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想要解甲歸田

舞輕揚第一次見識皇後的風趣,卻被調侃的麵紅耳赤,隻得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後笑著的侍衛。

“嗬嗬嗬……”

淩月夕不再看著舞輕揚,臉上還帶著笑意,就連目光,也添染了一份明媚。

舞輕揚愣了幾秒,步子慢了一步。

“娘娘……”

舞輕揚忽然覺得,就這麽守護著皇後娘娘,看著她開心的笑容,他的心,也是滿足的!

不遠的萬條絲絛下,佇立的藏青色身影給煙雨迷蒙更添了一份淒迷。一直望著那金黃的鳳輦漸沒雨幕,倏然轉身,大步走入雨幕,冰冷的雨水落在他身上,沉甸甸的滴落,帶著一如他傲然的決絕。

攝政王府一處樹蔭掩映的別苑。

簾幕飄然的涼亭中,飄出優美的琴聲,合著滴答在琉璃瓦上的雨聲,演奏出一首感人情懷的曲子。似乎是少女幽幽的心事,帶著無盡的失意,又摻雜著濃濃的相思之情。

“姑娘,回去吧!你都撫了一上午的琴,這身體哪能受得了!”

一旁的丫鬟言語透著一抹心疼,勸阻道。

撫琴的女子一身煙雨般清濛的長裙,發髻隻插了一朵嬌嫩的茉莉,卻是映的人比花兒更嬌俏。含煙黛眉輕掃,顧盼流轉的媚眼,光潔豐潤的鵝蛋臉,櫻桃小口嫣然如鳳仙。她微微一笑,玉手輕輕撫摸著琴弦,眼神迷離,自顧道:“猶記得那年,和王爺初識,就是在這煙雨朦朧中。他穿了一生紫色華服,三千發絲如墨,那雙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雙手,在琴弦上翩然而行。那一刻,我毫不猶豫,跳下月色下冰冷的湖水,隻為引起他的注意。吞下水時,我的心是喜悅的,終於,我可以愛著一個男人離開這個世界……”

“你如願以償了!”

被雨水浸透的高大身影隨著嘲諷的聲音冷森的出現在涼亭。

女子身旁的丫鬟退至一旁,立刻跪地請安。

女子先是驚訝,繼而盈盈俯身,得到答複後,對著來人翩然而笑,起身拿起一旁桌案上的熱壺沏了一杯茶,送到他手中,輕笑道:“是啊!興許是上天可憐我這情癡的人,終於讓王爺起了側影之心。”女子頓了頓,深深地凝望著來人,緩緩道:“香兒隻是喜愛王爺,隻想努力跟王爺在一起!”

來人正是蕭墨玨,他猛然摟緊女子柔軟的腰肢,盯著她迷離的眸子,卻似乎看到了另一張清麗的臉,堅定的說:‘如果我愛一個人,不管他愛不愛我,不管我是否已有婚嫁,都會努力跟他在一起,努力得到他的愛!’

“王爺,衣服濕了,讓香兒伺候您換衣!”

水香怡牽起蕭墨玨冰涼的手掌。

“好!”

蕭墨玨回答的聲音響亮,似乎是在說給自己聽。

水香怡的手很暖和,或許,借著這份溫熱,他該是離開了。

涼亭外,蕭墨玨撐開了傘。

丫鬟海棠遠遠地跟在二人身後,不僅唏噓。

水姑娘進府已有三年了,總是這份恬淡的樣子,不爭不鬧,不聲不響的獨自生活在這一方天地,從未踏出去一步。以前,王爺也是來的勤,即使不過夜,也會聽聽姑娘的琴聲,可是,這幾個月來,再也不見王爺來。她去廚房時,背著姑娘偷偷打聽了一下王府的事,也沒聽說有什麽女人進府。今日裏正想要勸著姑娘出去走走,或許王爺已經忘了這別院。

姑娘,你可算是熬出頭了!

水香怡的閨房布置雅致,透著一股水墨香氣,比起那些彌漫著胭脂氣味的閨房,更讓人心曠神怡。

“本王不記得這裏留有衣物。”

蕭墨玨望著紫色的錦緞長衣,雪白柔軟的褻衣道。

水香怡微微一笑,解開蕭墨玨黑蟒袍的盤扣,一邊含蓄的回答:“香兒閑來無事,試著做了一套衣服,不知合不合身。”

蕭墨玨聽了,心中亦是一動,隻是,再也沒有了悸動的感覺。

淩月夕,那個小魔女,從第一次見麵,就在他心裏深深的刻下印記。

“啊!王爺,你的傷口……”

水香怡驚呼一聲,雙眸立刻浸滿淚水,指腹輕輕撫摸上那猙獰的箭傷。因為雨水的浸泡,傷口周邊的肉變紅了,有著腐爛的跡象。

順著水香怡的目光,蕭墨玨側首忘了一眼。用蕭墨璃的藥,這箭傷完全可以痊愈……

“王爺,香兒替你包紮。”

水香怡心疼的吹了口氣,轉身想要取些紗布。

“無礙。不過是身體上的傷,算不了什麽。”

蕭墨玨淡漠的說了句。

‘蕭墨玨,果真是狼子野心,本宮差點被你迷惑!’

她清涼的眼神,還有那從不曾信任的心,比之傷口,何其刻骨銘心。隻有這每逢雨天疼痛的肩胛,可以暫時清醒他迷蒙的心。

有些人,可遇不可求。

若人生隻如初見,他和她,連回得去的初見都沒有。

“王爺,香兒親自下廚給你做菜,可好?”

水香怡綁好衣帶,仰著頭問。

她從來都是這樣,那雙秋水依依的眼裏,隻有他的影子,不摻雜別的一絲情愫。

“水香怡,本王若沒有這封號,你可願跟本王同甘共苦?”

呃?

水香怡眼裏驀然采邑,內心一陣狂喜。

“王爺,香兒喜歡的,是您的人,隻要和王爺在一起,就算沒有錦衣玉食,就算要香兒一日三餐伺候著,也就心滿意足了!”

“本王,會請奏聖上,解甲歸田。”

蕭墨玨的語氣越發的淡漠,猶如窗外冷清的雨聲。

“王爺!”

暖暖一語,依偎在蕭墨玨胸前,歡喜化作淚水流了下來,她等這一天,等的都忘了時間。

霏霏窗外雨,滴滴淋嬌豔。似為我憂心,低吟淒楚聲。

鳳棲宮,一間空置的房間,淩月夕撫摸著冰棺內似睡著了的二夫人,潸然淚下。她是一個溫婉美麗的女人,白皙精致的臉龐上多了一片猙獰的疤痕,就像有十幾條蠕蟲鑽進了她的皮膚表層。

“稟娘娘,靖王來了!”

玉黛在門外稟告。

止住了哀傷,淩月夕收好情緒,回話玉黛讓靖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