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赤果果的挑釁!

作為給南泰兩位皇子,大齊兩位王爺舉辦的洗塵宴,自然是十分受到重視的,早在皇上下旨時,便派著皇城禁衛軍,與城邊護衛加以京兆尹派兵三方盤查京城的治安,對於行為有異的人,不惜先仔細盤問或是暗中看守審問起來。

這兩日裏,藍月院迎來一個不怎麽受歡迎,本身卻不自知經常來找丁紫閑聊的人,正是吳月娥本人!

“世子妃,表小姐求見。”這兩日裏,丁紫突然調來雪碧管著通傳之類的事宜,再加上雪花因為雙滿院的事受罰送走,丁紫又順便將雪碧提為了伺候藍青淩的大丫環,管著雪花原來的工作,所以這兩日吳月娥進藍月院,皆是雪碧通傳送信的。

丁紫正臥在軟塌看書,聽到雪碧的話,懶懶應了一聲,道:“將喜兒叫起來伺候本妃穿衣吧,你先讓表小姐在花廳等候,本妃換完裝便過去招待。”丁紫說完便起了身,卻發現雪碧還站在房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丁紫疑惑道,“怎麽,還有什麽事?”

雪碧抬起頭,望著丁紫眸光流轉,深望了丁紫兩眼才小心問道:“世子妃對這位表小姐似乎很好。”

丁紫笑了笑:“這是自然了,再怎麽說也是王妃娘家的人,又是世子的表親,本妃自然要上心一些了。”

雪碧喉嚨處劃動了一下,不死心的問道:“可是……世子妃您難道不知道這表小姐這兩天總來找您的原因,表小姐一坐便是一日,還非要等到與世子與世子妃用了晚膳才走,世子妃不覺得表小姐這行為有些……”雪碧想,她說到這份上丁紫應該明白她的意思才對,連她都看出來吳月娥這分明是衝著世子來的。

丁紫不甚明白一般,她眼神清澈,卻望不見底道:“自然是因為沒見過世子這個表哥,所以促進感情呢。”

雪碧還要說什麽,但看到丁紫的眼神時,突然頓住不說話了,抿著唇便出去了,喜兒此時玉瑜走進來,臉色也不是太好:“小姐,您還放任吳月娥進出,真出什麽事可怎麽辦。”

玉瑜雖然沒有說話,卻也連連點頭表示認同,她可不認為這世上有什麽真心不渝,永遠不變的男人,雖然她現在看著藍青淩好像不錯,真心對主子好,但難保日久生情這一套。自然是少跟女人接觸為好!

丁紫坐在梳妝鏡前,卻笑著意味深長:“喜兒、玉瑜,有些事既然阻止不了,何不看看發展呢,你們準知這會是個麻煩呢,或許這個麻煩反而成為解決麻煩的引子呢。”

喜兒玉瑜對於丁紫有時候的高深漠測的言論早就見怪不怪,倒是也沒放在心上,隻是為丁紫上妝與換裝,主仆三人出內室時,丁紫問了一句:“林嬤嬤那邊可好。”

“主子放心,屬下給林嬤嬤分派了幾個好手,林嬤嬤也是個精明能幹的,現在對於莊子上的事也管的得心應手的,沒有問題。”丁紫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丁紫大婚後,沒多久丁紫便讓林嬤嬤出了府,林嬤嬤必竟年紀較大了,而且這王府的規據雖說因為主子少對她鬆一些,但對於下人卻是很嚴厲規據頗多的,一個不好就可能動刑。丁紫也怕自己有什麽疏露讓林嬤嬤出事,正巧陪嫁的莊子上,丁紫還沒有找到適合的人去管理打點,便也讓林嬤嬤管治,她的陪嫁鋪子則是讓十暗衛暗中管理著,等她找到合適的人,還要轉走。

說到這,喜兒鈴兒玉瑜她們也都到了適婚的年齡,丁紫因為自己的思想比較獨特,也不想身邊伺候的人嫁的不好,倒也一直沒找到什麽合適的人,卻不代表她沒放在心上。

藍月院花廳其實就是會客廳,丁紫一來到花廳,便看到一個身著金絲衫,滿頭珠釵的女子低頭飲茶,側著的臉眉頭皺著,顯著臉頰更是柔媚憐人,喜兒玉瑜眼中皆露出厭惡,卻已隨著丁紫進入了花廳。

“表嫂。”聽到聲音,吳月娥馬上抬起頭,笑著拉起丁紫的胳膊,甜甜的稱呼道。

論起來,藍青淩與吳月娥是八杆子打不著的親戚,吳月娥父親是旁係不知道拐到哪的親戚,但是按藍青淩的娘這麵來算,勉強還稱的上表親,吳月娥如此親昵的稱呼,丁紫掉臉子就不好了,丁紫笑道:“堂表妹來了好一會了吧,怪我怪我,躺在塌子上便乏了,竟是睡著了,才起的來身。”

吳月娥聽話眼中閃過絲輕蔑,卻是笑道:“哪裏是表嫂的事,是月娥沒有找人來問便過來打擾,真是失禮了。”說完,吳月娥情緒有些低落,望著丁紫有些欲言又止狀,若是別人看到,少不了詢問一下她有什麽事,偏丁紫像沒看到似的,轉個頭便坐到主位上,拿起鈴兒剛才下去讓人泡茶,剛端上來的新茶便飲了起來。

看到丁紫不解風情,吳月娥輕咬著唇,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卻隻好低著頭端起茶杯飲了一下,又在設想怎麽將與丁紫的話題拉到她想要的話題上,丁紫也不急著說話,隻是靜飲著。

若是論起耐性,或許之前丁紫的耐力還差點,但是現在她自問不輸人,至從在林王府出事後,丁紫刻意磨練起自己的耐性,萬不能讓雲希雨的事情再發生。吳月娥若是與丁紫比耐性,便是坐上一天丁紫都沒有二話,就怕吳月娥心裏藏著事,磨不起。

直到鈴兒為丁紫換了第三杯茶,吳月娥確實有些坐不住了,她笑道:“說來表哥,最近表哥好像很忙,經常是到了晚膳才見著人,不知道在忙些什麽呢。”

丁紫將茶杯一送,放回桌上,輕歎一聲道:“皇上下令為父王寧王還有南泰兩個皇子辦接風宴,朝庭這些大臣們自然也是力所能及的忙碌著,世子這兩日進進出出的,少不了勞累的。”

吳月娥柔聲道:“表哥是能人多勞,那也是他受皇上的重視,一般人想要幫忙,還沒有能力呢。”

“還是表妹看的遠,是這麽個理。”丁紫一直順著吳月娥的話題,也不多言,吳月娥見狀隻好道,“說起來接風宴正是明日呢,我還沒去過皇宮,好奇的很,不知道表嫂能不能跟我說說皇宮是什麽樣的。”

丁紫眼神有些悠長的道:“自是金壁輝煌,威武莊嚴又不失美麗的。”

吳月娥眼神有些閃動,歎息道:“可惜月娥從未看過,真是向往啊。”

丁紫‘咦’了一聲,驚訝道:“月娥表妹這次不就能進宮了嗎?”突然丁紫又意外‘啊’了一聲,好似才想什麽一般,“對了母妃一向不喜歡參加宴會的,看我竟然把這件事給忘記了,表妹才來京城,對這裏一切都不熟悉,我這個做表嫂的,當然是要盡心力讓表妹玩的高興了,隻是不知道表妹想不想去明天的接風宴呢。”

吳月娥故作扭捏了下:“這皇宮月娥倒是沒去過,開開眼界也是好的,明日就勞煩表嫂了。”接著兩人又閑聊兩句家常,吳月娥便以準備明日出席的衣服為由離開了。

實際上,早在聽到皇上舉辦這個接風宴的時候,吳月娥便將她的衣服首飾挑選出來,隻等著丁紫來邀請她了,偏丁紫一直未開這個口,吳月娥隻後自己主動提起了。

吳月娥剛一離開,剛才一直陪在一邊倒茶的鈴兒忍不住道:“小姐理會她做什麽,若是帶她進宮惹來什麽麻煩,到時候別人隻會指責小姐的。”

鈴兒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什麽表小姐,從心裏到外的厭煩,這吳月娥平日扭捏做態不說,到了姑爺麵前還故作柔弱,說話裝腔作勢,看著她就想吐,雖然姑爺現在沒有什麽表示,難保之後不受誘惑啊,小姐怎麽還帶在身邊呢!

丁紫卻是站起身,輕撫了下前身因為坐姿微折的衣服,笑了笑:“好與壞,去了才知道。”

翌日,因為吳雙尷尬的身份與不招太後喜歡的現實,不方便進宮,便站地王府門口,看著安王藍青淩丁紫還有吳月娥的隊伍去往皇宮,看到隊伍漸行漸遠,吳雙才扶著慕月的手回往安院。

“王妃,想不到世子妃真讓吳月娥跟去了,這個吳月娥看著粗俗了些,卻還是有些辦法的。”

吳雙卻笑的不以為然:“這個就要看她們回來後的發展了。”

吳雙冷笑,吳月娥去求了丁紫,丁紫出於長輩或出於親戚的關係,也不好拒絕的,但是將吳月娥帶在身邊,問題可就大了。當然了,等丁紫回來的時候一切確實有與吳雙的想法不謀而合,但是卻有更意外的事情等著她,當時看的吳雙膛目結舌,半天沒合上嘴!

本來安王爺與藍青淩作為武臣外男該騎馬進宮,不過這一次因為有別國皇子在京,再加上兩大王爺,是大齊空前以來最大的接風宴,為了有意外發生,今日進宮勒令皆坐馬車,以防騎馬飛奔的意外。

安王府按品級與身份本該出兩輛馬車,安王爺一輛,藍青淩夫婦一輛,現在再加上個沒在列的吳月娥一輛,安王府三列馬車,隨帶一列護衛隊前往皇宮。

到了城門口,眾朝臣家眷看到是安王府的馬車紛紛行禮,趕緊讓路,待皇城守衛檢查了一下便放行進去。

路行到擺宴盛榮殿路口時,安王爺與藍青淩離開去往男賓,先進去看看情況,丁紫這些女眷則直接去往太後的長樂宮,那裏正由皇後與夏貴妃主持招待著,待丁紫與吳月娥出現在門口時,除了皇後夏貴妃這種,其它人皆站起身向丁紫行禮,丁紫笑著給幾個宮裏的嬪妃行了個晚輩禮,眾人起身談笑了幾句,氣氛倒是活絡的。

吳月娥一直站在丁紫側後方,剛才行禮時,她的心裏是顫動著,她在吳氏本家的時候,雖然也受到尊敬,但是被這麽多朝庭重臣妻女跪拜行禮的情況是絕無僅有的,吳氏本家不過是個家族,雖是外城中的大世家,但是與朝庭的親王那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吳月娥麵頰微紅,若是她成為安王妃,受到的尊榮那是怎麽樣的高啊!

雖然吳月娥在那天看到藍青淩時回去有打聽過丁紫,知道丁紫是以公主之身嫁給藍青淩,與她這個沒有品級的平民女子沒有可比性,但是以吳氏家族的影響力,她的身份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她知道現在想擠下丁紫做世子妃不可能,但以吳氏族長嫡女嫁給藍青淩做側妃還是可以的,現在安王爺還很健壯,王位傳到藍青淩這裏時恐怕還有幾年,現在她在安王府最大的靠山是吳雙,到時候與吳雙裏應外合,不信拿不下丁紫來。

吳月娥也不是傻的,後來暗自細想她與藍青淩相遇,便知道吳雙有意將她配給藍青淩,自然也明白她與丁紫不和,她倒是不在乎吳雙的此次利用她來打擊丁紫,必竟到時候吳雙卻能成為她的助力,現在最關健的便是先跟著丁紫熟悉了京城這些名門貴族的夫人小姐們,與她們打好關係,並且曖昧的以藍青淩表妹外加未來側妃傳揚出去,到時候便是丁紫不同意,生米煮成熟飯她也沒辦法了,若是丁紫到時候不願意,隻會留個不容人的妒婦名聲,丁紫這麽注重名聲,勢必要讓她嫁於藍青淩的。

“表妹你先坐一下,我去外祖母那裏打下招呼。”丁紫先帶吳月娥到安王府座下,算是暗示了吳月娥是安王府的人,吳月娥本想跟著丁紫去其外祖護國候府打聲招呼,但注意到不少貴婦望向她這裏好奇的目光,便隻好先忍了下來。

“表嫂您忙您的,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吳月娥柔柔的道,丁紫笑著點頭,帶著喜兒鈴兒去往護國候府,玉瑜卻留下來站在後頭。

丁紫這才一離開,便有旁邊的貴婦笑著與吳月娥打招呼,玉瑜冷漠的看著,將她們對話一記不落記下來,聽到後來,臉上不禁黑了一分,隨後又恢複如初。

這邊丁紫一來到護國候府家眷的位置,剛要行禮,卻一把被雲希雨拉住,低聲急道:“紫兒,那女人是怎麽回事,藍青淩背著你收人了?!”說這話時,雲希雨臉上難掩怒氣,雲希雨一說完,藍老太君劉氏與白霜雪也投來詢問的目光,眉頭皆是皺起,顯然有些憂心。

丁紫卻是笑著親自為藍老太君與劉氏倒了杯茶道:“她叫吳月娥,看著性子倒是柔軟的,是吳氏本家現任族長的嫡女。母妃說是在府中有些無聊,叫來陪著說話的,這幾日倒是常往我們院中跑,這接風宴可是大喜事,我帶出來讓她見見世麵。”

雲希雨眉頭一豎:“你這麽一帶,不是也變成是了,紫兒,你什麽時候這麽傻了,藍青淩分給別人一半你也樂意?!”這話雲希雨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本不該說,不過這裏都是親人,倒是也沒人在意,反倒是她的話正是藍老太君與劉氏想說的。

丁紫笑道:“長輩賜不能辭,到時候吳雙以長輩為由,直接將吳月娥賜給世子,我們也是不能說什麽的,倒不如趁現在帶出來,還能給我留個好名聲。”

雲希雨一瞪眼睛,剛要說什麽,藍老太君突然開口道:“紫兒這麽做也是對的,安王爺現在回府了,不能因為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外家女子,給安王爺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藍老太君說完,看著對麵與眾位貴婦笑語嫣然的吳月娥突然冷笑起來。

雲希雨不明所以,卻被白霜雪拉住搖頭,眼神暗示了一下,雲希雨注意到她們桌旁正有豎起耳邊偷聽的,便也知道丁紫那是說給外人聽的,藍老太君她們不再對吳月娥的事再發表意外,講起的都是護國候府與安王府最近的鎖事,那些人聽著沒意思,便也收回心思,反而對著吳月娥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她們可是聽到了,這個可是安王妃給世子送的人。

雖然丁紫有介紹吳月娥的身份,可是能這麽不清不白便進了男方家,還跟未來主母參加宴會還樂在其所的,隻有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妾或是通房,在座的基本都是各個大臣家的正妻與嫡女,自是看不上吳月娥,紛紛露出嘲諷的笑容,但是正樂的被追捧的吳月娥卻是沒發現。

當然身為這些正妻,最最討厭的正是長輩們往屋子裏送女人的行為,這裏有不少經過那種可惡透頂的日子,最是厭煩這些送人的把戲,對吳雙更是厭惡到不行,反而紛紛有些同情起丁紫。

說起來,丁紫剛嫁到藍青淩不過兩個多月,竟然被迫被長輩塞人,雖身為世子妃,日子過的想必也不是那麽如意啊。聽著那話也是溫溫順順,柔柔弱弱的,半點不像是敢反抗吳雙的。

這人都是喜歡同情弱者的,當她將你定成弱者的標簽,那就不容易收回來了。同樣的,當被她們標為惡人的標簽時,也是根深地固不容易更改的!

皇後夏貴妃等人看到下麵的暗流,卻是笑著與幾個一品詬命聊著天,皇後冷冷眯著眼睛望著丁紫,低頭吃了一顆葡萄,笑容端莊,眼中卻閃過陰霾。

早在丁紫進宮劃入祖譜之時,便將皇後給得罪了,當時皇後送人,藍青淩不給情麵差點讓皇後受人埋怨,她心裏有氣自是要出口氣,不過皇後也是有些分寸的,她不會拿丁紫下手,一是太後正對丁紫寵愛有佳,再一個丁紫可是世子妃,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動的。皇後會下旨給林王妃辦壽宴,正是因為看準她不能動手,卻有許多人想動手的人,她不過是想站在身後指揮罷了。

結果卻是令她自己交了鳳印被罰閉宮不出一個月,皇後此次出來誰也看不出她被罰有氣一般,出宮時還特意去禦書房外求見,在皇上麵前聲淚俱下的哭了快半個時辰並自責,讓皇上消了氣,這次見到丁紫也沒有表情出不友好,更沒有什麽責難,隻是一如與其它人一樣笑看了一眼,實則皇後心裏正一團怒火!

想來想去,這事還不是丁紫的原因才害的她被罰的,皇後雖是得了皇上的原諒,可是那鳳印卻是放在太後手裏,也就是說太後不滿意皇後,皇後不過了太後考驗,這鳳印還交不到她的手上,皇後現在除了恢複自由,實則在宮中還有些綁手綁腳。

夏貴妃今日一身紅色撒花的紗裙,額頭上一顆拇指大的紅寶石垂額,顯得她眉目竟更是嫵媚嬌豔,她轉頭正好看到皇後眼中閃過的冷意,不禁笑著用繡帕捂了捂唇,道:“姐姐你快看看世子妃,都說新婚的女子顏最正,我看著這世子妃可不就是這樣嗎,似乎比出嫁前更漂亮了,姐姐看呢。”

皇後笑著點頭:“妹妹說的是,也是她年輕,怎麽著都是漂亮,隻是這女人歲月流逝太快,一個不注意,原來的傾城絕色也會人老珠黃,這世子妃或許是個例外,那就是她的福氣了。”

夏貴妃眼中閃過冷意,皇後自然知道夏貴妃在嘲諷她,她自然也不甘示弱,這些年來夏貴妃一直以宮中顏色第一榮寵後宮,可是年齡一年比一年大,夏貴妃同樣擔心新人進宮所帶來的失寵,前段時間選秀,皇上太後一連挑了二十名麵色不錯的秀女,現在已經提了兩個嬪,那兩個都是秀女裏姿色最好才華也不錯的,夏貴妃已經有了危機感,皇後這話一說正刺她的心呢!

夏貴妃陰沉著臉,隨即忍下火氣道:“不過妹妹卻是聽說,隻要一心向佛,自會洗滌心靈,讓青春永駐呢,皇後這些年主持後宮經常身不由已,妹妹卻覺得姐姐最應該學學,看著姐姐多年來操勞妹妹也是心疼呢。說起來……姐姐似乎隻比妹妹大兩歲啊。”夏貴妃似乎想起什麽不得了的事,一臉驚訝的望著皇後。

皇後這些年一直謹守皇後的端莊與威嚴,一直打扮以莊重嚴肅為主,看著自然要老上一些,打扮的久了連她都快忘記輕鬆笑著是什麽樣子,卸了妝看起來都比同齡人大了幾歲,更何況夏貴妃這個常年細心打扮的呢,皇上冷冷瞪了夏貴妃一眼,後者卻是勾著唇,眉微微一挑,大有挑釁的意思。

皇後自然不能跟她在這麽多人麵前吵起來,隻能壓下火氣,隻是卻是冷撇了丁紫一眼,這筆賬卻是記在丁紫的手上了。

丁紫感覺出一道不友善的眼神,抬頭望去,隻見皇後與夏貴妃正與別人閑聊,倒是不知道那目光是出於她們誰的,或是兩人都有的。

長樂宮大殿人群中一道冷冷的眸光直刺丁紫的臉頰,然而隻是一閃而逝,便連丁紫都沒有發現。

等丁紫與藍老太君還有幾個相熟的談了一會話回到位置上的時候,便聽到吳月娥一臉嬌羞的與一名夫人談話:“夫人說的哪裏話,我與表哥……這事我怎麽好與人說呢。”言談未能表明,隻是那羞紅的臉,卻是讓她與藍青淩的關係說的更加曖昧。

那夫人也是笑著十分曖昧道:“哎,我知道我知道,我是過來人,這表哥表妹啊可是親上加親的,最是好,最是好的。吳姑娘長的這麽柔媚憐人,我便是男人都動心了,何況天天看著了。”

“夫人,你在說什麽呢……”吳月娥低叫了一聲,臉上卻是更紅了。

旁邊卻有另外兩個夫人笑著插話進來,無非是祝福,說吳月娥好事要近了,說的吳月娥頭快抬不起來了,玉瑜在她們身後聽著她們的對話,恨不得直接抽爛了吳月娥的臉,她還沒見過這麽賤的女人。這兩日在藍月院裏,藍青淩一直當吳月娥是不存在的,是她沒事找事閑聊,問上十幾藍青淩可能都不會回一個嗯字,這女還能將將兩人的事情說的這麽風月,真是上趕著爬人床,簡直下賤的可以!

本來吳月娥今天跟著丁紫身邊,眾人都有些清楚這裏麵的道道,剛才丁紫與藍老太君等人的談話,不無傳進她們耳朵裏的,跟在咕月娥身邊聊天的都是一些五六品的宮家夫人,正是希望夫君能上升的人家,吳氏家族在那些重臣眼裏可以不當一回事,但在她們眼中卻是一大助力,若是吳月娥再嫁了藍青淩,那也是個側妃,到時候討好了她,讓她在藍青淩枕邊說些小話,不愁自己夫君的職位不提,說真心讚美吳月娥的,怕是根本沒有。

丁紫一回來,眾人紛紛臉上有些尷尬,有些誠惶誠恐的告了退便離開了,吳月娥也隻是淡淡笑著,與這些夫人談了幾句,她對自己的信心更甚了。丁紫坐到主位上,玉瑜低頭附耳嘀咕了兩句,隻是將剛才的事簡練的與丁紫說了說,丁紫點頭擺手讓玉瑜站好,臉上並沒有對剛才的事有什麽變化,吳月娥見狀,隻當丁紫已經做好要收下她的準備,笑容甜美,為丁紫倒茶,伺候起丁紫來。

不一會太監傳旨,說是盛榮殿快到時候開宴,讓女眷前往,太後那邊已經直接去了盛榮殿,眾人一聽自然紛紛起身,前往盛榮殿。

吳月娥跟著走到丁紫身邊,丁紫則是尾隨著皇後夏貴妃等宮中幾個妃子,走在人群的前頭。

長樂宮與盛榮殿必竟一個在後宮內殿,一個則中外殿的位置,眾人也走了好一會,才紛紛到了盛榮殿,皇後等人進殿後,先是向皇上太後等人行禮,朝臣等也向皇後等人行禮,眾人才紛紛入座,自然是各家入各家的席位。

皇上左下首第一個位置是太子藍青重,接下來第二個位置是安王府的,安王府先坐著安王爺,下麵是藍青淩與丁紫的,吳月娥現在算不上是安王府的人自是在後麵擺的桌上,安王府下麵是林王府眾人,皇上右下首暫時還空著,應該是給南泰二皇子與七皇子,他們下首坐著寧王爺藍亦,明顯是為了招待,接下來左右下首便是按照朝庭重臣官職向後排去,一排擺不滿的,後麵分列出兩排。

吳月娥看著與那些個五六品宮員家眷坐在同一排位置,麵上表情有些不好看,卻是強壓下心中不悅,隻是笑聲柔美,與人小聲談論著,又保持著端莊的樣子,看著倒是賢淑之人。

眾人落坐約有一柱香的時間,此時外麵太監唱起:“南泰國二皇子、七皇子到。”

除了皇上太子等人,連安王爺與寧王爺等人都紛紛站起身,雖然隻是對著南泰二皇子夏候備,七皇子夏候閔點頭行禮,但也以示對兩位皇子的尊敬,丁紫在安王府人群裏行了個拂裏,抬頭時已經注意到兩位身後跟了不少人,一些看著很彪悍的壯士,還有七名身姿各異,卻是各個出彩的女子,還有兩個看起來像是文官的,丁紫眼珠子微動,看來這二皇子七皇子帶著調和為名,她怎麽看的都有些來者不善啊。

“南泰二皇子夏候備,參加大齊皇帝,願大齊皇帝健康長壽。”

“南泰七皇子夏候閔,參加大齊皇帝,願大齊皇帝健康長壽。”

嘴上說的恭敬,但是真如他們說的一般就不得而知了。

皇上卻是深看了夏候備與夏候閔兩眼,本來當日在街上他已經看過這兩位皇子了,當時因為接觸不多,而且皇上也想試試這兩位皇子的性子,故意將接下來的接風宴與安王府回京後一起辦,因為拖了五日外加兩日,這七日裏這兩位皇子便就安安靜靜的待在驛館裏,據說不是在驛館中練練劍看看書,便鮮少外出。這反倒令皇上摸不透兩位皇子的心性,而且議和之事,當初在接見時這二人也都未提及,雖說可能是見麵較短不好說,但也頗為令皇上咬不準,他們議和的誠意有多大。

皇上哈哈大笑:“二皇子七皇子果然是人中龍鳳,看來南泰國也是個不傑地靈的地方呢。”

夏候備等人紛紛入座,還沒坐下去,夏候備索性站著回答:“大齊也是個富饒順逐的地方,本皇子一看,這些公子小姐們都是男的俊女的美的,還真是令本皇子大開眼界。”

藍青重此時目光掃向夏候備身後低著頭,卻衣服難掩各人之氣度的七名女子,也笑道:“本宮看二皇子身後這七名妙齡女子才是天姿絕色,二皇子豔服不潛啊。”

夏候備卻是哈哈一笑,伸手指著身後七名女子道:“哎本皇子還沒這個福氣呢,說起來這七位可是我們南泰第一舞館的七朵金花,本來是宮中禦用的舞娘,聽說本皇子要來大齊探訪,便也生了來大齊見識一下的心思,總是美人的心願,本皇子也不好拒絕,這不就帶來了。”說是帶出來見識,可路途遙遠,這七名女子相貌皆屬上層,眾人還能不明白帶出來的原因?

夏候備如此說罷,藍青重也不好在美色上多說,這時候皇上已經揚言開宴,頓時殿上響起優美的音樂響起,幾個身著豔麗服裝的舞娘揚起袖口飄飄舞動起來,場上頓時觥影交杯,談笑起來。

坐下後皇上太子還有寧王一直陪著兩位皇子談笑,藍青淩這才得空挨著與丁紫低語幾句:“怎麽將她帶出來了。”這話指的自然是坐在兩人身後的吳月娥,藍青淩眼中不難掩示對吳月娥的厭惡,不管藍青淩喜不喜歡吳月娥,這個人是吳又要往藍青淩屋裏送的,他就不可能有什麽好臉子給吳月娥。

丁紫卻是笑了笑,麵上很是無奈的道:“絕非是我想帶著來的,都求到我頭上了,不同意還不定會說出什麽話逼著我帶她來呢,反正隻是見識一下。”

藍青淩眯著眼睛望著丁紫:“你想做什麽?”

丁紫卻是輕靠著藍青淩的肩上:“上次進宮時皇後還想往你房裏送人呢,不如帶著她來當個擋劍牌,你同意,我還不願意呢。”

藍青淩轉頭望了皇後:“希望這一回,她不要做讓她自己沒臉的事。”

丁紫淺淺一笑,心裏卻在想,皇後這樣坐鎮後宮多年的人,心裏皆會慢慢形成一種驕傲自大,對別人有種與生俱來命令的心思,在她眼中,她說的話別人就要聽,上一回雖是失敗了,可不代表她不會繼續惡心人,這種人想辦沒有辦成的事,反而堵在心裏,會讓她說什麽也想辦成了。

丁紫側邊林王府中,林佳倩臉上表情平平靜靜,從頭至尾沒理會大殿上許多人看著她指點的小聲議論,眼中望向小聲交談的藍青淩與丁紫,眼中變幻莫測,隨後看向坐在皇後夏貴妃身側後麵的藍青琳,低下頭咬了一顆葡萄,將一切的心思隱到了眼底中。

場上舞娘換過一波又一波,對於皇上太子還有南泰二皇子七皇子這些時常在皇宮裏看表演的,都看的有些膩了,實在是沒有什麽心意。

直到這一波舞娘剛跳完一曲後,夏候備不禁問向對麵的太子:“大齊皇宮的舞娘就這個水準?”話裏雖是疑惑,但是這語氣卻是半點也不客氣,大殿本來熱鬧的氣氛突然一凝,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突然嘎然而止了一般,然而夏候備卻像是沒感覺到,徑自說道,“這樣的舞技,在南泰皇宮可是二等舞娘的舞技了。”

皇上眼中閃過一絲慍怒,雖然夏候備隻是拿舞娘比事,但是從他一個南泰皇子的身份,說出這話裏的意思就不得不令人深想了,這是拿大齊與南泰比,暗指大齊無人嗎?

藍青重此時回道:“二皇子有所不知,因為父皇一直忙於政事,對於私下賞玩一事向來不怎麽看重,這種玩樂的事不過是宴會上賞看賞看,本來就是附屬的,哪裏勞得父皇在意呢。”藍青重適時讚揚了皇上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上,不免也有指責是你們南泰國皇上貪圖賞樂,倒是將這些附屬的東西上不得台麵看的這麽重,反倒指責起別人了,你好意思。

皇上看著藍青重,眼中帶著讚賞的一笑,藍青重笑的更濃,對麵的寧王爺看此隻是嘲諷一笑,夏候備被說的臉上微紅,卻不服道:“今天可是大齊皇帝給兩位王爺與我與七皇弟的接風宴,我們這些被邀請之人,自然要感覺到滿意才行,這才是待客之道吧。大齊一直稱自己是禮儀之幫,這辦宴就要辦的賓客皆滿的道理難道都不懂?本皇子看這些舞娘跳的不好,不過遺憾說上兩句罷了,皇上與太子不要動怒,是本皇子失禮了。”

皇上與太子表情皆沉了沉,心知今天這夏候備是要來個下馬威或是找找麻煩了,事實上夏候備的做法他們倒是不難理解,雖說他是奉南泰皇上之命前來協商和平協議的,但在議書上還有著兩國的利益,哪一個爭的多自然受益就多。

不過藍青重倒是也沒說錯,皇上對於舞娘這些享樂的事確實不怎麽挑剔,一直隻當是宴會上附屬的東西,一下子突然舞技增加那是不可能的,倒是令她們頗為為難。

“父皇,這些舞技出身低下從小也沒受過什麽良好的教育,在座重臣家的名門公子小姐們卻是從小受過不少的名家教育,哪一個叫出來都是一等一的好,這些舞技卻是不能與她們的才藝相比的。二皇子既然不滿意這些舞技的表演,不如請堂上這些名門小姐們表演一二,讓二皇子也見識下我大齊是多麽人傑地靈的地方。”此時一道清亮的女聲突然響起,眾人紛紛望去,卻見是今日一身嫩黃衣衫,顯得春俏動人的大公主藍若琳。

其實藍若琳手中本來還有一舞娘,就是當初在寧王府與丁紫對藝的舞伶,但當時那舞伶比藝輸了,藍若琳一怒之下讓人將其打發了,打發去的地方自然不用說了,便是現在去叫來也來不及了,她便突然想起這般了,隻不過望著丁紫的方向明顯帶著惡意。

皇上等人倒是覺得可行,紛紛點頭稱讚藍若琳聰慧的,皇上更是揚了揚聲衝著大殿上說道:“眾位名門千金,皆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有名的淑女才女,今個是給南泰兩位皇子與安王寧王二位的接風宴,朕看眾位小姐就別藏著掖著了,表演的好,朕重重有賞!”皇上一言九鼎,如此一說話,若是一會在殿上表演的出彩,那豈不是無上榮譽嗎,便隻是口頭上稱讚,對接下來眾名門千金們議婚事,都是大大有力的籌碼,許多人都開始紛紛議論起來,自認為才藝不錯的都有些躍躍欲試。

坐在藍青淩丁紫身後的吳月娥心裏更是激動不已,她在家裏的時候,從小父親母親就給她請來許多的名師教她琴棋書畫與女紅等,而她在外城裏可是有名的才貌雙全的女子,便是她再挑剔,上門求親的人也是不少,雖論家底都是中下之勢,但吳月娥倒也算是一家女百家求的。

皇上現在一發話,隻要她在殿上表現出眾,便是向皇上求個進入安王府的獎賞,在這種為大齊漲臉的時候,皇上也必會同意的,吳月娥心裏已經勢在必得,眼光閃動,就要起身自請表演了。

而那二皇子夏候備聽著卻是哈哈大笑起來:“大齊皇帝說的是,不過光是大齊這些名門千金們表演,實在太單調了,不如來場比試吧。就我後麵這七名舞娘吧,她們在南泰可是出了名的才技雙全,就本皇子身邊這位,舞好,琴更好,那個會畫,那個會歌,那個會詩書,皆是一絕。怎麽樣,不如就讓這七名舞娘與大齊諸位千金比試一場。”

本來諸位千金還躍躍欲試,此時突然覺著臉不說話了,藍若琳才剛說舞娘們出生卑賤,她們上場本是為大齊掌場麵的,若是與南泰這下出身下賤的舞娘比較,若是輸了豈不是連這些卑賤的舞娘還不如,到時候反倒更是丟臉了。

夏候備此時卻似看不到眾人的表情一般,隨手一指便道:“既然若琳公主說在場諸位千金都是才貌雙全的,那本皇子隨手指一個定然是才藝絕佳的了,那就她了吧。”

眾人紛紛望去,不禁倒抽了一口氣,因為夏候備指的不是旁人,正是坐在藍青淩身側的丁紫!

丁紫可是大齊的外姓公主與世子妃的雙重身份啊,若是與舞娘比較,那便是贏與不贏都在打著皇家的臉麵呢,夏候備這一出手事情可大發了!

眾人秉住呼吸,紛紛猜想著事態的發展會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