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不要逼我

王從之的爆吼沒有激起容洹臉上一丁點多餘的表情。他還跟剛才一樣,一雙黑眸,迸出清冷逼人的光固執的盯著王從之:“她呢?”

王從之簡直要氣炸了肺。他想他一定是前輩子欠了這二個人的。個性一樣的執拗的讓人抓狂。一個不顧虛弱死守一夜,一個就是劫後餘生第一句還是關心別人。這二人,明明是在意對方,可還要互相傷害到死。真不知道他們的腦子裏是不是都被灌了漿糊。想不清這些事情了。

氣歸氣,王從之到底還是不忍讓剛剛醒來的某人太過勞心。所以他瞪了容洹一眼之後道:“她沒事。就是身體虛弱。現在正在養著。”

聽了這樣的話,容洹的眸光才閃了閃,隨後閉上了眼睛又氣若遊絲的問道:“那我怎麽樣?”

王從之沒好氣的道:“你還知道問你自己?恭喜,你還沒死。腿上的傷沒什麽大礙。腦子裏的淤血塊我們還要研究一下,能自己消化最好,不能的話,需要手術。”

依照他從醫的經驗,容洹能醒過來,那危險就過去大半了。所以他現在的心也放下了不少。但是,傷是沒什麽問題了。這人心裏的病卻要好好的治一治,否則這一次好了,下一次還不知道會怎樣。再這麽瘋狂的糾纏下去,搞不好哪一天他還真的把自己送去上帝那裏報到不可。

想到這裏,王從之又寒下了臉道:“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我已經替童傾落做了安排,等她稍微好點。我會送她離開S市。”

聽到這裏,容洹突然張開了雙目:“誰準許你這麽做的?”

他目光駭人,王從之卻沒有絲毫避讓:“沒人允許。我自己允許的。容洹,你該醒醒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插手。”容洹冷聲道。

王從之沒好氣的瞪著他:“你以為我想管你?要不是看你這麽半死不活的躺著,誰願意管你這些破事?容洹,我警告你,三年前,我把你從死神手裏搶回來,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活出個樣子來的。不是讓你今天就拿著你這條命隨意糟蹋的。”

說的越多,王從之那股氣就有些不受控製。嚴格的說,他跟容洹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也隻有三年多的時間。但是俗話說的好,陪著一起笑過的人可能會很快忘記,但是陪著一起哭過得人,那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尤其對於他和容洹這二個優秀的男人來說更是如此。

所以,今天他一看見容洹為了秋錦瑟就這麽不顧自己的性命,那就是氣不打一處來。說到底,容洹那條命還是他救回來的,他這麽不愛惜,豈不是把他的苦心都當成驢肝肺了?

對於王從之的質問,容洹沒有說話他也知道他這條命還得好好的留著,因為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但是當車飛馳而來的那一刻,他的腦子裏竟然有了一瞬間的空白,什麽仇恨,什麽抱負全都沒有了。天地間,似乎隻剩下了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正麵臨著生死的危險。他做不到無動於衷!

見容洹如此,王從之的心又軟了軟,聲音也放柔和了一些:“你放心,我會給她安排一個好去處的。你也別怪我,我不能見你再這樣下去。洹,不管你承認不承認。這個童傾落對你來說是不同的。我希望你能走出那個陰影,從新開始新的感情。但是我絕不希望看著你連自己的心都搞不清楚,還一味的折磨自己。”話到此處,他停了停,輕歎了一口才又接道。

“我言盡於此,能不能想通是就看你自己了。不過,洹,我要告訴你。愛一個人應該是愛她的本身,而不是把她當成是誰的影子。既然愛,就該好好嗬護,杜絕傷害。如果不愛,那就更沒必要為她要死要活。”

王從之覺得自己說的夠多,也夠明白了。依容洹的睿智這些話他不會不明白什麽意思。

容洹久久不語,王從之也沒再說話。偌大的房間裏,陷入了讓人窒息的沉默。

“不要動她。我自有分寸。”過了許久,容洹的口中才飄出這麽一句。

王從之挑挑眉,眸光中含著一絲譏誚:“分寸?你的分寸是什麽?”

容洹眸光一滯,蒼白的俊臉微微一寒:“從之,我說過了我自有分寸,不要逼我。”

“你……”麵對執迷不悟,又死鴨子嘴硬的容洹,王從之真恨不能用手術刀劈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在想什麽。

“好,好,你有分寸,我不管了。以後你就是缺胳膊少腿了也別麻煩我。”他嘴上雖然這麽說著,那眼睛卻不時的往那些機器上瞄過去。容洹疲憊的閉上眼睛不再多言。

秋錦瑟醒來已經是下午的事情了。自她張眼的那一瞬間開始,她就再沒提過容洹的名字。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她跟王從之提出要出院。王從之看了看她各項檢查的數據也沒說什麽點頭同意了。

除了容宅,她並沒有什麽地方可以去。她想回來,也不過就是為了暫時脫離醫院的環境。而且,看容洹的狀況,他顯然一時半會還出不了院,這樣分開對她更好。

回到了容家的秋錦瑟,給人的感覺就是整個人都變得沉默了。就好像她剛被送到容洹身邊時候的那個樣子,除非必說不可的話之外,她幾乎一整天一整天的一言不發。就連徐姐,雖然有心開導她,也不知道從哪開導起才好。

視線裏沒有容洹的日子似乎漸漸趨於平靜了。秋錦瑟每天都隻是呆在家裏,既不出門也絕少接打電話。這期間,王從之還來看過她一次。自從容洹出事之後,王從之對她的態度也冷淡了不少。秋錦瑟知道,身為好朋友,王從之一定是怨她的。所以對他的冷淡,她也沒放在心裏。就這樣,大半個月過去了。在這麽長的時間裏,沒有人跟她說過半點容洹的消息,她也沒有主動問過隻言片語。

一直到容洹重新站在她麵前的時候,她還有那麽一瞬間的愣神。

“你回來了?”這是這大半個月以來秋錦瑟第一次主動開口。她看著眼前已顯清瘦,又被人攙扶著的男人,雖能維持表麵的清冷,可心弦卻在一瞬間被撩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