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海國際機場。

下了飛機,陳珞和何向晚、方怡剛剛到機場出口,就是見著很拉風的包弋陽和一身正裝,一絲不苟的石愷。

陳珞看了看他們兩個身後的車子,笑著道:“怎麽,前來迎接國家領導人呢,搞的這麽正式。”

包弋陽嘻嘻笑道:“你可不是我們兩個的領導,要不是怕你覺得我這人暴發戶氣息太重的話,我都還想拉一走美女過來列隊迎接。”

“別啊,這事折壽呢,你可別害我啊。”

包弋陽道:“放心,有句話怎麽說的,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我看你就是一個活千年的命,就算是想死也死不掉,甘心認命吧。”

說完話,包弋陽又是對著方怡獻媚,方怡的身份在這個小圈子裏早就不是秘密,包弋陽那叫一個心動,隻是可惜方怡從來不給他好臉色看,他屢敗屢戰都沒用,這一次依舊如此。

包弋陽臉皮厚,也不覺得有什麽,笑眯眯的道:“小美女,上車唄,哥哥送你一程。”

方怡道:“看你一臉色迷迷的樣子也看就是不懷好意,我不坐你的車,你自己開車走吧。”

包弋陽苦著臉道:“難道我帥的這麽明顯?”

方怡譏笑:“是猥瑣的太明顯了,趕緊回去照鏡子吧。”

包弋陽恨不能抱頭痛哭,方怡又哪裏會不知道他也就是裝裝樣子,咯咯笑著拉著何向晚上了石愷的車。

陳珞坐包弋陽的車子,車子上路之後,陳珞點燃一根煙貪婪的吸了兩口,道;“我在香港那邊都聽說了,已經定下來了吧。”

說的是包長卿入常的事情,原本陳珞還有點擔心因為嶺南方麵古洋的事情對包長卿造成不良的影響,卻是在一波三折之後,包長卿還是如願以償的進入了中~央~政~治~局常委一席,這是一件極為讓人振奮的事情。

包弋陽點頭:“是啊,老爺子現在也是安心了,總算能睡一個好覺。”

他看上去有些得意,但是這份得意卻是刻意壓製著的,陳珞給他一拳,沒好氣的道:“想笑就笑,別別妞妞的像個娘們。”

包弋陽嘿嘿兩聲,道:“你也知道現在這個階段非常敏感,雖然事情定下來了,老爺子人還在中海呢,等到真正坐到那個位置的時候,我再大笑給你看。”

“別笑的一副勢利小人的樣子就好。”陳珞道。

包弋陽也不介意陳珞的嘲諷,在他看來,隻有真正的朋友,才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開著車,他道:“老爺子昨天還問我你什麽時候回來,想要見見你。”

“什麽時候?”

“你定時間吧,不過最好是在這幾天之內,老爺子一個星期左右就要動身了。”

陳珞想了想道:“那就明天吧,我請客做東,慶祝老爺子高升。”

包弋陽趕緊道:“別,這個時候還是低調一點吧,去家裏吃飯,老爺子手藝不錯,我也跟著沾點光。”

“那也行。”陳珞答應下來。

……

車子進入市區之後,天色已經黑了,石愷將何向晚送回家,將方怡送回學校之後前來和陳珞匯合。

三個人也沒什麽講究,大熱天的,也懶的尋找什麽地方,就在一個路邊攤吃著燒烤喝著啤酒將晚餐給解決了。

兩隻啤酒瓶碰了碰,陳珞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喝掉半瓶啤酒,這才道:“說正事吧。”

聽的這話,包弋陽和石愷相視一眼,暗歎陳珞的嗅覺之敏銳,看樣子是從他們兩個一起去機場接人的事情中看出了端倪。

包弋陽粗魯的咬著一隻雞翅膀,含糊不清的道:“你去香港的這幾天裏,燕京那邊發生了一件大事,馬紅駿,死了,死在了監獄裏。”

陳珞眉頭猛的一皺,意外的道:“怎麽死的?”

“屍檢的報告還沒出來,不過從燕京那邊傳來的消息,好像是監獄裏發生暴亂,馬紅駿被卷了進去,被人活生生的給打死了,腦袋都給打碎了。聽說當時腦漿流了一地,很血腥。”包弋陽有些可惜的道。

“這樣的死法,也沒人懷疑?”陳珞譏笑。

包弋陽道:“懷疑自然是有懷疑,現在那批參與打架的人,都在清理呢,估計下場會很慘,不排除有人是蓄意謀之製造混亂,但是以目前的形勢來看,要朝這個方麵查的話估計會有點困難,你也知道,馬紅駿入獄之後,馬家逐漸的失勢,正處於一個尷尬的位置,夾在中間兩頭難以做人。此次就算是真的是有人蓄意要馬紅駿死,馬家的人,也未必會吭聲。畢竟他們現在所需要做的不是去報複,而是休養生息。”

陳珞放下啤酒瓶,點燃一根煙抽了兩口,眉頭緊緊擰著:“若是馬家真的如此做的話,那麽矛盾,又是引到我的頭上來了。”

包弋陽點頭:“我正是擔心這個,所以才打電話給你讓你早點回來,說起來,你是不是應該去一趟燕京。”

陳珞搖頭:“現在不能去,馬紅駿的死不管是意外還是謀殺,我一去的話,就會變成眾矢之的,到時候不是解決矛盾,而是引爆了矛盾,得不償失。”

包弋陽低頭思索了一會,輕輕點頭,“也是。但是也不能任由被人潑汙水吧?”

“消息還沒完全傳出來,潑汙水什麽的倒是不必擔心,其實若是真的有人潑汙水,還是一件好事,至少知道這其中幸災樂禍的有哪些人。”

包弋陽聽的心頭一陣明朗:“那些人,就是要調查的對象了。”

陳珞點頭,猛的吸一口煙,不再多說。

雖然他對馬紅駿沒有一絲的好感,將馬紅駿整的進監獄也沒有絲毫內疚的情緒,但是這一次馬紅駿的死,還是有點突然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石愷忽然道:“陳少,你有沒有懷疑的對象?”

陳珞笑:“值得懷疑的人,就那麽幾個,會懷疑他們也很正常,因為他們此刻估計還在懷疑我。”

石愷道:“我覺得對你的懷疑是站不住腳的,畢竟你和馬紅駿之間已經沒有本質上的衝突。”

“這世上從來就不缺乏庸眾,清醒的人少之又少,我無法樂觀。”

石愷接著道:“那麽是不是可以逆向推斷,包括這件事情發生的動機和誘因什麽的,馬紅駿入獄,和他關係最親近的人是誰,最有可能會被威脅到的是誰,又會損害到誰的既得利益?這麽一來,就算是做無罪推論,還是可以揣摩出一些線索的。”

陳珞笑了笑:“和他關係最近的人是宋博楠,最有可能會被威脅到的人是宋博楠,會被損害既得利益的,還是宋博楠……”說著,他攤了攤手:“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推論,但是這未必能夠形成一個結論。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我的手裏沒有證據,但是我可能要為馬紅駿的死買單。”

石愷眉頭皺了皺:“難道就這樣聽之任之,不做一點事情?”

陳珞道:“目前的情況隻能如此,我想,總會有一些人,按捺不住的跳出來的吧。”

……

一如陳珞所想,就在第二天,國內各大報紙頭條,都是重磅報導了這則消息。

監獄內部發生暴亂本屬尋常事件,但是隨著馬紅駿的身份被披露,這件事情的性質立即就是變得不同尋常且惡劣起來。

公安部的聲明出來的很快,表示會對這件事情嚴加處理,並且要加強全國範圍內各個監獄裏的監管和整風製度,言下之意,接下來,全國各地,將是一場嚴打。

陳珞坐在酒店房間的沙發上看著這份報紙,不用全部看完,就知道這個結果,是多雙手一起推動的結果。

看樣子是有人在蓄意的將事情鬧大,盡管陳珞知道這件事情並不會對他造成實質的影響,但是負麵的新聞肯定是會被爆出來一些的。

這事多多少少讓陳珞有點困擾,雖然在得知馬紅駿的死訊之後他第一時間懷疑的就是宋博楠,但是說起來,也僅僅是懷疑,因為宋博楠似乎很難有做這種事情的動機,而且,他也覺得,像是馬紅駿那種瘋狗一樣的人物,就算是死了,也未必會死的幹幹淨淨,這背後肯定會有一些波瀾的出現。

他無意插手這件事情,雖然可能會影響到自己,卻也沒打算去燕京,至少短期內是不會去的。

看完報紙,陳珞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是出了酒店開車朝包長卿居住的地方而去。

進了門,就是見著包弋陽從廚房裏端著一盤子菜來,陳珞左右看了看,沒看到傭人,包弋陽則是對著他一陣擠眉弄眼,指了指廚房。

陳珞側過頭去看了看,就是見著包長卿身前圍著圍裙,正在炒菜,他微微一愣,旋即覺得這場麵有些歡樂,誰能想到堂堂中~央~政~治~局常委,居然還會下廚做菜?這次飯席的規格,一下子就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

包長卿手藝很好,很快就是弄好了五菜一湯,洗了手從廚房出來,對陳珞打了一個招呼,包弋陽很有眼力,趕緊拿了一瓶茅台酒出來,三個人,就是圍著桌子,吃起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