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情深緣淺

就在這旖旎纏綿的時刻,淩月夕的小肚子一陣**的疼痛。

不會,這麽巧吧!

淩月夕簡直對自己無語,她睜開眼睛,支支吾吾道:“蕭溯瑾,那個,對不起,怕是要來……”

話還沒說完,腿間一熱,葵水已至。

額?

蕭溯瑾一臉黑線,情與身體的焦渴讓他的眼睛充血,聲音嘶啞。

“夕兒,你真會折磨人,你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麽辦?”

在安悠然臥底黑幫時,**的事她見的多了,沒做過不等於不清楚,於是,怯生生的伸過手……

“蕭溯瑾,我幫你……”

“嗯……”

金暖帳裏,偶爾發出壓抑的喘息聲。

守在外麵當值的玉黛露出久違的笑意。

淩月夕沒想到這麽做也會很累人,她的手腕軟的都抬不起來了,沉沉的睡了一夜。

降了火的蕭溯瑾卻徹夜難免。

身體冷卻,心也跟著冷卻了。

他望著身側安然入睡的淩月夕,眉宇間的陰霾越來越重。

他經曆過的女人不管是淩月琴還是鳳嫣然,在這**都沒有淩月夕般了然,她好像什麽都知道,居然知道怎樣幫一個男人瀉去欲,火。

‘淩月夕,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有時候單純無害,有時候又頗有心計,又像是一個經曆過漫長人生的老人?

都說戀人的眼裏容不得一粒沙。

恰是這粒看不見的沙,日久結成了一顆致命的毒瘤。

天還未亮,蕭溯瑾下床回了禦書房。

淩月夕醒來時,玉黛與嫣兒帳外侯著,香湯沐浴已準備妥當。

見自家主子醒了,嫣兒滿麵春風的掀開了幔帳,一看到床單上殷紅的血跡,立刻咧開嘴一笑。

“你今早中了邪怎麽著,也不問安,隻顧笑著。”

淩月夕剛睡醒,還糊塗著,忘了那一茬事,自顧披了衣服下床。

“奴婢是為娘娘高興!倘若娘娘真懷了龍子,看那些迂腐的大臣們還說什麽!”

這下,淩月夕終於回過神來,回首看了一眼刺目的紅,苦笑一下。

或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她和蕭溯瑾,就連行房,也是一波三折。

“你和女孩子家,怎麽腦袋竟想些風花雪月的事,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淩月夕故意調侃嫣兒。

嫣兒羞得麵上泛著紅,羞惱的低呼了聲“娘娘!”遂跺跺腳,害羞的跑開了。

“嘖,這丫頭怎麽了?什麽時候臉皮如此薄了?”

淩月夕忍俊不禁,掩口失笑。

玉黛卻是頗為沉重的歎息一聲,低聲說:“娘娘,嫣兒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舞統領上次受傷,嫣兒近身伺候了幾天……娘娘,奴婢就怕嫣兒用情過深,最後……娘娘,這可是宮中的禁律,除非,娘娘名正言順的撮合他們!”

玉黛欲言又止,淩月夕心裏卻是明了。

嫣兒的相貌,倒是配得上舞輕揚,隻是差了身份,倘若舞輕揚願意娶嫣兒,她自由辦法讓嫣兒風風光光的嫁過去,身份一點不低於舞家。

“黛兒,你與嫣兒,都是本宮心裏的牽掛,你們幸福,本宮才會心安,倘若你想出宮,本宮自會好好安排。”

“娘娘!”

玉黛騰的跪在地上,淚光閃閃,祈求道:“奴婢之前是先皇貴妃身邊的人,如今,到死也是娘娘的人,請娘娘不要趕奴婢走!”

看著玉黛蒼白的臉,淩月夕莫名的心疼,雙手攙扶起玉黛安慰道:“宮中,難得有相互忠心的主仆,本宮怎舍得讓你走,隻是,你真要將這韶華盡付深宮內院?”

玉黛淒然淚下。

“若不是先皇貴妃,奴婢也在那場霍亂中死去了。皇宮,就是奴婢的家,娘娘,便是奴婢的親人,奴婢侍奉娘娘,終生無怨無悔!”

淩月夕聽的心裏既是感動又是傷懷,握住玉黛的手,鄭重道:“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宮相信你的忠心!”

“謝娘娘成全!”

‘信念,有時候,真殘酷!’

淩月夕幾分惋惜,心中念叨。

午後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因為來葵水了,淩月夕身體發寒,便到藥園隨意的走走。

自中出征以來,一件連著一件的突發事件,讓她根本沒有時間再配製藥丸,如今自己的體能形同廢人,無法弄槍舞棍,迫切的需要防身的藥劑。

以前和蕭溯瑾一同招進藥園的那些個內侍,其實是他暗中培養的暗衛‘黃金甲’,現在這裏,也隻有三四個內侍,在伺候著那些奇花異草。

“輕揚,你親自去內務府找幾個剛入宮的內侍,最好,背景單純,心思敏捷無惡習。”

“是!”

舞輕揚在淩月夕身後,目光溫柔如陽光的觸角,與他來說,默默的守護在皇後娘娘身側,替娘娘分憂解難,便是他此生的幸福。

“輕揚,你今年多大了?”

呃。

舞輕揚微微一愣,隨即回答十七。

“聽說你是舞將軍與將軍夫人的老來子,萬分寶貝,又是麵如冠玉的英姿颯爽的翩翩公子,怕是天朝閨中女兒心目中的佳婿,有不少提親的人吧!”

原來,繞了這麽一大圈,娘娘是要說他的親事,想必是為了嫣兒。

舞輕揚沉悶的歎口氣,嫣兒對她有了兒女情,他不是無情無欲的石頭,可是,自從遇到了皇後娘娘,他已是無愛。婚姻,家庭,隻能成為羈絆,他不要自己有任何分心,因為他要自己的心完整的在皇後娘娘身上。

“怎麽不說話?該不是害羞?”

淩月夕轉身調侃一句,溫和的望著舞輕揚。

“娘娘!”

舞輕揚陡然單膝跪地,堅定的說:“臣無心兒女情長,請娘娘成全!”

“這是為何?莫非,你早已知嫣兒對你心有所屬?”

舞輕揚微微點頭。

這下,淩月夕有些奇怪了,複又問道:“嫣兒雖是本宮的婢女,在本宮心裏,情同姐妹,本宮會認她為義妹,賞郡主封號,風風光光嫁入舞家……”

“請娘娘不要逼迫微臣,不管是嫣兒姑娘,還是大家閨秀,臣無意迎娶!”

舞輕揚擲地有聲,打斷了淩月夕的話。

這是第一次,他對自己的態度如此堅決犀利。

淩月夕稍感驚訝,不解的盯著舞輕揚。

“臣,臣心有所屬,此生唯她是臣心中的摯愛,除她之外絕不婚娶!”

這番話說出來,舞輕揚反而一陣輕鬆。

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當著她的麵示愛,縱然此生她不知‘她’便是‘她’。

“原來如此,這有何難,本宮替你下聘,讓你娶了那女子可好?”

淩月夕似笑非笑,大概是覺著看不出舞輕揚還是個重情重義的男子。

“臣多謝娘娘,隻是今生,臣於她情深緣淺,此生隻能默默銘記!”

“情深緣淺,一生一世的刻骨銘心!”

淩月夕的目光掠過舞輕揚,飄過棉絮般的雲朵,投到另一個深遠的世界。

‘真正是天若有情天亦老。有念生心,由心生情,由情生愛,由愛生癡,由癡生怨,由怨生恨………愛恨情仇中,受傷的何止是兩個人。’

“罷了!如此,嫣兒即使嫁了,也不會幸福。不過,既然無意,便要無情,早日斷了嫣兒的癡念!”

蘇青有事要稟告舞輕揚,恰好聽到了這最後一句。

‘聖女果然所說不假。皇後娘娘果真是虛情假意。明明曉得姐姐對舞大人的一番情意,卻要他無情無義,斷了姐姐的念想!’

心中極是惱恨,握緊拳頭。

舞輕揚與蘇青走後,玉黛幾次花到嘴邊又咽下。

她看得真切,舞輕揚心中的那個‘她’,便是皇後娘娘,想要提醒娘娘,又覺不妥。若是娘娘知曉了,依娘娘的性子,怕是會心生愧疚。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舞輕揚,亦並非胡來的人,再者,他是武將,遲早是要離開這內宮。

夜風急驟,吹的嬌嫩的花瓣漫天飛舞。

深宮夜,幾人歡喜幾人憂。

“娘娘,適才虛華宮送來一盒胭脂。”

“送回去,就說本宮不愛胭脂水粉。”

嫣兒也正討厭的撅著嘴,一聽這話,連忙滿心歡喜的應聲走了。

“這丫頭,越來越沒心沒肺了。什麽事都要放在臉上,她那樣,怕是要給本宮惹些是非。黛兒,你立刻讓蘇青過去,叫他看好嫣兒,不要徒惹是非。”

這時,小德子稟報,說是左相安鴻文求見。

安鴻文?

他找本宮,會有何事?

淩月夕念著安鴻文的名字,想起了那個清靈婉約的安心如。

換了一身正玫紅的長裙,映的嬌俏的人兒威嚴了許多。

望著鏡子中自己這幅麵孔,淩月夕不覺失笑,此時她不是另一張麵孔。

按規矩行禮,賜座後,安鴻文欲言又止,似乎有難言之隱。

“安大人,聽說東溟候陪同攝政王前往淮安查辦賑災貪汙之事,可又眉目。”

看堂堂左相如鯁在喉的神情,淩月夕猜到定是跟東溟候有關。

果然,一句話便成了拋磚引玉。

安鴻文當即訕訕道:“臣今日正是為此事而來。”

“哦?”

淩月夕坐直了身子,很認真的表情。

“原本這種事說出來,也不像話,隻是,此事事關小女聲譽,臣又不敢得罪侯爺,六神無主,故前來叨擾娘娘,還望娘娘做主,給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