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離開後林天辰跪在了花無道的靈柩邊,看了看那長眉慈目的和尚道:“大師,往生咒念完了嗎?”

“念完了,花施主能在歸西之後接納你這份孝道就已經是對九泉之下的他最好的寬慰了!”

林天辰點了點頭:“那麻煩大師了!你們請便吧!我想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那長眉僧人頜了頜首道:“施主,得與失往往隻在取舍之間。我看你身上戾氣很重,送你一句禪吧!生是菩提樹,心是明鏡台,時時常拭免,不使染塵埃。你好好參透一下吧!”那長眉僧人說完帶著幾個和尚取起經書離開了大堂。

待長眉大師幾人離去林天辰又對著幾女道:“你們也出去吧!將其它的幾間院子好好打掃一下。”幾女知道林天辰是想陪伴著靈柩好好的靜一靜,一時間個個也不多說離開了大堂。

看著依舊站在自己麵前的雷昆,林天辰強擠出一絲笑意道:“你怎麽還站在這裏?”雷昆歎息一聲搖了搖頭從懷裏掏出花氏族譜和花無道臨終時留下的遺物道:“這是花氏族譜和導師臨終前寫下的遺書,現在我將他交給你。”說完又是搖了搖頭離開了大堂,離開之時也順便關上了大門。

空蕩而昏暗的大堂隻有幾盞嘴油燈在發著昏黃的亮光。“生是菩提樹,心是明鏡台,時時常拭免,不使染塵埃。嗬,嗬嗬!心如明鏡,無物無痕,看穿心靈,拋卻俗塵。世人又有幾人能參透如此境界!”林天辰頗帶自嘲的一語後偏了偏頭,看著躺在靈柩裏麵那麵露安詳之色的花無道,緩緩將花氏族譜展現開來。

“花氏一族,源於南北朝,從祖上傳下已有上千年曆史。時間追溯到大元帝國之時由於祖上一花氏,字尚德的族人於公元〈1280〉年與大元帝國世祖皇帝忽必烈的女兒妙嚴公主晉接為垂鬢之好,隨後產下一子花氏,名賜安。賜安年幼便有著與常人不同位置的心髒,而妙嚴公主心疼愛兒便懇請佛祖為她剔度甘願每日於寺廟之中為愛子的平安祈求多福……”

看完家族的發展史,林天辰又翻開了花無道臨終之時留下的遺書。遺書上飄飄散散的字裏行間粘著些許的水漬,他知道那是淚風幹後留下的痕跡,但這淚並不是花無道的。林天辰對花無道的筆跡比較了解,他知道這封遺書是花無道口訴雷昆代寫的。

展開遺書:天辰,我的孫兒。爺爺怕是無法撐到你回來的那一天了,也許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走了,帶著深深的罪責,帶著無比的悔恨,帶著重重的遺憾去見佛祖了。我不祈求你的原諒,也不祈求你的接受,就因為當年的門戶觀念與爺爺滿腦子封建社會的惡俗我親手拆下了一個原本應該美滿和諧的家庭。

當我在大學裏第一眼看到你時就覺得這是蒼天冥冥之中的安排,真像,太像了!你父親年輕之時幾乎與你一模一樣,知道我為什麽會那麽特別的照顧你嗎?隻要每次在與你的接觸中才能減輕我心中的傷痛,但那個時候我卻並不知道你原來竟會是我們花家的後人,直到小昆和我說起關於你的一切情況後我才赫然明白,佛祖在懲罰我的同時也在為我贖罪,用你的生命為我贖罪啊!我自知罪孽深重,這麽多年了,我日日夜夜不在愧疚與悔恨中度過,也許那天你已經在房門外聽到我所說的關於你父母的一切,我不奢望你能原諒爺爺,也不奢望你能繼承花家的衣缽改名換姓,但這個事實你一定要接受。

我走了!孩子,看到你這麽有出息爺爺感到好欣慰!爺爺會在天國為你祈禱的,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爺爺雖不祈求得到你的原諒但在這件事中你父母是無辜的,也是被逼無奈的,希望你不要嫉恨他們,特別是你的母親,她太苦了!我們花家對不起她啊!這間院子是爺爺唯一留給你的東西,這麽多年爺爺為了贖罪將所有的積蓄已經捐獻給慈善機構了。孩子,對不起,爺爺並沒有為你留下值錢的東西,我也知道以你現時現日的成就也許不會在意這些。西邊廂房有你***遺物,東邊最裏麵的廂房裏有你父母臨終時的遺物,這麽多年一直未曾動過,爺爺也隻是時常想起他們之時進去看看過,你有時間就回來看看吧!看看你父母臨終前所用過的東西和她們的遺物。

我也不知道你母親娘家現在的下落了,隻是知道他們一家當年住到濱城的貧民窟,你外公叫任靈公,以前曾是一個渡人過河的艄公,人稱靈艄公。爺爺知道的也隻這麽多了,如果你想打聽他們的下落就照爺爺給你的線索自己去查吧!對不起,孩子啊!爺爺無法幫你了。

以後的路自己去走吧!這麽多年你沒人攙扶也自己一路走過來了,爺爺相信你一定能在人生道路上踏出一片嶄新的天地的。我的遺體你想怎樣處理就怎樣處理吧!如果我身上某個器官對人類還有貢獻那麽請你將它捐獻出去,繼續讓我贖罪吧!一個自知罪孽深重的垂死老人——花無道。

合上信封,林天辰緊緊的閉上雙眼忍不住一陣泣血的心痛,雙手微微磨搓下那遺書卻是變成了零零散散的碎紙。偏頭望了一眼靈柩裏花無道的遺體,將碎紙灑進靈柩,“你不是很喜歡懺悔嗎?還給你!我林天辰一路走到現在已經早已習慣了孤兒的字眼,你不該這個時候站出來告訴我我原來還有祖根,實在不該!”

堂門緊閉,裏麵毫無動靜。大門外十多個風雲成員與大蛇一臉嚴肅的把守在周圍,幾女一臉擔憂卻又是一步也不肯離開的緊守在大門邊傾聽著裏麵的動靜。

遠處一輛小車緩緩向四合院行駛而來,小車行駛到院子邊時卻是被幾個風雲成員攔下,東方大學校長帶著幾個教務員從車上走下質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麽?”

“會首正在裏麵憑吊,誰也不許打擾他的清寧,否則殺無赦!”一個風雲成員滿眼威目出聲,那嚴肅的態度讓校長及身後的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正守在堂門邊的大蛇揮了揮手道:“放他們進來吧!”幾風雲成員點了點頭連忙放行,看到走到身邊的校長,大蛇淡聲道:“你們有什麽事嗎?”

“我們學校想為花導師舉辦一個追悼會。”校長瞟了一眼緊閉的堂門道。大蛇道:“不用了,花導師的後事我們會首自有安排,不用勞駕學校出麵。”

“可是…”校長話未落音堂門卻是被緩緩打開,林天辰看了看留守在大門邊卻是一臉憂色的幾女強擠出一絲笑意道:“放心吧!我沒事。”說完臉色一變,強擠的笑容瞬間卻是冷到了極致,看著校長道:“不勞駕校長出麵,我自有分寸。”

校長四處看了一下,隨即不悅道:“你有分寸?作為花家的子孫你為你爺爺的喪事操辦的也太寒驂了吧!花無道一代學界泰鬥你居然將他的喪事置辦的如此草草了事,你懂不懂為人之孝?”

“不用你教我怎麽做人!當初將我從學校趕出來是不是你的傑作?身為一校之主你懂得為人之道嗎?”林天辰淡淡一語卻是讓校長再也無話可說。揮了揮手,對著大蛇道:“送他們出去。”

林天辰轉過頭對著幾女笑了笑,“陪我去看看我的父母。”說完向著東廂房走去,走了兩步卻是回頭對著大蛇道:“你們也不用守在這裏了,替我去將花氏的祖墓去修葺一翻吧!”

大蛇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麽,帶著負責守衛的那些風雲成員跳上車奔馳而去。走進東廂房,一男一女兩張遺像端正的掛在牆中間,下麵的桌子上插著香蠟和憑吊的果品。花無道說的不錯,那遺像上的男子與林天辰的樣貌相差無毫,那女子梳著兩條烏黑的辮子,一臉恬靜之色,很美麗的一個女人。

“天辰,你父親真的和你好像哦!想不到你的母親原來竟是這麽的美麗。”文湘香看到那遺像後驚呼一聲。看到遺像上自己的父母林天辰的喉間頓時哽堵了一下,隨即卻是淡笑道:“都上前拜祭一下叩幾個頭吧!算是你們見過公婆了。”說完又對著林思思和薛若蘭道:“思思,你和若蘭也上去叩幾個頭吧!”

兩女乖巧的點了點頭,按照大小卻是沈燕最先以兒媳的身份鄭重的跪在地下叩了幾個響頭。接著便是文湘香,葉如妍,趙麗芙和舒珊。沈燕拜祭完拉著林天辰的手指著一角已經打包好的幾份包裹道:“老公,那些都是爸媽生前的遺物,我已經打包好了。”

等林思思和薛若蘭也拜祭完後林天辰最後卻是親手換上了幾支紅燭,舉起幾撚香,鄭重的幾拜後重重的跪了下去。“爸,媽,孩兒不怪你們了!剛剛對你們行跪拜之禮的都是你們的兒媳還有我的兩個妹妹。我有今天全是被逼出來的,雖然你們沒有盡到撫養的責任但我還是謝謝你們將我帶到了這個世界,同時孩兒也對你們之間那份深深的愛而感動著,這也是我徹底接受你們的一個重要原因。”

“天辰〈老公〉,我們也會像媽媽愛爸爸那樣深那樣真切的來愛你的。”幾女同時異口同聲。林天辰偏過頭對著幾女嘴角含笑道:“我知道。”

“爸,在天國記的要好好照顧我媽。媽,您一輩子沒有享過福,不需要花家,也不需要任家,兒子現在就帶你們回家,回到真正屬於我們的家。”

幾女抽泣聲不斷,林天辰卻是站起身一手捧著一道遺像和靈位懷抱兄前走出了廂房,打包好的幾份遺物也被幾女帶出了房間。

又去祖母的房間看了一眼後林天辰帶著幾女走出了院子,將遺物放進那輛加長型防彈車後麵,帶著幾女上車發動引擎之時卻是隔著車窗望著大堂道:“那麽喜歡懺悔就讓你再冷靜的懺悔一個晚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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