爺到底是個啥意思。

“婷兒,你看這個景王爺……他這是不是要借勢壓人,讓他兒子強娶了你嗎?”溫氏忍不住了,猜測著說道:“他就那麽肯定,你爹一定會低頭將你嫁給他兒子嗎?你爹可是剛打了一場大勝仗,回來後肯定會有一場好封賞的啊。”

蔣婷也猜不透那位景王爺在做什麽。她絕對不相信這位景王爺是聽了劉曜的話才來求親的。他跟劉曜的關係有多差,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她總覺得景王的做法裏應該有什麽深意才對。不然的話,他實在沒必要在這麽敏感的時候來求親不是嗎?

而且,更讓蔣婷覺得煩惱的是,景王爺這麽一弄,之前剛剛壓下的流言豈不是又要聞風而起了嗎?她不惜以死才壓下的風波,豈不是又要翻騰而起了?

還有,那個景王爺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讓她做他的兒媳婦啊?如果是的話,這次的求親也太沒水準了吧。不對,按照他話裏的意思,他根本就是來通知蔣府,準備好了等著他叫人來下定的吧!這跟惡霸強取豪奪有什麽區別?

前頭是劉曜那個笨蛋將她害成了這樣,現在莫名其妙來到京城的景王又來充當惡霸……她真是要被那父子倆害死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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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蔣家幹什麽了?”劉曜滿麵煞氣的瞪著眼前正悠然喝茶的景王,充滿怒意的質問道。

景王都沒瞄他一眼,淡然答道:“你不是寫了三四封信來說,一定要娶到蔣家的嫡長女嗎?我這麽一到京城見了皇上之後,就去幫你提親了嗎?”

“你去提親!”劉曜指著景王,氣到發暈:“你提的什麽親?誰讓你去提親的?”

景王放下手裏的茶碗,輕飄飄的答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不是你要娶她,我才來幫你提親的嗎?怎麽,你不想娶她了?那好,我派個人去跑一趟,就說你不想娶了,今天的話當我沒說吧。來人……”

“不行!”劉曜大叫一聲打斷了景王的話,怒到麵紅耳赤卻又眼含一抹窘色的放低了聲調道:“不能去!我沒說不娶她了!”

景王聞言,輕輕敲著茶幾台麵,撩起眼皮滿眼譏諷的看著劉曜,冷淡的道:“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到底想怎樣啊?劉曜,你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七八歲的幼童了。難道這些年你還沒學著成長嗎?這世間為難的事情多了去了。哪裏能由得了你這樣的任性!”

劉曜被景王看得呼吸一窒,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深深呼吸一口氣,然後衝他叫道:“我不用你管!”

喊完這一句話,劉曜轉身便要衝出門去。可他剛走了兩步,背後便傳來景王森然的聲音:“站住,回來!”

劉曜停了腳步,卻沒轉身。他側頭說道:“是我違背了五年之約在先,你要懲罰,我沒話說。但你不該去蔣家!你這是要害死她呢!”

說完劉曜便又抬腳往外走去。原本他以為再見到自己的父王時,多少會有些不一樣的感覺呢。可今日再次見到景王,他便知自己想錯了。在景王麵前,他永遠隻有一個感覺,窒悶。從小到大,每一次每一次,在自己的父王麵前,他從來沒有感受過什麽叫開心,什麽叫溫暖。對他來說,景王就像一座大山壓在他的頭頂,隻會讓他感到窒悶!

“我說讓你站住!”景王森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卻沒留住劉曜的腳步。不過,他看著自己兒子那倔強的背影,雙眼中的譏諷卻消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讚賞。就在劉曜抬腳要踏出房門時,景王再次開口:“黑子,把他給我扔回來。”

下一刻,劉曜麵前突然出現了一道黑色身影,抬手便往他肩膀抓來。劉曜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迅速抬起雙臂將那人手臂擋開。而後,他則一手當胸,一手出拳擊向那人胸口。可當他的拳頭堪堪打到那人胸口時,直覺眼前之人身形模糊了,拳頭竟沒有打到實處。不知何時,那人竟然閃身到了他的身側。然後,劉曜便覺得手臂一緊,繼而天旋地轉,被人扔飛了出去。

這一下摔得挺實在,劉曜全身都有片刻的失力。

“跟你說了不要任性,怎麽到現在都還沒學會呢?”景王譏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讓劉曜被摔的一時恍惚的精神得以聚攏。

劉曜翻滾著爬了起來,滿臉陰沉的盯著景王身邊突然出現的黑衣人,然後再次抬腳往外走。

“黑子,他要敢再踏出房門,你就再將他扔進來。”景王不去看劉曜了,自己一邊給自己倒茶,一邊對身邊的黑衣人黑子吩咐道。

“是,主子。”黑子應了一聲,然後一個閃身又到了門外,堵住了劉曜的去路。

“讓開!”劉曜停在門裏頭,對著擋住自己的黑子冷聲道。

“請世子回去。”黑子臉上表情全無,十分刻板的答道。

劉曜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黑子,說道:“你很厲害,我打不過你。不過,如果你不讓開,我會讓人對你動手。”

黑子默然,沒有答話便表示了他的態度。

劉曜深深吸了口氣,揚聲叫了一聲:“耿山!”

耿山從屋頂上跳了下來,滿臉無奈神情的衝著黑子一拱手:“前輩,請了。”

黑子轉頭看了看耿山,回頭來又看著劉曜道:“世子,其實我不太會打架,比較會殺人。”

劉曜頓了下,雙目縮了縮便衝耿山擺了擺手道:“耿山,你下去吧。”

耿山略鬆了口氣,一拱手又跳屋頂上去了。不用打架當然好。而且,他也沒把握能打勝那個黑衣人。那人總讓他覺得有些危險。剛才那人對世子出手的速度有多快,他看得很明白。就以剛才那人的表現來看,自己勝他也就隻有六成把握罷了。可人家剛才說了,他不太會打架,比較會殺人……

耿山歎了一聲暗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兒子還趕不上爹啊。世子爺,您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