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晚飯(中)

大廳中,氣氛一瞬間僵持,大家的心裏都各懷心事,一時竟然沒有人再敢擅自出聲打破這死一般的寂靜。

安若淩斜睨的掃了眾人一眼,看著安若雅的小手正不安分的抓著自己的裙擺,掩飾著自己的不安。而葉雪幾度欲言又止,半天也沒有吐出一個字。想不到這些人平時倒是牙尖嘴利,囂張跋扈,這一到司徒澤的麵前,倒是都好似矮了一截般,溫順的很。

安若淩不禁暗自冷笑,眼眸微閃,掠過一絲邪佞光芒,走到司徒澤的身邊,不急不慢的說道:“這個怨不得別人,隻能怪自己減肥心切,所以才會饑餓到暈倒。”

司徒澤像黑水晶一樣閃爍著深邃的雙眸,停留在安若淩肥肥的臉上片刻,似乎想看透什麽,好看的嘴角劃過一抹笑意,帶著玩笑般的語氣:“減肥?為什麽要減?如今這樣我覺得挺好,多有旺夫益子的福相。”

“我也是個女孩子,當然也有追求美的權利,所以減肥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安若淩心裏雖然抓狂那句旺夫益子的福相,但是表麵依然平靜的說著。

這話一落,安立輝和葉雪的眼中都閃過一絲詫異之色,要知道之前用了很多方法為她減肥都沒有成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完全沒有乖乖配合,不知道為了什麽原因這麽抗拒。如今竟然主動減肥,莫非這太陽打西邊出來。

司徒澤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幽深無比,眉眼梢都浮著盛寒的一抹高深的笑意,似乎發現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笑而不語。

“好啦,再說下去,菜都涼了。”這個時候,安立輝終於開口說話,心裏想著快點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對對,阿澤,先吃飯。”葉雪保養精致的臉上呈現著笑意,立刻迎合著安立輝,溫和的說道:“來,坐下,我們邊吃邊聊。”

話一落,葉雪便親昵的拉著司徒澤坐下,眾人也隨之一一落座。

司徒澤細長的手指細長的手指繞過酒杯的支架,血紅而又清澈的紅酒在杯中晃了晃,優雅的舉起,說道:“我敬伯父伯母一杯,謝謝你們的熱情款待。”

安立輝和葉雪對視一笑,打心眼裏喜歡這個懂事的孩子,舉起手中的酒杯,與司徒澤一起輕輕的抿幾口。

安若淩看著這和諧的畫麵,心思不由一轉,覺得自己真的應該謝謝司徒澤,真的幫了自己不少,想到這肉肉的臉上帶著憨憨的笑意,舉起手中的高腳杯,真誠的說道:“說起來,若淩真是欠了司徒哥哥一個大恩情,如果不是你把我送進醫院,若淩早就不知道怎麽樣。這份恩情,現在還無以為報,就先敬你一杯,以表示衷心的感謝。”

話一落,安若淩便豪爽的舉起酒杯,一副梁山好漢的樣子,把酒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一滴不剩。

司徒澤看著她的樣子,黑眸散發著別樣的光芒,這個豪爽的樣子又讓他想起梓淩。那個也是把紅酒當白酒一樣一飲而盡的女人,那個住在他心裏深處的女人。

“舉手之勞,不用放在心上。隻是,傳聞安家二小姐足不出戶,那日你怎麽會一個人閑逛了大半天?這不像你會做的事情吧?”司徒澤微微瞇起一道好看的弧度說著,其實那天他一直命人開車跟在她身後,發現她就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四處遊蕩。

司徒澤的話音一出,葉雪的眼光頓時倏然大變,安若雅的臉色變得慘白了起來。安立輝緊緊皺著眉頭,銳利的眼睛盯著安若淩,似乎在警告著不要亂說話,以免為他帶來隱患。

安若淩心中帶著嘲諷,人果然都是自私的,這一刻想到的隻有自己。肥肥嫩嫩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笑容,說道:“一個人把自己封閉太久是不行的,總要出去走走……”

司徒澤英俊迷人的臉上染上璀璨之色,唇角浮起一抹讚同的笑意,“對,你能這樣想就好。”

“是,這次多虧了阿澤的幫忙,伯母真是感激不盡。”葉雪連忙圓潤的接道,“若雅,還不快點為司徒哥哥倒酒。”

一旁的安若雅心中大喜,終於輪到她表現的機會。雖然曾經在司徒澤這裏碰過壁,但是她就不信這個邪,真有人不愛美女。隻見她走到司徒澤的身邊,輕輕的傾斜著身子倒酒,V字的領口將渾圓的胸部線條明顯的呈現,帶著極致的**。

“司徒哥哥,若雅敬你一杯。”安若雅美眸帶著魅惑,舉杯開口說道,完全忘記之前的不愉快,畢竟這個司徒澤擁有太多讓女人為他傾倒的條件。

葉雪滿意的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女兒,看著司徒澤和氣的把舉起酒杯之後,不著痕跡的朝安若雅使了個眼色說道:“若雅,你不是特意做了一道龍蝦,快夾給司徒哥哥試下……”

聽著葉雪這話,安若淩忍不住勾唇冷冷一笑,不禁低著頭假裝默默的埋頭苦幹吃飯,掩飾著那一次次嘲諷。

“司徒哥哥,聽聞你很喜歡吃龍蝦,你試試合不合胃口?”安若雅美麗的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嬌聲嬌氣的說著。

司徒澤忘了一眼碗中的龍蝦,狹長的眉峰一挑,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沒有想到若雅還會做飯,伯父伯母真是教女有方。”

“對於女兒,我一直都是嚴謹教導。”安立輝虛榮的接著說道:“除了鼎盛喬梓淩,恐怕這圈內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千金可以和我們若雅媲美。”

“爹地,以後,能不能不要拿我和那個死去的人一起說……”安若雅故作嬌羞,扭動了下她的水蛇腰說道:“不過她也真是可憐,父親無故變成植物人,她又難產而死,連腹中的胎兒也沒有保住。”

“當”的一聲響起,安若淩打翻了一旁的高腳杯,她緩緩抬起頭,眼神幽深的望向安若雅,掩藏著心中的起伏不定,盡量保持著表麵的平靜。

“若淩,怎麽啦?”司徒澤傾斜著高大的身軀,目光輕掃而來,姿態狂姿態狂肆的分腿翹腳,傲慢而有深沉。

安若淩拳頭緊緊的攥起來,肉肉的臉上平靜的笑道:“沒事,隻是不小心。”

葉雪瞪了一眼安若淩,接著假裝深表同情的說道:“想不到喬萬文一身輝煌傳奇,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有喬梓淩,要怪隻能怪她福薄,紅顏薄命呀。”

“立輝,以後你還是不要在拿若雅和她一起說,我可不想若雅有個什麽……”

真不愧是母女,兩人都是同類人。對於別人的不幸永遠不會同情,隻會在意會不會禍及自己,哪怕隻是語言上,都要避諱三分。想到疼愛自己的爹地還躺在醫院,還有自己那被傳言死去的孩子,心不由自主的揪起來,一陣陣刺痛。

“還好喬伯父沒有醒過來,要是醒過來白發人送黑發人,指不定還會再次暈倒進醫院……”安若雅似乎覺得還說不夠,依然在喋喋不休的說。

司徒澤淡淡的看著這對一唱一搭的母女,晃了晃杯中的紅酒,眼眸中是逼人的寒意,一言不發。

“姐姐,今晚的你是否說多了?”安若淩終於控製不住心中的情緒,打斷了安若雅的話,一抹冷光藏人無人窺見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