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瓊站在清薇園的門口,怒瞪著匆匆從裏麵出來的墨雪瞳,氣的臉色鐵青,胸脯起伏:“墨雪瞳,你是太陰毒了,我跟世子的事與你何幹,你竟然嫉恨至此,偏要壞了我的姻緣才是。”

她的兩個丫環墨豔,墨嬌此時才從後來趕過來,死死的抱住她,勸道:“小姐,小姐,您可別聽信了饞言,那些話當不得準的。”

“什麽當不得準的,若不是她,父親會把我拘起來,關在那個偏遠的院落,父親會故意讓人隱瞞侯府的事,再怎麽說我也是他的女兒,難道為了她這個女兒,就可以如此作賤我嗎!”墨雪瓊一副恨不得撲上來咬墨雪瞳的架勢。

“四妹,你想說什麽事,就進來說,大年初一的,父親心情正不好,別在這裏衝撞了他老人家。”墨雪瞳淡淡的揚眉道,轉身沒理會墨雪瓊顧自往裏走出,大年初一的,兩姐妹堵在門口吵架,絕對會讓墨府的醜聞更加多一條。

“進來就進來,難道我還怕你不成。”墨雪瓊此時也清醒過來,看了看不遠處躲在角落裏的幾個下人,冷哼一聲,隨著墨雪瞳往裏走,她來時隻憑一股衝動,這時候息了一息後,再沒了剛才的氣勢。

進到裏麵,竟一時不知道怎麽開口,索性怒衝衝瞪著墨雪瞳不說話。

“四妹,請坐,這大過年的,不知道我又是怎麽惹了四妹了,這兩天我病著,府外發生的事也不知道,卻不知道四妹說的鎮國侯府發生了什麽事,惹得四妹如此惱怒?”墨雪瞳坐定,命墨玉奉茶。

“你不知道府外的事?”墨雪瓊愣了一下。

“我這兩天正病著,父親讓我好生休息,府外發生的事怎麽知道,難不成,四妹有事,與我有關?”墨雪瞳索性裝不知道,既然有人在墨雪瓊背後挑事,她就靜觀是誰再做論斷。

“墨雪瞳,你別賴,你故意散播大姐跟世子的流言做什麽,說什麽世子欲強大姐,怎麽可能,大姐索來跟世子交厚,又哪裏會有這種事,你還敢說你不知道。”墨雪瓊怒火往上衝,不管不顧的道。

“我散播流言?四妹是看到了,還是聽到我清薇園的人在說什麽了?”墨雪瞳揚了揚眉,不慌不忙的道,“至於你說的這事,我卻是知道一些,剛外祖家二舅派人來說,讓我離鎮國侯府遠一些,鎮國侯府染了官司,恐怕不能善了,大姐名聲固然有虧,但鎮國侯府犯有逼淫官眷的罪名,這種事,是能拿來亂說的嗎!”

“司馬世子被抓起來了?”這事竟然這麽嚴重,墨雪瓊立時大驚,剛才的氣勢瞬間消失,嚇的腳一軟,坐了下來,急急的追問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四妹,我二舅舅可是會亂說這種話的人,既然他告誡我,我也就拿來告誡四妹,你若這時候衝到父親那裏去,隻會惹來父親惱怒,索性還是靜觀其後吧,鎮國侯府再如何,父親也不會委屈了四妹。”墨雪瞳淡淡的道。

墨雪瞳的二舅舅,墨雪瓊當然知道是誰,所以也更知道,這件事的真實性,墨雪瞳說的如果是真的,那這件事絕不會善了,根本不可能象墨雪燕說的,隻要墨雪瞳向外麵聲名一下,就可以了斷的。

如果這事是真的,司馬淩雲真的想逼奸大姐……那她和他,己是再無可能……

父親絕不允許她和他在一起,可是她的名節己毀,若不和他,又和誰……

不,不可能的!一定是不可能的!

她要去問大姐,問問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兩個人混在一起了,大姐以前信誓旦旦的說,她以後不可能跟司馬世子在一起的,怎麽兩個人總是會在牽扯在一起,現在又弄出了這麽個事……

墨雪瓊心慌意亂的站起,也顧不得跟墨雪瞳說什麽,轉身就往外走。

“四妹,奉勸你一聲,這時候不要去找大姐,大姐被父親關了起來,你這麽一鬧隻會令父親生氣。”身後墨雪瞳的聲音傳來。

墨雪瓊的腳愣了愣,但隨既還嘴道:“要你管,管好你自己就行。”

說完掀簾子就走,兩個丫環忙又追了上去。

“小姐,是大小姐鼓搗的?”墨玉進來收拾茶具,重新擺飯,一邊不悅的問道,四小姐這人就是一個不著調,平時刻薄不說,還沒腦子,大年初一衝到嫡姐的院子裏,己是大不敬的事,她做起來卻是得心應手的很。

大早上碰上這種事,真是晦氣!

“大姐現在最恨的當然是我,但是必然不會用這麽明顯的手段,況且還把自己也諂進去,那人的意思就是要讓府裏亂起來。”墨雪瞳坐在桌邊,喝了半口粥,臉是露出思索,這種手段太過顯淺點,墨雪敏若做起來,又怎麽是這種,但不是她又是誰呢?

“府裏亂起來,跟他們旁人有什麽關係,最多說我們府裏沒個主母而己。”墨玉不服氣的一撇嘴,誰吃飽了這麽無聊,故意惹得別人家鬧哄哄的,看好戲。

這句話提醒了墨雪瞳,唇邊露出了解的笑容,早說呢,除了她還真沒有誰這時候還空著去挑事,看起來有人白住在府裏,吃著府裏的還不安心。

吃罷粥,帶著墨葉,墨玉往老太太的院子裏去請安。

昨晚上發生了那麽大的事,墨雪瞳沒去,這時候自然要去照應一下那位“暈”過去的祖母。

老太太不知道是心情不好,還是因為藍欣如的問題羞於見人,隻冷淡的哼應了她兩聲,就把她打發了出去,墨雪瞳也自得清閑,回了清薇園。

接下來的幾天很平靜,輔國公老太君遣來了許煙,讓她照顧墨雪瞳幾日。

自打許煙住進了墨雪瞳的清薇園,墨化文也少過來了一些,幸好許煙也是個識禮的,每次看墨化文進來,都躲了進自己的屋子去,但是還有是幾次不可避免的碰上,幸好也算是見過一麵,許煙每每都紅著臉行了一禮,回自己的屋子去。

年初四那天,許煙回了家,因為大秦有年初五,“破五”的說話,既年初五在自己家中,什麽也不做,等過了年初五就又可以走親戚了。

明國公府的宴會就放在“破五”之後的初六,墨雪瞳手上有傷,並不願意去湊這種熱鬧,墨化文也婉言拒絕了明國公府的宴請,墨府接二連三的發生這種事,他也沒什麽心情出去應酬,想到自家大女兒都這個樣了,談婚論嫁的說什麽都不成了。

其餘兩個也才十三歲,早不早,遲不遲,這當口出去,隻會遭人口舌,沒了傷了她們的心,索性也不打算帶她們出去,墨雪瞳自己拒了就更好。

臨睡著,墨雪瞳又去了墨化文的書房!

替墨化文泡了一杯常喝的烏龍茶,放到墨化文的桌前道,抽掉了他手裏的一張紙道:“父親,您也別太累著了,這內院的事就讓兩位姨娘作主,這定般的親戚也必然會明白我們家的事……”

一般的親戚是可以,但是出去應酬權貴人家可怎麽行!

墨化文一個頭兩個大,以前至少還有方姨娘主持中饋,況且那時候官位的,需要應酬的品階也不高,但現在情況不同,他一個從三品的官員,連個正室都沒有,想起老太太那天對他說的話,府裏沒個女主子,連帶孩子們出去應酬的人也沒有。

“瞳兒,若父親再娶一個,你會不會……”墨化文咳嗽了一聲,盯著墨化文頗有幾分尷尬,老太太那天晚上拉著他的手跟他說,這是他遲早要做的事,這麽大府裏不可能連個女主子也沒。

“父親自然是要繼弦的,難不成讓父親沒有嫡子不成,況且大哥,大姐的婚事也總得有人操持,難不成,還讓父親一個人既在外麵忙,回到家還要累成這樣不成。”墨雪瞳眨著靈動的水眸反問道。

看著女兒嬌嫩的麵孔,墨化文心徹底放下,自打發生藍欣如的事情後,老太太又哭又訴的話,有幾句還是落到了他心裏,縱然他守到三年又如何,還不是得找個繼室,扶育自己的孩子,況且方姨娘生的兒子又這麽不長進,自己總需要一個嫡子繼承家業,也可以讓這三個女兒出嫁後有個得力的娘家可靠,在夫家才能說得上話。

“瞳兒……”伸出手,摸了摸墨雪瞳的烏發,隻覺得這女兒才是最貼心,最乖巧的。

“父親,可是瞳兒有個條件,父親可一定要答應瞳兒才是,否則瞳兒不讓新母親進門,跟父親生氣。”墨雪瞳伸了伸舌頭,一臉嬌憨故作生氣的嘟起嘴道

“好,瞳兒說的父親一定全答應。”看女兒可愛的樣子,墨化文的心都軟了,連聲應是。

“父親娶個新母親,一定要對瞳兒好,喜歡瞳兒,唔,以後不跟父親一樣疼瞳兒,好不好?”墨雪瞳拉著墨化文的衣袖撒嬌道,“父親若不答應,女兒就不依。”

“好,好,好,一定娶個對瞳兒好的,喜歡瞳兒的。”這話說的貼心,歡喜的墨化文又是一陣感慨,記得當日瞳兒才進門時,那種警惕疏離的樣子,跟如今是天差地別,的確娶一個一定要對瞳兒好的,絕不能跟方姨娘那樣表麵一套,私下一套的女人。

但是待得墨雪瞳離開,墨化文又愁開了,他一個外宅男子,如何知道人家女子是真的溫柔,還是假的慈和,若是跟方姨娘一樣,表麵上對瞳兒好,實際上陰毒的很,怎麽辦!

這事看起來還得從長計議,輕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