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飄紅貼的覆滅
晚課一結束，人潮鋪滿了學海路。
趙晉元在唐瑾周圍晃來晃去：“今晚要抓bug啊。估計又沒得睡。不知道下載量增加了多少。為什麽我覺得用c++語言用起來不是很順手，最近看了python，覺得挺好用。”
“不考慮打包後的體積，你可以優先考慮用python。設計到核心效率相關的，再用c++寫，打包之後嫌大，自己寫個壓縮殼。”唐瑾不緊不慢給出建議。
趙晉元瞪了他一眼：“你是怪物嘛！聽起來已經搞定了python。不行不行，不能被你拉下太多。今晚由你負責程序的檢測，我去敲碼。”
“小心貪多嚼不爛。”唐瑾幽幽冒出一句。
趙晉元用力一拍他的肩膀：“你最沒有資格說這話好嗎！”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機房的控製中心。
迎麵就看見，裏麵靠牆一溜的櫃式服務器。他們並沒做太久停留，而是從一側的木門進入了隔壁的小房間。
小房間裏靠牆三張電腦桌，電腦皆是市麵上的最新配置。最裏麵還放著兩層鐵架床，毯子被胡亂地堆放在一邊。這本是學校分給計算機學院年輕副教授李席的中午休息室。現在成了他得意門生的編程基地。
趙晉元打開電腦後，先是直接登錄verycd網站和華軍查看自己的共享軟件的下載數。然後他又習慣性鏈接了學校的論壇。
bbs上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回複最多的帖子被高高飄紅在最上方。他隨意瞟過一眼，頓時被黏在了上麵。
“號外，號外！某學院的一女生公然在教室裏看黃色小說！”
他立刻打開相關頁麵，並叫道：“唐瑾，快來看。”
裏麵已經回了幾十個貼。下麵的id各種猜測是哪個學院，以及催促樓主快些公布具體學院。很顯然，發貼人沒有立即回複，他深諳釣魚之道，不斷拋出一些若即若離的線索，引發更多的回貼。
唐瑾正仔細地驗查代碼，手不停歇，頭也不回，隻簡單吐出四個字：“有話快說。”
“今晚，楊小曼的事情上bbs了。”
他的動作驟然加快，很快搞定了一個循環，然後來到趙晉元身邊,快速瀏覽完整個貼子。
“不知道楊小曼得罪了誰，竟然被捅到學校裏麵。”趙晉元邊看邊評價，“這個發貼人分明是想要把事情搞大。”
“你去b-talk上聯係王師兄，讓他把這帖子刪除了。”唐瑾的目光停留在發貼人發帖時間上，那裏分明顯示是晚上的七點半，但是他清晰地記得兩節課下課時間是七點五十分。
“哦。”趙晉元很快與bbs的管理員，大三的王師兄聯係上了。
當他表明請求刪除帖子時，卻被拒絕了。理由是帖子的內容是真實的，並沒有虛構假造，所以不能刪除。
“他拒絕了。”趙晉元也覺得這事很蹊蹺，一向好說話的王師兄竟然拒絕了他的請求。按理說都接受老李的指導，低頭不見抬頭見。怎麽這次居然把bbs的規矩都搬出來了。
唐瑾皺起眉頭，顯然也被王師兄的態度給弄糊塗了。他很快坐回自己的電腦前，然後指揮起來：“你去查發帖人的ip，然後定位。”
“喂喂，你自己怎麽不做？”趙晉元臉上露出玩味的微笑，“要是被老李發現我濫用職權就……”
“我去破解管理員的密碼，不然咱們換換？”唐瑾已經開始動手解密。
趙晉元邊操作邊問：“你不會真喜歡上楊小曼了吧，居然費那麽多時間去幫她。”
唐瑾手一抖，剛嚐試的算法立刻失去效果：“我隻是不希望自己學院的同學被其他人隨意評價。而且，我懷疑整個事情和她有關。”
兩人一陣沉默，都投入到操作中。
“查到了，應該是407棟宿舍二樓。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女生宿舍。”趙晉元停下手中的活，他又翻查了學校的資料，叫出聲來，“王雨真住那！這麽一想倒是合理了，她那麽在乎你，不過她這麽做是不是過分了點。女人心真是弄不懂。”
唐瑾已經破解了密碼，拿到了bbs管理員的權限。他很快刪除了帖子。然後又快手地禁了發帖人的id和ip地址。
趙晉元站在他身邊，邊看邊指指點點：“這樣還不夠，信不信他們待會注冊一堆馬甲，叫囂管理員亂刪貼。到時用上代理跳轉，更麻煩。”
唐瑾立馬站起身，走出機房，還不忘叮囑趙晉元：“你看著論壇，有人發相關貼，你就直接刪除。”
“你要去哪？”趙晉元暗自叫著命苦，但仍然老實地坐下來繼續看著論壇。
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然後在走廊上按下王雨真的號碼。
一接通電話，便傳來王雨真甜甜的問候聲：“小瑾，這麽晚，什麽事。”
“那貼子是你做的。”唐瑾沒做任何試探，就直截了當說出來。
王雨真一時心亂如麻，她沒想到唐瑾這麽快就發現了。她覺得自己應當辯解一下：“什麽帖子？我今晚回家吃飯。唐叔還念叨著你，所以發生什麽，我都不清楚。”
唐瑾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我不希望看到與此相關的任何貼子。我不喜歡你這樣做。”
王雨真隻覺得心髒部位一陣疼痛，她還想說點什麽，就聽到手機被掛斷了。
六月的夏夜又悶又熱，沒有半點雨點落下。
她攥住手機站在走廊上，渾身被汗打濕。但是她卻感受不到半點暖意，因為小瑾的來電讓她入墜冰窖。他從來不會這樣嚴厲地與她通話。小瑾也從來沒注意過，她對接近他的女生耍的那些小手段。
為什麽這一次他會特地打電話過來。全是因為那個女人！
王雨真死死看著前麵一棟樓的第四層。右數的第五間房此刻在她眼中是如此地不堪入目。而楊小曼這三個字，她對此生出了無比的厭惡。
楊小曼正站在四樓的樓梯口。看著方圓緊張的來回詢問，她心裏一軟，故作輕鬆安撫道：“你別瞎緊張，這件事情，還得當事人才有發言權。”
方圓被楊小曼拖著向前走，她有些糊塗了，當事人還另有其人？
405宿舍小小的門口此刻塞滿了人。站在最外圍，都能聽到苗順美激昂頓挫，繪聲繪色的描繪。楊小曼拍了拍最外圍一個墊腳往裏看的妹子，笑眯眯說道：“要不要跟我一起進去，會聽得更清楚。”
那妹子正聽得盡興，見有人打擾，老不高興，轉頭一看！媽啊，正主來了。
她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嗓子一吆喝：“讓讓，讓讓，正主來了。”
然後，妹子非常機智地跟在楊小曼後邊，混進了405室。
原本激情講故事的苗順美被外邊一嗓子堵了個不上不下，在加上楊小曼已經進來，她立刻警惕地看著楊小曼的一舉一動。
楊小曼抽了一張靠背椅往苗順美麵前一放，然後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她用甜膩膩的聲音溫婉的說道：“剛才在外邊，沒有聽全整個故事，覺得有些遺憾。所以苗順美同學介不介意在說一遍。同時，我也相信，在場的各位一樣想再聽一遍精彩的講述。”
整個宿舍安靜了下來，人人都好奇緊張的看著兩人的交鋒，竟沒有一人出聲阻止。
苗順美倒是沒有中她的激將法：“大家都已經知道你做的醜事，也沒必要在說一遍來玷汙大家的耳朵。”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說明，說點不開心的事情讓大家開心一下是很有必要的。”楊小曼麵帶誠懇，“現在臨近期末，大部分同學都心情緊張，順美同學也做做好事，多說一遍讓大家放鬆放鬆，開心開心。”
她的話音一落，跟進來的妹子撲哧一笑：“說點不開心的事情讓大家開心一下！哎喲，楊小曼，你怎麽這麽逗啊。”
苗順美的表情就跟看瘋子似的，她漲紅了臉：“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敢講你帶小黃書進課室。”
“其實我真得很奇怪。那本書，包著書殼，你怎麽就能立刻斷定那是小黃書呢？然後嚷得全場都知道。”
苗順美立刻反駁：“還想狡辯，書殼上寫著少女之心呢，誰不知道那還是小黃書。”
“這位同學，你聽過少女之心是小黃書嗎？”楊小曼轉頭，看向那個進來的隔壁宿舍妹子。
那妹子一看就是心直口快的人：“剛聽她說才知道。”
“你瞧，大家知道了書名都不清楚，你怎麽能提前知道？還是說早就看過了！”楊小曼一字一句，如落地重錘。
旁邊圍觀的女生們也開始竊竊私語。
“你以為這樣，就能掩蓋那本書是從你抽屜裏掉出來的！周圍所有的人都看見了！”苗順美見風向不對，慌張地趕緊拉回正題。
楊小曼倒是不緊不慢：“昨晚我遲到進教室時，除了拎一袋麵包，就再無其他東西。教授都能替我作證呢！”
“那就是幫你放資料的人把黃色小說放你桌裏了。”苗順美反應也很快，“誰知道你旁邊都坐了些什麽樣的人！”
楊小曼露出嘲諷的笑容，不能栽贓她，就要離間她的朋友！
“如果告你誹謗，可是要上法庭的，苗順美你可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