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6生是顧家的人,死是...
顧星朗坐在昨夜賢宗等人議事的偏殿裏，手裏捧著一杯香茗，愣愣地聽著景陌跟自己說話。漸漸地顧星朗就感覺自己有些冷，深秋近冬的時節裏，偏殿裏已經放上了炭盆取暖，顧星朗看一眼腳下的炭盆，炭火通紅，為什麽有火取暖了，自己還會感覺冷呢？顧星朗問自己。
景陌把要說的話說完，等了顧星朗一會兒，沒有等到顧星朗說話，便將手放在了顧星朗平放在膝上的手背上，喊了顧星朗一聲：“星朗？”
顧星朗抬頭，目光仍是愣怔著，啊了一聲，神情茫然。
景陌低聲道：“我方才的話你若是沒有聽清，我可以再說一遍。”
顧星朗扭頭看自己的大哥。
顧星諾的目光也是愣怔，看著顧星朗身後的牆壁，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隻握成拳，微微發顫的雙手，暴露了顧大少此時的心情。
顧星朗又看向了景陌，開口道：“我聽見了，你要跟公主演一場戲。”
景陌點了點頭，說：“你願意嗎？”
顧星朗垂下眼眸，很長的睫羽在下眼瞼上投下一道彎彎的陰影。
“你若不願，那我們就再想辦法，”雖然早已在謀劃，但景陌仍是這樣跟顧星朗說道，景陌寧願所有的一切都是情勢所迫，而不是他在逼顧星朗。
顧星朗輕聲問了一句：“這樣可以保住我的命？”
“是，”景陌手指點一下顧星朗的心口，低聲道：“隻是這裏會受傷。我會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公主將會成為我誅日的皇後，而你在那時會是一個眾叛親離，身份卑賤的逃犯。”
顧星朗抬眼看向了景陌。
景陌的神情平淡，靜靜地看著顧星朗。
顧星朗平放在膝上的手一蜷。
景陌將自己的手拿開，這個時候他沒有跟顧星朗強調這隻是一場戲，因為景陌明白，這是一句廢話。
“星朗，”顧星諾這時道：“你若是不願意，那就……”
“好，”顧星朗打斷了自家大哥的話，說道：“就這樣做好了。”
景陌的雙眼驀地一睜，說：“你答應了？不再想想？”
顧星朗搖頭，說：“公主讓我在永生寺等她，我們昨天說好了。”
顧星諾將雙眼用力地一閉，把那股酸澀硬逼了回去。
景陌從座位上起身，半蹲在了顧星朗的跟前，仰頭看著顧星朗道：“我給你時間，你再想想。”
顧星朗搖頭道：“不過是一場戲，我要多想什麽？我受得住。”都決定把自己變成人人得而誅之的罪人了，那他顧星朗還有什麽可怕的？隻要玉小小願意等他，願意去永生寺找他，他不會失去他的公主，那他就什麽都不怕。
“好，”景陌笑了起來，是笑意能達眼底的那種笑，景陌跟顧星朗說：“到了莫問伏誅之時，我定將公主完璧歸還。”
顧星朗點一下頭。
“你這小子，”景陌在顧星朗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搖頭道：“你倒是答應地爽快。”
“哥，”顧星朗回頭跟顧星諾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我信，”心中再難受，但顧大少還是在臉上掛上了笑容。
禦書房裏，玉小小吃著粥裏的大蝦仁，覺得味道是挺鮮，就是個頭太小，不如豬牛羊肉吃起來痛快。
賢宗從大粥碗裏挑了個鮮貝放進閨女的碗裏，小心翼翼地打量一眼閨女的神情，說：“你就當這是演戲，咱們啊都是那戲台上的戲子，這也是為了弄死莫問，也是為了星朗的命著想，咱們總得讓莫問相信星朗吧？”
玉小小說：“我跟景陌當男女主角？”
“是，”賢宗說：“父皇就是嫌貧愛富的老子，正好星朗殺人，落下了把柄，父皇就把星朗弄死，讓你去當誅日的皇後。”
玉小小說：“你還要弄死我家小顧？”
賢宗仍是先打量一眼玉小小的麵癱臉，然後說：“演戲不得演全套嗎？不但是星朗，你顧家大哥他們，這一回都得受上一回罪。”
“你什麽意思？”玉小小擰眉頭了。
賢宗說：“你先別動手，你聽父皇跟你說。”
玉小小一仰脖子喝了半碗粥，說：“我沒想動手，你接著說。”
賢宗歎了一口氣，說：“顧家兄弟有名的兄友弟恭，星朗被咱們玉家嫌棄丟掉了，言若和顧小二要是什麽事都不做，這不等於告訴莫問我們在跟他演戲嗎？”
玉小小說：“所以我大哥和二哥得跟著小顧一起去永生寺？”
賢宗忙就搖頭，說：“這個不行，莫問要是拿這兩個哥哥的命試星朗，你說星朗是殺他兩個哥哥，還是殺了自己？”
玉小小眉頭都擰成一個疙瘩了，說：“那你想幹什麽？”
“兄弟情，比上一族人的性命，孰輕孰重？”賢宗道：“顧家在這出戲裏，會為了家族棄了星朗。”
玉小小……，要不要這麽凶殘啊？
“玲瓏啊，”賢宗跟玉小小說：“不把星朗逼到死路上，我們就是在害星朗。”
“那還不如我把他揍個半死得了，”玉小小說：“費勁演什麽虐心戲啊？”
賢宗-_-|||，你把顧星朗揍個半死，難不成就不虐心了？
“我嫁給景陌？”玉小小嗬嗬了一聲，說：“這不扯嗎？他誅日沒姑娘了？他娶我，理由呢？真愛？莫問會信他？你們當莫問是傻逼嗎？”
“這事啊，”賢宗道：“莫問曾經拿景陌和你去星朗那裏挑撥過。”
“啥，啥？”玉小小震驚了。
賢宗說：“這是真事，是星朗自己跟景陌說的。”
“原來莫問真是個傻逼，”玉小小喃喃自語道。
賢宗說：“朕更相信無風不起浪這句話。”
玉小小眨巴一下眼睛，說：“你什麽意思？你是在暗示我跟景陌之間有什麽？扯淡，這怎麽可能呢？！”這是殘暴女帝的姘頭，跟她有什麽關係？！
賢宗說：“你沒想法這就最好了。”
“不是，”玉小小說：“爹啊，我在你的心目中到底是啥形象？”
賢宗緊閉了嘴，生怕自己一時嘴快把真話說出來了，那他一定得挨揍。
“我，”玉小小想表白，想了半天，想起來老太太的話了，跟自己的昏君爹說道：“我生是顧家的人，死是顧家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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