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暑期還沒來臨,陳珞給小米布置了一項任務,讓她在最短的時間內考取一個駕照,然後由公司負責買一輛車子。

這件事情雖然小米一開始不願意,但是在陳珞的嚴厲要求下,還是弱弱的答應了,然後,還弱弱的有些歡喜。

因為,她出現在陳珞視線裏的頻率,是越來越高了,那麽,是不是代表,她在陳珞的心裏,也是有了那麽一丁點的位置。

是的,她並不貪心,也不需要太多,隻需要一丁點的位置,就非常的滿足了。

而陳珞提出來讓小米學開車,並不是心血**,而是早就有了這樣的一個想法,隻是前段時間小米的工作太忙,沒有時間,所以這才被迫擱淺。

而他本身,也是希望能拿駕照開車的,隻是限於年紀,不得不打消這個想法,或許動用某些特權,能夠拿到駕照,但是因為這並非必需品的緣故,是以也不是那麽的著急。

既然要學開車,那麽自然就要買車了,不過這事情讓小米主動那是不可能的,陳珞幹脆自己親自去挑選一輛車子。

李婉然那邊接了賀海斌公司的案子,雖然有一大堆的文件資料需要研究,但是因為有了案子在跟進,也就不用去律師事務所報道,反而更加自由了一些,而且,她在這件事情上需要陳珞的意見,是以反而和陳珞在一起的時間更多了一些,連去買車,都是和陳珞一起去的。

按照李婉然的意思,給小米買一輛沃爾沃比較好,舒適高檔,卻又不是非常剛硬,很適合女孩子。

李婉然在這種事情上向來大度,即便是為別的女孩子辦事,依舊盡心盡力,設身處地的著想。

要知道陳珞原本就是想給小米買一輛沃爾沃的,可是被李婉然這麽一提,反而是有些心虛了。

在去車行的路上,陳珞問道:“其他的車也是不錯的吧,夏利啊就行,不用太貴吧。”

李婉然翻個白眼:“什麽叫不用太貴,難道你還差錢不成?要不我給補上。”

陳珞笑道:“我一直都認為,沃爾沃是給你這種女王開的,小米可不是。”

“那她是什麽?”李婉然對這個也是好奇。

雖然李婉然在這件事情上表現的很大度,或者在陳珞所有的女人問題上,她都表現的很大度,但是她畢竟是一個女人,女人在這些事情上總歸是比較的敏感,喜歡比較的。

陳珞想了想道:“她啊,鄰家姐姐吧,很親和的那種。”

李婉然和小米也就見過幾次,算不上熟悉,但是被陳珞這麽一說,再一聯想起小米的樣子,還真的是這麽回事。

隻是她還是故意道:“陳珞,那你說,你是喜歡女王呢?還是喜歡鄰家姐姐。”

陳珞嘿嘿笑道:“都喜歡可不可以。”

“做夢。”李婉然又是翻了一個白眼。

說了這事,言歸正傳,還是要說賀海斌的公司的那個案子,這個案子,李婉然從一開始就覺得比較複雜,因為牽扯進去的人太多,而且個中裙帶關係極為複雜。

但是既然陳珞那麽說了,她也就接了下來,但是麻煩,卻是沒有得到解決。

李婉然仔細分析過案件資料,所以這個時候說的時候,非常的詳細,她本身是律師,說話的條例清晰,偶爾插~入自己的一些個人見解,也是從資料上麵衍生而來的,並不夾雜個人的情緒。

陳珞聽完,問道:“這事居然和省長一係也有關係,還真是讓我挺意外的。”

李婉然道:“老實說,我也很意外,要不是認真分析過資料的話,我還真不知道事情是這樣子的,再者,我從來沒有去過賀海斌的公司,都不知道他公司具體經營的是哪個方向的外貿業務。”

陳珞於是道:“我們一會看過車子之後,去賀海斌的公司看看。”

在聽過李婉然的話之後,陳珞的那種被算計的感覺是越來越強烈了,雖然這一次算是他主動跳進來的,但是被人戲耍,還真的是一種非常不討喜的感覺。

再者,聽李婉然的意思,那份案件資料漏洞百出,很多地方都難以自圓其說,那麽首要的問題,就應該是出在賀海斌的身上,或者,是出在賀海斌的公司上。

所以去賀海斌的公司看看是勢在必行,唯有將事情徹底弄清楚,才能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走。

而且這次居然將省長一係的人給牽扯進來了,那麽,賀春生的用心,也就算是昭然若揭。

省長和省委,雖然同屬一脈,但是本身就是屬於兩個係統的,這二者之間有爭鬥,也屬尋常,畢竟要爭奪在省裏的話語權,沒有強勢的手腕,是不可能的。

不過陳珞對省長一係也不算熟悉,是以,去賀海斌的公司,除了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之外,也是想從賀海斌那裏得知省長一係的一些消息,免得到時候自己太過被動,反而成了賀春生往上爬的墊腳石。

陳珞心裏這般想著,後半段路,也就沒說什麽話了,大概半個小時之後,車子在車行停下,果然還是沃爾沃。

車行並不是4S店,隻是負責寄賣和代銷,所以並不是很正規,但是要買車子,也隻能來這種地方。

李婉然的車子就是在這裏買的,平素也經常來這裏做車子的保養,和裏麵的工作人員都比較熟悉,在說了自己的需求之後,立即有人帶著他們兩個去看車子。

因為是買給小米的,一般都是在市區用,所以也不用太高的配置,隻要外形和顏色比較合適就行,最後由李婉然做主,選了一輛紅色的車子,不過款式和她的那一款有些差別,也算是差別性的選擇了,即便這種差別,並不是很大。

買了車子之後,陳珞留下地址,讓工作人員負責將車子開到曙光集團,那工作人員聽說是曙光集團,立即留了心,然後這事不知道怎麽的被經理知道了,一番挽留,極為客氣的要求一起共進午餐。

陳珞拒絕了經理的好意,拉著李婉然離開,這邊前腳剛走,就見一個穿著紅色高跟鞋,黑色絲襪,蕾絲襯衫的女人走了進來,點名要求買一輛紅色的車子。

店裏麵隻有一輛紅色的車子,那女人看一眼之後就決定要買,經理卻是為難,當女人得知是曙光集團買下的車子之後,就是微微一愣,問道:“那個人是陳珞是嗎?”

經理點頭:“你們認識。”

“認識。”女人點頭,二話不說就離開了,再也不看其他任何一輛車子一眼。

如何會不認識呢?簡直就是冤家路窄啊,自己的車子就是被陳珞那個混蛋給砸掉的,因為修車時間太長的緣故,所以想另外買一輛車子代步,卻沒想到在這裏又被捷足先登。

這不是冤家路窄又是什麽?也隻有冤家路窄,才能形容二人的關係了吧?

想到這裏,女人的笑就是有點苦,難道說二人除了公司經營業務方向的冤家關係之外,在生活中,也是如此不可?

隻是陳珞,你已經在我的視線裏出現的次數太多了,難道就當真我康卉必須忍著你不成?

想著這裏,女人又是想起在咖啡屋被陳珞調戲的場景來,不由哼了一聲,陳珞,你最好燒高香保佑自己不要落在我的手裏,不讓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很難看的。

這世上,有兩種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一是小人,而是女人。

陳珞前腳得罪了小人,後腳又將女人給得罪了,接下來的這段日子,要想過的安生,也是不可能的了。

而陳珞,自然也不知道在車行裏發生的事情,更不曾想到,這個女人,會因為這麽一點小事,對他恨的牙癢癢的。

要知道對陳珞而言,雖然隱約知道這個叫康卉的女人,就是晨曦集團的高層,更有可能,是負責此次晨曦集團業務開拓的高層,也想過彼此之間,在今後的業務之中會有往來,但是他決然沒有想過,彼此的生活也會有交集。

他現在正坐在車子裏,往賀海斌的公司方向而去呢。

陳珞的私生活素來隨意,但是在辦事的時候,卻是絕對的正兒八經的,這或許,也是他自身魅力所在的一個地方。

李婉然在去之前,給賀海斌打了一個電話,讓賀海斌在公司裏等著,不知道賀海斌那邊說了什麽,反正掛斷電話之後,李婉然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說要先準備一下,我們再過去。”李婉然道。

陳珞笑:“他應該不是蠢人,怎麽偏偏總喜歡做蠢事呢,別聽他的廢話,我們直接過去。”

“合適嗎?”李婉然擔心。

畢竟賀海斌是賀家的直係,和她這個賀家名義上的媳婦是不一樣的,不能得罪的太狠,不然讓賀春生的臉麵過不去。

“當然合適。”陳珞道:“你要清楚,這一次,是他們用盡各種辦法求我們辦事,並不是我們求他們辦事,所以,我們有足夠的知情權,而且,我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當做傻子。”

說著這話,陳珞的臉上隱隱閃耀著煞氣,李婉然知道陳珞是生氣了,所以雖然還是擔心賀家那邊的反應,還是快速開車過去。

在賀家,她這個媳婦的身份,的確算是名存實亡了,特別是在得知賀春生和陳珞那番談話的用意之後,李婉然對賀春生,已經無比的失望了。

所以說起來,她現在的所做所想,基本上是全部多為陳珞著想,再者,她也覺得事情不太對勁,處處都是破綻,好像真的有人將她和陳珞當成傻子了一樣。

這當然不是一種很好的感覺,而且,她在律師這一行做了這麽多年,從來都認為自己的這份工作是神聖的,是為人民服務的,沒理由成為特權階級利用的工具,是以也是想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車子到了賀海斌的公司之後,兩個人迅速上樓,上樓之後,見著占地百來平米的辦公區隻有寥寥幾個人在做事,彼此的臉色就是微微一變,不太好看了。

這個時候李婉然又給賀海斌打電話,過了十來分鍾,賀海斌總算是出現了,隻是,他的樣子,尷尬極了,臉色,也是不自在極了。

賀海斌邀請二人到他的辦公室說話,親自奉上茶水,隻是李婉然哪裏有喝茶的心思,冷聲道:“賀海斌,你到底在搞什麽鬼,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必須跟我說清楚。”

賀海斌苦笑:“姐,你先不要生氣,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子的。”

李婉然冷笑:“不生氣,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子,那你告訴我,到底是什麽樣子,難道你到了現在,還要將我當成傻瓜嗎?”

辦公室裏有空調在吹,內外的溫差很大,但是在李婉然這麵無表情的問話之下,賀海斌還是在不停的冒著汗水。

他本來就胖,怕熱,再加上李婉然氣勢十足,宛然就是在法庭上對峙的嚴肅模樣,哪裏會不讓賀海斌發怵,他一發怵,那汗水就像是下雨一樣的,不停的往外冒,然後他就不停的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賀海斌解釋道:“姐,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的,但是有些話,我也不能說太多,不然我得罪人。”

李婉然就幹脆道:“那好,你不說可以,這個案子我不接了,你愛找誰找誰。”

一聽這話,賀海斌就是慌了,急聲道:“姐,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要是你不接的話,那我可是真的沒命了。”

這話說的又快又急,甚至都隱約帶著哭腔,看著,不是裝出來的,陳珞沒想到賀海斌竟會是如此的樣子,微微一愣之後,站起身,在辦公室裏走了一圈,隨手翻了幾頁資料,然後,他再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在翻閱資料的時候,賀海斌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宛如見了鬼一樣的,李婉然見賀海斌這樣子,那就更是氣不打一處就來,大聲道:“賀海斌,那你到底要我怎麽樣啊,真把我們當猴子耍不是?你看看你這公司,哪一點像是公司了?還說什麽一年賺多少個億,我看啊,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皮包公司,你現在最好給我說清楚,這公司一年幾個億,到底是怎麽賺來的,你要是不說清楚的話,我跟你沒完。”

李婉然的脾氣素來是好的,陳珞和她在一起這麽久,也從來沒見她發過火,但是這個時候,李婉然的確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了,一來是憤怒,二來是失望,三來是欺騙,一種被自己的親人欺騙了的無法理解的憤怒。

要知道,李婉然在自己的前夫去世之後,一直都是將家裏的老人當做是自己的爸媽的,當做是自己最親最敬的人,甚至在遇見陳珞之前,都從來沒有再想過自己的終身大事。

可是現在呢?反過來,卻是被自己最親最敬的人給算計了,這讓她如何能不難過?

要不是長時間的職業使然使得她還尚存幾分理智的話,換做其他的人,這個時候,隻怕是要歇斯底裏了。

隻是她這聲色俱厲的樣子,讓原本就極為心虛的賀海斌更加的心虛,嘴巴裏舌頭都打結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話好。

賀海斌的一張胖胖的臉漲的紅紅的,臉上滿是汗水,胖人身上的油脂多,那汗水夾雜著油脂,就是變成了油水,泛著亮光,實在是無比的狼狽。

誰能想到,這個在兩天前,還風風光光的男人,在這一刻,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而陳珞,在翻看了那幾份文件之後,其實已經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了,見賀海斌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就是知道,有些話,賀海斌即便是被逼的再急,也是不願意對李婉然說的。

而他也是不太願意李婉然涉入這些秘密,就是推了推李婉然的肩膀,道:“你先出去一下?”

李婉然看著他,不解,陳珞道:“我先和他說說,一會叫你,你別走遠。”

李婉然不太情願,她現在可是肺都快要被氣的炸掉了啊,可是見陳珞很是正經的樣子,似乎有些話不適合自己聽,也就在猶豫了一下之後站了起來,隻是在走出去的同時,還大聲對賀海斌批評了幾句,弄的賀海斌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等到李婉然走出去之後,陳珞這才喝了一口茶,看賀海斌一眼,笑道:“沒什麽話要和我說的嗎?”

賀海斌裝傻:“什麽話?”

陳珞笑的愈發古怪:“你是一個聰明人,我想我是什麽意思,你明白的。”

賀海斌擦著冷汗,搖頭,固執的道:“我不明白。”

陳珞冷哼一聲:“那好吧,當我沒來過,不過婉然,是不可能再為你們做什麽事了。”

他說著,還真是站了起來,起身就往外麵走去,這副作態,讓賀海斌嚇一大跳,油油的手,趕緊抓住了陳珞,急聲道:“慢。”

陳珞卻好似沒聽到他的話一般,用力甩開他的手,厲聲道:“我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了,可是你卻偏偏自作聰明的和我耍花腔,那麽你憑何認為我還會再給你一次機會。”

他說這話,已經是極為不悅了,忍耐已經到了限度,馬上就要到爆發的邊緣,被人當傻子,還是一次又一次的被當傻子,不要說他本來就對這個深惡痛絕,就算是脾氣再好,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再給任何的好臉色了。

而賀海斌,聽了這話,那一張胖臉,瞬間就是變成了豬肝之色,噗通一聲,在陳珞的身後跪了下來,極為恐慌的哀求道:“不,求求你,求求你,這一次一定要幫我,不然我真的死定了,求你……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