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終於鬧大了,玉明勇於前次大鬧軒王府後,又惹出新的事情來,這一次鬧的是連尚書府,不但鬧了,而且還把連安打了,但這次和以往的幾次不同,玉明勇自覺有理的很,所以看到一隊官兵出現,就自覺的扯著被他打的鼻青臉腫的連安過去,要求官府為他出門伸冤。

看著被打的象狗一樣喘氣的連安,再看看眼前的大群人,官兵們真是弄不清楚,誰才是有冤的人,但事實上不管也不行,連安府門口打的連連府的大門都歪掉了。

出了這麽大的事,堂堂一品大員的尚書大人,竟然還被人打成那樣,整個朝廷的體麵都被他們丟光了,宗文帝盛怒,立時把連安召進了乾清宮大罵了一通,還把滿滿的一疊折子全砸在連安的頭上,連安被砸的連話也說不出來,戰戰兢兢的跪在那裏,嚇得差點暈過去,一個勁的稱自己冤枉。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丟的己不是連安一個人的臉,還有整個皇朝官員的體麵,宗文帝總得顧著點,再加上昭妃在他麵前說了些連安收留何氏兄弟的好話,這也算是救人一命,而那個據說和玉明勇,連安都有聯係的何家二小姐又沒了音信。

這罪就有些定不下來,玉妃那邊也天天來哭訴自己弟弟被人蒙了。

最後宗文帝下令連安從工部尚書降為工部侍郎,那兩個品行極差的何氏兄弟被趕出了京城,玉明勇這次倒是得了宗文帝的好了,下令解除了他和那位何二小姐的婚約,另給他配了一門不錯的婚事,把個玉妃樂得眉開眼笑的。

自己弟弟的事自己清楚,原沒想到還能娶到好人家的女子,頗有幾分揚眉吐氣之意。

當然想著何玉秀配給自己弟弟,裏麵必也有昭妃的主意,她這心也恨的癢癢,昭妃竟然敢把一個破鞋配給自己弟弟,讓自己弟弟給戴了綠帽子,怎麽不讓玉妃從心裏往外恨惱,昭妃,她絕對饒不了她的。

她在宮裏發狠,宮外連夫人也在屋子裏發狠,恨惱的幾乎把屋子裏的東西都砸了,她實際上那天就己經回來,原本她要在山上過夜的,哪料想才上山一會,就有人過來稟報她說連大人出事了。

著急慌忙下山,正看到玉明勇嚷嚷把連安堵在那裏,再看到何玉秀那張狐媚的臉,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坐在馬車裏氣的兩眼發黑,如果不是幾個婆子拉著她,當時她就控製不住,衝過去要扭打他。

“連安,我為了這個家勞心勞力,你倒好,竟然瞞著我幹出這種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昭妃的好點子破事,還以為這麽多年,那個女人早就沒事了,想不到你這裏心心念念的還是她,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

連夫人氣的發了瘋一般的嘶吼道。

“夫人,夫人,你別,別這樣說,這是要出人命的。”連安嚇得混身發冷,急過來扯著連夫人,想捂住她的嘴,“這話是能說的嗎,那可是要殺頭的。”

“要殺也是殺你們這對奸夫淫婦的頭,與我何幹,”連夫人一把扯開連安的手吼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何玉秀不就是長著一雙特別象她的眼睛嗎,還有明玉明霞,哪一個不是因為象她,你才有了好感,好啊,我現在就進宮去見皇上,讓皇上成全你們這對苦鴛鴦,我自請下堂還不行。”

想起這麽多年,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的輔佐著連安,平時也自律的很,從不敢耍貴夫人的派頭,對人溫和,還不是為了他,想不到早跟自己說和何素昭己沒什麽的連安,竟然到現在還是想著那個女人。

這怎麽不讓連夫人恨的發瘋。

“夫人,夫人,真的不能說啊,你這是要我的命啊,你就算不看我的麵子,還有兒子哪,你難道也想讓我們兒子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夫人,這次真的是意外,是那個女人勾引的我,下人跟我說找到何玉秀,我就過去看看,在那裏吃了頓飯,誰料醒來就和她一起在床上……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啊,我當時隻想著帶她來看看她的父親,伯父。”

連安唱作俱佳的指天為誓:“夫人,若說十年前,我心中是還有她的,但是現在,夫人難道沒看出來吧,我心裏隻有夫人和兒子啊!”

這事現在總算過去了,連安這裏還沒鬆一口氣,如果再鬧出和昭妃的事情,那就真的死路一條。

見連安又是愧疚,又是求饒,還說起兒子的事,連夫人心裏的怒火緩下了幾分,連安如如果真的跟宮裏的昭妃扯上關係,這可真是殺頭的大罪了,保不定皇上一怒,滿門抄斬,想到自己乖巧的兒子,連夫人又痛又恨。

立時無力的倒在一邊的椅子上哭了起來:“連安,你說我怎麽就看上你這個不爭氣的,以前逛樓子,看中了那樣的人,後來總算人不見了,也太平了,卻又和何家扯上關係,早知道那位,我當時還是聽我父親的勸,不嫁你該多好,也省得連累我兒子。”

她這時候雖然還是哭罵,但聲音卻是不自覺的小了起來,過了方才的瘋狂勁,她必竟也是知道輕重的。

連安抹了抹頭上的冷汗,知道大事應當過去了,馬上過來哄道:“夫人,是為夫的對不起你,放心,這以後府裏上下全聽你的,那些姨娘妾室,你如果不喜歡全可以趕走,發賣也行,隻要你和兒子好好的,我怎麽樣都沒關係。”

這話說的極其誠摯,一邊說一邊拉起連夫人的手往自己青腫的臉上打:“夫人,隻要你能原諒我,你讓我做什麽也願意,但那事是說不得的,我就算死也沒關係,可不能連累你們娘兩啊,這麽多年,你一直跟著我,我沒讓你們多享幾天福,反而弄出這樣的事,真的對不起你和兒子。”

說完又到桌上,親手端起桌上的碧螺春,裝的十分誠懇的樣子:“夫人,這麽多年,我對你好不好,你心裏有數,你怎麽能因為我被人騙了一次,就,就這麽對我,夫人哪,少年夫妻老來伴,為夫一直想和夫人一起這麽走下去……”

最後一句話己是聲情並茂,眼眶含淚,正是動情之時。

連夫人縱然滿心滿腦的恨意,想起自己的兒子,想起連安這麽多年的確對自己不錯,心裏又痛又苦,眼淚嘩嘩的往下流,直接撲過去,扯住他的衣襟,就是一通捶:“你怎麽那麽糊塗,那麽多年了,怎麽還敢跟這個女人有聯係,你這是拿我們幾個的命在為她駁啊。”

“是,是,夫人,以後再不會了,但這次真的是那個小賤人騙的我。”連安放下茶杯,伸手環抱著連夫人,一個勁的哄著保證道。

終於連夫人發泄完了,坐在椅子上喘著氣問連安道:“真的是那個小賤人騙的你?”

“夫人,你怎麽能不相信我,我如果真要什麽,這個小賤人之前專門在我們家裏出現,我早就……又何須等到現在,弄出這樣的事。”連安急道。

這實際上他還真想過,隻是無奈何玉秀那時候是真看不上他,而且宮裏還有昭妃盯著,連安還真不敢做的過份,所以也就是言語親切的和何玉秀多聊一會而己。

連夫人不知道他的花花腸子這麽多,當下點點頭道:“好,既然這樣,我也再相信你一次,希望下次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如果看到那個小賤人,就直接打死,不管如何,你現在跟她有關係,總是事實。”

“夫人放心,看到那個小賤人,為夫絕不留手,這事全是她鬧出來的,為夫這就派人去查,絕不沽息。”連安冷道,燈光下紅腫的臉色陰沉,猙獰,這事全是何玉秀弄出來的,再想想如果讓宮裏的皇上知道自己把何玉秀弄在身邊的緣因,可就是要禍滅九族了。

他現在滿腦子是自己仕途的事,哪裏還顧得上何玉秀之前還在他懷裏軟語盈盈,隻要一想到何玉秀的存在可能讓自己和昭妃的秘密暴露出來,他就一心一念的想到致何玉秀死地,哪裏還有半點往日的溫情。

“既然你這樣決定了,我也就不說了,明玉明霞那兩個小賤蹄子,你打算怎麽辦?”見他這個模樣,連夫人知道他是真心的要何玉秀的命,心裏也就稍稍舒坦了點,她跟著連安這麽多年,當然知道連安表麵上看起來溫和,實際下手狠毒,不留活路,所以話風一轉,盯著連安問道。

“隨夫人處置。”看夫人緊盯著自己,連安顧不得心裏痛惜,急忙道,這時候回答慢不得,否則連夫人就要鬧出事來,那兩個丫環他心裏一直上火,隻是總沒機會得手,這時候卻不得不應下。

“好,既然老爺這麽說了,明天我就讓人伢子把她們給賣個好價錢,。看她們這**的模樣,想來是能賣個好價錢的。”連夫人冷冷的道,目光幽然凶悍的盯著連安,仿佛他隻要有一點不願意,她就撲上去開嘶咬。

賣個好價錢,什麽地方能賣個好價錢,那就是樓子裏了,想到那兩個嬌美的小美人要被到樓子裏,連安心痛的一哆嗦,但臉上不敢露出分毫,毫不在乎的道:“夫人,別說是賣到樓子裏,就算是賣到那些私撩的地方,為夫也不在乎,為夫現在心裏隻有夫人一個。”

這話說的連夫人連怒為喜,當下不再發怒,起身拿起桌角上的藥,替連安臉上上藥,玉明勇的一頓揍,而後是皇子一疊子折子全砸在連安的臉上,臉上早就腫的象個豬頭,都沒辦法看了。

屋門外暗角處,兩個哆哆嗦嗦的人互相扶著往外走,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有燈光從窗棱處透在她們臉上,青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誰也沒想到一向溫柔,縱然有些小醋味的夫人,竟然是這麽惡毒的一個人,她們現在隻想著逃走,快些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