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集團由一則招聘啟事所引起的旋風,其免費廣告效益足以稱之為近幾年來國內廣告界的經典案例,即便陳珞打從心底認為這是一起由招聘引發的血案,但是並不能阻止別人去研究去討論甚至當成是經典案例當課題使用。
國內廣告業務這幾年來迅速發展,中外思想和內容的撞擊,雖然取的不少的成就,卻也是引起不少的非議,在這個時候,這則炒作案例出台,無疑是極為吸引眼球的。
石仲專門打電話向陳珞問詢過此事,言下之意欣賞不已,當然欣賞歸欣賞,在溫少宇等人的步步緊逼之下,石氏地產的前景現在已經是非常的不妙,甚至是處在了一個懸崖邊上,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
而且因為陳珞一來中海市就將包弋陽得罪的緣故,包弋陽也是對陳珞在中海的各種關係進行打壓,首當其衝的是韓家,但是石氏也是遭受了不小的影響。
因為和包弋陽發生衝突的始作俑者是嚴葉秋的緣故,韓家沒臉將這事告訴陳珞,當然石仲是不會客氣的,他之前還愁沒辦法和陳珞達成統一共識,給陳珞施加壓力呢,這事剛好成了一個借口。
石仲邀請陳珞去他家裏聚會,私人性質的晚餐。
石仲雖然是石氏集團的掌門人,但是生活方麵卻是相當簡單,別墅裝修的古樸大氣,細節方麵不修邊幅。
別墅裏,除了石仲的妻子李玲玲和一個中年女傭人之外,就沒多餘的人了,這頓晚餐,也是李玲玲親自下廚操辦。
李玲玲身體不好,加之忙活著做飯的緣故,喝了一杯酒就上樓休息去了,由石仲父子陪同陳珞。
私人性質的聚會,菜品也如何豐富,都是一些家常菜,但是石仲能夠將陳珞請到家裏來,也就意味著是對他全麵不設防了。
三個人一起喝了一杯酒之後,石愷道:“陳少這兩天有沒有看過報紙?”
陳珞搖頭,石愷接著道:“包弋陽前天開了一個小型的新聞發布會,向媒體透露有進軍房地產的打算。”
“哦?包弋陽不是早就有這方麵的業務的嗎?”陳珞好奇的道。
石愷道:“沒錯,的確是有,但是他之前的重心是放在珠寶行業和遠洋運輸上,對房地產這一塊並不如何重視,這一次的新聞發布會,言下之意,是要加大在這一塊的投資,來分食中海的這塊蛋糕了。”
“溫少宇是什麽反應呢?”
“聽說有不少記者去堵溫少宇,卻沒有人得到任何的消息,神秘的很。”
“石老您是個什麽意思?”陳珞轉向石仲。
石仲放下手裏的筷子,緩緩道:“在我看來,包弋陽在這個敏感的關頭加大在房地產這一塊的投資是不明智,甚至是愚蠢的,眾所周知現在中海市的房地產這一塊溫少宇堪稱一言堂。”
“你的意思是,他這麽做得罪了溫少宇?”
石仲搖頭:“未必是這種情況,我倒是覺得他是來做攪屎棍的,存心要將中海的房地產市場攪亂。”
“不過聽起來,溫少宇那邊也會有一點壓力。”陳珞分析道。
石仲輕輕點頭:“我也有想過這一點,所以才會有些疑惑溫少宇到底是怎麽想的。因為按道理說,現在正是溫少宇驗收成果的時候,他不會允許別人來壞他的事情的。”
陳珞笑:“所以說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不按常理發展的,或許溫少宇和包弋陽之間的關係,並未有外界所說的那麽好。”
石愷插嘴道:“為什麽我會覺得更像是一枚煙霧彈呢?”
石仲覺得石愷這話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轉而問陳珞:“你的看法是什麽?”
“我覺得,未必是煙霧彈,這兩天我有對包弋陽這個人做過研究,他的易陽國際公司,主要的業務方向有兩塊,一塊是珠寶,一塊是遠洋航運,珠寶這一塊,隨著緬甸的公盤限製越來越多,其成本也是變得越來越高,加上諸多國際知名珠寶商在國內開店,其競爭力大大的被削弱,而其遠航航運,則是和北方工業公司以及中航海運形成直接的競爭關係,雖然易陽國際有包長卿做後盾,但是北方工業公司和中航海運也是背景雄厚的很,相比較起來,易陽國際在這方麵也不占優勢,在這兩塊的發展受限製的情況下,包弋陽肯定是有過轉換發展方向的想法的。而且,通過諸多的資料來看,很明顯能夠看的出來他是一個野心家,他在一步一步的將包長卿的影響力放到最大來給自己謀取好處,所以,他應該是真的有往房地產這一塊發展的打算的,而且這一塊的國內市場前景,的確非常美好,至少未來二十年,都將是一個穩賺不賠的市場。”
石仲聽的臉色微微一變:“可是我還是不解,他怎麽處理和溫少宇之間的關係?”
陳珞笑道:“需要處理他?他現在做的可是溫少宇的一個打手啊。”
石仲恍然大悟,也是終於明白為什麽溫少宇在這件事情上不做任何反應的原因了。
而石愷卻還是不太明白:“按照你這麽說的話,表麵上包弋陽是在拾人牙慧,實際上則是在一點一點的吞噬溫少宇的利益,溫少宇不可能看不明白吧的?”
“我不會將他的智商無限放低,他當然看的明白,但是他現在至少是明麵上要和包弋陽保持相當的合作和親密,畢竟中海市是包長卿的地盤,而且,這也是溫少宇的聰明之處,他並不需要將自己的不滿情緒表現出來,隻需要暗中使一些小手段就好了。貌合神離遠比徹底決裂,更符合他們彼此的利益。”
石愷道:“那我們又該怎麽做?我們的時間可是不多了啊。”
“我還在想辦法。”陳珞撓頭。
石愷著急的道:“這事真不能拖了。”
陳珞見狀,嚐試建議道:“你們說,若是有天使資金願意投資石氏的話,會如何?”
石仲和石愷相視一眼,均是苦笑,石仲道:“我並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但是這並不現實,石氏現在的發展進入瓶頸,又是傳統行業,將來的發展空間不會很大,不符合投資的利益最大化原則,並且,中海地產這一塊的漏洞高達十億以上,這是一筆很龐大的現金流量,就算是真有天使資金願意注資,也不可能一口氣投下這麽多的錢。”
陳珞微笑道:“我隻是在做一個假設,而且我也覺得,石氏的境況遠遠沒到無法挽回的局麵,這隻是一個時間差的問題。”
“是非常的嚴重。”石仲歎了口氣,“這一次為了籌集款項,我們和銀行的還債合同簽的很死,如果到時間了還不能還錢的話,石氏就必須第一時間申請破產,以資抵債,同時拍賣石氏集團旗下的一切資產。”
陳珞聽的眉頭微皺:“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之前不知道?”
石仲很是羞愧,他大有一種晚節不保的感慨,他這一輩子都是在和銀行打交道,最後卻是被銀行吃的一滴不剩。他張了張嘴要說話,卻是說不出來。
石愷則是道:“是這樣子的,你也知道在經曆了股市風波之後,石氏一蹶不振,短期內要想將石氏盤活的話,走以前的老路子肯定不行,而且我們在聽過你的分析之後,也是覺得未來房地產市場大有可行,並且這一塊來錢非常的快,隻要嚴格控製時間,應該不成問題的。而錢的問題,也是出在石氏的自己身上,銀行那一塊不知道什麽緣故控製的很嚴,貸款方麵極盡苛刻,但是石氏需要發展,沒錢萬萬不行。我們沒辦法,隻能如此來做了。”
“問題居然是出在了我的身上,你們也太相信了我了吧。”陳珞哭笑不得,同時這則消息也是讓他警惕不已。
難不成在那一次的地皮拍失利之後,溫少宇從中獲取信息,判斷石氏的未來發展走向,積極的運作各種關係對石氏進行打壓了?
若是真的是這樣子的話,那麽溫少宇的手段還真是高明的厲害。同時,陳珞也是弄明白溫少宇為何能在中海表現的這麽高調了,因為他早就斷掉了石氏的一切後路,沒有一絲的後顧之憂。
石仲慚愧的道:“還是我太心急了,是我欠缺考慮。”
“不,是我們落入溫少宇的圈套了,這是一個圈套。這並不是你們的原因,我也有問題。”陳珞將自己的分析和石氏父子說了說,石氏父子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混賬!”石愷一拳打在桌子上,怒氣衝天。
石仲雖然沒說什麽,但是顯然也是滿腔的怒火。
見石氏父子如此反應,陳珞也是有些自責,畢竟若是他的警惕之心稍稍強那麽一點的話,這個事故還是可以預防的,也不至於發展到現今的如此地步。
“放心吧,船到橋頭自然直,給我一點時間。”陳珞安慰道。
“也隻能拜托你了。”石仲低歎一口氣,滿臉的無奈。這位巨人,一生叱吒風雲,臨老卻是三番五次的經曆打擊,看著,給人一種無比心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