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挑釁逼迫

西華宮,司音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肚腹來來回回的踱步,這幾日她都不敢入睡,生怕淩月夕身邊的那些人半夜來殺自己。

淩月夕回來已有十多天了,除了在慶功宴上遠遠的見了她一麵,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

她的表情疏離淡漠,好像是在惱恨著自己,又好像已經接受了現實,從她平靜的表情和微微上揚的唇角看不出任何情愫。而她身旁的那幾元暗龍隊長們毫不掩飾對自己的厭惡,尤其是那個秦榕,幾乎帶著濃濃的殺氣瞪著自己。

“檀香,準備軟轎,本郡主要去龍鳳宮。”

檀香聞言麵露喜色,連忙下去準備了。

皇上吩咐自己一定要幫郡主不畏皇後並成功的激怒,可惜這位小主心中似乎是非常怕著皇後娘娘。

窗外落葉繽紛鋪了一地,淩月夕吩咐下麵的人不要掃去落葉,也許是心中太過滄桑,她現在越來越多愁善感了,就是喜歡看那落葉鋪疊在參天大樹下,就算離開了枝椏,依然圍繞在它的身旁。

玉黛看著安靜的坐在窗前繡布麵前的皇後娘娘,有那麽一陣恍惚,似乎她隻是一位出自閨閣的名門閨秀,沙場血腥,刀刃敵人與她不帶半點關係。

“玉姐姐……”

房間裏太安靜了,晴兒也不敢高聲說話,隻是招招手將玉黛叫了過去。

“玉姐姐,娘娘,不會有什麽事吧?”

看慣了皇後娘娘弄槍舞棒,要麽猶如男子般揮墨弄文,突然拿起繡花針安靜的學刺繡,真讓她有些受不住,在她看來娘娘這是受了刺激。

順著晴兒的目光,玉黛看了一眼認真刺繡的淩月夕搖搖頭輕歎一聲道:“娘娘說自己一個女子卻金戈鐵馬沾染沙場血腥,卻半生浮沉,到現在浮萍般無根無蒂。娘娘說她的女兒要生養在閨中,學得琴棋書畫女紅便可,日後得一意中人,相夫教子平平淡淡一聲即可。”

晴兒聽了也是點點頭,世人都在豔羨娘娘的人前風光,可誰又知這其中酸甜苦辣,民間夫妻最簡單的生活在娘娘,卻是遙不可及,她們這些深宮的侍女,又何嚐不是?思忖至此,晴兒也是心中唏噓,若非玉黛提醒還真忘了要事。

原來晴兒剛出去時見司音乘著華麗的步輦,在侍衛宮女的簇擁下往這邊來了。

宮中佩戴金色護胸鏡的侍衛是等級最高的禦林軍,個個武藝高強,而且她身邊的那個檀香,可是在北海時就侍奉在皇上身邊的宮女,地位跟玉黛等同,可見司音真正是母憑子貴,讓皇上得了心。

玉黛聽了,自然明白晴兒的意思,娘娘最近在養身子,若是被司音氣到了,怕又要動了胎氣。

“你去通知蕭統領,將她們擋在龍舞門外,就說娘娘身子不適正在休憩,不宜打擾。”

玉黛說言正中晴兒下懷,點了頭立刻準備離去,二人隔著珠簾低語,卻忘了皇後耳力過人。

“不用了,該來的總是要來,既然本宮決定接受她,遲早是要麵對。”

淩月夕沒有轉身,依舊繡著一隻蝴蝶,隻是一不小心戳到了指頭,雪白的繡布上立刻染了一滴嫣紅的鮮血,猶如一輪殘陽。

這些天,她一直在說服自己,和蕭墨玨在一起時隻說些朝政上的事,或者聊一些民生,誰都不去碰那個刺球。

蕭墨璃說得對,他首先是大燁的皇帝,大燁百姓的天,不是她一個人的丈夫,所以,她要承受更多,胸懷要寬廣。

可是,為什麽心還是疼的無法呼吸。

‘我可真是個狹隘的女人啊!’

淩月夕苦笑,望著繡布上的‘殘陽’怔怔出神。

司音望著‘龍舞門’三個狂舞的字擺手停了步輦,在檀香的攙扶下走到門口,心中對淩月夕的妒恨猶如一條條毒蛇亂竄。

憑什麽她得了皇帝哥哥的心心念念,憑什麽她得了蕭墨玨的用情至深,寧願被誤會棄他而去,寧願將心愛的女人送到她的愛慕者身邊,也不要她留下來因為自己的中毒而心碎,試問天下,還有哪個男人能做到他這般?天下還有哪個女子能得如此眷眷濃愛?

‘哈哈哈……淩月夕,我司音馬上會讓你的好運終止,你可別怪我,是你的男人逼我這麽做!哈哈哈哈……淩月夕,我一定會拿你餘生的痛不欲生來償還我和腹中孩兒的擔驚受怕。’

司音心頭冒出一個快意的念頭,等蕭墨玨中毒身亡,她一定會找到淩月夕說出今日真相,讓她痛苦悲傷,生不如死!

舉步踏入龍舞門,她似乎已經看到淩月夕的悲哀,不由得笑出聲。

淩月夕聽到司音的聲音,心頭不由得一顫,她以為她能坦然麵對,可現在她發現根本不能左右自己的心。

聽到司音如鈴鐺般的笑聲,她不由想起和蕭墨玨的點點滴滴,不由想起那晚他口中的呢喃。

蕭墨玨背叛了他們的誓言!

淩月夕似乎中了魔障,腦海中一直浮現出這句話。

不行,她不能見司音,她絕不是帶著歉疚的心來,司音絕對是來向她炫耀,倘若自己真的被激怒了一不小心傷了她怎麽辦?

正要讓玉黛出去阻了司音,珠簾外已經響起了司音甜甜的聲音。

“月姐姐,月姐姐,音兒來看你了……啊……”

檀香還未掀起珠簾,幾枚銀針嗖嗖的穿過珠簾落在司音的腳旁,她毫無防備的確嚇了一跳,若非檀香眼疾手快,真要摔倒在地了。

一想起自己和蕭溯瑾的孩子差點受到傷害,司音臉色變了變,這戲也沒法演下去了,遂惱怒的嗬斥道:“淩月夕,你好大膽,竟敢要謀害皇嗣!

“司音,本宮念在東溟候夫婦的交情上容你在大燁,卻不會容你在本宮麵前放肆!回你的西華宮,再也不要來招惹本宮!”

透過珠簾,司音隱約看到一身白衣的淩月夕端莊在窗前,手中不知擺弄著什麽,背影優雅美麗。

她一直以為嫂嫂是這世間最優雅的女子,卻不想在淩月夕的身上也看到了‘優雅’

低頭看著泛著磷光的三枚針,司音不敢拿自己腹中的胎兒冒險,咬咬牙剛要走,院中的一名宮女匆匆走來在在她耳旁竊竊,立刻,司音眉頭舒展,詭笑著重新走近珠簾,卻隻是停在三枚針的一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