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玨染穿著一件紫色的絲袍,一雙鳳眸流光瀲灩,漂亮的眼眸顯得狹長而妖治,眼睫毛長而濃密,眉目如畫,雙唇似血,臉寵精致的如同雕刻般完美,這樣的男子落在女子眼中有著致命的的誘惑,以前的淩風煙如是,現在的秦姨娘也如是!

墨雪瞳雖然坐在一邊,卻也沒遺漏秦姨娘眼中的那抹癡迷,那個秦姨娘竟似不做偽的對風玨染有情,可她既然從一開始便算計了風玨染,又怎麽會不覺得惹來風玨染的厭棄,象風玨染這樣強勢的男人,又豈是隨隨便便能算計得了的!

隨水推舟,毫不在意,便陪上了她整個的一生。

“王爺!”果然她這裏還沒發聲,秦姨娘己怯生生的開言,眼淚汪汪的臉上掩不住的悲傷,尚有幾顆淚珠掛在臉頰上,楚楚動人之中透著些媚態,實在讓人感歎如此美人受人欺負,太天理難容。

風玨染抬眼掃了掃她,並沒有在她身上多做幾分停留,反而轉向墨雪瞳奇怪的問道:“她怎麽在這?”

“一大早上的,據說就是來向我請罪的,非要說見我。”墨雪瞳伸了個懶腰,隨意的道,一大早吵死吵活的,就是為了見風玨染,她也不想管她的事,反正這是他惹來的人,總得放個態度出來吧!也省得人死攪蠻纏的,又把一腔恨意全噴在自己身上,這黑鍋她還真不想背。

風玨染坐下,伸手握住墨雪瞳的手混不在意的道:“以後再有這種事,讓人打出去就行了,你這可是堂堂正院,又不是什麽人想來就能來的地方,沒的擾的你不清靜。”

讓人打出去就行了?這話說的盡乎絕情,象拳頭一般直接擊打在滿含憧期待的秦姨娘心口,怎麽會這樣,她都放下身段了,他怎麽能還這樣無視她的存在!

秦姨娘心一疼,抬起眼眸悲哀的看著這個她一見就鍾情,並且做出那種傻事的男人,他,真的是不在乎她嗎?還是因為墨雪瞳在這裏,有些話他不能說!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咬咬唇,壓下心頭的痛意,看著墨雪瞳的身影,眼中怨色更深。

如果沒有墨雪瞳,如果沒有墨雪瞳,她一定會成為王爺心愛之人,一定會真正的接納她的,她會忍,等它日在王爺的心中占了一席一地,再對付墨雪瞳不遲。

“王爺……”她又悲悲切切的叫了一句,卻見他隻是衝著墨雪瞳溫柔的笑,那笑意如同夏日的陽光一般燦爛,是她從未見過的。

“你去看看吧,我有些累了,再靠一回去。”墨雪瞳推了推他的手,示意秦姨娘還在這裏。

“走什麽,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人,墨蘭先給王妃上早膳,一早上的折騰到現在還沒膳吧!”風玨染按住她道,回頭又衝秦姨娘不耐煩的道:“有什麽事就說。”

語氣極其不悅。

相差如此這大的對待,秦姨娘感到非常難堪,卻不得不忍著心頭的疼意,含淚低聲道:“王爺,能不能請王爺避一避,妾有正事跟王爺說,事實重大,妾不敢亂言。”

“既然不敢亂說,就別說了,本王的事王妃沒什麽聽不得的。”風玨染淡冷的看著她,眸底沒有一絲暖意。

“王爺……”秦姨娘心頭發冷,看著他握著墨雪瞳的手,隻覺得眼睛耳朵裏傳來的全是刺骨之寒。

“說便不說,不說便走。”

“是,妾,妾實有事說,卻又怕人探知,故而一早來王妃這裏,隻是想借王妃這裏跟王爺說事,並不是有意冒犯王妃,請王妃大人大量海涵。”秦姨娘眼角的眼淚又滾落了下來,淒淒然的看著墨雪瞳,眼底有幾分驚懼。

在為方才之事做解釋之餘,也表達她的委屈,特別是她不經意間側過來的左臉上,分明紅腫了起來,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的。

墨雪瞳接過墨蘭遞過的白粥,細細的喝了兩口,沒有做半句解釋,仿佛真的不知道秦姨娘此舉就是在跟風玨染告狀一般。

見風玨染沒注意到自己的臉色,反而臉色不悅,知道這時候再不能拖延,隻要自己獲得王爺的心,以後有的是機會對付墨雪瞳,當下臉頰帶淚,怯生生的道:“王爺,可是皇上下旨把我們府裏的人全禁了足,我們現在府裏隻許進不許出了?”

“那又如何?”

“王爺,妾沒有別的意思,王爺被這麽關起來,總得想辦法出去,可是現在我們府裏的人根本出不去,也不能替王爺想辦法,若就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最終結果會這樣,與其如此,不若我們別謀他法,也總比在這裏坐以待斃的好。”

秦姨娘款款而談,這些話本不是她精通的,但現在說出來,自覺感覺良好。

未嫁之前她便有才女之名,隻是這才女之名和墨雪敏一樣,多是風花雪月,與這政事是絲毫沒有關係,墨雪瞳不知道她是如何覺得自己可以對皇家的事過分參於,還是覺得自己實是有才的,風玨染必會看重,現在連墨雪瞳都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氣。

隻是,有時候這勇氣,卻不一定是治病的良方!

墨雪瞳喝了一口粥,水眸靈動的瞥了瞥她,靜靜的聽她的下文。

“你有辦法?”風玨染眼角閃過一絲嘲弄。

“是,妾身……妾身願意出去,聯係妾身的父親,一定把王爺的事打聽清楚。”秦姨娘含情脈脈的看著風玨染斬釘截鐵的表決心道,“就算發生了什麽意外,妾也一力承擔,此生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會邊累到王爺。”

如此情深,如此厚意,又是如此美人,盈盈淚痕間甘願赴湯蹈火,不惜此事,這世間男兒難道還有誰拒絕得了嗎!

“你可知道,私自出府會如何?”果然,風玨染的聲音帶了些些笑意。

“妾知道,抗旨不遵,立斬不赦。”秦姨娘堅定的道。

“這樣你還出去?”

“為了王爺,妾……無所謂的。”秦姨娘大聲的道。

“去府外找你父親,讓宛平侯幫本王,據本王所知,宛平侯可從來沒有站在本王這邊。”風玨染懶洋洋的問。

“王爺,您聽妾說,隻要妾去找父親,苦求父親,父親一定會聽妾的話,全心全意幫王爺成事的。”聽風玨染見問,秦姨娘忙表忠心道。

“你苦求宛平侯?宛平侯就會聽你的,想不到你的能力還這麽大,以往真是本王小看了你。”風玨染慵懶的聲線聽不清其中的意味,忽爾傾身向前,俯視了看她,那雙俊美的眼眸幽深不見底。

“若真能成,本王是不是該好好的獎賞你才是。”

秦姨娘大喜,臉上的欣喜差點凝不住,但是馬上反應過來,立既磕頭作出慌亂之態,道:“王爺,妾不敢,妾隻想著王爺可以永享富貴,可以永遠安康。”

“噢,你不要啊,那算了!”風玨染重新坐定,淡淡的道,仿佛方才一意許諾的不是他一樣。

秦姨娘眼底的笑意還沒有收拾完,這時候卻是僵住,愕然的看著風玨染一時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

“你說讓你父親幫本王成事?”風玨染懶洋洋的問道。

“是。”

“本王這裏要成的是什麽事?”風玨染忽爾臉色一冷,俊臉上露出幾分怒意,逼視著秦姨娘道。

“王……王爺……”秦姨娘想不到他變臉象翻書一樣快,被問的張口結舌,一時連話也說不出來,成事?成什麽事?又豈是她可以說的,縱然她急於在風玨染麵前表示自己,也知道自己若是冒然開口說那樣的話,說不定就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頭上頓時冷汗就冒了出來。

看這滿屋的丫環婆子,可不象是個個都是風玨染心腹的樣子。

到時候這話傳出不,哪還有自己的活命在。

“本王也不知道要成什麽事,又不知道為什麽要勞累你一而再的動心思,”風玨染冷冷一笑,俊美的臉上泛起冰冷的戾氣,“來人,把秦姨娘帶走,不許她再出屋門一步,好好的管致起來。”

“王爺,王爺,您聽妾身一語……”見一個墨雪瞳身邊一個丫環過來,秦姨娘急叫起來,還想解釋,哪料走過來的墨葉冷橫了她一眼,伸手在她下巴上拍了一下,立時卸了她的下巴,毫不憐惜的象拖死狗一般的拖了下去。

竟是再沒給她半分機會解釋。

待得秦姨娘被拖下去的時候,墨雪瞳也正巧放下手中的粥碗,接過墨蘭手中的帕子拭了拭嘴,索性也沒理會風玨染顧自進了裏屋,斜靠在塌上微微闔目。

風玨染隨身跟了進來,在榻上坐定,伸手摸了摸墨雪瞳的長發道:“怎麽,累了?下午泡的時候多泡會,對身體有好處。”

“也不是很累,你說,她變化那麽大,到底想做什麽,在軒王府的後院,就這麽招人嗎!”墨雪瞳說的是秦姨娘從一個侯府嫡長女,變成軒王份一個妾侍,對她來說真的值得嗎!

“這些人,你不用在意,還有後院那幾個,這種人心術不正,又自以為是,後院的這種人太多,讓她們‘病死’幾個就是。”風玨染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先別,再等等。”墨雪瞳揉了揉眉頭道,病死幾個是容易,但與風玨染名聲有礙,實在算不得什麽好方法。

“好吧,那隨你了,如果你想清靜些,我就直接些就是。”風玨染覺得自己有必要把話再說的直白些,也省得瞳兒胡思亂想,“後院的那些女人,你要是不耐煩見她們,就還讓她們在後院那邊呆著,反正那幾個院子和我們這邊都有二門,二門上有婆子守著,不放她們進來就是。”

“我再看看。”墨雪瞳點點頭,卻沒有立刻表示同意,後院的那些女人,有許多是各大勢力送來的,也不是能無緣無故處理的,倒的確是有些讓人頭疼,可若是這直這麽用門攔著,也不是那回事,總得想個穩妥的方法處理才是。

想起這都是風玨染自己惹出來的事,墨雪瞳推了推他,鬱悶的道:“當時怎麽就弄那麽多女人進來。”

“她們都巴著想方設法的進來,我為什麽不滿足她們,反正那時候我的後院的確也需要許多女人,否則我的風流之名如何成就。”風玨染答的理直氣壯。

所以,後院的那許多什麽姬,什麽姬的都是為了讓他扮演一個合格的花花大少所需要的。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現在連墨雪瞳也不知道到底要怎麽說!

“好了,好了,關心那些無關的人做什麽,這日子還是我們兩個過的,放心,我會處理掉她們的。”風玨染伸手抱過她,拍了拍她笑道。

無關緊要的人?不知道方才那位表忠心的秦姨娘聽得這樣的話,會不會死心,墨雪瞳無奈的想,水眸抬起嬌嗔的瞪了他一眼,這人可真是怎麽讓人傷心絕望,就說怎樣的話,可是她聽了,就是高興!靠在他懷裏很享受他溫柔的懷抱,唇角偷偷翹起!

“王妃,何家的二小姐來了?”珠簾外,墨玉帶些驚愕的聲音傳來。

墨雪瞳推開風玨染的懷抱,極是不解的看了看他,不明白這又是鬧的那一出。

何家的二小姐?何玉秀?這個時候來?

王府門口可是許進不許出,她現在來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