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第一流 (001)重生顧淺凝

季江然心情不好,技術千錘百煉的人,這一次卻發揮很差,弄得顧淺凝隻是疼,實在沒有多舒服。

顧淺凝想取悅他都從無下手,最後季江然沒了心情放開她。背對她躺了一會兒,起身去洗澡。

若是以往,顧淺凝會在他出浴室的時候幫他準備好衣服,然後拉著他過去吹頭發。

可是,顧淺凝對這項業務還不熟練,扯過季江然的襯衣去沙發上坐,想了想,又去他的口袋裏把煙翻出來。事實上,她並不是真的顧淺凝。她本來是個代號“終結者”的女特工,子彈打爆腦袋死掉後,靈魂附體,再醒來就成了現在這個顧淺凝。

一個堪稱破敗的豪門千金。

顧淺凝沉吟,抓了抓頭發,表示很無奈。

季江然從浴室裏出來,看到她隻穿著他的襯衣坐在沙發上抽煙。雪白素衣,像一株梨花,領口袖口都很寬大,被她穿著也顯得空空蕩蕩。抬手間,襯衣領開開合合,纖細漂亮的鎖骨也是若隱若現,像翩然欲飛的蝶。袖口滑到胳膊肘兒處,露出一大截手臂,一舉手一投足皆是風情。

以前顧淺凝從不在人前素麵朝天,在床上也是,他討厭女人的脂粉味,所以從來不親她。現在的她估計是壞了腦子,連妝都懶得化了。

蹙了下眉頭,走過去將她手裏的煙奪過去掐滅。

“你什麽時候學會的抽煙?”這樣托起顧淺凝的下巴借著燈光打量,膚如凝脂,竟然有點兒好看。

顧淺凝輕頜首:“剛學會。”

季江然是個霸道的男人,有的時候在床上他還會抽。卻不允許她抽,擦拭幾下頭發涼涼說:“以後別在我麵前抽,我討厭女人抽煙的樣子。”

他不是在跟她開玩笑,但凡是他說過不喜歡的,她真忤逆去做了,他會將她的手腕扭斷。

若不是她很有一點兒工夫底子,知道怎麽避及,恐怕顧淺凝的這雙皓腕早就不複存在了。鬼知道以前他到底跟她說了多少不許,反正她一個也不知道。

季江然自己拿衣服去換,抬腕係袖扣的時候想起說:“這個周末,家裏一起吃晚餐,聽媽的意思你們幾個季家未婚妻也得出席。”

顧淺凝本來撐著額頭打瞌睡,這才望過來,懶洋洋的:“這個消息應該是你大哥通知我才對吧。”

事實上,她很佩服顧淺凝這個女人,有本事將關係搞得這樣蹩腳,她本來是季家大少季江影的未婚妻,卻跟她的小叔子也就是眼前這個季二少保持地下情人關係。

白天粉墨登場,錦衣男女各自翩翩,一旦夜幕扯去,又成了另外一副模樣。這個草包大小姐,還真就什麽都做得出。

季江然不會在這裏過夜,離開的時候看到顧淺凝躺在沙發上,懶得像隻貓似的。

睡到半夜方覺出冷氣涼了,顧淺凝睜開眼,發現自己還躺在沙發上,去把冷氣調小,鑽進被子裏。

明天早上可以睡到自然醒,當個一無事處的草包大小姐就是這樣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除了花錢買奢侈品,即便什麽都不會做,也不會引來旁人咂舌,也算她命好。

不過沒能遂人願。

一早便被門鈴聲吵醒,響了許久,最後連床頭的電話都響了,她才爬起來接。其實早就醒了,以為可以拖得過。

沒想到這樣執著。

來的人一定是顧淺凝的媽媽,也知道自己的女兒不爭氣,所以但凡跟婆家事宜扯上關係的,都要及早的千叮嚀萬囑咐。

這次又是如此。

一進門看到顧淺凝赤足散發,一陣痛心疾首:“江影沒跟你說麽,這周末要跟季家的人一起用餐,你還不去買幾件漂亮的衣服,做一下保養,竟還在家裏睡懶覺。”

女人體態頗豐,不過穿著舉止都很優雅,隻是教訓起顧淺凝的時候毫不含糊。

顧家有三個女兒,大女兒聰慧嫻熟,嫁入豪門。老三伶俐機智,年紀尚小。隻有她,是三個女兒中最不長臉的,打小就樣樣本事學不好,脾氣還很大。卻總算臉蛋長得漂亮,攀上季家這一根高枝。

整個上流社會都說,她絕對算走了狗屎運。依仗的,就是顧家信息領域超前,正好可以彌補季家唯一一個薄弱環節。如果不是價碼足夠大,季江影除非大腦被驢踢了,否則打死也不會看上顧淺凝。

顧夫人最怕她不爭氣,守不住這個金飯碗,所以如覆薄冰,一再提點。

“淺凝啊,能嫁給江影那是多大的榮幸,不知多少人羨慕你。所以你才要爭點兒氣好好表現,別讓人整天在背後說三道四。你看看你……”

“行了媽,我馬上去置辦行頭,到時候把自己打扮成花蝴蝶一樣去赴宴。”

顧淺凝沒能睡上懶覺,被顧夫人吵得心煩,兀自開車出來。

其實她對豪門千金的生活並不陌生,以前當特工的時候隻是訓練的時候最殘酷,後來執行任務,卻不是天天打打殺殺,有的時候一個任務做臥底就要很久,非到終結的那一個點,不會輕易大開殺戒。

所幸扮過豪門千金,駕馭起來輕車熟路。

可是,對購物美容沒有興趣。花為悅已者容,顧淺凝雖然長著一副好皮囊,可是桃花開得不旺盛。由其現在掛上一個季大少未婚妻的頭銜,更是讓人敬而遠之。

就是她的這個未婚妻,還對她冷眼相看。就算她把自己打扮成一隻鳳凰,在他看來也不如山雞有扮相。甚至視而不見。

找了家咖啡館坐下來,點了咖啡和甜點消磨時光。

以前沒來過這個城市,中國很大,版圖更是遼闊。而她屬於特殊軍種,專門打擊國際犯罪,出入異國的時間比較多。中國這樣一個富足繁華的北方城市她甚至沒有來過。

前幾天還在地球儀上看了下。

覺得世事真是無常,變化亦是萬千,光影交錯縱橫的刹那,她竟然死而複生,成了另外一個人。

有人上來跟她打招呼,眯了下眼認出她:“哎,你不是淺凝,顧淺凝麽?”樂了:“你有點兒變樣子了,差一點沒認出來。”

顧淺凝靜冷抬眸,看到男子一臉熱切,似乎是熟悉的人。

不禁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不好意思,我這兒出了點問題,哪位?”

那人當即恍惚。

坐下來說:“聽說了,知道你前段時間出了一場意外,有些事情記不清楚了。不過這種事情挺常見,聽說可以慢慢恢複。我是你高中同學方信中啊,再想想。”

再想也是徒勞,如今在她的大腦皮層裏隻有一些跟顧淺凝息息相關的事還保留一點兒印象。其餘那些陳芝麻爛穀子都是她從別的途徑搜集來的。

所以,顧淺凝的生身經曆她已經不陌生,隻是很多時候一些人會不認得。

靠到椅背上:“很抱歉,我忘記了。有什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