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氣抽你!

京城向來是達官貴人富商文人齊聚的地界,這裏是財力權力軍力最著重的地方,這些人有錢有權有勢,自然也會享受。

京城東郊地界,因為天然環境自成了一片鬱鬱蔥蔥的桂花樹林,每到七八月份姹紫嫣紅的桂花樹開始綻放著它的美麗,空氣中泛著清甜的花香,不時有翩翩彩蝶飛舞。在京城以全國的百姓貴人有機會都會來這裏賞賞花,說不定還能碰到一些同來的年輕公子小姐發展一段感天動地的感情之類的。後期這裏漸漸發展成年輕男女們常夏季遊玩於此的習慣與娛樂。

大齊先祖皇帝中的一位就出了一個喜歡遊山玩水,書畫很精的皇帝,他遊曆過此地,覺得每年隻有兩個月看桂花樹實在枉費賞遊勝地的稱號,便下令在桂花林外建子一圈四季常綠的竹子林,又在周邊建了許多涼亭,以及人工假山石等賞玩級佳的景物。發展到現在,這桂花林已經成為京城第一景觀。

隻不過當丁紫來到與雲希雨相約的地點時,她頓時覺得便是她身處開著各色鮮花的桂花林中,都沒有眼前的影物養眼。

丁紫帶著喜兒與鈴與玉瑜是最晚到的,藍青淩,雲希文,薛雨,雲希雨與夏玲月白霜雪已經男的一圈女的一圈閑聊了起來,感覺到丁紫的走近,眾人轉頭看過來,所有人都是眼中都帶著驚豔。不同的是藍青淩一群人對丁紫,而丁紫則是被眼前的美色迷住了一會眼睛。

今日的丁紫一身白色打底儒衫,上麵繡著栩栩如生的青竹,走動間,那青竹似乎活了一般與身後的竹相交相輝映起來,她仿若從竹林走出的竹林仙子,身上帶著一種活靈活現的朝氣,讓人一見便是眼睛一亮。

丁紫向來不喜歡太煩繁瑣的裝扮,大概是前生身為大公主每天從頭到鞋子,都要以大公主的身份細小入微的打扮,重生後她總不喜歡在飾品上耗神。但她又是聰明的,雖然她從不會讓自己顯得很奢華,卻從來不掩示自己的美麗。

因為是郊遊,丁紫今天特別梳了一個百合髻,兩方各插了隻白玉蝴蝶籫,中間發髻戴了個一隻以金打底,以紅寶石為眼,翅膀又用五色石鑲嵌的栩栩如生的的七彩蝴蝶展翅欲飛。她這身形頭不是頂美,不是華麗,卻是說不出的靈動誘人,丁紫五官又很是精致美麗,帶笑的雙眼湧現著暖暖笑意,她一出現,眾人皆覺得一股溫暖的風舒服的吹過,心湖波蕩陣動,皆是無法平靜。

“紫兒,你來晚了,該罰!”雲希雨眨動著晶亮的眼睛,臉上毫不掩示對丁紫的驚豔,快跑了兩步走近抱住丁紫的胳膊笑道,今天的雲希雨還是一身粉裝,臉上妝化的很淡,頭上也選擇少飾品的配了三隻桃花釵,卻顯得她清爽嬌俏,惹人憐愛。

“表姐想怎麽罰紫兒呢,紫兒願受罰。”丁紫淺淺笑著,可愛的眨眨眼睛,又是看愣了雲希雨,她嘟著嘴抱怨道,“表妹可別跟我這麽笑,好看的跟什麽似的,我便是想罰也不忍心了。表妹是故意的吧,你算準了我見不得美美的你有一定點痛苦了。”

丁紫笑著捏捏雲希雨白皙光滑的手背,略顯幾分討好:“表姐也知道紫兒膽小了,自然不想被罰了,不過也是表姐最疼紫兒了,不然我怎麽糊弄的過去呢?”

“哼!你倒是嘴甜,好吧,看在我這麽疼你的份上,這一次饒了你吧,下次可不許了啊。”雲希雨搖搖頭,一副我好寬宏大量的樣子,看的丁紫主仆三人,以及周圍的男女好友都嗬嗬樂了起來。雲希雨真是相可愛的女孩子,有她在,少有吝嗇笑聲的人群。

丁紫扶著雲希雨先是衝著藍青淩薛雨雲希文夏玲月與白霜雪都行了禮,今天衝著是郊遊丁紫禮還沒行完,便被雲希雨拉扯的攔下了:“我們是出來玩的,行那些個虛禮做什麽。再說了,本來我們就約的四個人出來的,誰知道哥哥聽說咱們來東郊玩,便也顛顛跟來,當時世子與小候爺也在旁邊自然都過來了。我們幾個女兒家出來玩,有他們在一邊多不方便,也不知道忌諱一下。哼!”

雲希文連忙抱拳,道歉道:“妹妹可別再諷刺哥哥了,哥哥不就是好久沒來這裏玩,聽說你與表妹前來便沒多想,妹妹不是現在想趕哥哥離開吧。”雲希文今天一身湖綠色窄袖長袍,頭上高高梳起,麵色俊美如竹如蘭的美公子帶著幾分討好的求饒,怕是誰也難以生氣了吧。

雲希雨哼了一聲,有些不情願的道:“好吧,反正今天我們四個女子出來也不太安全,就讓你充當下侍衛護著吧,這是你跟來的代價,不許反對!”雲希雨頭脖子一場,十分高傲的命令著,讓雲希文這個好哥哥看的笑著直搖頭,連連回是。

丁紫深看了雲希雨一眼,她一直知道這個表姐是聰明的,隻是看起來衝動卻不是沒腦子。丁紫瞄了眼一邊的夏玲月與白霜雪,見她二人麵色輕鬆了許多,心中發笑。表姐剛才是故意拿表哥做筏子,不然怎麽解釋她約了丁紫她們三女前來,卻又帶了三名俊美又身份不凡的男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給安排男女相看討論親事呢。說著府中巧遇,雲希文一時沒多想隻為遊玩,便少了那份尷尬,而且這話若不是雲希雨說出來誰說都不合適,丁紫也是暗自佩服,因為換作她,便是心裏不舒服,倒也不會說出來的。

雲希雨也鬆了一口氣,連忙提議道:“本來我與表妹和玲月霜雪隻想坐在一處賞賞景便算了,但是今天哥哥與世子小候爺既然也來了,自然不能隻是賞景了。”雲希雨眼珠子一轉,笑顏如花。

“妹妹想到什麽玩樂的,不妨說出來,哥哥今天厚臉皮跟上來,自然要讓妹妹玩的盡興了。”雲希文笑著走來摸了雲希雨頭一記。

“我一直聽說你與世子小候爺經常騎馬賽馬,卻鮮少聽你們說勝負的事,這一回我們便要親眼看看,我要看你們三個賽馬,世子與小候爺不會不給我們麵子吧。”雲希雨都這麽說了,還讓人家說什麽啊,藍青淩與薛雨點點頭,雲希雨頓時張羅著找地方。

最後地點定在桂樹林外緊挨著一條小溪泉的地方,在這裏不但能看到不遠處桂花林與竹林交相映襯的美景,對麵還是洋灑著陽光顯得波光粼粼的溪水,雲希雨丁紫幾人的丫環卸了馬車裏的東西,鋪著大布巾,上麵擺了個小木桌上放著點心茶水等,下麵臨著溪邊的地麵不若一般溪水地都是小碎石,而是鋪了一層沙土,在這裏賽馬即賞景又賞人與馬,還真是賞玩極佳的地方。

藍青淩薛雨雲希文去往一邊套馬,雲希雨則與丁紫夏玲月白霜雪坐在地上聊起來,夏玲月認真看了丁紫一眼,鬆口氣道:“之前在宮中一直再沒有與丁女官相遇,一直很擔心你,現在看你沒事就好了。”夏玲月今天一身淺黃紗衣,衣領處在輕風吹送下,柔柔飄動,顯得更加溫婉柔美。她真是個很善解人意的女子,丁紫發現她很難不喜歡夏玲月,而她口中的擔憂自然是指丁靜在宮中與馮玉華的醜事,當時雲希雨急匆匆的找人,她們多少也猜到些。丁靜之後醜事被曝,她們多少也能想到,當時丁紫可能也有危險,隻是當事人不說,這種事她們也不好問,但夏玲月會找這個機會問,看來是真關心丁紫的安危。

白霜雪臉上表情冷冷的,隻是眼睛卻緊盯著丁紫,沒說話卻也是在意的,丁紫發自內心的笑道:“多謝你們的關心,有你們這兩個朋友擔心,我真的很開心。我當你們是朋友,你們千萬別這麽客氣叫我紫兒就好了,當時我隻是有些頭暈,到一處比較陰涼的地方休息。表姐也是糊塗的,走慢幾步竟然迷路讓我們走散了,才那麽著急的,後來知道表姐緊張的跟什麽似的,我還嘲笑她很久呢。”

“行了行了,你就知道打趣我,知道我嘴笨總欺負我,玲月霜雪你們今天可看到了,我這表妹的嘴那可不是一般的伶俐吧,我平時還不知道怎麽被她擠兌呢,你們可要為我報仇啊!”雲希雨哼嘰一聲,衝著夏玲瓏月白霜雪開始裝可憐。

“表姐可是冤枉紫兒了,紫兒哪敢擠兌您呢,我巴結你都來不及的,要不然你這張甜嘴還不得說的我自慚形穢啊,還能說的你受委屈了。讓玲月與霜雪你們快評評理,我們看起來是誰欺負誰啊!”玲月霜雪看著丁紫與雲希雨的互動,兩人看著不禁發笑起來,倒是很羨慕她們關係這麽好的表姐妹。

“我們兩個可不敢評理,別到時候一個說不好,被你們兩個伶牙俐齒的姐妹擠兌,才是我們的委屈呢!”夏玲月捂著嘴笑道,白霜雪臉上也泛著淡笑。

“怎麽會呢……”

“那怎麽可能!”丁紫與雲希雨同時出聲,四人愣了下,頓時都笑開了。

另一邊正在套著馬鞍,準備賽馬的藍青淩與薛雨雲希文三人拉著馬在一邊說著話。

“我說你們一會可讓著我點,也讓我在表妹麵前漲漲麵子吧,不然我這個表哥當的太沒有威信了,每次都是跟妹妹鬥嘴。”雲希文像是抱怨,眼中卻忍不住笑意。

藍青淩套馬鞍的手一頓,斜眼撇了雲希文一眼:“你若有什麽可以漲麵子的倒也行,糊弄出來的結果,早晚被拆穿,你又為何非在丁紫麵前裝模作樣?”藍青淩眼中滿著很重的疑惑,以及深思中的危險,黑眸幽深。雲希文隻感覺身子好像被冷水澆了一記,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再望向藍青淩時,他又是那冷淡的不盡人情的樣子,雲希文直皺眉,難道是他的錯覺?

便是薛雨也衝他露出懷疑的目光,那表情雖然沒多惡劣,但也算不上好,雲希文不自覺摸摸臉頰,清咳一聲道:“你們想到哪去了,我對表妹可沒非分之想,不過這人皆有愛美之心,今天表妹這樣光彩照人活力四射,便是表哥我也想在她麵前出彩一回,你們不配合,就不是我兄弟了。”

藍青淩眼中流光一閃,隨即消燼在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中,冷哼一聲:“我們什麽時候是好兄弟,你那三流騎術,我便是讓你你也贏不了,少丟人現眼了。”

“你……我是你兄弟你都這樣嘲笑我,藍青淩我真討厭你這張臭嘴。”雲希文氣結。

說起來藍青淩薛雨雲希文都是文武雙全的優秀男子,這騎術本也是不分上下的,就算藍青淩強上那麽一點點,但每次雲希文也不會輸的太難看就是了。

就像雲希文所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一邊有如花似玉四個漂亮女子觀看著,雲希文哪能沒半點虛榮心。再說了藍青淩與薛雨平時對俗物表現的快成為和尚一類的無欲無求,要是平時要求他們衝著交情多半也是答應的,當然了以前雲希文倒也沒提出過,今天看到丁紫的驚豔麗出場他才起了幾分心思,卻沒想到今天一提出來就被拒絕,這反倒更激起他爭第一的決心:“好,你們不答應更好,我一定會憑實力贏過你們!”

藍青淩摸著自己愛騎的鬢毛,眼中隱過一種異光,薛雨臉上帶著笑,套馬鞍的動作更加小心翼翼。

作為比賽發起者,雲希雨眾望所歸成了裁判,她立在一側,臉上掩不住興奮揮著手帕:“哥哥,你可別給我丟臉啊,我可是在表妹麵前賭你一定會贏了,你可不能輸。”

雲希文自信笑道:“放心,哥哥一定盡全力贏個第一給你。”

藍青淩在一邊冷哼,半點不給麵子,雲希文不滿道:“我跟我妹妹說話,你聽不慣就別聽,打擾到我們了。”

藍青淩繼續冷哼,雖沒有說話,卻甩來一個鄙視不屑的眼神,好似在說一直輸的那個還想贏,作夢呢!

雲希文氣的漲紅了臉,他突然覺得這個冷麵閻王,今天的話似乎特別多,臉也沒那麽冷了,比往日更注重比賽結果!難道這是他的錯覺?雲希文一皺眉,看了看花如似玉正在談笑的丁紫三人,難道真是愛美之心,便是藍青淩這個不懂溫柔為何物的怪物,今天也動了春心了。那可不得了了,雲希文勾唇一笑,正想要做什麽,忽聽雲希雨嬌脆的聲音:“開始!”

雲希文愣了一記,轉頭之時隻看到藍青淩與薛雨的寶馬就如離弦的箭一樣飛奔而出,雲希文大驚,急抽了記馬鞭:“駕!”三匹馬相繼奔出,雲希雨在一邊上看的直跺腳,衝著丁紫白霜雪與夏玲月止不住抱怨,“啊啊,哥哥好笨,竟然被落下了!”

丁紫笑道:“表哥那是懂得謙讓,這次發起人是表姐你,他自然算的上主人,讓著客人一二也是應該的。”

雲希雨愣了下,頓時眉開眼笑,雲希雨本身就長的漂亮,又是護國候府上下護在心尖上的人,從小嬌生慣養又活潑開朗,雖比丁紫年長有十三,還沒有兒女情事的自覺。再說護國候與夫人雲希文都是俊男美女,雲希雨從小看的多了,便是藍青淩薛雨這樣的美男子,也沒開啟雲希雨的小女兒思春之情,在她印象裏最親的還是她親大哥,在一群好姐妹麵前自己哥哥輸了太沒麵子了。丁紫這樣一說便是雲希文輸贏都不覺得尷尬了,雲希雨笑眯眯的抱著丁紫,狡猾的嘿嘿一笑:“是呢,哥哥常說謙讓是美德,我以哥哥自豪。”說完雲希雨先不好意思笑笑。

夏玲月白霜雪捂嘴,沒揭穿雲希雨那點小心思。

賽馬道其實就是延著桂花林邊上一條小溪繞上一圈回到終點,誰第一到達便是誰贏,反正隻是個助興的賽事,丁紫她們都沒將比賽輸贏太當回事。可這不包括比賽的三人,他們現在可都抱著必勝的信心應戰,馬剛一奔出,三人同時身子一矮,身體緊貼馬身,右手甩出時不時抽打馬屁股,三匹馬不斷嘶鳴跑的更加用力。

今天的薛雨一身天藍色雲朵鍛衣,隨著馬的不斷飛騰就好像真的飛天一樣,比起平時他出塵的好似不是人間男子,現在的他多了一分揮灑熱血的豪情,突顯了幾分男子氣慨。

藍青淩今天一身紫色滾金邊繡暗花的長袍,頭發隻用一條黑鍛綁住,馬匹飛奔而起,烏鴉黑一般的墨發揚起一個極致的弧度,他背後挺直,好似伺機等待獵物上門的豹子,張揚霸氣隱隱透著危險。此時他麵色沉靜,眼睛出奇明亮,緊繃著的側臉神態甚為認真,周身一股自信的神彩,讓他看起來比平時冷漠的他更多了幾分出彩,簡直看著便移不開眼睛。

藍青淩薛雨雲希文的三匹馬皆是寶駒,隻是品種略有不同,速度上其實相去不遠,在這種情況下三人比拚的自然就是騎者的實力了。開始領奔一直是薛雨,藍青淩雖然姿勢完美,卻一直沒有動作,在這樣的情況上雲希文也快馬奔來,一時間藍青淩竟被落後。不過薛雨與雲希文不見放鬆,反而更是嚴謹以待。

直到回程的拐角處時,藍青淩突然頰緊雙腿,奮力一甩馬鞭,馬嘶吼了一聲,前腿突然重重著地,後腿跟進,那匹馬好似飛起一般,連奔一步卻比平時多上半步還大的距離,薛雨雲希文一驚,千小心萬小心還是被藍青淩抓住了反擊機會。兩人連忙抽起馬鞭,想要追趕而去,可因為轉彎的巧勁加上藍青淩時間力道與速度的把握的完美,他們就是馬上反映過來,卻也追不上去了。

藍青淩薛雨雲希文三人賽馬,藍青淩從來不是領跑的人,可十有八九第一皆是他,因為他是三人中最懂得審時適度以及籌謀大局的人,便是作為對手的他們也不得不佩服,藍青淩一路領先到最後,竟然甩開後麵薛雨雲希文一米多的距離。

三人微微喘口氣,突然覺得有些怪異,本來該急吼吼朝她們叫的雲希雨呢,其它人怎麽也禁聲了,他們可不會以為是丁紫她們太驚訝嚇傻了之類的,當抬起頭時,他們心中微驚,狠狠被揪起。

藍青淩三人比賽剛開始,丁紫四人正在熱火嘲天聊著天,突然有一道突兀的女聲傳來:“丁女官好興質,來這裏賞玩。”

四人轉頭看過去,卻是藍若琳林佳倩詭笑的看著她們,不遠處藍青重竟然牽著匹馬在眾多護國的陪護下,緩緩向她們走來。四人驚了下,心中不喜,麵上卻恭敬的行著禮:“太子殿下,若琳公主,佳倩郡主安好。”

藍若琳冷笑:“本公主看不到你們自然會安好。”如此不留情麵的話,立即讓丁紫四人變了下臉色,卻不得不恭敬對待。

丁紫行禮姿勢未變,微低著頭說道:“打擾到公主了,微臣幾人先告辭了。”說罷便要丫環們收抬東西離開。

藍若琳又笑了,臉上帶著幾分意味不明:“本公主沒讓你們走,你們敢走,好啊,分明沒將本公主放在眼中,來人,給我掌嘴!”這分明是惡意刁難。

丁紫挺直背部,麵上沒有表情的看著藍若琳,以及她身後的臉露幸災樂禍的林佳倩,眼中隻有冷意,直言道:“公主與郡主也來這裏賞景,真是巧了。微臣也是聽說這桂樹林是大齊先祖為了大齊百姓能有一個賞玩極佳的地方命人興建的,微臣一心向往,才同幾個朋友前來賞看一番。公主更是有心了,說起來這地方也是大齊皇家的地方,公主不時前來玩賞也算是盡了對先祖的孝心,公主可是大齊現在的第一貴女,有您的帶領想必這裏會比以前更加的興旺,來到這裏的貴女必定心中皆喜,更為尊敬公主了。”

藍若琳帶笑的嘴角一僵,麵色更加不善的瞪著丁紫。

這桂樹林既然是大齊先祖的地方,才是為什麽這麽多年來建的越發興旺與遊客絡繹不絕的一個原因,誰能不給先祖皇帝幾分麵子。正因為這裏代表的意義不同,桂樹林裏發生矛盾打鬥的事件五根手指都數的過來,便是那些鬧事的最後都被京兆府尹以擾亂京城治安為名抓去嚴懲,還不是因為這裏是先祖皇帝興建的,本身就給人一種尊崇,而皇家也不會允許先祖留下的東西被人破壞汙了名聲。

丁紫四人一直是慎小伏低做人,藍若琳卻是沒事找事,真打了丁紫,隻會讓藍若琳吃不了兜著走!

正因為藍若琳是公主,她剛才的行為已經仗勢欺人,而且還是在先祖留下的園林裏,更有仗著是皇家之勢仗勢欺人的嫌疑。先祖皇帝建立這裏是為什麽,就是想讓百姓們多個玩樂處。

皇家這些年不是沒想過將桂樹林圈起來,隻給貴族賞玩,可是這地方開放許久,若是突然被皇家利用起來,那在百姓心中隻會有皇家小氣貪心隻懂自己享受玩樂的名聲,更難聽的可能還會說皇室中人皆貪婪,圈起來,還不定做些什麽下作的事情,所以一直拖到現在。

連皇帝都不敢輕易動桂花林,藍若琳不過一個公主就趕驅逐別的遊客,簡單直太霸道不過了!而在這桂花園裏平日裏賞玩的人很多,藍若琳與丁紫發生矛盾,下一刻便能傳開。這裏不止貴族,還有平民百姓,下一刻藍若琳的名聲就會在整個大齊臭了。皇上要是不想她背負不敬先祖的名聲,那必是嚴懲不過的。

藍若琳臉氣氣的漲紫,咬著牙卻不敢再下令責打丁紫,看著丁紫今天一身白衣靈氣十足的裝扮,藍若琳更是恨的不行!

不過就是來遊桂花林,竟然穿的這麽招搖,分明就沒安好心。藍若琳一直覺得丁紫就是個狐狸精,一天天隻想著勾引人的媚術,最是下賤不過的。現在這麽看來,再想到自己聽到的消息,更是氣的不行,所以才想來個下馬威,沒想到反被丁紫將了一軍。

藍若琳哪裏受過這種氣,可是被丁紫一說她也真不敢再鬧什麽事情,此時藍青重信步走來,今天她一身金色滾銀邊的長袍,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還真是個走到哪裏都是個發光體。

藍青重眉眼帶著一分笑意,轉分出兩分冷意瞪了藍若琳一眼,後者被看的脖子一縮,同樣瞪了丁紫一眼,不過藍青重的出現也算為藍若琳解圍了。

“這麽巧,幾位小姐今天也有雅興來這裏賞花,既然碰上了不如一起吧。”藍青重和謁的提議著,跟著藍若琳剛才的張揚跋扈還真是天壤之別,不過藍若琳不喜歡丁紫她們,丁紫她們同樣不喜歡太子這一行人。

丁紫回頭看了雲希雨三人,從她們三人眼中看到拒絕,馬上笑著道:“太子公主郡主都是金貴的身份,賞看的景致也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看的出好壞的,微臣豈能留下來給太子公主添堵呢,這便離開了,祝太子公主賞玩快樂。”

丁紫說完轉身要離開,藍青重臉上卻是一笑,伸出突然拉住丁紫的胳膊往身邊一帶,丁紫愣了下,連忙後退幾步,所以當藍青淩三人回來時,看到的便是藍青重突兀拉著丁紫手腕的情景。

丁紫掙紮的收回手臂,望向藍青重時更是眉眼皆帶著一分惱意,卻是妝點著丁紫的樣子更顯活力,豔光四射,藍青重眼神微晃笑,卻聽丁紫道:“我知道太子殿下體恤微臣耳朵不靈光,可有什麽事也不用靠的這麽近的說,這個距離微臣還聽的清楚太子殿下的話。”這話分明帶著幾分嘲諷,藍青重卻不在意就當聽不到,他抬頭一看,下麵藍青淩薛雨與雲希文各個黑著臉奔過來,他笑意更濃,眼中分明帶著譏諷與挑釁。

然而就在他出神的片刻,丁紫手臂突然一用力,狠狠往後一拉,身子踉蹌幾步差點摔倒,被身後的雲希雨立馬扶住,手臂得救了。

“太子也來了,真是巧。”藍青淩冷著一張臉,看著笑容不減的藍青重語帶譏誚,他可不認為藍青重他們的出現隻是巧合,看著一側從他出現眼睛便沒轉過彎的林佳倩,藍青淩眼中冷光一閃。以前他對林佳倩太客氣了些,竟然讓她認不清自己是什麽身份了。

在藍青淩看來林佳倩是根本配不上他的,便是她是林王的嫡女與他身份相當,林佳倩也絕對配不上藍青淩。不知道林王是蠢還是裝糊塗,曆代皇帝最忌諱的都是擁兵自重,別說林佳倩的感情已經大齊傳遍了,皇帝到現在還裝著糊塗就已經在表明皇帝不讚同兩個手握重兵的王爺結親。便是藍青淩從第一次見到林佳倩就本能的厭煩著她,若不是丁紫的出現,將來藍青淩要娶的也是皇親宗族的女子,絕對與她沒有半點可能,就是林佳倩自賤安王世子側妃,藍青淩這裏也絕無半點可能的。

他甚至不太懂,這個女人是有多賤,他上次在皇宮中那樣直白的厭惡她,現在還能如此不要臉看他,藍青淩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罵這個女人。轉頭看著麵色沉靜,嘴角勾著冷笑的丁紫,藍青淩覺得心情才能好那麽一丁點,當然他自然不會承認,他看到丁紫那麽急切的與藍青重拉開關係讓他開心了。

順著藍青淩的眼神看向丁紫,林佳倩垂在袖子裏的拳手緊緊握起,額上隱隱有青筋浮動,又是這個賤人,若沒有她青淩不會這樣對她。以前青淩便是對她再冷漠不與她說半句話,可不會開口罵她,眼中也不會流露出不喜來,至從丁紫出現後一切都變了。當初她的感覺果然是對的,丁紫就是她最大的情敵,原本林佳倩還想過壞了丁紫的清白讓她沒有機會與藍青淩有接觸便放過她,但一次又一次被丁紫躲過後,林佳倩看向她的眼神已帶殺意,不死不休的殺意。

“是很巧,竟然碰上了,不如一起吧。”藍青重很是大方的提議著,然而藍青淩丁紫等人根本無人一回答,倒顯得他有些急迫與猴急,更顯尷尬。藍青重臉色微變,他可是堂堂太子,這些人竟然半點麵子也不給他,豈有此理!

林佳倩看著待在一邊吃著草的三匹馬,眼中閃過異樣,笑道:“原來青淩小候爺與雲大人剛才在賽馬,他們男子剛賽了一場,不如我們也賽一場吧。”說著,麵帶笑容望向丁紫,眼中誠懇,語氣也不帶絲毫強硬,若不是丁紫對她很了解,還真以為林佳倩自來熟的將她當成朋友,想一起以賽馬會友呢。

丁紫麵色突然柔和許多,好似一朵安然燦放的百合花,眼中滿是無奈:“郡主才貌雙全,騎術自然強於我們,我們可不敢獻醜了。再說我們四個弱女子,平日隻在屋中繡繡花寫寫字的,看別人賽馬還行,自己上去摔著碰著的,到時候賴上郡主可就不好了。”

林佳倩笑容僵住,隨即又是笑道:“咱們大齊是馬背上打下來的江山,一直很推崇馬術武藝,大齊國從上到下,從老到少,從男到女有哪幾個不懂騎術的呢。除了那些連吃飯都成問題的,哪家不讓子女習武騎馬,今天我們都是來賞玩的,隻不過隻觀花未免太單調了,丁女官和幾位小姐怎麽妄自菲薄起來,以賽會友何樂不為呢。還是丁女官當真覺得大齊一直以來推崇的武與騎術不值一提,你是看不起的?”

丁紫心中微緊,林佳倩分明是胡攪蠻纏,今天她不與她比試賽馬,她便給她扣個看不起大齊看不起皇室更甚者對當朝皇帝的罪名了。

雲希雨一直安靜的等著,因為她覺得表妹能麵對這些,隻是現在聽到這裏,心裏也有些發緊。林佳倩怎麽可能隻是好好比賽,說不定比賽的時候故意撞紫兒的馬,或是打到她摔下去受傷的,雲希雨很是緊張的走上前要說話,林佳倩突然望過來冷笑:“雲小姐也是這麽想的,馬術在你們看來一文不值?那麽你們豈不是看不起那些曾經替先祖衝鋒陷陣的武將們,雲小姐難道忘記了你先祖也是幫先祖打江山的功勳重臣,不然也不會被封為二品開國候了。若是被雲小姐先祖知道,雲小姐如此看不起武將,怕是要寒了他老人家的心了。對了,我倒是忘記了雲大人也是個武人呢,雲小姐這是連親哥哥都看不起了?”

雲希雨一愣,隨即被氣的滿臉漲紅,林佳倩太可惡了,故意指摘她不敬先祖便罷了,還想挑撥他們兄妹的感情。他們親兄妹豈是林佳倩一句話挑撥的了的,隻是被這樣一說,雲希雨隻感覺被惡心到了,一口悶氣想發卻發不出來。

丁紫突然輕笑出聲:“佳倩郡主何需將事情想的這麽深看的這麽重,今天出門賞景不過為了舒心,討論這些豈不是破壞大家的好心情嗎。佳倩郡主怕是沒聽過佛家的個小故事,說是有一個自信佛禮通透的俗家弟子,總喜歡與人談論佛道,有一天他遇到一個遊方和尚。便問道:我極喜歡佛禮,我要與你論上一論,即是論佛那和尚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兩人對論了兩天兩夜那人輸了,他心中有氣,便問那和尚:你覺得我像什麽。和尚平靜望著他,慈祥道:我看施主是佛。那人卻是冷笑氣道:可我看你就是坨屎。和尚隻是笑了笑,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那人,之後繼續遊方化緣去了。那人覺得和尚走前的笑容很怪,便坐著想了很久,突然一個驚醒,心中滿意是感慨喃喃道:一心向佛,佛留心中,那麽看誰都是佛。如若你心中裝著屎,看到誰都是屎。”

丁紫的話一落,在場的眾人臉上表情都僵了下,同時望向林佳倩。隻見林佳倩被氣的臉上已現扭曲,黑沉沉的都看不出原來的麵色。

丁紫分明是諷刺林佳倩就跟那個俗家弟子一樣,天天肚子裏想著屎,想著不敬皇室,所以看誰都是屎,看誰都是大敬,好讓她覺得自己不敬是正常的。丁紫雖然是講了個小故事,卻是把林佳倩罵的更狠。

林佳倩差點氣仰過身子,冷冷的瞪著在場皆有些憋笑的眾人,便連藍若琳都緊抿著嘴角,眼中笑意濃鬱。一直溫柔端莊如她,竟然被丁紫這樣嘲罵,林佳倩氣裏氣的直抽搐。

在場男子望向丁紫的眼神無不帶著幾分不可思議與歎息,這女人真是半點不吃虧,吃了虧也馬上討回來,這故事一說完林佳倩根本無法反駁。若是她說丁紫在嘲笑她,那便說明她心裏就是裝著屎,裝著對皇家的不敬。但若是不承認吧,誰都聽的出來丁紫是在嘲笑她,她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你看她平時發生什麽事,都端著的臉現在變了樣子,足見有多氣了!

林佳倩平複了好久的心思,才壓下心裏的恨意笑著道:“不過是賽馬而已,我可不懂丁女官說的那些個道理,丁女官便是不想賽,也不能代表雲小姐,白小姐和夏小姐吧,你們說呢。”林佳倩臉上全是警告,今天要是不賽上一回,林佳倩這臉就別想找回來了。丁紫可以不將林佳倩放在眼中,不代表別人願意得罪她。

雲希雨剛被林佳倩指責此時也沒辦法拒絕,丁紫見其它三人都同意了,心裏卻猛然升起不陣不好的預感,林佳倩從剛才開始便一直提議著賽馬,難道裏麵還有什麽別的事嗎?她萬不能讓表姐遇險,丁紫皺眉說道:“既然郡主提議了,我們自然都要參加了。”

林佳倩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當事人都同意了,其它之人自然沒有不同意資格,加上藍若琳六個女子同時牽出馬騎上,太子當裁判,在他一句“開始”六匹馬同時起步。

異變,突然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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