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說什麽,我沒想說什麽啊,隻是偶遇六公主高興而己,所以特地上來說幾句,這後麵的院子裏誰的,方才我好象看到六公主是從那邊的一個門裏出來,六公主也真是的,放著正門不走,偏偏走這近陰暗潮濕的後門,實在是有傷六公主尊貴的身份。”

胡淺月笑著指了指在六公主右後方的一道門,她方才看的仔細,六公主就是從那道門裏出來的,她今天得了消息,立時來這裏堵六公主,想不到竟然一堵正著,六公主竟然真的從那道後門出來,怎麽不讓胡淺月心情大好。

“我從哪裏出來跟胡小姐沒有關係吧,既便胡小姐以後跟了我三哥,那也隻是一個側妃而己,怎麽就管到我這位公主的頭上,難道南蠻那邊的規矩跟我們秦國不同,一個妾室也是可以上得了台麵的!”

六公主這時候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這胡淺月分明就是故意在這裏堵著自己,那裏還控製得住自己,暴露出自己尖酸刻薄的本性,人前那些溫柔大方的偽裝統統扔掉。

“胡小姐,你要明白,你隻是一個暖床的妾,邪月太子讓你來秦國就是當妾,既然隻是一個妾,邪月太子怎麽會在乎你,難不成你還以為邪月太子有多看重你,聽你這個當妾的吩咐。”

六公主的臉陰冷中透著猙獰,唇角一抹掩不去的冷厲青色,若不是親眼看到,誰也不相信眼前之人真的是一向素有溫厚大方好名聲的六公主,她這會發作,看的就是這地方不可能有其他人出現,至於胡淺月,她既然出現在這裏堵自己,就說明她是自己的敵人。

麵對這樣的胡淺月,六公主不覺得自己有示弱的必要。

“六公主,你這是……怎麽了,難不成那裏問不得,可是,你就是從那裏出來的啊!”胡淺月一臉的驚訝,仿佛一時不明白六公主為什麽惱羞成怒一般,眼中一片茫然,很好的掩蓋住眼底的那一絲陰冷。

她心頭的怒火,早己熊熊燃燒,恨不得把個“妾”字一提再提的六公主撕碎在眼前,就象六公主一提起和親的事就心生恨意一樣,那個妾,讓胡淺月恨的咬牙切齒。

但這個時候,顯然不是發火的時機,六公主是因為被自己抓住把柄所以惱羞成怒,現在隻不過是虛弱聲勢,自己再往前逼一逼,六公主必然會敗下陣來,到時候六公主就是自己手中的棋子,自己想讓她怎麽就怎麽。

有那麽一個大把柄在自己手裏,她就不相信六公主敢跟自己硬碰硬!

所以這會,她依然強忍怒意,臉上堆著溫柔的笑意,宛如真的不知道自己話中所指的是一位當朝公主不守婦道,私會男人的事。

“我是從那裏出來的,胡小姐怎麽會知道的那麽清楚,難不成胡小姐一直跟在我身後,想不到我一個堂堂公主出趟宮,到某一個地方,父皇尚且不問,你一個南蠻小國送來和親的妾室,卻這麽關心,莫不是胡小姐是有心來秦國為奸細的不成?”

六公主端莊美麗的眼眸,染上了一層惱怒的緋紅,聲音也越來越大,尖銳的幾乎讓胡淺月一時招架不住。

若非這地方真的沒什麽人來,這時候必然會招人圍觀!

“六公主說笑了,我怎麽敢跟著六公主,今天我身子才好,就上街透透氣,走到這裏,有些走不動,想著從這裏或者可以更快的走到馬車停的地方,卻是想不到正看到六公主從那邊出來,才停下來看看,怎麽到了六公主口裏,就成了我盯著六公主了。”

六公主暴怒,胡淺月表示的卻無辜,特意側過頭去看了看六公主身後的門,再看看六公主,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仿佛真的不明白那地方是什麽,六公主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似的,隻唇角淡淡的嘲諷,無時不在提醒著六公主胡淺月是知道一切的。

六公主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裏,以六公主的身份想要做什麽,下麵都有太多的人搶著做,文貴妃現在宮中的身份地位,再加上六公主和親公主的身份,這時候誰也不會得罪她,有什麽需要她偷偷摸摸的來到這種寂靜空荒的巷子。

除非六公主是來會她的情郎,也隻有這種事六公主才會隱瞞眾人,偷偷的出宮。

胡淺月實際上是比六公主慢了一步,必竟六公主出宮的消息傳來,她馬上出來己是晚了一步,她手下的暗衛快於她一步,看到六公主從那道後門出來,胡淺月馬上下車去巷子裏堵人,就是為了拿住證據,她相信證據就在那個院子裏,六公主想不承認也不行。

這件事隻要扯出來,六公主必然身敗名裂!六公主不會不知道這一點,所以胡淺月確定六公主不敢聲張,現在的一切隻不過是敗落前麵的最後一次反撲而己。

“胡小姐是什麽意思,說吧!”六公主忽然冷靜了下來,眸色一沉,冷冷的問道,收斂起方才暴怒猙獰的樣子,眸子幽幽的看著胡淺月,唇邊一絲笑容帶著些嘲諷,這樣子完全出乎胡淺月的意料。

努力抹去心頭的一絲不安,胡淺月和氣的微笑道:“六公主,我真沒什麽意思,隻是想去看看那是什麽地方,既然六公主都去那裏,那必然是個好去處,我來秦國人生地不熟的,也沒個好去處,看到六公主偷偷出來,忍不住見獵心喜,正想一起去看看。”

“胡小姐,真的想去看看?”六公主臉上的憤怒早己完全消失,眼眸從高處淡淡的看著胡淺月,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形象。

“如果六公主真的沒什麽意見,我就去看看,六公主以為呢!”

胡淺月下意識的露出絲得意的笑容,在她看來,六公主這是退卻,她方才的暴怒果然隻是最後的掙紮,她肯定六公主不敢讓其他人看到,不管這個人是邪月太子,還是秦國的其他人,所以她現在有持無恐的人。

圖究匕現,隻要自己從後院進去,看到那個男人,自己就算是贏了這一局!

那個男人既然是和六公主偷偷私會,自然不敢往前門出去,連六公主都隻能從後門溜走,那個男人必然也會,隻不過是等六公主走遠了,他才出來,當然胡淺月也算到六公主恐怕不會乖乖就犯,不過,不打緊,自己在這裏拖住六公主,那個男人終究會出來的,到時候一樣是個證據。

側目看到六公主身後的一個宮女在偷偷往後退,了然的一笑,看樣子六公主是等不下去,想去偷偷支會那個男人了,得意的開口道:“六公主,你身後的那個宮女是怎麽回事,難不成方才還有什麽事留在那裏不成,正巧了,我跟你們一起回去,看看六公主這麽上心,以致於偷偷從宮裏出來也要來這裏的原因,六公主,我就不客氣了。”

胡淺月說著,就要從六公主身邊走過,既然六公主抹不開,她就自己去瞧,反正現在堵在這裏,六公主離不開,那個男人也離不開,她倒是真的想看看,是什麽樣的男人吸引住了六公主,以致於她不顧自己的身份偷偷私會。

雖然胡淺月對六公主嫁給自己表哥,又嫉又恨,但是想著六公主這麽不守婦道,就是給自己表哥戴了一頂綠帽子,心裏頭就生出幾分恨意,這個賤女人,竟然敢這麽羞恥表哥,自己絕不會白白的放過她的,想嫁給表哥為皇子妃,她想也別想!

“胡小姐,你真的要跟去看?”六公主手一伸攔住了胡淺月,站在她身後的兩個宮女也一起上前堵住路。

一道小巷原就不大,現在被她們兩對人這麽一攔,把路攔了個嚴嚴實實,墨葉的位置倒是巧了,正在她們兩個當中,她的眼力不錯,又小心的貼在紗窗上,把兩個人的表情看了個清清楚楚。

墨雪瞳這時候也搬了張椅子過來,坐在窗下邊聽邊露出一絲了然的笑意。

誰曾想到這兩位一直在人前表現的溫婉聰慧的女人,會有這麽一場見麵,不過看樣子,胡淺月還是不了解六公主,今時今日的情況,雖然讓六公主急燥,但現在還沒有最後關口,六公主怎麽也不可能露出如此勢弱的憤怒!

以墨雪瞳對六公主的了解,胡淺月現在是估計錯誤,眼前的情況遠遠不夠,伸手在桌麵上支著肘,頭靠了上去,水眸靈動的眨了眨,清澈中帶著引動嬌婉的好奇,她在好奇六公主接下來會怎麽做。

看似被逼到山窮水盡,但這隻是看似……

六公主怎麽可能那麽好對付,那麽容易讓人堵上!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一條巷子裏的兩端並沒有什麽人家的私院,那兩邊都應當是大街吧……

“六公主想攔著?”胡淺月眯起眼笑問道,目光落在六公主伸出來攔阻她的手上,六公主現在越慌,卻說明自己今天來對了,說明六公主心虛,皇宮裏的消息可真是及時,否則自己怎麽可能在這裏堵到六公主和男人私會。

她現在己經勝券在握,當然不計較六公主的態度。

看到胡淺月的堅持,六公主的手忽然一鬆,身子向邊上一側,兩個宮女也跟著她站在邊上,正好讓出一條通道:“胡小姐既然一定要去看,那就請吧!”

六公主的聲音甚至帶著些胡淺月聽得懂的愉悅,胡淺月的目光落在六公主的背後,看清楚後,臉色驀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