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侯爺是斷袖

【塵緣從來都如水,罕須淚,何盡一生情?莫多情,情傷己。】

煙雨樓修建在天湖上,周圍翠竹環繞,遠遠望去,猶如一艘奢華的江上畫舫。

淩月夕和舞輕揚一走進去,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老鴇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身體稍稍臃腫,卻也是麵紅齒白,看得出以前是個美人,舉手投足間自由風情在,比之一般的青樓,果真是高雅了許多。

“呀,是舞公子,好久時間不見您來了!”

老鴇湊近了舞輕揚,熱情的招呼,旁邊的淩月夕看到舞輕揚窘迫的樣子撲哧一笑,合起了這扇。

這一看,老鴇驚呆了。

“這位公子好麵相,簡直可與我煙雨樓的花魁娘子相媲美了!”

“大膽!”

舞輕揚一喝,劍眉豎起,淩月夕卻嗬嗬笑著,從袖中取了一錠金元寶,塞到老鴇手裏恭維道:“早聞煙雨樓的花魁娘子天下無雙,本公子今日慕名而來,還望成全。”

老鴇眼尖,看得出這位翩翩公子非富則貴,能的舞公子如此恭敬相待,來頭可不一般啊,可是……訕笑兩聲,陪著笑臉道:“這位公子,煙雨樓除了花魁娘子暗香,還有上屆花魁娘子浮香,那可是個玲瓏別致的人物,舞公子,是不是啊?”

舞輕揚第一次來煙雨樓,便是為了浮香,當日為了浮香,還與程家公子大打出手。

淩月夕瞧了一眼紅了臉的舞輕揚,哈哈大笑,隨即,倏然一冷,眸光寒冽,盯著老鴇道:“本公子自知今日暗香的客人,你隻管帶路,有什麽事,本公子替你擔著!”

“這……”

老鴇支支吾吾想要拒絕,卻被淩月夕凜冽的目光震了震,遂哭著臉道:“請跟我來。”

臨湖的房間很是寬敞,窗戶開的很低,從這裏,天湖的風光盡收眼底。

蕭墨玨沉默著一聲不吭,望著窗外,神情落寞,就像一隻折翅的雄鷹,帶著幾分沮喪。

“聽說王爺彈得一手好琴,可否教奴婢一二。”

蕭墨玨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因暗香這句話想起了和淩月夕琴簫和音的那一天。

“你,不配!”

啊!

冷冷的一語,暗香的手抖了抖,輕咬貝齒不再言語。

司南抿唇淺笑,冷嘲熱諷道:“移情別戀,也要看對象,他可不會如本侯般憐香惜玉。”

“暗香逾矩了,不過是好奇而已,侯爺莫要氣惱,暗香自罰一杯!”

暗香舉杯一飲而盡,淚光點點。

“啪—啪—啪”

隨著擊掌的聲音,一道炫白的身影轉過楠木雕刻的花架,徑直而來。

司南盯著淩月夕,一時還未晃過身來,蕭墨玨起先一驚,隨即扯起一抹淺笑。

“林夕給王爺,侯爺請安了!”

淩月夕抱拳行了個江湖之禮。

“林公子,司南回禮了!”

司南連忙起身,恭敬的抱拳回禮。

蕭墨玨沒有行禮,也沒有起身,自顧喝著悶酒。

連司南都如此恭敬,暗香識趣的連忙俯身行禮。

“奴婢暗香給林公子請安!”

淩月夕打量著暗香,果然是個國色天香的美女,明明是風塵女子,卻沒有風塵的味道。

折扇輕輕挑起暗香的下頜,湊近了,曖昧的說:“都說煙雨樓的女子個個才情高,尤其是花魁娘子暗香,千金難買一笑,今日看來——不過如此!”

收起折扇,淩月夕嗤之以鼻。

暗香怔仲的站在哪裏,走也不是,站也不是,自煙雨樓三年來,還從來沒有男人如此嘲諷過她,臉色白了白,幽怨的看了司南一眼。

司南將拳頭放在嘴邊幹咳一聲,溫柔道:“你先回去休息,本侯一會兒去找你。”

“侯爺!”

淩月夕突然嬌嗔一句,一隻手搭在司南肩膀,眼波流轉,幽怨的說:“你曾說過,女人不過是玩弄於股掌的棋子,隻是尋尋樂子,隻有和我在一起,才是真情實意,難道你忘了我們已經……”

淩月夕這番不但讓暗香膛目結舌,就連蕭墨玨也愣住了,似盯著什麽怪異的東西。

暗香驚詫的重新打量著司南,她怎麽也想不到,這個和自己飲酒作詩的英俊侯爺,居然是斷袖。

司南幾乎要崩潰了,可說這話的是皇後娘娘,他能說什麽,隻好訕訕笑笑,這促狹的笑反而證實了淩月夕所言。

“花魁娘子,其實你也不賴,可惜本公子已有司南,對了,再奉勸一句:不要輕易將自己的一生托付於男人身上,尤其是,世家公子,達官貴人!”

暗香臉色慘白,俯身緩緩道:“多謝公子提點,暗香記住了!”

“這等有才情的女子,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落在煙雨樓,可惜了!”

望著暗香步步生香的背影,淩月夕無比感慨。

“哼!你不也是將一生托付於男人身上!”

蕭墨玨冷哼一聲,目光炯炯盯著淩月夕,微有醉意的麵孔魅惑人心。

淩月夕今天心情不錯,懶得跟蕭墨玨計較,大咧咧的坐在他對麵,又招呼司南:“司南,過來一起坐,放下身份,我們可是出生入死的戰友!”

司南捉摸不透淩月夕的意圖,硬著頭皮坐了下來,給淩月夕斟了杯酒。

“娘娘……”

“唉,不是宮裏無需規矩,你稱我林公子即可。”

淩月夕結果酒杯輕抿一口,眉頭一皺。

這裏的人,怎麽都喜歡這種烈酒,入喉辛辣。

“嘖嘖,想不到煙雨樓還有這出好地方,從這裏,恰好能看到日落。醉紅的晚霞,瀲灩的湖水,醇酒美人,人生得意須盡歡,真正是人間天堂,怪不得連你們兩位大人物都要上這來!”

“心情不錯?”

淩月夕潛意識的點點頭。

“可惜,你的人生與此無緣。”

嗯?

淩月夕驀然回首,蕭墨玨的目光卻在酒杯上,神情隱晦難測,酒夜入喉,眸光迷離,道不出的妖冶魅然。

“我命由我不由天,你怎知我的人生?”

淩月夕粲然一笑,一股傲然之氣油然而生。

司南怔怔的望著淩月夕,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夢繞。

“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