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車子在春華山莊的十九號別墅門口停下,婦人又是對陳珞說了幾句謝謝,邀請道:“要不進去坐坐吧,我也沒什麽好謝謝你們的。”
“沒事,舉手之勞而已,阿姨您不用放在心上,我這就走了。”
“真的不進去坐坐嗎?喝杯咖啡也好。”婦人極力邀請。
“以後有機會再來,阿姨您先忙吧。”陳珞拒絕婦人的邀請,讓虎子開走。
車子剛開走,別墅的鐵門內,一個女人走了出來,接過婦人手裏的中藥,抱怨道:“媽,不是跟您說過,有什麽事情叫黃嫂去做就可以了嗎?”
“黃嫂身體不太舒服,我就這就去了。”婦人溫婉的道。
女人還是不滿:“下次出現這樣的情況,你就打個電話給我,外麵太亂了,萬一出了什麽事情該怎麽辦。”
婦人搖頭:“不會的,剛才還有一個好心的年輕人送我回來呢,外麵的好人還是很多的。”
“有人送你回來?誰?”女人立即警惕道。
婦人見女人一驚一乍的,有些不悅:“小晚,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麽一點也沉不住性子呢,別人送我回來是一番好心,什麽也不圖,你懷疑這個懷疑那個,擔心讓人聽到了,指不定鬧出什麽笑話來。”
女人苦笑道:“媽,我這也是關心您,您的身份太敏感了。”
婦人瞪眼:“有什麽好敏感的,我現在可是退休了,平民百姓一個,安安心心的過自己的日子,哪裏有你說的那麽誇張,我看你是存心氣我。”
“好,好,您說什麽就是什麽,反正以後不能一個人出去就是。”女人也怕婦人嘮叨,趕緊將什麽都應了下來。
婦人見她這樣子,忍不住道:“小晚,前幾天你林姨和我說有一個男孩子不錯,你什麽時候去見見啊,你年紀也不小了,再不找男朋友,真要嫁不出去了。”
話還沒說完,女人已經消失不見了,婦人見女兒這樣子,一陣搖頭,極為無奈。
女人進入別墅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立即打了一個電話出去:“給我查查,今天出現在春華山莊的車子,時間,大概下午一點鍾左右,查完之後立即給我結果。”
女人向來視自己的父母如生命,自從上次因為自己的事情連累了父母之後,她就一直都極為自責,愈發的盡心盡力孝順父母。
但是,突發的事件太多,她也不可能一直都陪在父母身邊。
掛斷電話之後,女人的臉色陰晴不定:“不管你是因為什麽原因接觸我的家人,一旦你有惡意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
隨著包弋陽加大在中海市房地產這一塊的投資,中海市的房地產市場,被徹底的炒熱了。
以溫少宇和包弋陽為首,全國範圍內,大量的熱錢流入中海市場,使得中海出現一股買房炒房熱潮。
市場供需關係傾向性的失衡,主動權,逐漸掌控在以溫少宇和包弋陽為主的大型財團手裏。
至此,石氏集團更是岌岌可危。
報紙電視等諸方媒體,大肆宣揚著這個消息,石氏內部,高層會議緊急召開之中,眾高層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唯獨石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始終一言不發,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忽然,一位肥頭肥腦,滿麵油光的股東站了起來,雙手做一個往下按的姿勢,讓大家安靜一點。他的舉動有些突兀,眾人循著他的動作,目光全部都落到他的身上,就連石仲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
此人見自己引起了諸多關注,這才道:“我有認真分析過中海樓市的情況,不管是房價還是地皮都持續走熱,這原本是一個很好的征兆,但是高房價,意味著高負荷,也意味著,將來人們買房掏錢的時候,會變得更加謹慎。樓市已然出現泡沫,正朝著難以控製的一麵發展。而我們石氏地產,樓房此時未能開盤,無形中劣勢叢生,我想,會造成什麽樣的狀況,大家都是清楚的。”
有人問道:“婁傑,你的意思是什麽?”
“我的意思是,在房價和銀行的雙重壓力之下,我們要盡量的將樓盤盤出去,以減少壓力。”
眾人聽了這話,一陣嘩然。
盤出去,而不是等到開盤賣房,這話,所引起的轟動效應可想而知。
婁傑又道:“諸位可能會覺得我這話不太中聽,但是我們都是投資人,我們不是慈善家,沒理由讓我們來承擔風險,我們是來收獲利益的,我們必須保證自己的利益不會損失。”
這話立即引起幾個人的附和,更多的人則是沉默,各人各有思慮。
婁傑說了這話之後,看向石仲,笑著道:“石老,不知道你是如何看法?”
石仲已然怒極,卻還是淡淡笑道:“我不知道盤出去是什麽意思?怎麽盤?”
婁傑道:“溫少宇那邊找人聯係過我,願意出一個折中的價格。”
“哦,是多少?”石仲的眼睛眯了起來。
“一百億!”婁傑道。
“很多啊。”石仲忽然笑了起來。
他笑的還算和煦,但是眾人卻是感覺到一陣陰冷。同時也為這人的話感覺到費解和憤怒。
石氏地產的此次投資,包括前期買入地皮的價格,投資已經超過百億,這還隻是粗略的估算價值,並未包括人工費和施工過程中的各種損耗以及銀行方麵的高額利息進去。
而在這期間,包括地皮升值,包括房價上漲等等因素,這些樓盤的總價值,絕對是超過兩百億大關的。
如若石氏真的以百億盤出去的話,一旦出手,石氏無形之中就是損失了百億朝上,這種巨額的虧損,稍稍有點腦子的人,就是知道是個什麽概念。
婁傑被石仲這笑弄的有點虛,強作鎮定的道:“我知道這個價格不高,但是我們現在是坐吃山空,一直處於消耗和虧損之中,就算是坐擁寶山又如何?也要有機會進行挖掘才行?”
“還沒到最後的關頭,誰又知道最終會變成什麽樣子?”石仲冷笑道。
“好聽的話,隻要長了嘴巴,誰都會說,但是做呢?又該怎麽做?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沒看到有誰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來?這是賭博,根本就不符合投資的規律。”
“商場,本來就是博弈場。”石仲依舊淡定。
“我懂,但是既然是博弈,就是有輸有贏,在我們明知道自己要輸的情況下,難道還要做無謂的堅持嗎?為什麽不能壯士斷腕,好歹能夠挽回一些損失。”婁傑大聲道,情緒激昂。
這番話,立即引起了一些討論,會議室裏,又是變得熱鬧起來,眾人臉色各異,情態各異,除了幾個堅定擁護石仲的人之外,其餘的人,竟是都有被說動的趨勢。
這種情況讓石仲暗叫不妙,但是他偏偏不能多說,因為沒有一個切實可行的解決方案的確是他的軟肋,要是讓人抓住這一點窮追猛打的話,情況定然更是會出現一麵倒的趨勢。
石仲控製自己的情緒和聲音道:“我剛才已經說過,還沒到最後關頭,誰都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難道你這麽一點耐心都沒有?”
石仲的威嚴還是有的,他的人格魅力也非一般的人能比擬,這話一出,稍稍緩和了一下場麵。
婁傑的聲音卻是更大,他伸手指著石仲,厲聲道:“你這是在偷換概念,是謊言,是借口?眼下的情況誰人看不清楚,難道非得讓我說破才行。”
石仲臉色大變:“好一個說破,既然如此,那麽我問你,溫少宇到底給你了多少好處費,讓你如此賣力的給他說話?”
婁傑的臉被這話激的一片通紅,大聲道:“好處費,我能要什麽好處費,我隻是一個投資者,我維護的是自己的切身利益,相反,你作為石氏集團的總裁,如此的不作為,才是真正的讓人心寒。”
“誰說我不作為,如果不是我的話,你以為你現在可以安安心心的坐在這裏?”石仲的聲音也是提高了幾分。
對峙,空氣都似乎變得燥熱起來,空調停止運轉一般,一些人,額頭上都有熱汗冒了出來,隻是此時除了石仲和此人之外,再無一人說話,他們是在等待角力的最後結果,然後做出一個選擇。
婁傑憤然道:“我坐在這裏安心嗎?我每天都在想著自己投資的錢打了水漂,這是我這麽長時間以來,所做過的最錯誤的一次投資方案,這是我所不能忍受的,我現在提議,既然你不作為,那麽我們重新選擇出一個負責人出來,公平點,就用投票表決的方式?我不能讓投資人的利益受到一絲的損害。”
石仲沒想到他會來這麽一手,臉色猛的一沉,青一陣紫一陣,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若是在以往,以他的影響力的話,他自然是不怕投票表決的,可是此人前麵已經做了那麽多的鋪墊,將他批駁的麵目全非,主動權,早就不在他的手裏了。
婁傑一見石仲不說話,就更是得意,大笑道:“怎麽,你不敢?”他的手指向石仲,囂張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