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珞接到武朵朵打來的電話的時候還在睡覺,迷迷糊糊的接起,說了幾句之後,聽得那邊幽怨的語氣,這才猛的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朵朵,怎麽了,有什麽事嗎?”陳珞趕緊問道。

武朵朵道:“很快就要開學了,開學你回學校嗎?”

“回去,當然回去,我想你了。”陳珞柔聲道。

“哼,騙人,就會說好聽的話。”原本幽怨的武朵朵,因為這一句話,心頭就是多了幾分甜蜜。

陳珞笑道:“是不是騙人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到時候給你驚喜。”

“真的嗎?”武朵朵期待的道。

“當然了,我怎麽舍得騙你。”說起來,陳珞在中海待了也有一段時間了,也是時候回去了。

隻是,眼下中海這邊的某個誘因還沒被觸發,暫時不是回去的時候。

盡管這個誘因並不是宋博楠,卻很有可能,因為宋博楠而觸發。

通話的時間並不長,盡管陳珞能夠感受到武朵朵對他那種深深的依戀,這種依戀,讓陳珞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心都是異常的柔軟。

是的,他想她了,無恥一點,他想她們了。

……

上午陳珞去了一趟紅石大廈和石仲見麵,專門來到石氏,談的自然是工作方麵的事情。

這中間很大的一條就是關於包弋陽在石氏的巨額投資的利益分配,以及他自己和石氏之間原有分配額的利益再分配。

即便已經是關係極好的朋友和合作夥伴,在涉及到利益的問題上,陳珞還是覺得算清楚賬比較好。

石仲也是有心,各方麵的賬目和數據全部都做好了。

不過很重要的一點是,包弋陽雖然投資過百億,但是那隻是一筆應急救助金,對於石氏本身的或者是長期的發展,是沒有多少好處的,因為這筆錢,很快就會重新被抽調出去。

當然,既然有這麽一個過程,就算是單單的走一個過場,石氏也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的。

陳珞看了數據之後,問道:“我聽說已經開始內部的預售了吧?情況怎麽樣?”

石仲道:“現在中海的房產價格還處於一個波動期,並不平衡,情況並不算很好。”

“沒有采取措施嗎?”

石仲苦笑:“這一點正是我要詢問你的。”

陳珞想了想,道:“暫時還是保持原狀吧,我比較想知道的一點是,包少的投資,什麽時候能夠將資金回籠。”

這個回籠,並不是指投資的利益,也不包括不動資產,而是現金,這是前期合同裏說好的。

石仲道:“如果著急用的話,三天時間,應該沒問題。”

“三天,你確定?”

石仲點頭,解釋道:“石氏現在也算是否極泰來,危機過後,迎來全新的轉機,因為包少和你的關係,石氏的各種關係得以重組,銀行方麵的信譽也是得以提高,幾大銀行借貸和公司內部周轉,是不會有問題的。”

“那就好。”陳珞笑道。

之所以著急要這筆資金,本身就是要開啟和包弋陽之間的合作模式了。

當然,這筆資金隻是開啟合作的一個開端而已,後期的投入,還是要源源不斷的增加的,當然,這本身就是一個滾雪球的投資方式,本金和得利的越來越多,也就意味著投資額度和投資影響的不斷加大,如果從小範圍內開始試驗,比如從中海起步,經過兩年時間的發展,逐漸覆蓋長三角,然後蔓延全國的話,這筆錢,其實已經夠了。當然,按照這種方式進行投資的話,除非是進行最後的收割,否則既得利益,是很難估算的,這也算是一個弊端。

不過包弋陽和他一樣都是野心家,短期利益雖然重要,卻也不會如此短視。

陳珞接著道:“雖然前期有部分的口頭承諾,但是很多東西都沒有寫到合同上,對於包少的這次注資,就按照銀行的最低利息支付吧。”

“什麽?”石仲以為自己聽錯了。

陳珞微笑道:“放心,這不是我的決定,而是包少的意思,在他看來,並不是很大的一筆錢,沒必要因此傷了感情,大家雙贏才能長久。當然,雖然他這麽說了,該給他的還是要給,不過現在有兩種方式,一種是他將這一筆錢折合成石氏的股權,另外一方麵,則是現金。你自己想。”

石仲聽的眼前一亮:“這有什麽好想的,當然是股權。”

陳珞哈哈大笑:“你倒是聰明。”

石仲也笑,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包少不缺錢,但是石氏缺錢。他不把這麽點錢放在眼裏,但是這錢,卻可以稱的上是石氏的救命錢。”

另外一點石仲沒說,也算是一點小小的私心,因為一旦包弋陽在石氏占股權的話,某種程度上也就意味著要對石氏負責,以後若是石氏遇到什麽困難,包弋陽也不至於作壁上觀。而這筆錢,在石氏整體而言,又是很小的一筆,不會撼動整個石氏的根本。

當然石仲也清楚,今日包弋陽不自己來,而是讓陳珞居中來說,很有賣一個搭人情的意思了,盡管這個人情,大部分是賣給陳珞的,但是也是足夠讓石氏受益無窮了。

……

和石仲見麵之後,陳珞直奔包弋陽的飯局。

包弋陽最近和陳珞之間走的是愈發的近了,而且在溫少宇的事情之後,他和陳珞之間的聯係,也是逐漸的從幕後轉向台前,願意出現在公眾的視線之中。

這種轉變,當然某種程度上會被溫少宇嫉恨,但是在巨大的利益的驅使下,這種程度上的嫉恨,對包弋陽而言,反而是不痛不癢的。

喝著酒,陳珞道:“錢三天左右到賬。”

包弋陽聽的嗬嗬的笑:“石仲倒也是個爽利人,沒有浪費我給的那點好處。”

陳珞道:“我就知道你這人不見兔子不撒鷹。”

包弋陽也不以為恥,道:“這算是本能的習慣了,你就算是要我改,我也改不了,而且你也應該清楚,我們兩個聯手之後,石氏基本上是沒有任何出路的,唯一的辦法就是選擇和我們合作,還是依附性的合作,在主動權掌握在我們手裏的時候,能做什麽選擇,會做什麽選擇,就很明顯了。”

“還是感覺像是在要挾啊。”陳珞感慨。

包弋陽正色道:“商場如戰場,雖然不見刀光血影,卻也是步步危機步步為營,有的時候父子親情尚且可以不顧,可見其中有多慘厲血腥,你能夠為石氏考慮到這一步,已經殊為不容易,說起來,這一點倒是讓我挺佩服的。”

陳珞聳肩:“你當然要佩服我,要知道因此我可是白送了不少好處給你。”

包弋陽哈哈大笑:“陳少出手闊綽,我也就是跟著撿撿便宜。”

不過他雖然如此說,陳珞卻還不至於被幾句誇讚幾句衝昏頭腦。

包弋陽此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霸道,喜歡以錢以權壓人,這一點,陳珞在他和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感觸尤深,但是隨著彼此接觸的加多,就愈發的認清楚,包弋陽此人並不簡單。

他瘋狂,但是並不愚蠢,相反有著常人難以看到的大智慧,甚至陳珞都要懷疑,南山山莊的那件事情,雖說表麵上包弋陽是被溫少宇給利用了,但是實際上,最後誰利用了誰還不一定,畢竟,就算是包弋陽一時半會沒能走出某個怪圈,現在的他,卻也是審時度勢,變成笑到最後的那個人,而僅僅是笑到最後這一點,就算是成功。

笑了一會,陳珞道:“炒房的計劃,過程上我基本上插手不管,但是按照事先的合同,不管是長期的收益還是短期收益,我都要全程知道的,分配比例,五五。”

“當然。”包弋陽點頭。

雖然錢都是包弋陽出的,但是包弋陽在這件事情上還是看的很開,因為他知道,陳珞既然敢拿那錢,就自然有其手段和方法,並且還能夠創造出另外的價值,這也算是在陳珞身上的一筆長期投資。

陳珞接著道:“我給你的期限是一年,前半年是了解市場形勢以及摸清楚國家這一塊的政策走向,後半年,則是逐漸的滲透,以滲透的方式將資本融入市場,然後伺機而動。”

“沒問題。”包弋陽答應的很爽快。

陳珞道:“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我希望你有耐心。”

包弋陽微笑道:“這樣才有挑戰性不是嗎?我喜歡挑戰。”

“那就好。”陳珞舉起手,手裏的杯子和包弋陽的杯子碰了碰,“預祝我們成功。”

包弋陽眼神犀利:“一定成功。”

送走了陳珞之後,大包廂內的小包廂的門,被一隻手從裏麵拉開。

這是一隻白皙纖瘦的手,是一隻女人的手,如果陳珞看到這個身姿綽約的美麗女人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個女人,就是何向晚。

何向晚從小包廂裏走出來,看著餐桌上杯盤狼藉的一幕,微微皺眉,卻還是坐了下來。

包弋陽對她道:“需要我將剛才聊天的內容重複一遍嗎?”

何向晚搖頭:“不用了,你們說話的聲音那麽大,我自然是聽到了。”

包弋陽笑道:“那就好。”

何向晚卻是麵無表情:“沒什麽好還是不好的,我隻是想知道,你叫我過來的目的,該不會是僅僅這個而已吧。”

包弋陽道:“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哪方麵?”

“這個發展計劃的可行性。”包弋陽很直接。

何向晚聽了這話,這才看包弋陽一眼:“你在套我的話是嗎?”

包弋陽苦笑:“我可以說不是嗎?你應該是知道我的目的的。”

何向晚冷哼一聲:“這個計劃具體的步驟我並不清楚,但是粗略來看,可行性很高,回報率也相當的驚人,陳珞此人,在經商方麵當真天賦極高,大有可為。”

包弋陽道:“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不過之所以叫你過來,除了這一點之外,我也很是好奇陳珞為什麽不自己做這個,而是拉上我來做。因為在我看來,他應該並不缺錢,也不缺人脈關係。”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包弋陽很久了,他不是一個相信天上會掉餡餅的人,可是陳珞的這個發展計劃,卻是讓他有被餡餅砸中的感覺,雖然砸中了,但是還是覺得不太真實。

何向晚冷笑:“這還用問,他根本就沒將這個看在眼裏。”

“什麽?”包弋陽大驚。

這可是百億千億的商業計劃,沒放在眼裏?這是什麽概念。

何向晚冷著臉道:“你好像很吃驚是嗎?為什麽?”

“因為我不能理解。”

“以你的智商,自然是難以理解的。”何向晚一陣奚落,“很簡單的道理不是嗎?陳珞是一個利益至上者,他追求利益的腳步何曾停止過?他看不上,自然有更大的野心,更好的發展計劃。”

“可是可以兼顧不是嗎?”包弋陽還是不解。

“兼顧,自然可以,可是這並不是他的終極目的,他的誌趣不在於此,縱觀曙光集團的發展走勢,難道你看不出這一點。”

包弋陽也不笨,稍稍一想就是明白過來,驚歎道:“我知道了,他是想走壟斷的道路。”

“這是自然的,而偏偏,不管是市場規則還是國家宏觀調控,房地產這一塊,是注定無法做到私人壟斷的。”何向晚冷聲道。

包弋陽再一次驚歎:“我原本以為自己很瘋狂的,卻沒想到他比我更加的瘋狂,不知道為什麽,我忽然覺得他能成功。”

“是嗎?”何向晚倒是沒什麽情緒的波動。

“你懷疑?”包弋陽好奇。

“當然不是懷疑,隻是沒什麽興趣罷了。”何向晚淡淡的道。

一聽這話,包弋陽也是明白,各自的發展方向不同,認同感,自然不同,陳珞做的是實業,而何向晚,做的是虛擬經濟,懸殊太大了。

“不過……”頓了頓,包弋陽接著道:“我今天找你來的最後一個目的,就是尋求合作的可能性的。”

“合作?哪方麵?”何向晚眉頭微皺。

“金融方麵。”包弋陽道:“我想,你應該是可以看到我的誠意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