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今年二十三歲,自打小時候記事開始,他就沒見過自己的父母,按照蘇老頭的話來講,蘇七是自己在垃圾堆裏撿來的,當年老頭第一次看到自己那繈褓中的小胖臉時,便動了惻隱之心。
“多可憐的娃啊,我一看到你那張小臉,我就知道我不能就這樣坐視不理!”老頭叼著煙鬥翹著二郎腿歪著臉對蘇七說道。
蘇七每每聽到老頭這樣的論調時就表現的十分的不屑一顧,這隻不過是老頭打算從小培養接班人而看中了自己而已,再說,被他撿回來的嬰兒也不止他一個,老子已經是第七個了。
不過也許是由於蘇老頭終生未娶的緣故,蘇七打小喝三鹿長大,營養不良怎麽看怎麽像一個幹巴巴的瘦猴子,打小自己就受人欺負,悲慘的童年沒過過一天的好日子,不僅如此,他還烙下了一個外號——猴子。
小時候蘇七受了欺負時常去找蘇老頭哭訴。
老頭卻對這種哭訴很是不屑一顧,瘦猴子體型幹小偷,還有比這個更美妙的麽!小偷,小偷你懂麽?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現在受人欺負,將來才會欺負人,這叫冤冤相報何時了,善惡到頭終有報。每當你遇到挫折的時候,你想想張海迪,想想王二小,想想海娃,想想……”老頭雖然對蘇七的遭遇表示不屑,但是嘴巴裏還是安慰著蘇七的,至於這種安慰帶著多少的誠意,這就不得而知了。
蘇七一直不齒老頭的人品,他說的話和幹的事情總是前後矛盾,若是矛盾文學獎能發給小偷的話,蘇七覺得這個獎項得從他開始往下輪。
蘇老頭是個慣竊,立誌在盜竊的路上走到巔峰的他在二十五年前被人家逮住後廢去了一根拇指,從此金手指雄風不再,傳說他曾經因此傷心了好久。
可這並不影響老頭對盜竊的熱情,相反,他在逆境中尋找到了自己新的人生目標——培養下一代。
說是培養下一代,不是說老頭良心發現,要為四個現代化做貢獻。而是他立誌要培養一個史上最偉大的小偷,就像祖師爺時遷一樣在曆史上萬古流芳的大盜,而且,他幾乎就要成功了。
“也就是你才認為時遷萬古流芳!”每當老頭沉浸在創造曆史的快感中的時候,蘇七總是在心裏暗自腹誹。
雖然心底鄙視蘇老頭,但是這並不影響蘇七對小偷生活的喜愛,甚至說起來,蘇七是蘇老頭七個弟子中盜竊天賦最高的一個!
二十三年來,自打蘇七第一次行竊開始,他就從沒有失手過一次,這個記錄至今沒有人能超越。
就在前幾天,蘇老頭接到了一樁單子,單子的目標是去南邊著名的富人區的一棟海濱別墅裏偷一樣東西,而報酬則是一百萬人民幣。
偷什麽東西能值一百萬?
“發單子的人真是一傻逼。”蘇老頭團夥一眾大盜紛紛眉開眼笑。
像這樣的富人區,對於蘇老頭的手下來說和不設防沒什麽太大的區別,而且這也是他們經常光顧的地方。聽說這次的酬金數額十分的巨大,蘇七不禁對於這次任務的任務目標來了興趣。
所以,蘇七一陣大包大攬,這次的活就落到了蘇七頭上。反正任務的錢都是打在蘇老頭的賬戶下麵的,誰去幹到頭來都是大夥平均分,所以大家也都沒什麽異議。
就這樣,蘇七提上褲子穿上外套在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笑罵聲中駕車朝著夕陽奔去了。
躺在一幢海景別墅中,蘇七的目光從落地窗中延伸出去,這已經是自己呆在這裏的第七天了,按照以往目標人物的活動規律,還有大約四十分鍾,他就要從別墅中出去了。而自己,將在他出門的三個小時之內把東西拿到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躺在床上的蘇七不停的在床上滾來滾去。
“這床可真舒服啊!”蘇七長長的歎息出聲,蘇老頭可舍不得花錢買這麽舒服的床,自己在這裏住了一個星期,已經有些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了,自己什麽時候能在這裏買一棟房子,在包養幾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嘖嘖。
想到這裏,蘇七見不得別人好的老毛病又犯了,他赤紅著雙眼惡狠狠的在心中發誓:這麽好的別墅不用來包二奶,老子不把你偷的連褲衩都不剩,老子就不姓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蘇七還在軟軟的大床上掙紮的時候,樓底下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抬頭看了看表,蘇七咧嘴一笑,從床上滾了起來。
該幹活了!
掩上別墅的大門,蘇七心裏有一絲得意,睡著別人的床,吃著別人的東西,偷著別人的東西,小偷這個職業簡直是從古到今最安逸的職業了,要是能順手偷走別人的老婆,嘖嘖,這生活,受不了了啊。
一想到這片別墅的另外一個名字,蘇七就忍不住的有些心猿意馬,二奶集中營裏麵不知有多少純潔的少女就此成了金錢的奴隸,想著姑娘們的苦難生活,蘇七恨不得立馬就翻牆進去拯救她們於水深火熱之中。
不過想歸想,蘇七的職業操守和他處男的真實身份決定了他要先完成這次的任務再去進行他的拯救計劃,可不能因為偷看別人洗澡耽誤正事不是?
根據雇主提供的資料,這次的目標被他的主人放在了一個十分隱蔽的保險櫃內,據說這個保險櫃的防護措施十分的到位,光開啟過程就要持續十多分鍾,與其說是這次雇主給的錢吸引了蘇七,倒不如說是這個由雇主嘴裏透漏出來的保險櫃引起了蘇七的好勝心。
天下哪有賊開不開的保險櫃?笑話!
隨手拿著一根別針往鎖眼裏捅了兩下,門就吧嗒一聲的向蘇七攤開了它的裙角,因為在另一棟別墅住了一個星期的原因,蘇七對這棟別墅可謂是熟悉的就像自己家一般,哪裏能藏東西,哪裏比較隱蔽,哪裏又能在牆上開洞而不會改變整個房間的結構都銘刻在了蘇七的腦袋裏,蘇七就像一個來檢修房屋的修理工東瞧瞧西看看,時不時的還趴在地板上敲敲打打,沒多久,蘇七便從一個地磚縫裏看出了端倪。
小心的撬開地磚,這個位置十分的隱蔽,從外表看根本看不出端倪,而且敲擊也沒有十分空洞的聲音,若不是蘇七去曾經在那座相同戶型的別墅了呆過一段時間,他根本不會懷疑到這裏。
地磚下麵是是一層壓的很實的夯土,蘇七知道,自己這次找對了地方,從口袋裏掏出兩個帶著拉環的螺絲狠狠的插進了夯土之中用力一帶,一個厚達四五厘米的夯土塊竟然整塊的被蘇七提了起來。
“這塔瑪太扯淡了,藏個保險櫃還要弄的和諜戰片一樣,不僅蓋上地毯,還要塞點泥巴?”
保險櫃就被壓在了土層的下麵,一個深約五十厘米長寬各四十厘米左右的暗格裏麵有一個小小的保險櫃,銀白色的櫃體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泥沙,提著保險櫃的把手,蘇七費了吃奶的力氣才將保險櫃提出來。
“我靠不是吧!”
提出保險櫃的蘇七看著保險櫃的櫃門,差點哭出聲來。著保險櫃是三合一卡帶麽,這是小霸王學習保險櫃?這裏麵藏著啥啊,有必要整成這樣麽?
也難怪蘇七要哭了,一般的保險櫃大體上有三種,第一種是最普通的一種,也就是常見機械密碼鎖櫃,這種機械鎖櫃算是較早期的保險櫃了,櫃門上有兩三個旋轉刻度和一個把手,隻要將刻度調對,隻需要輕輕的旋轉一下把手,保險櫃內就會朝著你攤開它的秘密。
第二種是隨著電子技術的發展而誕生的電子保險櫃,這種保險櫃應用了電子密碼以及IC智能卡等控製方式達到保險的作用。
第三種其實也算是第二種中的一種,那就是指紋識別的保險櫃,這樣的保險櫃上麵有個指紋識別的檢測儀,隻有在核對指紋之後才會打開。
蘇七看著上麵既有密碼刻度盤,又有電子密碼鍵盤,上麵還見縫插針的安上了一個指紋識別器的保險櫃欲哭無淚。
“這不叫人活了,這日子沒法過了,老子連高中都沒上過,你搞的這個高科技,你叫我咋開,你叫我的工作怎麽展開!”蘇七大怒。
看著保險櫃上的鎖眼,刻度盤以及電子鍵盤,蘇七覺得這張保險櫃的整個櫃門變成了一張大臉,帶著憨厚的笑容嗬嗬嗬嗬直笑。
“笑,笑毛笑!”蘇七一張瘦臉憋的漲紅。
“等老子這次的活幹完了,老子非要把這個保險櫃的菊花爆上一百遍!”蘇七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提起保險櫃的把手抗在肩上就拚了命就要往外跑。老子打不開這個破門,老子還不能把保險櫃一起帶走?蘇七一股子光棍勁上來就像一頭**的公牛,誰也攔不住,誰敢攔他,他就去爆誰的菊花!
就在蘇七搬著保險櫃偷偷摸摸的朝著一輛麵包車走去的時候,離俗氣大概一百米的一幢別墅的二樓窗戶上,緊緊閉著的窗簾詭異的一個閃光,一個長筒從窗簾中伸出來,死死的盯住蘇七的身影,就像一條毒蛇盯著獵物一般。
隨手彈掉手中燃著的煙,窗戶後麵一個男子掏出電話按下了撥出鍵。
“老板,目標沒有打開保險櫃。”男子拿著電話似笑非笑的說。
“哦?那,計劃是不是要改變下?”電話裏所謂的老板沉吟了半晌。
“沒必要,老板。”男子眯著眼睛猛的拉開窗簾,陽光照射進來,照在他那張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上,顯得格外猙獰。
“他把保險櫃整個都搬走了!”
“那按原計劃執行吧,記得處理的幹淨點。”電話那邊的老板沒有遲疑,冰冷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冷的仿佛要結出冰來。
在通往市郊區的一條公路上,蘇七放下電話猛的一踩油門,掉頭就朝著市中心猛的跑去。
“他媽的,交易地點竟然在一家咖啡館裏,這次的老板真是有病不淺!”蘇七咧咧嘴,被偷的人學電視劇,把保險櫃藏在暗格裏,還弄了一個三合一保險櫃。要自己偷東西的老板則是把交易地點定在了咖啡館,像極了港片。
半個小時後,蘇七的麵包車出現在了咖啡館那條大街的十字路口中,一個麵色蒼白的男子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似乎在閉目養神。
“下輩子別做小偷了,小子。”男子拿起手中的電話,按下了關機鍵。
轟!
一聲巨響響徹天地,離男子大概兩百米的地方,一輛麵包車猛然間化作火球……
尖叫四起,滾滾的濃煙從爆炸的中心點生疼,大街上有如爆發了海嘯的平靜水麵,猛然的炸翻了天,人們四散奔逃,仿佛受到了調戲的姑娘,雙手抱胸臉色蒼白的嗷嗷驚叫。
遠處的人不明所以想湧進去湊熱鬧,而離爆炸中心點較近的人則是拚命往外跑,夾雜在人群中的蒼白男子也隨著人流一臉驚惶的跑著,漸漸消失了……
濃煙散去,在一座大樓的樓頂上,一個男子隨手將那移動電話捏的粉碎:“隱劍仙尊,希望這一世,你不要再失敗了!我們……都等著你的好消息,我這一縷分神……”那男子的聲音越來越小,隨後,竟然整個人都消失了。
那人剛消失,那空曠的樓頂竟然出現了一道黑色的縫隙,仿佛是一道豎眼,而更令人驚訝的是,豎眼之中竟然跳出兩個一臉妖邪的人來,這兩人的額頭上都有一道生著血瞳的豎眼!
“混蛋,這次他們竟然又成功的將那隱劍仙尊送走了!”其中一個人皺著眉頭,冷冷的說道。
“哼哼,他們還真是不死心,走吧,啟動第二套方案!”另外一個人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走吧!”說罷,兩人又鑽進了那道仿若豎眼的縫隙之中……
蘇老頭看著晚間新聞,這是他最愛看的節目,某某富商來市裏投資啊或者是某某領導在哪裏視察,這晚間新聞就像一本盜竊指南,一直指引著蘇老頭前進的方向。
但是今天屋子裏的氣氛沒有往日歡快的氣氛,沒有眾人對那些附加豪門的品頭論足,有的,隻是濃重的酒氣和主播那永遠職業化的聲音。
“今天下午在之中心米蘭咖啡店附近發生的汽車爆炸,造成八死十傷。有關方麵立即啟動緊急預案,由市長親自建立的緊急指揮室的領導下,迅速展開案件調查和傷員搶救。本次事件被定義為恐怖襲擊事件。目前案件正在進一步的調查過程中,目前沒有任何組織對此次汽車炸彈事件負責。”
蘇老頭仰頭就是半瓶二鍋頭,皺巴巴的老臉上雙眼緊閉,兩行淚沿著皮膚上的皺紋緩緩流下,腦袋裏除了那張被炸成一團的車牌子外再無他物。
這輛牌照是蘇老頭自己親自做的假牌照,沒有任何案底,也不可能有人能用這個牌照查出什麽東西來。而蘇七……
“小猴子……”蘇老頭喃喃的低語。
“我已經安排老大老二老三去給你買你最喜歡的小白兔內褲和盜版毛片去了,這二十三年了,我為了讓你專心練功,連累了你幾乎都沒碰過女人,你的六個哥哥和兩個弟弟都早早的結束出了處男生活,唯有你……”
老頭想到這裏,眼眶中的淚水就更加的多了。
“老子一定給你找收益最好的紮紙把式,給你紮最漂亮的紙人,你喜歡的蒼井空武藤蘭,還有哪個什麽嬌,隻求你在天之靈,不要怪師傅啊!”
“小猴子,老子豁出這條命,也要給你討回個公道,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老人仿佛一下子蒼老了二十多歲,酒瓶朝身後一扔,雙眼猛然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閃耀著凶狠的光芒。
“小猴子是老子畢生的希望,誰敢叫老子絕望,老子就讓誰知道!”
“我蘇九指可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