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餐,陳珞謝絕韓家人的好意,拒絕韓淑芸的送,一個人出去找酒店睡覺,他知道,這一次自己的出現,對韓家人來說,有著幾種意義,一種是關乎韓淑芸的,另外一種,就是關乎韓家後麵的發展的。

這一次石氏集團的一係列舉動,都是和他捆綁在一起的,韓家既然有這方麵的信息,那麽自然也就明白這樣一來所意味著什麽。

當然,短時間的接觸,除了震撼之外,韓家人也做不出什麽反應,而陳珞的離開,則是給他們一個思考和說話的空間。

……

晚上十二點鍾,韓家別墅書房的燈還一直亮著,書房內,煙霧繚繞,在陳珞麵前宣稱不抽煙的韓蘊,此時手裏夾著一根煙,不停的抽著,在他的腳下,已經扔了好幾根煙頭。

韓棕坐在書桌的後麵,手裏不停的翻閱著一層厚厚的資料,看完之後他對韓蘊道:“你有什麽看法沒?”

韓蘊吐出一口煙霧,道:“說實話,我還是不太明白石氏這一次的用意是什麽,陳珞的那個文具連鎖店麵,不可否認,在縱觀江南省那邊的發展趨勢之後,很有潛力,將來打造成國內一線文具品牌都沒問題。但是房地產這一塊,水太深,實在是看不透。”

海南樓市危機雖然已經是過去式了,但是陰影和影響一直都是存在的,這一塊,將永遠是某些人心裏麵的痛,就連韓家當年也是泥足深陷。

韓棕想了想道:“有沒有這麽一種可能,石氏對外宣稱的那五億投資,有一部分是陳珞的,不然石仲那隻老狐狸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

這話讓韓蘊微微一愣,旋即道:“恐怕就是這樣子了,不然讓石仲孤注一擲做出這麽瘋狂的事情,還真是做不來。”

這個問題一明朗,兩兄弟都隱隱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韓蘊問道:“如果真的有陳珞參與在內的話,那其實就是說明,石氏集團上下的各個發展方向,都有陳珞的影子在內了。”

說起這一點,連他自己都嚇一跳,石氏那麽龐大的一艘商業航母,現如今,居然和陳珞捆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那個看上去平平常常的少年人,居然有如此驚人的影響力和號召力了。

韓棕歎了口氣,道:“之前我不敢多想,正是因為這裏麵的疑點太多,陳珞的那家精品文具連鎖店的發展勢頭不錯,但是流動資金,卻定然是不多的,要想撬動石氏,根本無異於癡人說夢,隻能說他們雙方是達成了某個合作協議才對,但是,石仲既然願意和陳珞合作,那麽就是看中這其中的商機了。”

韓蘊眉頭一挑:“你的意思是,進軍房地產這一塊,應該會大有作為?”

韓棕笑道:“隻怕我們現在坐在這裏想,其他的人心裏所盤算的何嚐不是這個呢?但是我隻能說,石氏太瘋狂了,一口氣砸這麽多錢進去,本就是將在這一塊形成壟斷效應,不允許別人插腳進去的。”

韓蘊道:“大手筆啊。”

韓棕點了點頭:“這個,或許才是幹大事的企業家的氣魄吧。”頓了頓又道:“石仲既然能夠從陳珞那裏榨取商機,為什麽我們不可以?”

“我們?”韓蘊苦笑:“恐怕我是不行的。”

吃飯的時候,陳珞有意無意的揶揄,讓他簡直就是如坐針氈,從未想過,有一天,在一個少年人麵前會遭遇如此窘境。

韓棕道:“解釋清楚了,也就沒事了。”

“怎麽解釋?”韓蘊問道。

“淑芸!”

……

臥室內,床頭燈一直亮著,橘黃色的燈光,籠罩著溫暖格調的小屋,白色的被褥下,母女二人一人蓋著一張被子,在聊天。

韓淑芸和陳珞是什麽關係,無疑是非常的讓韓家人感興趣的,但是出於彼此年齡和身份的懸殊,這樣的事情自然不好直接問出來,那麽隻能旁敲側擊,而能做這種事情的人,除了,廖芸,再無其他人了。

這時就聽廖芸道:“淑芸,陳珞真的是你的學生嗎?”

“嗯,他現在才剛上高一。”

廖芸道:“看起來不太像,太早熟了點。”

韓淑芸輕笑,腦海裏浮現著陳珞的模樣,的確是有點早熟,特別是當他正兒八經的說話的時候,這種感覺會更加的強烈,但是陳珞嘴邊剛剛長出來的毛絨絨的胡須,無疑是這一點最好的證明。

韓淑芸道:“他就是這樣子,一直以來都表現的和別人不同,想法多,便顯得成熟吧。”

一個居然敢在課堂上用德語向老師表白的小家夥,肯定是和別人不同的,當然,這個秘密,韓淑芸無法坦然和母親分享。

廖芸便試探性的道:“你們的關係,好像很好呢?”

韓淑芸輕輕的嗯了一聲,廖芸接著道:“我聽說上段時間石愷去雲山市吃了大虧,也是因為陳珞。”

韓淑芸道:“那個我不是很清楚。”

廖芸以為是女兒故意隱瞞,道:“難道不是因為你才這樣子嗎?”

韓淑芸臉紅紅的道:“他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做什麽事情都是有自己的想法和目的的。”

“哦?”廖芸意味深長的吐出一個字,腦子裏卻在想這句話的含義,陳珞既然做什麽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目的,那麽這次回中海,應該不隻是給韓家一個下馬威這麽簡單吧?

廖芸並不是一般的婦人,她在韓家的公司裏擔任著總經理的職位,對這些信息還是比較敏感的,察言觀色什麽的,也自有自己的方式方法。

不過她自認是看不透陳珞的,那麽便隻能從自己的乖乖女兒身上下手,當年因為韓家這邊的商業危機,迫不得已韓家和石家打算聯姻,一度逼迫韓淑芸,雖然這一點做母親的並不想看到,但是何曾不是想借著韓淑芸搭梯過橋呢?

陳珞應該是這個很在意的吧,不然也不會一個勁的揶揄韓蘊了,不過既然在意這個,那麽本身,就應該是非常在乎韓淑芸的才對,想到這一點,廖芸又是小小的有點開心。

這時廖芸道:“淑芸,有件事情,其實我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

“什麽事?”

“關於你二叔的。”廖芸道。

“他怎麽了?”

廖芸歎了口氣,道:“一直以來,外麵的人都以為是你二叔聯合石愷做空韓家,其實不是這樣子的,那隻是一個假象。”、

廖芸接著道:“韓家的經濟危機在三四年前就開始了,這一切都是因為93年海南樓市危機,當年韓家在這一塊投入不少錢,後來全部虧空了,隻能到處拆借,拆東牆補西牆,在這樣情況下,韓家的商業信譽一落千丈,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你二叔結識了石愷,才想著利用石家幫助韓家度過這個危機,但是未曾想到石愷表麵上放~蕩不~羈,實則禍心暗藏,居然借著這個機會一點一點的吞噬韓家的產業,而等到你二叔發覺之後,要想補救,已然來不及了,隻能一直和石愷周旋著。”

“是這樣子麽?”韓淑芸疑惑的道,她根本就不知道當年的事情居然會這麽複雜。

廖芸點了點頭:“是啊,你二叔為這個家犧牲和付出了很多,以後,也要對你二叔好一點。”

韓淑芸道:“可是既然是這樣子,為什麽不告訴我呢?而是隱瞞我這麽久?”

廖芸老臉微紅,不告訴韓淑芸,一方麵是不想讓韓淑芸擔心,另外一方麵,則是希望能借著這個契機,和石家的商業聯姻成功吧,畢竟有韓蘊夾雜其中,表麵上看來,韓家是捆綁在石家這條船上了,但是現在這一切當然都不需要了,因為陳珞出現了,這是韓家一個新的希望。

韓棕隱約有和她提點過這方麵的情況,不然也不會存在母女同床夜話這樣的事情了,當然這點私心,廖芸是絕對不會和韓淑芸說的,她道:“淑芸,當年事情已然發生,木已成舟,告訴你也沒用,而且,你原本就不參與家族的事物,就更加沒所的必要了。”

韓淑芸若有所思,雖然覺得有些漏洞,但是對母親的話,也沒過多懷疑什麽的,她輕聲道:“我會告訴陳珞的。”

廖芸問道:“告訴他幹嗎?”

韓淑芸道:“陳珞好像對二叔不是很滿意。”

廖芸笑道:“那就告訴他吧。”

韓淑芸點頭,卻不曾想到,三言兩語,就落入了母親布下的圈套。

商業世家原本就是這樣子,一切以利益為主,人情淡薄,母女倆從小也沒多少感情,這種為商業之事算計的情況,有了一次,便會有第二次。

廖芸見韓淑芸這樣子,這才放心了,輕聲催促道:“坐了很長時間的火車,該累了吧,睡覺吧,我今晚陪你。”

“謝謝媽。”韓淑芸是真的累了,這時回了家,身心放鬆,不過一會,就恬靜的睡了過去,而廖芸卻是一直都沒睡著,確定韓淑芸睡著了之後,她掀開被子下床,打開門走了出去,樓下的客廳,韓棕等人,一個人都沒睡,一直在等著她,今晚,估計又是一場通宵的家庭會議。