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三小姐跟墨大小姐果真是姐妹情深!那這個人就送於墨三小姐了!”風玨染聲音慵懶帶著幾分懶洋洋,風情瀲灩的眸子從眾人臉上滑過,唇角微微彎起,似笑非笑中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氣息,卻讓每個被他盯上的人無端的頭皮發麻。

這位王爺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誰也不知道他下一刻會不會翻臉無情。

“起吧!既然墨三小姐這麽說了,就當隻是一場誤會吧,必竟這樣的誤會每家都有,各位也不會覺得難懂。”他墨眸如水,揚眉淺笑,俊美的容貌衫著那身紫色的龍紋綿袍,幾分邪魅幾分妖嬈。

這樣的說話內容,這樣的嘲弄方式,眾人看向墨雪敏的眼色多了幾份沉思。

“墨三小姐,我把這份人情送給你了,這個人扔在宮門口,記得叫墨大人把人帶走,好好問問。”墨眸流轉,玩味的摸了摸下巴,悠悠的道,那意思竟似……討要人情?

“多謝軒王殿下!”墨雪瞳無奈的又福了福身,眸光流轉間,果然看到他得意的朝她偷偷揚了揚眉,馬上正眼低眉,再不敢朝他多看一眼,這人實在是太過於邪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竟然讓她欠了他一份人情,偏她又說不出個其他來,這人情算是欠下了!

這位軒王殿下,她可不認為隻如表麵上看到的那麽簡單,那雙多情的眼眸裏,有著淺淡的涼薄之意,有時候她甚至可以發現裏麵有犀利的冰寒,用美麗的顏色迷惑別人的耳目,卻在人稍不注意間就給人致命的一擊,這樣的人怎麽能讓人放心,墨雪瞳對此深懷戒心,並不想跟他多做交集,更不想欠下他的人情。

但是大庭廣眾下,她又怎能說其他,就是想撇清也是撇不清的,今日這事總歸是他幫了她,隻能自己生悶氣。

見墨雪瞳強自表麵出恭敬的樣子,櫻唇微抿,一副鬱氣的樣子,風玨染大感滿意,轉身帶了人施施然的離開。

小野貓收起咬人的利齒,裝起小可憐來還挺象那麽回事,一點也不比那個虛偽狠毒的女人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倒是蠻喜歡看的。

“殿下,我們現在去哪?”貼身太監在風玨染站在一個四叉路口停下時,低著頭小心的問道。

“怎麽白公子也來了,可是實在難得?”風玨染沒有回答他的話,卻衝著路的另一邊不急不緩的笑問道,絕美的臉上帶著一抹笑意,美眸瀲灩生輝,跟在風玨染身後的風越不動聲色的望後退了兩步,把自己藏在樹影後。

路的另一邊,走過來的是白衣勝雪纖塵不染的白逸昊!

他身後同樣跟著幾個人,但是這些人在他麵前卻顯得可有可無,明明周圍繁花似錦,可他緩步而來,卻隻覺得天高雲淡,唯見伊人風華,如玉如月的美少年緩步而來,清朗的聲音帶著潺潺流水的清潤。

“軒王都來了,我又怎麽會不來!”白逸昊嘴角一揚,淺淺的優雅的笑道。

“白公子其實可以不來的!”風玨染眉頭一挑,美眸笑的更熾妖異絢美。

“若我不來,卻又放不下啊!軒王今天可真難得,還管了閑事哪!”白逸昊薄唇輕揚,柔聲道。

“倒也不是什麽閑事,自家的事總歸要自家管的,沒有伸手到別人的碗裏取東西就對了,白公子覺得呢?”風玨染含笑看著白逸昊,俊眸微揚。

“自家的物件的確是不當於別人插手,可若還不是呢,就算不得是自家的,軒王可對?”白逸昊淺淺一笑,聲音若春風般的綿軟。

一個如月般純淨無瑕,一個如妖般魅惑無雙,兩個絕世美少年,分明在說明玩笑的話,卻莫名的讓人覺得冷寒,跟在他們身邊的人各自低頭,連一句話也不敢多說,空氣中仿佛彌漫著硝煙的味道。

“白公子說的真是太有趣了!可當心別沒拿到東西還害了性命,我還有事,改日再找白公子討論討論自家的事跟別家的事的區別,先告辭了!”風玨染大笑起來,轉身帶著人大步朝另一個方向走去,那裏是皇宮的中心,宗文帝就住在那裏。

小路的盡頭出現兩個侍衛,待得發現過來的是風玨染,兩人恭敬的行了一禮,暗無聲息的消失在樹影後,身手之迅速,瞬間即逝,顯然都是真正的大內高手,由此也可看出這位軒王殿下得宗文帝的寵,手下的侍衛竟然連問也不問就放他過去了。

“公子……”跟在白逸昊身後的林玉看了看那邊,張嘴想說什麽,被他笑著擺手製止,轉頭走向另一個方向,那裏是太後的慈寧宮,再過幾日是太後壽辰,他的這份禮物可以先送到太後駕前。

才轉過一個彎,他忽的停了下來,似乎發現了什麽,側頭看向園子的另一邊的假山石處。

“公子……”太監想問什麽,順著他的目光側頭看向邊上的假山處。

假山石處墨雪瞳仿佛被人抓包了一樣,尷尬的站在那裏,心裏暗暗鬱悶,墨雪敏的事一了,洛明珠又有事走開,她為了躲清靜,帶著魅玉走到這僻遠的一角,卻看到了兩個人針鋒相對的一幕,這時候著實糾結要不要上來見禮還是裝著看不見。

這時候見白逸昊好整以暇的轉過頭來,貌似真的不能躲了,必竟白逸昊也算是幫了她的大忙,家祭那天的事,若沒他,結果必不會如此順利,特別是他最後把腕上的毛皮劃拉開,直接就給方姨娘訂了罪。

所以從這方麵算起來,他對她的確有大恩。

見他淺淺笑著,停步在哪裏,想是在等她過去,她再不過去倒顯得心虛了些,雖然實際上說起來,她的確是有些心虛,這個高潔如華的表現下,藏著的絕不是雯月清華,淡然如雪。輔國公府中見麵時,那種瑟蕭的殺意,明明白白的印在她心頭,那時她知道他曾對她動了殺機,卻不知道後來為什麽會幫她。

那本兵書絕不是他放過她並幫她的最終的原因……

好在她也不糾結於此!

帶著魅玉,轉過假山走了過去,風揚起她紗製的裙裳,在這高深的庭院中竟顯出纖纖弱質,婷婷而立的誘人之姿,束的細而小的腰封在揚起的裙裳下,搖曳風情,少女的純真中揉合了不能言訴的魅意,動人之極。

白逸昊雙眼潤澤的閃了閃,目光不由的朝她上下打量起來,陽光下他可以清楚的看清這個纖弱的少女,她微顯蒼白的小臉帶著幾分羞怯,有些童稚氣的咬了咬唇,瑩瑩的水眸清澈純潔,可既便帶著幾分稚氣,她依然是嫵媚的,微挑的眼角和羞澀的臉龐,無一不在演繹著那份美麗。

不是那種花朵盛開極致的美,分明是帶著幾分羞意嬌媚的蘭花,清新自然中帶著自有的婉約美麗風情。

這樣的風情並沒有因她尚未長開的身子有所削減,反而讓她在嫵媚中多了幾分玉立婷婷的的清新自然,清雅中透著美麗,靈雅中不沾一絲塵欲,仿佛是偶落人間的仙子,每多看清楚一眼,就覺得越覺得美的不可萬物。

相形之下,那些所謂婉約的大家閨秀們卻多了幾分匠心和斧琢之意。

不知不覺間,白逸昊靜靜的盯著她看,直到她走到身前。

“參見白公子!那天的事多謝白公子!”垂下眼簾,嬌柔的一笑,誠心誠意的福了一禮。

“在府裏一直哪樣?”她的聲音一落,白逸昊就低低的笑道。

墨雪瞳抬起頭眨了眨眼,不明白他說的意思,待到看到他俊美的臉上似笑非笑的樣子,才覺察到他話中的意思,受不了他眸色的灼灼,忙低下頭,腳尖在地麵上無意識的蹭了兩下,帶著幾分遲疑道:“也還好,可能是才來,有些事容不下……”

墨家的事是家事,又那樣的情況,墨雪敏沒臉,她自己又何嚐有臉,她才是墨家真正的嫡女,所以她並不打算和人細談,況且她也不認為白逸昊有閑情,願意知道別人家中的瑣事,自從自己被他殺機鎖定的時候起,她就知道,表麵上的溫軟不代表內心,那裏必是殺戮與嗜血。

若不是再加上上世的情況,想到眼前如月般皎潔的美少年最後竟然雙手沾滿血腥,殷紅飄染了他頭上的皇冠,那樣的殺戮,那樣的決絕,誰又能想得到會是眼前陽光般的美少年做出來的。

這樣的人心中自有溝壑,又怎麽會無緣無故的關心一家一室的事情。

“可要我再幫你!?”見她小心翼翼的回答,白逸昊唇邊笑容越發溫柔,下意識的伸手,輕輕的碰了碰她的長發,卻又在她愕然的抬首間悠然笑問。

這樣的舉動是大出墨雪瞳意料的,她不敢置信的看他做出那樣的唐突之舉,偏又優雅自如的收手,還言笑盈盈,仿佛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是多麽的不合時宜,多麽的不符合規則。

輕咬了咬唇,小心的退後兩步,低福了身子,有禮而疏離的道:“多謝白公子!”

她那裏敢再要求他的幫助,莫名的隻想遠離他的身邊,若是因為這些一家一室的小事,引來白逸昊的注意力,可不是這種小事能抵禦的,以家國為天下,以天下為棋局,胸懷廣遠,這樣的人不是她招惹得起的。

她隻想報前世之仇而己,其他的事,與她太過遙遠!

她不知道名聞天下的白逸昊為什麽會那樣說。

她隻是下意識的遠離!

無論是風玨染還是白逸昊都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最好的方法是遠離,再遠離!

他們的世界裏沒有她,而她的世界裏也不應當有他們!

見她婉言拒絕,白逸昊臉上沒有半分不悅,笑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說什麽,帶著人大步向前,風吹起他潔如白雪的衣袍,優雅中帶著從容,這樣的人該是如何的雯光如月,但是她卻知道他不是!

“小姐,那邊在叫人回去,說去要開宴了!”見她站在原地默默沉呤,墨蘭輕輕的提醒道。

果然,路邊園子裏各個休憩的公子小姐們,俱往一個方向退了過去。

賞花宴真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