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這時候滿心惱恨,隻想把人給交出來,哪還有心思替幾位王爺賜婚。

太監牽著狗,先給它聞了聞裝頭麵的盒子,然後從淩蕊兒開始,一個個往下走去,眾夫人膽戰心驚,俱盯著這條狗。

忽然狗停在墨雪瞳身邊,狂吠起來,聲音很大很響,仿佛要跳過來似的,淩蕊兒強自按捺住臉上的笑意,故作驚慌的往後麵靠了靠,道:“軒王妃,你身上是不是有什麽,讓太後娘娘的可兒誤會了。”

狗還在對著墨雪瞳狂叫,尤月娥則朝著墨雪瞳露出刻薄的笑容,淡淡的道:“可不是,軒王妃,不會真是你拿的吧?”

所有懷疑的目光全落在墨雪瞳身上,那些目光有鄙夷的,不屑的還有些帶著寒意……

“軒王妃,你腰裏的是香囊嗎?怎麽可兒一個勁的跟你叫?”淩蕊兒再次拔高聲音,大驚小怪的道,眼底閃過一絲陰厲殘忍,還有一絲得意,她送的衣裳是那麽好拿的嗎,看墨雪瞳這次往哪裏逃。

太後的為人,淩蕊兒可是深知的,表麵上慈和,下手狠毒不留情,要是發現是墨雪瞳幹的,墨雪瞳可就是死路一條,還有風玨染的名聲……

“香囊?請軒王妃把香囊解下來。”大宮女緊緊盯著墨雪瞳,厲聲道。

昭妃眼氏閃了閃,多了一份驚疑,好在她的目地也是除了墨雪瞳,所以這時候若得看個好戲,不管這事是不是墨雪瞳做下的,隻要從她身上查出頭麵上,那就不是也是了,出了這樣的醜事,到時候誰也保不了她。

墨雪瞳微微一笑,轉身看向淩蕊兒頗有幾分天真,不安的問道:“楚王嫂那些不是你送給我的嗎?難道是楚王嫂做的事?”

“我隻送了你幾套衣裳,又跟香囊有什麽關係,況且東西都到你手上了,誰知道你進宮後做了什麽,你這時候說是我送的,是不是太牽強符會了。”淩蕊兒冷笑一聲,反唇相譏道,

淩蕊兒兒果然是早有準備,成足在胸,設計好的圈套,故爾才讓人送來衣裳,那幾個香囊當時怎麽看怎麽覺得奇怪,送衣裳有,送香囊也有,但是送衣裳連帶送香囊的,還真沒有過。

原來奧秘全在裏麵,隻等著她落下陷阱,一旦從自己身上找到一件飾品,這事就算是自己做的了,就算有風玨染幫自己撐腰,但也會落個聲名盡毀的地步,到時候自己這個軒王妃隻有下堂一途,而風玨染也會因為自己,聲音大喪,前陣子好不容易建成的名聲也盡喪。

倒是有趣,牽連到了風玨染,這事看起來不隻是淩蕊兒的主意了。

望著淩蕊兒一副智計在握,盛氣淩人的樣子,墨雪瞳掩去眼底的嘲弄,淡柔一笑,也不多說,伸手從腰帶的纓絡上取下香囊,隨意的扔給大宮女。

人群裏,何玉芬何玉秀都露出興災樂禍的表情,想不到墨雪瞳這麽容易就讓人踢下台了,這以後軒王府就是何家的天下了。

大宮女接過香囊,衝著墨雪瞳冷笑一聲,一把扯開香囊,裏麵放著的香料忽拉拉散落一地,發出濃鬱的香味,卻沒有任何一件飾品在裏麵,頓時眾人都呆愣在原地。

“隻是些香料而己。”

“真的沒有。”

“可那狗為什麽對著軒王妃狂叫?”

“狗也會錯的啊!”大殿裏眾人立時議論起來。

“怎麽會沒有,肯……肯定有的啊!”淩蕊兒臉上得意的笑容僵住,不敢置信的看著地麵上的香料,猛的蹲下身子,不管不顧的用手翻起來。

香料被弄亂了一地,卻什麽也沒有,抬頭見眾人俱愕然的看著她,忙醒悟過來似的,著急著辯解道:“方才狗叫的那麽厲害……還以為一定有的……”

這話解釋的結結巴巴,極讓人懷疑,高台上的太後臉色越發的陰冷下來。

“楚王嫂怎麽知道這裏一定有?”墨雪瞳溫柔的笑道,手指著散了一地的香料,隻是這笑容卻有些冷。

“我……我看狗叫的……那個樣子……”淩蕊兒頭上冷汗也出來了,直接站起,臉色惶然的解釋道,同樣的話再說一遍,越發叫人懷疑。

玉妃,昭妃幾個的目光俱從墨雪瞳臉上轉到淩蕊兒身上,最後都不動聲色的轉過眼去,這是太後的親侄孫女,真要有什麽事,也輪不到她們說話,事發突然,她們也不知道是誰設的計,看太後的臉色,也不象是太後做的。

索性跟她們都沒什麽關係,就隻看著好戲便是了。

大宮女麵無表情的衝墨雪行了個大禮,算是道歉,這種情況下,縱然墨雪瞳是軒王妃,也不能多說什麽,必竟這時候丟的是皇上賜下的東西,所以墨雪瞳微微一笑,沒有跟大宮女多爭執。

大宮女轉身讓太監再帶著狗往下尋去。

淩蕊兒還是不死心,重新蹲下翻看墨雪瞳的香囊,幾乎把裏麵的香料全倒了出來,又細致的把每根絲線拉出,那幾套衣裳上麵塗了和金鳳頭麵上一樣的香粉,雖然淡,但狗的鼻子必然會嗅得出來。

難不成,墨雪瞳沒穿那幾套衣裳?淩蕊兒己記不清那幾套衣裳具體是什麽樣子。

“她怎麽沒事?”何玉秀低低的問何玉芬,指了指墨雪瞳方向,就在方才她們興災樂禍的以為墨雪瞳肯定完了,誰料想,她竟然什麽事也沒,真是夠讓人鬱悶的。

“誰知道,不過,沒事,等我進了軒王府,她沒事也變有事了。”何玉芬眼底閃一絲陰沉沉的笑容,想到隻要過了今天,她就是正正經經的軒王側妃了,心裏就忍不住激動,昭妃娘娘答應了,等自己進府就把墨雪瞳處理掉,自己就可以當上正妃,這以後,說不定還是……

真想越激動,捏著帕子,使勁狠捏了兩下,才沒讓自己當場笑出來,得意的抬頭,想再看昭妃娘娘有什麽暗示,忽料眼前黑影一閃而致,來不及反應,便被撲倒在地,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

“救命啊!”

眾人全被她這聲尖叫吸引了過來!

正看到被狗撲翻在地的何玉芬,何玉秀早嚇得躲在一邊戰戰兢兢,哪還顧得上來扶她。

狗拚命的扯著何玉芬的衣裳,三兩下就把她的衣裳扯開大半,不但衣襟散亂,連裏麵的肚兜也露了出來。

“救命,昭妃娘娘救命!”何玉芬大叫起來,早己失了一直裝扮的溫柔形象。

昭妃猛的扶著宮女的手站起,顧不得其他,急叫道:“快,快,快把狗拉開。”

看著地上的何玉芬驚呼不斷,狼狽不堪的樣子,大宮女冷冷的看了看她,揮揮手,示意太監把狗拉開,地上一堆散亂的衣裳發飾,狗汪汪直叫,雖然被拉住,卻還是躍躍欲試的想撲上來。

何玉芬早駭得瑟瑟了抖,哪裏還能站起來。

“那是什麽?”

“好象是對耳環,好亮。”

“怎麽藏在香囊裏?不會就是那對被偷走的耳環吧?”眾人的目光全落在散在地上的發飾,衣帶間,一個繡的精美的香囊也被狗扯碎了,露出裏麵閃閃發亮的一對耳環,耳環上清楚的墜著小小的鳳凰。

何玉芬才被丫環扶起,正低頭整理衣裙,突然聽見眾人發出陣陣驚呼聲,急抬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為什麽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些鄙夷和不屑,忙順著眾人的目光轉向地上,卻看到了扯破的香囊中那兩枚若隱若現的耳環。

立時驚叫起來:“不……不是我的……不是我的。”她駭的七魂散了六魂,臉色蒼白的幾乎看不到一絲血色,忽爾舉起顫抖的手,猛的一指墨雪瞳道:“是你,是你送我的衣裳,一定是你放在裏麵的。”

墨雪瞳淡淡的看了看地上的香囊,又看了看才站起身,同樣驚駭的臉色緊張的淩蕊兒,微微一笑:“何大小姐,方才楚王妃己經說過,這東西送到你手上了,怎麽還問我的事,這衣裳還是楚王妃送我的那套,當然我也不是說楚王妃想害你,你這進宮也有一會了,誰知道你進宮後做了什麽,你這時候說是我送的,是不是太牽強符會了。”

這話套用的是淩蕊兒的原話,可是放在這當場說,把所有人都駁得沒話說。

方才淩蕊兒說這麽的時候,也沒有人為她出頭,這時候自然也不會有人為何氏姐妹搶出門,更何況在場的也沒認出她們是哪個大世家的千金小姐,索性就先在一邊看看情況的發展,今天這慈寧宮一行,真是太驚險了。

事情一件比著一件的出。

高台上太後的臉越發的冷鬱。

“何大小姐,不知道這對耳環你是從哪裏得來的?”大宮女冷冷的問道。

昭妃己急匆匆的趕下了台,台上玉妃依然靠在那裏,護著肚子沒有下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想不到這事還跟昭妃有關,倒是眼眸一轉,身子往後靠的悠閑,帶著些笑意,隻覺得越來越有趣了。

“是,是她,是表嫂送給我的。”看到昭妃下來,何玉芬稍稍冷靜了些,她指著墨雪瞳怒道。

墨雪瞳臉色委屈,看看淩蕊兒又看看何玉芬,一副完全不知道哪裏錯了的樣子。

眾人的目光隨著她在淩蕊兒和何玉芬之間轉動!

淩蕊兒當然沒有理由害何家大小姐,但是墨雪瞳呢?現在在朝堂上能跟楚王叫板的就是這位曾經不務正業的軒王殿下,這位楚王妃不會是想謀害軒王妃吧!

搭上奪嫡這條船,什麽事都變得複雜幾分。

有些人看淩蕊兒的目光有些耐人尋味起來。

“芬兒,怎麽回事?”昭妃己站定在何玉芬身前,厲聲問道。

“娘娘,娘娘,真的不是我,這衣裳,這香囊是是軒王妃……”何玉芬指著墨雪瞳怒聲道。

“閉嘴,這香囊不是跟你衣裳一個顏色的,怎麽會在你身上?”昭妃喝斥道,指著地上的香囊問道。

這個時候再說這些有什麽用,墨雪瞳注定不可能牽扯進來,牽扯的太多,隻會把事情弄的更複雜,昭妃這時候隻想讓何玉芬從這件事脫出身來,不管如何,現在也算是人髒並獲,如果沒人抵罪,就隻有何玉芬抵罪。

何玉芬現在是她手裏最完整的王牌,她怎麽願意讓她出事!

“昭妃娘娘,這就是您的侄女啊,現在人髒並獲,娘娘還有什麽話說不成?”太後宮裏的大宮女冷冷的看著昭妃,問道。

她是太後宮裏的大宮女,自伴著太後進宮就一直陪在她身邊,慈寧宮裏的人都稱她姑姑,一般的宮嬪還真不敢得罪了她去,所以她也有底氣責問昭妃。

“這……這個香囊不是我的!”何玉芬下意思的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