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包弋陽很想大吼一聲,一拳將陳珞幹倒,然後揚起脖子狂吼說自己不介意被威脅,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麽做,也不敢這麽做,魚死網破固然可以痛快一時,但是那後果,卻不是他所能承受的。更何況,這一係列事件背後還牽扯到了包長卿,一個不好,沒能將古洋給扳倒,反而是影響到了包長卿的話,那麽他根本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尋死路。
身體顫抖了良久,包弋陽的一張臉變了又變,最終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給包長卿。
包弋陽一直在深呼吸壓製自己的情緒,努力不添油加醋的,將和陳珞之間談話的內容告知了包長卿,電話那頭的包長卿沉默了小有一會,道:“按照陳珞所說的去做。”
“爸……”包弋陽很不甘心。
“就這麽做。”包長卿的聲音很平穩,絲毫聽不出來情緒上的波動。
“為什麽,我需要一個理由。”包弋陽咬牙道。
“他很不錯,你要向他多多學習。”不明不白的說了這句話,電話就是被掛斷了。
包弋陽捏著手機,久久的,不知道該是什麽反應。
……
上車之後,陳珞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也沒著急開車離開,朝何向晚道:“有點累,給我揉揉太陽穴。”
何向晚也沒多說,溫順的跪在椅子上,給他揉捏起來。
剛才的一幕,過程她全部看的清清楚楚,陳珞的犀利和霸氣亦是感同身受,因此也是心裏明白,陳珞這種人,平時還好,一旦爆發出來,不管是誰,在他的麵前,都會感受到一種難以承受的壓力。
不說包弋陽的下場有點悲涼,就算是她自己置身於包弋陽的位置的話,想必也好不到哪裏去。
一邊按摩著,何向晚思慮了一會才問道:“你剛才的態度,會不會刺激的包弋陽魚死網破?我看的出來,他非常的不甘心。”
陳珞淡笑:“他不會?”
“為什麽?”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因為包長卿。這種事情本就是如此,事情做出來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如果他要鬧大的話,最終受到影響的,隻會是包長卿。”
何向晚聽的這話暗歎一聲:“所以你今天一來,就是吃定了他的對嗎?”
陳珞反著問道:“為什麽不能這樣子呢?我完全沒有絲毫忍氣吞聲的必要,為了朋友我是可以兩肋插刀,但是並不等於我可以被人利用。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是明白這中間的厲害關係的。”
何向晚道:“可是你不得罪古洋的話,隻怕就會得罪包長卿。”
“還沒嚴重到那個地步,包長卿那種級別的人物,其想法不可能這麽粗淺,你若說得罪包弋陽的話,那倒是對的。”
“那麽,包弋陽該怎麽處理?”何向晚順勢問道。
“他願意是朋友,就是朋友;不願意,那就什麽也不是。”陳珞一聲輕笑,看在何向晚的眼裏卻是說不出的絕情。
何向晚心裏一個咯噔,這個少年人,到底要有多麽強韌的心智,才能做到這一點啊。
何向晚考慮的複雜,而陳珞所想的卻是極為簡單。
不管事情怎麽鬧,其最終結果,都是指向易雄的,這是他所需要的唯一的一個結果,其他的,都和他沒有絲毫關係,不管是包長卿也好,古洋也罷,他都沒有絲毫義務要為他們兩個搖旗。
至於說到包弋陽,那就更簡單了,有一種人,很聰明,聰明的過分的時候腦子一熱就會自作聰明,包弋陽這次的所作所為,無疑就是此種表現的典型代表。
包弋陽這種人,可交,但是不可深交,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跳出來反咬一口,陳珞也並不認為自己和包弋陽之間可以成為親密無間的朋友。既然不是朋友,那麽彼此之間的關係,就是建立在純利益關係上的友誼,這種友誼要想不變質的話,就必須要有一個人強勢,占有絕對的話語權。
不管怎麽說,那個人絕對不能是包弋陽,那麽就隻能是他。
索要那百分之二十的分配協議,也是在提醒包弋陽,打壓包弋陽的銳氣,隻有這樣子,彼此之間的合作才能夠維持的更久遠一點。自然,若是包弋陽不夠聰明的話,那麽事情,又會是變成另外一個樣子了。而這些話,則是沒必要跟何向晚說了。
……
廣都這邊,因為易雄的事情著實是熱鬧了一番,隨著案子越翻越深,所牽扯出來的人物也是越多越多,一直在外麵扮演落魄公子哥的易天賜,最終也是不可避免的步了易雄的後塵,跟著栽了進去。
除去深市那邊中遠地產的一係列原因之外,廣都這邊的易氏集團,因為非法集資等等一係列的重大經濟問題和刑事問題,導致易雄徹底亂了陣腳,最終終於被撬開了嘴巴,自行交代了罪行。
案件一直在審理,所牽扯出來的人物,各行各業都有,深淺不一。費思明並不在其中,這是陳珞所樂見其成的一個結果,想必也是包弋陽和包長卿共同斡旋的一個結果,至於此次事件之後,費思明會麵臨什麽樣的下場,包長卿和古洋之間會怎麽明爭暗鬥,卻不是陳珞所考慮的範圍了。
和包弋陽見過一麵之後,陳珞又是閑散下來,每天就是和何向晚談談情說說愛,促使彼此的感情升溫。
何向晚在他麵前的表現也是越來越自然,雖然還沒到滾床單的地步,但是過分的親昵,接吻撫摸之類的,卻是絲毫不會有抵觸的心理了。
在何向晚這個金融天才的幫助之下,晨曦集團方麵的事情處理的很順利,證監會的通知下來,股市關閉之後,晨曦集團內部大力整頓,包括部門的調整和一係列的裁員舉動。
按照陳珞的設想,晨曦集團今後的發展路線就是單一的壟斷性的高端文具市場路線,以這個理念貫穿晨曦集團今後的所有發展布局,簡單化專業化,往往才能夠效益化和實效性,至於結果如何,雖然還有待市場檢驗,但是陳珞對此點充滿信心。
晨曦集團安然度過此次危機,又是少了龐大的商業集團易氏集團的幹擾,楊晨曦也是多多少少恢複過來,靜心的投入工作狀態之中。
這期間,兩個人在一起有過一場深入談話,談話的內容並非是工作方麵,而是康卉。
康卉和陳珞之間的感情問題,楊晨曦早就看的明明白白,雖然也為陳珞的私生活問題而困擾,但是既然康卉喜歡,楊晨曦也是沒辦法。
楊晨曦從小將康卉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養大,雖然走過彎路做過錯事,為此愧疚過,失落過,唯一的目的還是希望康卉能夠幸福。
因為楊晨曦的這種心思的緣故,談話的過程並不輕鬆,後來有員工回憶楊晨曦從辦公室裏走出來的樣子,發現楊晨曦的眼睛裏一片濕潤,為此唏噓不已。
……
易雄的事情告一段落,陳珞也是沒有留在廣都這邊的心思,和宮如伊見過一麵,談了談嶺南這邊的局勢之後,就是攜帶著何向晚準備離開。
在陳珞攜帶何向晚離開廣都的那一天,在酒店,陳珞再一次和包弋陽見了一麵。
這一次見麵的時候,包弋陽的精氣神看上去差了很多,滿臉的憔悴,他將和包長卿之間的通話結果告知了陳珞,並且鄭重道歉。然後鄭重其事的拿出一份擬好的協議書遞給陳珞簽字。
陳珞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也是明白,不管是自願的還是被逼無奈,廣都這邊的事情,總算是了結了。
最終包弋陽道:“陳少,我爸說你下次去中海的時候,想見麵談談,他很欣賞你。”
“沒問題。”陳珞笑著答應下來。
中海那邊他去過很多次,卻一直都沒見過包長卿,對於那樣的一個執掌一方的大人物,他也是有興趣的很。
他輕輕的拍了拍包弋陽的肩膀,道:“在我去中海之前,麻煩你轉告包書記一句話,我的立場一直都很鮮明,我是支持他的,希望他一路高走。”
很是意外會從陳珞的嘴裏聽到這話,包弋陽呆愣了一下,道:“謝謝,我一定會轉達的。”
“那就好,希望還是朋友。”說了這話,氣氛沉默了一陣,包弋陽用力點頭。
……
嶺南的易雄事件,如大風所揚起的灰塵一般,揚起的快,跌落的也快,盡管在這一起事件之中,關於陳珞的傳聞一直在傳,但是直到易雄父子被徹底落實判刑,易氏集團內部土崩瓦解,依舊沒有牽扯到陳珞的緣故,這場關於陳珞的討論,也就逐漸不了了之了。
事情的處理結果,未必是所有人都滿意的,但是至少,陳珞是滿意的,他現在很期待下一趟中海之行和包長卿之間的見麵,那個睿智的中年人,他在嶺南的這件事情不怎麽光彩的事情上,是否有扮演一個角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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