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奉銘幾天不在,並不知道蕭歡雨害人不成反害了她自己的事情。蕭翎曉帶著他一邊往小花園走一邊將這件事原委說了一遍。蕭奉銘聽過之後臉上現出惱怒的神色,皺著眉頭對蕭翎曉說,“丞相府裏果然是凶險多,這次她們僥幸沒有成功,可下一次她們再打你的主意怎麽辦?我看你還是趕快搬出去好了,陸府寬敞舒適,不是比這裏好多了麽。”

蕭翎曉聞言笑道,“我要是住在陸府,誰來為我報仇啊?她們要是不這樣折騰,反倒無趣了不是。”

蕭奉銘無奈的看著蕭翎曉,知道自己是勸不了她的。

兩人來到小花園,見那幾個鐵籠子依然在那裏放著。籠子裏的雪猿這幾天都沒有人來照顧,似乎連食物都沒給,一個個早就沒了以前的歡騰樣子,雖然麵目凶惡,卻是無精打采的。

“趁著它們還沒被餓死之前,趕快放了。”蕭翎曉說著,拉著蕭奉銘踏著青石板快步跑到鐵籠邊。蕭奉銘從袖筒中拿出那柄削鐵如泥的小匕首,剛要去斬斷那鐵籠上的牛鼻子大鎖,就聽遠處有人冷聲叫道,“你們要做什麽!”

蕭翎曉和蕭奉銘回頭一看,見遠處來的人是蕭歡雪,而她身後,還有之前的罪魁禍首齊慧樂。

她們快步來到鐵籠前,蕭歡雪打量一眼蕭翎曉和蕭奉銘,冷聲道,“這鐵籠裏關著的畜生都是害了二姐的罪魁禍首,大姐,三哥,你們是要做什麽?”

蕭翎曉沒有答話,反而淺笑著問道,“聽說二妹醒了,她怎麽樣了?”

“你少假惺惺的!還不都是因為你……”齊慧樂上前一步怒聲斥責,可她還沒把話說完,就發現蕭歡雪冷冷瞪了她一眼,急忙將後半截話咽了回去,悶不吭聲了。

蕭翎曉看著兩人的舉動,心中有些了然,她輕歎一聲,“真不知道表妹為什麽要將這種罪過也扣在我蕭翎曉頭上。這雪猿都是你拿來的,看管雪猿的人也是你們齊府的,要說二妹是因為誰才變成如今的樣子,那罪過最大的人,無疑是表妹你啊。父親寬宏,懂得取舍,日後表妹要是飛黃騰達了,可千萬別忘了這次的事情,也別忘了多照顧照顧我們蕭家。”

齊慧樂聽了蕭翎曉的一番話,像是猛然間想到了什麽,她這才正眼看看蕭歡雪,見蕭歡雪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她的腰板馬上挺直了許多,剛才那副畏縮的樣子一下就不見了。

“這還用得著你說嗎?哼!”齊慧樂有了底氣,態度再次囂張起來。自從蕭歡雨的事情發生之後,她可謂是惶惶不可終日,整天就擔心著因為這件事毀了自己的將來。可等了幾日,家中並未提及要處置她,或是要為蕭家做些什麽,這件事情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今天蕭歡雨醒了,蕭歡雪派人給她送了帖子,帖子裏言辭非常強硬,齊慧樂心中有愧,這才過來看看。

原本齊慧樂就有點懼怕冷冰冰的蕭歡雪,如今一見,更是不敢抬頭。可蕭翎曉幾句話分明是在說蕭家之所以連這麽大的事情都沒有仔細追究,根本原因就在於她齊慧樂將來極有可能會登上高位!

若是齊家力主齊慧樂嫁給四皇子,這婚事便很有可能會成,若是真的成了,那她就不僅僅是一個皇子正妃!日後她更有可能是天下之母,一國皇後!

原來蕭家就是怕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所以才忍讓了!

原本還膽戰心驚的齊慧樂此時已經盛氣淩人了,她冷眼看看蕭翎曉和蕭奉銘,又看了一眼那些已經被餓的幾乎動彈不得的雪猿,冷聲道,“蕭翎曉,原來你還在打我們齊家這些雪猿的主意?哼,別做夢了。這些東西可不是區區一個你就能得到的。”說完這話,她轉身對蕭歡雪說,“三表姐,我這就去找姑父說明此事,這些雪猿我今天就要帶回去了。你與我同去吧。”

蕭歡雪微微點頭,吩咐貼身丫鬟留在這裏守著,便與齊慧樂一起離開了。

蕭奉銘見被留下來的小丫鬟們個個都嚴陣以待似的在這裏盯著,苦笑著對蕭翎曉說,“翎曉你看,這份功德我們做不成了。”

“那可不行。”蕭翎曉皺起眉頭回身看看那些雪猿,心想神狼這家夥好不容易有點事情交給自己去做,萬一自己沒能做成,以後說不定要被它恥笑多久。

蕭翎曉低頭想想,眼珠一轉,帶著蕭奉銘離開了小花園。

沒過多久,守在鐵籠子前麵的小丫鬟們突然聽到幾聲金屬碰撞的脆響,還不等她們回過神來,身後那些籠子就全都莫名其妙的打開了。雪猿們都拚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玩兒了命的從鐵籠裏衝出去,躥房越脊,眨眼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小丫鬟們驚慌失措急忙跑出去報信,而鐵籠門前卻有小小的聲音傳來,“這隱身法真是太好用了。”

蕭翎曉回到清荷院,讓寶蓉兒帶著妖狼們去捉住那些雪猿,蕭奉銘說可以托商泠羽的行商隊伍將它們帶回北方寒地放生,蕭翎曉便將事情放心的交給他們去做了。

雪猿離開了,一直煩躁不安的神狼也輕鬆了許多,蕭翎曉總算是能鬆了一口氣。

蕭奉銘辦事很快,第二天掌燈時分,他理所當然似的到蕭翎曉這裏來蹭晚飯,告訴她一切都已經辦妥了。蹭過了晚飯之後,他又粘在這裏聊了一會兒天,這才起身回自己的住處去。

蕭奉銘名義上是蕭書謀的兒子,所以一直都住在蕭書謀那裏。蕭書謀並沒有分家出去,他的院子也在主院之中。蕭奉銘身邊帶著兩個早在狼族族地時關係就很好的妖狼兄弟,三人邊走邊聊,嘻嘻哈哈的往回走。沒走出多遠,就見有一個小丫鬟快步跑來,怯生生對蕭奉銘說,“老……老夫人請三公子到佛堂去……”

蕭奉銘看眼前的小丫鬟有點眼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麽晚了,老夫人找我有什麽事情?”

小丫鬟聞言急忙搖頭,苦著臉道,“我們做丫鬟的哪兒敢多問這些,三公子還請快點去吧,老夫人似乎叫的挺急呢。”

蕭奉銘聞言更是疑惑,他回頭與身後兩個妖狼兄弟交還了一下眼神,三人邁步朝佛堂方向走去。

那小丫鬟一看蕭奉銘還帶著兩個精壯男子,急忙阻攔道,“三公子,老夫人就叫你一個人過去,可沒說讓你帶著人……內宅……內宅裏多有不便……”

蕭奉銘眉頭鎖的更緊,但他並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從身後兩人一擺手,那兩個妖狼心領神會,都點了點頭,後退兩步,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夜幕之中了。

小丫鬟見狀嚇得瞪大了雙眼,卻聽蕭奉銘笑道,“既然老夫人著急,我們趕快走吧。”

小丫鬟聞言回過神來,這才快步帶著蕭奉銘趕奔佛堂。

到了佛堂,小丫鬟恭順的為蕭奉銘推開了房門。蕭奉銘進去一看,佛堂之中空無一人。

“老夫人馬上就到,請三公子稍後。”小丫鬟說完,轉身快步跑走了。

蕭奉銘還是第一次到這佛堂來,這屋子大而空曠,整個佛堂之中點滿了油燈,屋中散發著淡淡的香味,一麵牆邊擺放著佛龕,另一邊擋著厚重的幔帳,那裏似乎是個隔斷。

蕭奉銘隱隱覺得這事情蹊蹺,走到幔帳前麵,小心翼翼的將幔帳挑起來往裏麵一看,發現裏麵還有一個房間。那房間之中有一鋪暖榻,而暖榻上麵,竟然躺著一個衣衫淩亂的女子。

看到那女子的同時,蕭奉銘便知道這設下圈套的人要如何害自己了。他回頭看看佛龕兩邊放著的那些油燈,不由得皺起眉頭,掩住了口鼻。

但這時外麵已經傳來了腳步聲,蕭奉銘搖頭輕歎了一聲,閃身進了裏麵這屋子,看了一眼暖榻上那女子,發現她正是齊慧樂。蕭奉銘不由自主的瞄了一眼齊慧樂裸丨露在外的雪白肌膚,突然想起那天見到的幾乎隻有寸布遮身的蕭翎曉,身體裏一股暖流湧動,蕭奉銘急忙咬緊了牙關。

與此同時,佛堂外麵嘈雜聲更大,就聽一個小丫鬟邊哭邊說,“我家小姐是好心好意到佛堂來為二小姐求佛保佑,哪知道突然衝進來一個衣冠禽獸,我家小姐她……她……”

蕭書勇和大夫人都急匆匆的快步而行,難掩心中焦躁。這個齊慧樂真是不知道與蕭家犯了什麽衝,為什麽她一到這裏來,就會出事兒呢!

眾人闖入佛堂就看到了被放下來的厚重幔帳,蕭書勇和大夫人的心都是一沉,兩人對視一眼,大夫人帶著丫鬟婆子撩開幔帳往裏一看,驚然發現那暖榻上躺著衣冠不整的一男一女。

大夫人鎖緊雙眉長歎了一聲,上前去辨認兩個人。那女子確實是沉睡著的齊慧樂,看她身上滿是淤青,想必是已經被身邊這個男人玷汙了。而當大夫人轉頭望向那男人時,不由得一愣。

隻見那幾乎是赤身裸丨體的男人麵目青紫,已經斷氣了,他長得滿臉橫肉一副凶惡樣子,似乎不是這府裏的人。

大夫人心中暗暗納悶,這又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