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從來沒有一個府上會杖斃這麽多人,軒王府一下子杖斃了十幾個姬妾的事,頓時在有心人的傳播下,如潮水一般的傳了出去,壓下了之前軒王和何家的爭議,這次的事件中沒有軒王妃什麽事,聽說軒王妃因為上次何家的事氣病了,這時候還在西山別院。

軒王之所以著急趕回來,就是想護著一名姬妾肚子裏的孩子,可是他還是來晚了,那個姬妾肚子裏的孩子早己被府裏的其他姬妾合夥弄沒了,這事並沒有任何保密,那幾個姬妾的屍體,直接被扔出去,連屍骨也沒留下,全燒完了。

許多人在感慨軒王的陰冷無情的同時,也暗自慶幸,幸好自己的女兒還沒有送進軒王府,否則真的連怎麽死的也不知道,那些姬妾的家人,聽說她們是因為謀害皇嗣死的,二話不說,全嚇得搬的遠遠的,沒人敢到軒王府來討野火。

這要是真落實了,可不是小小的幾條命可以彌補的。

但也有禦史上書,指責風玨染冷血無情,竟然致十幾個弱女子於非命,沒有半點仁愛之心,吵的宗文帝火大的把風玨染又召進宮裏訓了一頓,但是訓完了也在朝堂上陰狠狠的發言,如果還有誰敢謀害皇嗣,同樣誅滅九族。

立時朝堂裏再沒有其他聲音。

不管風玨染處置的如何,敢謀害皇嗣,本就是滅門九族的大罪,如果這事不是出在後院,怕死的人更多,誅連的人更廣泛,現在隻杖斃了十幾個姬妾,似乎並不算多,怎麽著也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況且這事也算是軒王的家事,背後又有皇上撐腰,誰也不敢在這時候討野火去,這種事上書,沒的惹皇上的怒火,又於民無利,實在算不得什麽好事。

禦史言官們太平了,其他官員也就不再多說,當下全恢複了太平,連宮裏送出那些姬妾的太後娘娘,皇後娘娘都沒說話,誰還敢亂說啊,這謀害的可是皇嗣了,另有一些官員敏銳的覺得這裏麵有太後,皇後的身影,說不得這種事還是奪嫡謀逆的大事,保不準是有人故意給軒王下套。

所有人都知道在皇上的幾位皇子中,軒王是最不可能承擔大統的,看皇上把他寵的沒了邊了就知道,但是現在燕王被關,隻有楚王和軒王入政,這似乎又是皇上的另一種信號,如果軒王這時候生下子嗣,是不是也有可能了?

兒子不行,看孫子,保不定皇上看在孫子的份上。

這事還真沒個準的,太後,皇後不想皇位落在軒王身上,讓自己送過去的人,把軒王的子嗣弄沒了,也算是讓軒王少了一個籌碼。

一時所有人都存了觀望的心,相對於之前對風玨染的風言風語立時安靜了下來,大多數人隱隱同情起風玨染來,好好的一個皇嗣弄沒了,而且還是由於嫡位之爭,這裏麵的水可太深了。

風玨染回到府裏的時候,己是午膳後,方才他在宗文帝的乾清宮用了些,這時候下馬就往墨雪瞳的正院過來,準備讓人好好收拾一下,過幾天墨雪瞳就要回來了。

“王爺,香姬不肯吃飯,鬧著要見您。”陳嬤嬤守在二門口,看到風玨染過來,忙過來行禮,低聲道。

風玨染鳳眸一挑,極寒的一抹戾氣在眼中閃過:“她要見本王,很好,本王也正要見見她。”

“是,王爺,香姬能活著就不錯了,還敢跟王爺叫板,實在是不自量力。”陳嬤嬤是風玨染的心腹,當然知道一些秘事,當下輕輕的嗤笑道。

風玨染一揮手,帶著幾個小廝往姬妾們的院子走去,府裏突然之間死了那麽多姬妾,一時眾人都安份的不得了,看到風玨染過來,被小廝攔下後,也不敢再多言,俱呆在自己的屋子裏,看風玨染進了香姬的屋子。

香姬身邊的丫環想跟進來服侍,被風玨染的貼身小廝攔下,狠狠瞪了一眼後,再不敢靠近。

風玨染抬腳進了香姬的門,微微閉了閉眼,才看清楚躺在床上聽得人聲,支起身子的女人。

看到風玨染進來,香姬猛的在床上直起身,激動的道:“王爺,王爺,奴婢……”

“有什麽事想見本王,快點說吧,本王一會還有事。”風玨染勾過一個凳子,在離床極遠的地方坐下。

“王爺!”香姬不敢置信的看著風玨染臉上顯而易見的厭惡表情,一時不敢相信,伏在床邊哀哀痛哭道,“王爺的兒子就這麽沒了,奴婢,奴婢的心好疼,奴婢真的願意追隨了小王爺一起走……”

說話間,她哭的越加淒慘起來。

這原本就是預定的戲碼,隻是沒害到墨雪瞳,反讓那些不知死活的賤人們撞上,好在不管如何,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是被人弄沒了,王爺看起來也很心疼,昨天把那些賤人們全處治了,今天應當對自己也有賞賜的吧!

如果真有什麽賞賜,自己一定要說不想要,隻想跟著王爺就是。

一個美人梨花帶雨的哭著,又是才掉了自己的子嗣,任何一個男人都想著要補償一下她吧,等她正式有了名份,這以後再和墨雪瞳爭鬥起來,也多了幾分底氣,看王爺的樣子,就知道對自己和肚子裏的孩子還是在乎的,不然也不會把太後,皇後賜的人全杖斃了。

昨天杖斃那些姬妾的時候,香姬也是害怕的,但是後來,她卻是越想越高興,極斃的越多,代表王爺越在乎自己,因此她今天才敢這麽鬧,就是想讓風玨染更心疼她幾分,到時候可以挑個好的位份,如果是側妃,和墨雪瞳爭鬥起來,勝券就更多幾分了。

“王爺,要不是奴婢著急著告訴王爺,把懷了王爺子嗣的事說出來,王妃和府裏的姬妾就會容得下奴婢。”香姬抬起淚汪汪的臉,嬌滴滴的看著風玨染,以求得到他的憐愛。

順便把一盆汙水強倒在墨雪瞳身上,混忘記了那天所有人都看到她是如何汙陷墨雪瞳的。

“你和本王哪裏來的兒子,又怎麽成了小王爺?”風玨染鳳眼微挑,邪佞無比的看著香姬,一字一頓的道。

小王爺,香姬還真敢想!•

一句話,把香姬愣了那裏,哭聲立止,不上不下,有些喘不過氣來。

深吸了一口氣,她才鎮定下來,抬起頭,盈盈可憐的看著風玨染道:“是,是奴婢錯了,是,是小郡主,是個女兒……”

“是女兒也罷,是兒子也罷,隻是你跟其他的野男人生下的野種而己,難道你還真的想讓本王認下這個野種?”風玨染邪魅的笑容中帶著些說不清的意味,似笑非笑間,眼眸如同實質一般陰冷。

怎麽會,他怎麽可能知道,一股寒意從香姬心中升起,嚇得她幾乎失了魂魄。

“王爺,您……您怎麽說這樣的話?”她呆呆的看著風玨染,忽爾猛的搖頭,哭的更加悲切起來。

風玨染卻是微微一笑,唇角處一絲笑容越發妖嬈魅惑,隻是犀利的兩眼冷冷的盯著榻上的香姬,眸光不帶一絲情感,宛如千年的寒冰:“香姬,別以為你和你主子的事,本王不知道,你肚子裏的孩子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野種,也想安在本王身上,不知道是你太異想天開,還是你的主子太異想天開,都以為本王好糊弄不是。”

他的聲音帶著些陰冷,這話更無異於驚雷,把香姬嚇的魂飛魄散,隻覺得全身似乎並凍住了一般,哆嗦著嘴唇,竟是連話也說不出來,身子如墜冰窯。

怎麽可能,風玨染怎麽可能知道這事,他不是從來不在意後院的事的嗎,怎麽會那麽清楚,不,不是的,肯定是王爺在嚇唬她,故意這麽說的,想到這裏,她又怯生生滿懷希望的道:“王爺,奴婢隻有王爺一人,奴婢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王爺的,難道還是別人的不成。”

“賤人,你和你的主子一樣賤,都懷著別人的野種,卻枉想安上皇子嫡係的子嗣,可惜,你辦不到,你的主子也辦不到,”風玨染微微一笑,這笑容落在香姬眼中卻清冷無比,她睜大兩眼,仿佛聽到了什麽要命的話一般,極力的往床裏鑽進去,一邊直著眼呐呐的道,“王爺,王爺,奴婢不懂您說的話,求求您,您別說了。”

“在王妃生日宴會上害王妃,想讓別人以為王妃容不下你肚子裏的孩子,自己把孩子整沒了,就推在王妃身上,可惜了,王妃竟然躲過,你想利用肚子裏的這個野種,本王也想利用,所以就看著你慢慢的走下去,你肚子裏的野種終不能留,那就為本王也盡一番心力,這後院的女人實在太多,本王總得清理清理,才能讓王妃過的快樂一些。”

風玨染說的極是隨便,但字字停頓,唇角含笑,仿佛在說的是別人的事,一雙俊美的鳳眸挑起一絲嘲弄和不屑,隻聽得香姬心驚膽戰,臉色蒼白如雪,早己嚇得六神無主。

“是不是很奇怪,本王怎麽知道這孩子是野種?那人是你主子引來的,也是本王故意放了進來的,況且象你這樣的賤女人,本王碰也不要碰,又哪來的孩子。”風玨染冷笑一聲,站了起來,揮了揮寬大的袍袖,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門。

“來人,把藥端進來,香姬思量孩子,憂思成疾。”

沒待香姬反應過來,進來兩個粗使婆子,其中一個端著一碗藥,還沒送到香姬麵前,就聞到一股酸臭味,這哪裏是救人的良藥,分明就是要命的藥啊!

“王爺……”香姬尖聲大叫著想從床上撲下來逃走。

早被一個婆子過來捏住腮幫子,把藥狠命的灌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