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大姐,這是怎麽了,看看弄成這個樣子,還哪裏有個千金小姐的體麵,一會別讓伯父生氣!說不定再回老家換個姐妹過來。”何玉秀頗有些誇張的叫了起來,看著何玉芬身上的的髒亂,圍著她轉了兩圈,一臉的大驚小怪。

“就算是再換一個,也不可能再換二妹了,二妹現在還是想想怎麽當個紈絝子弟的夫人才是,其他的事就不勞二姐操心了。”何玉芬停下,臉上帶起尖刻的笑容,毫不猶豫的反口道。

這樣子若是讓王府的人看到,必是大吃一驚,這哪裏還是那個溫柔的何大小姐。

她的話刺到了何玉秀,何玉秀臉色一變,咬著恨聲道:“你也別得意,到時候不但當不成王妃,連個紈絝子弟也嫁不得,說不定還得回去……”

“閉嘴!”她的話沒說完,就被人狠狠的喝斷!

前麵月洞形的院門口,何家兄弟臉色陰沉的站在門口,何家大爺淩厲的看著何氏姐妹,兩姐妹哪還敢絆嘴,瑟瑟發抖的福身見禮。

“你不去準備嫁妝還在這裏做什麽?”何家二爺冷冷的看著何玉秀。

何玉秀嚇得連話也不敢多說,急匆匆行了禮,縮著頭怯怯的帶著丫環往小路上回去。

“怎麽弄成這樣?”何家大爺上下打量了何玉芬狼狽的情形,不悅的問道。

“父親,女兒有事情跟父親說。”何玉芬比何玉秀鎮定了許多,長出了一口氣後,看了看周圍的丫環仆役恢複了之前的溫柔模樣。

“過來。”看出她有事情要說,何家大爺淡冷的回頭道,何家二爺兩個人一起往廳房而去,一應小廝一個也沒有跟下去,何玉芬也沒有帶丫環,隨後拎起髒亂的裙子,一臉急張的跟了下去……

也不知他們討論的怎麽樣,隻是接下來何玉芬依然不死心的往軒王府來,而且還是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樣子。

墨雪瞳讓門上傳出病了的話,可何玉芬果然天天上門,卻總被下人用王妃正病著打發掉,這一日,她又到王府門前,忽然看到墨玉一臉焦急的走了出來,忙對身邊的丫環使了個眼色,丫環會意上前緊走兩步:“這位不是王妃身邊最得力的墨玉姐姐嗎?墨玉姐姐這麽急匆匆可有什麽急事?”

墨玉見被攔住,抬起頭沒好氣的道:“讓開,我忙著哪!”

丫環不以為意,依然笑盈盈的陪著笑臉試探著問道:“墨玉姐姐出去可要車子,正巧我們小姐也要回去,看你急的,不如就乘我們小姐的車出去?”

這話說的讓墨玉有些意動,停下身子看了看丫環又看了看小門處,皺著眉頭問:“你們這車子去不去藥館?”

丫環眼睛骨碌碌一轉,笑著應道:“正巧了,我們小姐回府的路上就有一個大的藥館,聽說裏麵的藥品很齊全,也頗有經驗。”

“那我就跟你們一起過去。”墨玉點點頭,隨著丫環走到何玉芬的車關跟何玉芬見過禮,便隨著丫環坐在馬車車轅上。

馬車開始緩緩開動。

“墨玉姐姐,你要去給王妃配藥嗎?”丫環看著墨玉手裏一直攥緊的小包,故做無心的問道。

“不是!”墨玉回答的幹脆,但隨既覺得回答的過於嚴厲,馬上在臉上擠出些笑容道,“有些藥讓藥店裏的人幫忙看看!”隻是這笑容怎麽看怎麽牽強。

“怎麽了?王府有多餘的藥材,王妃要賣掉一些?”丫環越發好奇的問道,高門大院,有些藥材放不長,府裏就會放出去一些,等用的時候去買就是。

“不是!”;墨玉牙關咬的緊緊的,就是沒露一句口風,隻是臉上的蒼白怎麽也藏不住。

坐在馬車裏一直側耳傾聽的何玉芬臉上微微露出些得意的笑容,眼底閃過一線陰冷的歡喜,昨天父親就跟她說,讓她等著,時機一到,軒王府就會出事,看樣了是真的出事了,不然墨雪瞳身邊的丫環怎麽看起來如此慌亂,出門的時候,竟然連輛小車也沒有。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來的時候,曾經看到風玨染那輛超豪華的馬車正呼擁而去。

去的方向還是京城裏最負盛名的青樓花巷!

怎麽不叫何玉芬浮想連天!

透過有些飄忽的車簾,她的目光落在墨玉手裏緊緊攥緊的小包上,這麽大一個小包,裝起來的東西必不會多,隻夠裝個一小簇茶葉什麽的,看起來昭妃娘娘的計劃果然有效,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沒有鬧大,但總體看起來軒王是生氣了,否則也不會去了他婚後再沒有去過的青樓楚館。

隻要軒王和墨雪瞳起了嫌隙,自己就可以趁虛而入,順而得了王爺表哥的心,把墨雪瞳趕出軒王府,想到得意起,眼前仿佛浮現出風玨染俊美到極致的臉,捏著帕子的手不由的一陣收緊,心頭發熱,喜不自抑!

墨玉在一家藥店門口急匆匆下了馬車,何玉芬讓人把馬車趕到一邊,待得裏麵的墨玉出來,她才讓丫環進去打聽。

丫環一會就回到了車上,跟何玉芬細細說起墨玉的事。

果然是讓藥店的人幫著驗看茶葉裏的成份,據說墨玉還不小心漏了話,說自家主子因為這些藥還和夫人鬧起來,打了夫人一個巴掌,還把夫人踹倒在地後,怒衝衝的出了門。

別人不知道墨玉的主子是誰,何玉芬可是清楚的很,聽得墨雪瞳挨了打,還被軒王給踢倒在地,頓時心就覺得象大夏天喝了個冰鎮綠豆湯一樣的舒心,怪不得墨雪瞳這幾天稱病,趕情還是真的被打病了,當下興衝衝的直接回了府。

何玉秀坐在自己院子裏,看到何玉芬喜滋滋的過去,拿起桌上放著的幾塊繡帕狠狠的往地上一扔,又上去憤怒的踩了兩腳,之前明明說好自己進軒王府的,現在卻變成了何玉秀,怎麽不讓她憤怒難消,憑自己和容顏,怎麽就比何玉芬差了,憑什麽何玉芬能進軒王府,她就隻能嫁個沒用的花花公子。

不甘心,她絕不甘心,她絕對不會白白的為何家賣命的,既然何家無情,也別怪她無義。

墨玉回來的時候,墨雪瞳正在窗邊做針線,她的繡活還不錯,以往在秦家,沒事的時候主仆幾個還曾經做些針錢,偷偷拿到外麵賣錢,補貼些家用,在秦府的日子實在有些局迫,如果沒有這些,實在難以開支。

她在替風玨染估一件袍子,紫色的沙羅很是順滑,想起他穿上時必然舒服,唇角不由的彎出一抹笑容。

“王妃,奴婢果然搭上了何大小姐的車。”墨玉笑眯眯的進來,臉色哪有在外麵看到的蒼白焦急,把手中的茶葉隨意的扔在一邊的桌子上,接過墨蘭遞過來的茶水,大喝了兩口,得意的道。

墨雪瞳放下了手裏的針錢,也接過墨葉送上的茶水,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徐徐問道:“她沒有懷疑你吧?”

“怎麽會,奴婢性子就是一個直的,很難藏住話,這會欲說不說,那位早就等不及了,奴婢才出了藥店的門,那個丫環就進去了,這時候肯定高興不得了。”墨玉放下茶水,得意洋洋的道,她自家知道自家事,一直以為自己這個缺點,比不上墨蘭她們穩重,想不到這個缺點,竟然還能幫上王妃,怎麽不叫她得意。

墨雪瞳沒有接話微微一笑,轉頭問墨葉道:“上次讓墨風查的事怎麽樣了?”

“奴婢去問過墨風,說那位尚書大人還真的跟何家有關,聽說這位尚書大人曾經和何家的一位小姐結過親,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沒這事了,而後和何家也走的不近,但是墨風說這次何家的二位爺進京時,就曾經和連尚書私會過幾次,就前幾天,三個人還一起在茶樓喝過茶。”

墨葉也是才回來,這時候聽墨雪瞳問起,細細的回答道。

連安竟然跟何家有這淵源,無緣無故的不提起婚事,卻又並不對何家有什麽生分的地方,墨雪瞳唇角微微挑起一抹笑意,這何家是越來越讓她覺得好奇了。

“讓墨風打聽打聽,當年何家和這位尚書大人結親的是哪位小姐。”墨雪瞳淡柔的笑道。

“好的,奴婢一會就去跟墨風說,還有一件事,墨風說,何家的那位二小姐現在跟何大小姐頗為不對付,兩個人對上的時候,總是不歡而散。”墨葉提起墨風讓她說與墨雪瞳聽的一件事。

墨風現在就混在何家人所在的別院裏。

“何大小姐和何二小姐兩個人關係不好?”墨雪瞳頗為關注這一點,眼角盈光一閃,水眸靈動的轉了轉,對墨葉道:“你讓墨風也關注一下這位何二小姐,不是說要待嫁了嗎?怎麽現在心情卻是不好起來。”

“好得起來才怪,那位現在說不定還在想進王府的事,被自己的姐姐搶了這樁好事,怎麽可能好呢!”墨玉在一邊撇嘴接嘴道。

何玉秀當日可沒少往軒王府跑,她那點心思,還真是瞞不得人!

“看起來何二小姐是極其不滿意這樁婚事的,也是,一個是她日思夜想的王妃之位,另一個是沒有前途的紈絝之妻,何二小姐那麽精明的人,怎麽會白白的把這個位置拱手讓給她人,既便這個人是她的姐姐又如何!”墨蘭笑著遞給墨雪瞳一把團扇。

墨雪瞳接過,微微一笑!

以往剛來的時候,何氏姐妹看起來還是姐妹恭和,現在己鬧到了這個地步,看起來何二小姐真的是極其不滿意何家二位大爺的做法,如果讓她知道玉明勇是真的沒用,而何玉芬卻是有可能真的成為軒王妃會如何?

想到好玩處,唇角笑容越發的嬌媚。

丫環們見她搖扇沉思,俱沒有再打擾她,退了下去,風揚起紗簾,透過簾子一位絕美的佳人就這麽半靠在榻著微笑。

風玨染進來的時候,正看到她笑的盈亮,一雙美目嬌媚中透著妖嬈,極是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