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整個上午,陳珞都陪同著李婉然和彤彤母女,先是去了一趟遊樂園,彤彤的膽子小,敢玩的項目也不多,最後還是在陳珞的懷抱裏玩了一趟過山車。

玩到差不多吃午飯的時候,三個人就在街邊吃小吃,星城素來是以小吃出名的,各種各樣的街邊小吃味道非常的正宗,像是糖油粑粑和臭豆腐,更是百吃不厭。

彤彤貪吃,吃了飯之後手裏還抓著兩根冰糖葫蘆,然後被陳珞和李婉然一人牽一隻手,蹦蹦跳跳的逛街。

李婉然這時道:“陳珞,周妁那邊的麻煩處理好了嗎?”

“差不多了吧。”陳珞道,以玉姐的辦事速度,這個時候,的確是差不多了。

李婉然好奇:“這麽快,我聽說那個郭申秀的來頭很大吧,背後的經濟公司和公關團隊,來頭也是很大的。”

陳珞笑道:“這麽了解,追星嗎?”

李婉然笑著搖頭:“我都一把年紀了,還追什麽星,真要說追的話,對周妁的電視劇還是很喜歡的。”說著,伸手指了指正吃著冰糖葫蘆的彤彤,道:“小丫頭以前很喜歡郭申秀的呢,後來認識你之後就漸漸不喜歡了。”

彤彤聽了這話,吐了吐舌頭,道:“那是因為陳珞哥哥比那個郭申秀更帥哦。”

陳珞微笑:“這話是不是可以讓我不要臉的自我感覺良好一把呢?”

李婉然則是笑的有點誇張,對陳珞道:“小孩子童言無忌,別在乎。”

陳珞對她瞪眼:“你敢說不是。”

李婉然立即服軟:“是,是。”隻是看她臉上的笑意,明顯是不真誠的。

陳珞也知道自己並不帥,至多隻是清秀,和專門靠臉蛋吃飯的郭申秀比較誰的臉好看,明顯是不太靠譜。

好在他對這些也不是那麽的在意,道:“不帶這麽以貌取人的啊。”

李婉然聽了這話,立即不笑了,對陳珞道:“你又不是靠臉蛋吃飯的,在乎這個幹嗎?”

陳珞道:“可是女人,大部分都是視覺性動物吧。”

李婉然搖頭:“我可不是,我喜歡你,可不是因為你的外表有多帥。”

陳珞假裝鬱悶的道:“我還以為一開始我是因為外表吸引你的呢,真是太失敗了。”

李婉然這下算是聽出陳珞的自我調侃了,又是大聲笑了起來,陳珞跟著笑,隻是小彤彤不笑,因為她根本就不覺得這有什麽好笑的。

彤彤忍不住插嘴道:“媽媽你笑什麽啊,明明是陳珞哥哥比郭申秀帥啊。”

陳珞捏著彤彤的小臉蛋:“那是媽媽為了不讓陳珞哥哥太驕傲了,故意說反話呢。”

彤彤翻了個白眼:“你們大人啊,還真是麻煩啊。”

聽了這話,陳珞和李婉然彼此對視一眼,皆是輕笑。

……

下午的時候,玉姐打電話過來,說的情況和陳珞之前所想的差不多,關於郭申秀的某些負麵的新聞,從他的助手那裏,可以得知無數,但是這些新聞的潛在價值,卻是需要甄別的。

因為,陳珞他們要要做的事情,不僅僅是將郭申秀抹黑,更主要的是,是讓他因此而害怕,從而公開向周妁道歉。

玉姐在娛樂圈這麽多年,深知這一行其中的潛規則,知道在娛樂新聞方麵,不管事情鬧的多大,影響多麽的壞,隻要當事人不承認,那麽就還有可以挽回的餘地,而一旦承認了,那就等於真的是身敗名裂,萬劫不複了。

所以,玉姐才會覺得陳珞的這個建議很難,因為在她想來,除非是威脅到生命安全了,郭申秀是不可能因此而低頭的。

甚至,在今天執行此事的時候,玉姐還在想是不是采取某些極端的手段,幹脆將郭申秀給綁架了,可是想想,還是放棄了。

因為如果真的出現綁架的事情的話,除非真的將郭申秀給殺了,不然事後,等到郭申秀返回香港那邊,事情是一定會被捅開的,而這樣子一來,最後反而是害了陳珞。

是以這個時候,玉姐打電話來問陳珞,到底要怎麽樣,才能讓郭申秀服軟,並且向周妁公開道歉。

陳珞則是讓玉姐將所知道的關於郭申秀的負麵新聞說了說,聽完之後,陳珞微感詫異:“你的意思是,郭申秀是美國籍的香港人?”

玉姐道:“是啊,很奇怪嗎?”

陳珞笑了出來:“是啊,有點奇怪,不過,真的很意外的一件事情,我剛才還在想到底怎麽從這件事情上入手呢,現在知道了。”

玉姐道:“我還是不知道。”

陳珞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在美國,你可以躲開美國警察的追查,但是你無法逃避美國聯邦稅務局的製裁。”

玉姐當然知道美國的稅務嚴苛,隻是具體是什麽情況,倒也不是很清楚,陳珞就是向陳珞將這方麵的情況解釋了一下。

美國聯邦稅務局,在美國可謂是為所有的納稅人布置下了一張天羅地網,監視著所有的在美人員的消費行為。甚至,在很多美國好萊塢電影之中,國際刑警無法解決的爭端,最後還是通過聯邦稅務局來查找漏洞的。

陳珞之所以會覺得意外,因為在這之前,他一直都是認為郭申秀是香港人的,畢竟他的名聲是在港台地區,和美國好萊塢並無關聯,但是既然是美國人,那麽事情,就變得好辦多了。

玉姐聽到陳珞的解釋,也是一下子就樂了:“你這意思是,郭申秀有逃稅的行為?”

陳珞道:“在我們國內,稅務方麵還不是太明朗,如若不是強製交稅的話,很多人都是不交稅的,但是這種行為,在美國,明顯不行,如若美國聯邦稅務局認為納稅人漏稅的話,美國國稅局稅務稽查人員有權要求你提供,或者查閱他們認為必要的,與你的收入、稅務有關的任何材料。你有沒有想過,郭申秀在國內那麽多不明朗的進賬,一旦全部被翻出來的話,會是什麽後果。”

“他會坐牢。”玉姐立即道。

“回答正確。”陳珞點頭:“不僅僅是坐牢,他的個人資產會因此大打折扣,他的明星生涯,也會因此斷送,這對那個靠臉蛋吃飯的家夥而言,根本就是難以想象的災難。”

在說了這番話之後,玉姐已經非常的放鬆了,還能調侃陳珞了:“呦,我怎麽聽你這話酸溜溜的啊,什麽叫小白臉,人家有人喜歡就好,你是自己沒人家帥,自卑了吧。”

陳珞笑道:“你覺得呢?”

玉姐一時間又是猶豫,因為在她的印象裏,陳珞從來就是一個不知道自卑為何物的家夥,他膽子大著呢,說是膽大包天都不為過,又是滿肚子的壞水,和他作對的人,除了死翹翹和倒黴之外,沒有一個能好過的,隻是她也不想誇陳珞什麽的,就道:“我怎麽知道。”

陳珞輕笑:“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嗎?”

玉姐咬牙:“哪有,不要以為你很了解女人,你還小著呢。”

“有句話說的好,愛情無關年齡,無關國界,無關種族,大家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歧視,是不對的哦。”

玉姐哪裏知道陳珞會掰出這麽多的歪理,氣結:“好好,算你說的對,還有沒有話要說,我掛了啊。”

陳珞道:“最後一句話,幫我向周妁問好,問她,我是否通過了這次考驗。”

玉姐一聽這話,立即就明白過來在整件事情發生之後周妁為什麽是那種雲淡風輕的態度了,而她自己,則是成了被陳珞利用的一顆棋子,一時間更是生氣,也沒心思說話了,掛斷電話。

不過掛斷電話之後,玉姐又是覺得自己太過敏感了,有些莫名其妙,畢竟,陳珞做這些,雖然是假手於她,但是也全部都是為了周妁好,並無私心。

最主要的是,陳珞所采用的這種方式,等於是不傷筋不動骨甚至不用浪費任何人力物力的,就是讓郭申秀給低頭了。

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比玉姐之前所想過的任何一種多要好,也比,周妁身邊的那些勢力所能做到的任何一點都要好。

因為明星都是生活在陽光下麵的,私生活方麵暴露的太多,幾乎等於同歸於盡,那樣子,對周妁的發展是不利的,那麽,隻能讓郭申秀主動服軟,主動道歉了。

陳珞所做的,自然是無可挑剔的,即便玉姐並不如何想要承認,卻還是得說,陳珞是她這輩子所見過的,最聰明的一個人,當然,也是最讓她討厭的那個家夥。

……

因為郭申秀身份上的漏洞,這一場明星之間的人氣影響力以及背景之間的較量,才剛剛開始,就被陳珞強行給摁滅了。

香港那邊,陳珞打了一個電話給唐克平,表示自己的感謝。雖然這起事件,唐克平並未在其中發揮什麽能量,至少不是至關重要的能量,但是,若不是唐克平提起的話,陳珞都要將萬家萬海峰和萬濤父子給忘記了,也就不會如此迅速的采取行動。

而正是因為他的行動速度和力度都很大,所以導致萬家那邊的所有謀劃才剛剛開始,就被扼殺在搖籃之中。

第二天的都市早報上,郭申秀以書麵的方式,公開向周妁道歉,並且主動提出辭演神州裏的電影角色一事。

這兩起事件,對郭申秀的前途,無疑都是有著重大而深遠的影響的,所以當事情一出來,就是引起軒然大波,激發無法的聯想。

隻是,因為郭申秀對周妁的維護,所以,這些不好的聯想,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當中,剩下的,隻是郭申秀的某些狂熱粉絲的叫囂之類的,不過那不過隻是小醜一般的嘩眾取寵而已,並無人去關心。

這個結果,大概是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的,隻是,在有些媒體人去暗中追尋所謂的真相的時候,卻又是遇見了一些不明的阻礙,最後還是不了了之,總之,這一起風波,周妁從最大的受害人,反而搖身一變,變成最大的受益者。

在星城到雲山市的長途大巴上,陳珞接聽著周妁打來的電話,並沒有太多的感謝之言,彼此,隻是極為默契的,說著一些尋常的家常話之類的。

無需太過親密,無需太過刻意,彼此都能理解感受和需要,這個電話,打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直到陳珞的手機快沒電了,周妁這才道:“陳珞,我想你了。”

陳珞微微一愣:“我也想你。”

周妁又是懊惱的道:“隻是眼下也沒時間去看你,《神州》電影的戲份太重了,壓力很大。”

陳珞笑道:“該不會是想著臨陣脫逃了吧。”

周妁亦是被逗樂了:“要是我真的那樣子做的話,你會不會有意見。”

“當然沒有,我可是舍不得你累的。”

周妁道:“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陳珞笑道。

話語輕鬆隨意,但是彼此情感的流露,卻是能夠一一體會。

電話,終於因為斷電而中斷,陳珞收回手機,捏在手裏,遙想著千裏之外的麗人的靚影。

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呢,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不過,通過這起事件,因禍得福的,兩個人的心,又是被拉的更近了一點,近到,陳珞感覺自己隻需要再往前一步,就能觸摸到周妁的臉一般。

如若說,在這之前,兩個人之間還有著一層無法突破的壁障的話,那麽現在,這種壁障正在一點一點的消褪,隻需要再加上一點一點的觸因,就能夠成功的突破。

這也算是這起事件之中,意外的一個收獲吧。

……

陳珞到達雲山市,差不多五點鍾了,直接打的回家,很意外的,竟是看到武朵朵也在。

武朵朵看到陳珞的時候,微微不好意思,臉紅紅的,一副恨不能找個地方躲著的樣子。

陳珞覺得好笑,上前一把將她抓住:“來了就來了,跑哪裏去。”

武朵朵臉紅的說不上話,還是曹冬梅解釋道:“是我叫朵朵過來吃飯的,這不你今天上午打電話說要回來的嗎?”

武朵朵立即道:“我不知道的哦。”

陳珞道:“我看到你很開心呢,一會一起吃飯。”

武朵朵聽了這話,那種緊張的情緒才一點一點的鬆緩,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情緒,總之是看到陳珞的時候,忽然之間,臉就紅起來了,極為不好意思,好像是做了什麽見的不人的事情被人捉到了一般。

當然,武朵朵在接到曹冬梅的電話的時候,就有些不知所措,盡管上一次來陳珞家裏,曹冬梅和陳嘉華給她留下的印象是極好的,她也覺得自己表現的不錯,但是那一次畢竟有陳珞陪伴,和這一次不一樣的。

可是最後,鬼使神差的,她還是來了,或許,是想著借此給曹冬梅留下一個好印象,又或許,是因為內心深處的其他細微的情感……總之,就是希望自己的表現能夠好一點吧。

明明是做的理所應當的事情呢,可是當陳珞來了,居然會想著閃躲,怕陳珞不喜歡自己這樣子。

畢竟,那是陳珞的父母,她這麽出現在這裏,會很直接的揭露她的某些想法和目的吧,而那些想法,正是武朵朵,所不願意表現給陳珞看到的,可是,曹冬梅並沒有告訴她陳珞今天會回來,所以,事情一下子變得讓她措手不及,難以反應。

隻是還好,陳珞並無異樣的情緒,雖然笑的很奇怪,但是武朵朵知道,那其實是一種開心和高興的表現,心,也就慢慢的變得安寧起來。

晚上,武朵朵就留在陳珞家裏吃飯,因為武朵朵洗了菜的緣故,曹冬梅對武朵朵那是讚不絕口,最後倒是弄的武朵朵不好意思了。

有些心虛的,武朵朵道:“阿姨,我做不好的,都是您在做呢,就別誇我了。”

曹冬梅誇獎的理由很多:“菜洗的很幹淨呢,比我洗的幹淨多了。”

陳嘉華也道:“從小事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行和性格,事情就是這樣子,做什麽事情,都要認真細致,這是良好的家教和素養的表現。”

這理論的高度一下子升華的太高了,直接讓武朵朵鬧了一個大花臉,陳珞也是覺得無語,父母平常都是老老實實的,今兒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誇讚起人來一套一套的,還不帶重複。

不過陳珞也知道,這也是因為父母都很喜歡武朵朵的緣故,出於溺愛之情,才會說著一些平常根本就不會說出口的話,當然,這其中,也是照顧到他的情緒和感受的緣故,隻是,不管是哪方麵,陳珞的內心深處,還是很溫暖很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