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會,宴客廳的外麵,又是有兩個人走了進來,是兩個女人,兩個陳珞都認識的女人。
在看見那個女人的時候,陳珞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一聲苦笑,他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都會遇見這對母女。
來的正是何向晚母女,何向晚人氣極好,身為美女兼女強人的她,擁戴者很多,兩個人才剛剛進來,就有幾個人迎了上去,其一是包弋陽,其二,則是馬紅駿。
看見馬紅駿迎向何向晚母女的時候,陳珞一開始有點意外,但是在見到何向晚的臉上居然有著一抹小女人的笑意的時候,陳珞很快就釋然了,雖然一開始,他並未想到事情會是這麽一個結果。
包弋陽和何向晚母女說了幾句就退了下來,來到陳珞的身邊,他看著陳珞,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陳珞苦笑道:“你這笑真是讓人心慌的很,有話就說。”
包弋陽笑道:“我是給你機會讓你問我話,難道就沒有一點值得你好奇的地方。”
“好奇的地方當然很多,隻是不知道該問還是不該問。”說著這話的時候,陳珞的眼角餘光還是放在何向晚那邊。
何向晚不知道在和馬紅駿談什麽事,臉上的笑意是越來越濃了,而馬紅駿也一改之前冷酷男的模樣,淺淺笑著,表現的像極了一個紳士。
何向晚的母親藤萍女士,蒼白的臉色也是有著一抹開心的笑意,這笑使得她看上去愈發增添氣質,隱約可見年輕時候美麗的輪廓。
包弋陽是個人精,順著陳珞的視線朝何向晚的那個方向看了兩眼,朝陳珞道:“你好奇的應該就是這個吧。”
“沒錯。”陳珞老老實實承認。
“這就是馬紅駿會忽然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了。”包弋陽也不吊陳珞胃口,直接說道:“馬紅駿的爺爺,是開國的第一代外交家,他爺爺的威望很高,雖然已經去世了,餘蔭猶在,何向晚的父親何鄭文,就是馬紅駿爺爺的學生,兩家的關係一直都很好,何家因為這層關係的緣故,幾乎可以進入馬家的核心層,而到了這一代,不出意外的話,兩家的關係應該可以順利的更進一步,估計你也看出來了,馬紅駿正在追求何向晚,何向晚對他也有好感。”
陳珞苦笑:“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但是他們兩個站在一起的時候,還真有金童玉女的風範。”
“你這話是真心的?”包弋陽表示懷疑。
陳珞聳肩:“反正我說出來了。”
包弋陽就是哈哈大笑起來:“看樣子,今天我是有好戲看了。”
“你這是典型的幸災樂禍啊。”
“看你笑話的時間可是不多,我自然得好好的看,認真的看。”包弋陽說的促狹。
正說著,石愷輕輕的推了推陳珞的肩膀:“人過來了。”
過來的就是何向晚母女,藤萍還記得陳珞,見的陳珞的時候微微一笑,伸出手來:“沒想到你也在這裏。”
陳珞和她握了握手,笑道:“我也沒有想到,您身體還好吧。”
“好很多了,上次的事情,謝謝你了。”
陳珞輕輕搖頭:“應該的,一點小事,難為您還記得。”
見何向晚滿臉的不屑,陳珞朝她道:“何小姐,你不開心?”
“今天是我媽生日,我開心的很。”何向晚撇嘴。
陳珞很意外,趕緊對藤萍道:“阿姨,是我失禮了,今日來可是什麽都沒準備。”
“不用這麽見外,你們這些年輕人能來,我就很開心了,今日玩的開心。”藤萍道。
陳珞點頭,說了幾句讚美的話,逗的藤萍直笑,這位素來以強勢手腕著稱的外交官,雖然已經退休,但是還是能看到當初的一些影子的,當然,因為和陳珞之間曾經有那麽一段事的緣故,藤萍的這種強勢,隱藏了不少。
倒是何向晚,時不時插嘴破壞一下氣氛,反正在她聽來,不管陳珞說什麽做什麽,都虛偽的很,她一點都看不上眼。
藤萍又和包弋陽說了幾句,有些累了,由何向晚扶過去休息,等到她們一離開,陳珞就是盯住了包弋陽,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包弋陽就嘿嘿笑道:“別這麽看我,我今天既然叫你來了,東西肯定是要準備好的,不過我也是看清楚了,今天不管你送什麽,都是沒辦法蓋過馬紅駿的風頭的。”
“所以呢?你給我準備的是什麽?”
“一尊小玉佛。”包弋陽道。
“哦?”
“藤萍女士是佛教的虔誠信徒。”包弋陽解釋道。
“老實說,我有些意外。”陳珞知道黨政大部分的官員,都是倡導無神論的。
包弋陽道:“何先生這些年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藤萍女士大概是因此尋找一些心靈上的寄托吧。”
陳珞明悟,朝包弋陽抱了抱拳:“真是多謝你了。”
“沒事,買玉佛的錢我記得呢,到時候你給我就行。”
陳珞對著他的肩膀就是來了一拳:“滾蛋!!”
恰好又有客人來,包弋陽迎了上去,當真滾蛋了。
一直充當陪客角色的石愷,這時才對陳珞道:“我看的出來,馬紅駿今日是來者不善,隻怕對你不利。”
“為什麽?僅僅是因為我欺負過何向晚?”
石愷輕笑:“難不成你對那個何向晚真的有意思。”
陳珞笑著點頭:“是啊是啊,你難道不覺得她很有意思嗎?”
“有意思的女人很多,適合自己的女人卻是很少。”
“你這話很有哲學家的味道。”
“我在努力靠近。”
陳珞嗯了一聲,正色道:“這次真不是開玩笑,我需要這個女人。”
“總感覺你目的不單純。”
“或許比馬紅駿要好上一些,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比我還帥的男人了。”陳珞恨恨的道。
見陳珞這樣子,石愷也是開心的笑了起來。
石愷今日雖然是來當陳珞的陪襯的,但是該走的過場還是得走走,盡管隨著石氏的沒落,原有的一些資源,已經漸漸的遠去的。
但是他能夠站進皇爵私人會所,本身就是一種信號,不管別人是怎麽想的,該給的麵子,則是必須會給。
石愷向陳珞介紹了一些中海市本地的名流和企業家,大家互相介紹,算是彼此認識了,當然這種認識構不成深交,隻是留一個初步的印象。
陳珞最近在中海市聲名鵲起,想認識他的人很多,借機,不少人送了名片給他,不過陳珞一概都塞到了石愷的手裏,他不覺得這些對自己有用,相反,對現在的石氏,則是有用的很。
……
今日的皇爵會所私人宴會,主要是借著藤萍的生日舉辦的,但是中心人物則是何向晚。
亞洲金融危機席卷多國,對各國的經濟衝擊是越來越大,雖然目前階段,對國內的影響不算很重,但是對這些人在國外的一些產業,則是造成了相當的影響,他們都很想聽聽何向晚關於這事的一些看法和建議,爭取能夠盡量規避損失。
藤萍的身體不好,去到貴賓室休息之後就沒再出來,宴會上的事情全部都交給何向晚處理。
何向晚是出了名的女強人,又有馬紅駿在一旁幫襯著,遊刃有餘的遊走於眾人之間,一舉一動都引起無數人的注意,直讓在場的交際花黯然失色。
何向晚本人是一個金融天才,她除了有自己的金融公司之外,還是幾家大型企業的金融顧問,她是一個實幹型的人才,所建立的金融模式也是實幹型類型的模式,簡單明了,一番談話,便是讓無數人受益不少,就連陳珞聽的,都是連連點頭,這個何向晚,不簡單。
酒會開始之後,往來敬酒的人就是變得多了起來,包弋陽一直都被眾人圍著,分身乏術,陳珞和石愷坐在角落裏,亦是有不少人過來敬酒,陳珞每次都是酒到杯幹,無比的爽快,卻從來不起身主動去敬別人。
這場景讓幾個交際花聞到了某種信號,紛紛過來~搔首弄姿,陳珞目不斜視,三言兩語打發,石愷在這種事情上表現的比他更冷酷,冷冰冰的氣場,就足以讓不少人望而卻步,這樣子,倒是讓不少人失望不已。
何向晚和馬紅駿過來一起敬一杯生日酒的時候,陳珞依舊沒有站起來,他舉了舉杯子,道:“酒不錯。”
“還有呢?”
“生日快樂。”
“謝謝!”何向晚的臉色已經很不對勁了。
石愷怕冷場,趕緊道:“何小姐,我們喝一杯,祝伯母身體健康!”
“謝謝。”何向晚還是很有禮貌的。
石愷喝了一杯酒,因為他是站在陳珞身邊的緣故,這一高一矮,便是變得分外的顯目。
陳珞這張狂的姿態,讓馬紅駿眉頭微皺,他對陳珞道:“陳少,我敬你一杯。”
“哦,抱歉,我好像喝的差不多了。”陳珞笑道。
“我看的出來陳少的酒量很好,這是不願意跟我喝,不給麵子嗎?”
“當然不是,我是真的快要喝醉了,我這人清醒的時候還好一點,一喝醉就原形畢露,會做出一些連我自己也難以想象的瘋狂之事來,所以……”陳珞攤了攤手。
馬紅駿眸光微沉:“如果我一定要和你喝一杯呢?”
“強扭的瓜不甜,強喝的酒,也沒感情。”陳珞淡淡的道。
“好,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極了,陳珞,你很狂。”馬紅駿的臉很黑。
陳珞無辜:“馬少,你這是在給我戴高帽子啊,我有狂嗎?如果非要這麽說的話,我倒是很懷疑馬少你的用心,難道真的很想讓我喝醉,看我出醜?”
“你會嗎?”馬紅駿冷笑。
陳珞聳肩:“如果你不怕我給你添加困擾的話,可以試試。”
“我願意一試。”馬紅駿的聲音很冷,聽的出來,他已經被陳珞磨的沒有耐心了,而且他的手一直往前麵伸著,姿勢僵硬的很,給人一種咄咄逼人之感。
“那……好吧……”陳珞假裝很猶豫很為難的樣子,勉勉強強的站起身來,就要去拿杯子。
他的手才伸出去,就被何向晚的手按住,何向晚冷聲道:“陳珞,你不用喝了。”
“哦?為什麽?”
“因為我很不喜歡你。”何向晚板著臉道。
她本就對陳珞的印象不好,今日這事,對陳珞的印象,應該可以稱的上是極差了,陳珞願意說一句生日快樂給藤萍,她就心滿意足了,而且,陳珞本身也不在她的邀請之列,沒必要在給鼻子給臉之後,弄的自己灰頭土臉的。
“是嗎?”陳珞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可是我很喜歡你,該怎麽辦?”
“你……”何向晚氣極,要不是場合不對的話,估計得發飆了。
馬紅駿在一旁聽的,眼眸中危險之色閃耀,他在心裏發誓,等到離開皇爵私人會所,他將會不遺餘力的將陳珞進行打擊。
他是什麽身份的人,從來隻有他不喝別人的敬酒,有誰敢不喝他敬的酒的?陳珞是第一次?所以他認為陳珞很狂,但是狂的不識時務,狂的不知天高地厚,那麽這種狂,就是找死。
馬紅駿這時拉開何向晚的手臂,麵色鐵青道:“向晚,他必須要喝。”
“紅駿,你?”何向晚吃驚。
“放心,我不會過分的,隻是喝一杯酒而已,而且我並不相信他多喝一杯酒會醉。”對著何向晚的時候,馬紅駿的表情柔和不少,聲音也是恨柔和。
“那好吧。”何向晚猶豫了一下,不再說話。
其實她也很想看看,陳珞既然敢這麽鬧,那麽最後,又會如何收場。如果馬紅駿能夠讓陳珞出一次大醜,即便所采用的不是她喜歡的方式,她也是樂見其成的,畢竟在他看來,陳珞此人,實在是太討厭了,而且,今日的事端,也是陳珞所挑起來的,他既然敢挑事,那就要做好吃苦頭的準備。
陳珞見著何向晚這小女人的姿態,不動聲色,居然還有一點欣賞,因為在他看來,女人,就應該是這樣子的。
當然,陳珞之所以會這麽不給馬紅駿的麵子,不是他無理取鬧,而是在馬紅駿的身上,他感受到了某種強烈的危機感。
骨子裏認定自己和馬紅駿之間的交集,並不會僅僅和何向晚有關,同時陳珞還懷疑,石愷的那件事情,也和馬紅駿有一定的關聯。不然的話,單單隻是一個包弋陽,他今日大概是沒辦法出現在皇爵私人會所的。
那麽,既然有些人是別有用心,他為什麽還要腆著一張臉去捧著他呢?要知道,有的時候,將一個人捧的越高,將來那個人一腳踩下來的時候,就是將自己踩的更慘。
所以,既然注定不能成為朋友,為什麽還要給麵子?這不是陳珞的風格,他也不覺得自己需要假惺惺的去討好一個人。
當然,這麽做最主要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他不喜歡馬紅駿,有了這個理由,其他的一切,就都不再是理由。因為有這一點,就足夠了。
此時,陳珞做出一副酸酸的樣子:“我還要喝嗎?”
“你敢喝嗎?”馬紅駿冷著張臉反問。
“當然。”陳珞微笑,拿起杯子湊到嘴邊,一點一點的,將一杯酒喝下去。
喝完之後,陳珞輕聲吐出一口氣,將杯子傾斜給馬紅駿看:“喝完了。”
“酒量不錯。”馬紅駿冷嘲熱諷。
話剛落音,馬紅駿就是見陳珞臉色陡然大變,張嘴欲嘔的樣子,馬紅駿擔心陳珞吐到自己的身上,趕緊後退一步,這一退,就是將站在他旁邊的何向晚暴露出來。
陳珞要的就是這個機會,他一口氣將自己的臉憋紅,佯裝喝醉,歪歪扭扭的往前跨出去一步,一把抓住何向晚的手臂,將何向晚拖進了自己的懷抱裏,低頭,便是吻了上去。
極為粗暴的一個舉動,從抓人到吻下,一氣嗬成,根本就不給其他人一絲的反應時間,當何向晚感覺到陳珞嘴裏呼吸著的熱氣的時候,眼睛就是驀然鼓大,眼珠子都要瞪出來,她的身體劇烈的顫抖,手裏的酒杯,啪嗒一聲,跌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酒杯落地的聲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大家都朝這邊看來,第一眼就是看到陳珞摟著何向晚的腰在熱吻,不和諧的場麵讓不少人目瞪口呆,其中以馬紅駿為甚。
馬紅駿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人打了一拳一般,嗡嗡嗡嗡的作響,滿臉充血,他低吼一聲,來拉陳珞,憤怒的要將陳珞給撕掉。
陳珞卻是不給他機會,眼角餘光見他走近,立即放開了何向晚,何向晚被吻的頭腦大亂,被放開好幾秒鍾才稍稍反應過來,揮手就是一個巴掌朝陳珞的臉上扇來
陳珞不但不後退,反而還上前一步,將自己的臉湊在了何向晚的手底下,任由那個巴掌清亮的在自己的臉上響起。
“啪”的一聲耳光響起,又是讓無數人的眼珠子幾乎都要掉落出來。
“這,到底是怎麽了?”無數的人捫心自問,誰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耳光響起,惱羞成怒的何向晚還要繼續,被馬紅駿一把抓住,馬紅駿望向陳珞的眼神,隱約有火要噴出來,這個梁子,是徹底的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